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番外篇——by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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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俞想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
宫修筠吃了个瘪,但没办法,谁让是他上赶着非要给俞想提供住处。
而俞想到房间后,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看着宫修筠,然后疑惑渐渐爬上了他的脸。
“你怎么还不走?”他问道。
宫修筠:“我刚给你提供了住处。”
俞想点点头:“谢谢你。”
宫修筠被俞想堵得无话可说,只觉得一口老血翻涌上来,他张口怕是就要吐出一口血。
然而,当他看到俞想又露出了小狐狸一样的笑容时,他就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俞想骗了。
“你个小骗子。”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俞想,恨不得把他两颗碍眼的小虎牙给磨平了。
但俞想却只是转身走向了主卧:“我要睡主卧。”
啪的一声,主卧的门在宫修筠面前关上了——这次是彻底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大剧情啦~
第74章 新生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俞想看着灯光通明的夜景,亲切感油然而生。
苏黎世,或者欧洲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没有这样明亮的夜色。那边的夜晚总是寂静的,虽然年轻人也会三三两两聚在小酒吧中,但和这里气贯长虹般的欢腾还是不同的。
离开这里时,他是溜走的。带着一个小小的箱子,趁人不备逃上了飞机,去往了一个崭新的国家,开启了一段不同的生活。
然而,回来时,他带着一种凯旋的姿态,衣锦还乡不过如此。他的归来万众瞩目,人们议论着他回来的目的,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猜得透。
*
回来第一件事,是去探望左鸿祯。
今年是左鸿祯的八十大寿,更是他正式退休的日子。担任院长这二十年,他桃李满天下,学生们很多都成为了画家、教师、画协成员。
左鸿祯的八十大寿暨退休仪式由美院出面主办。原本左鸿祯根本不想办的这么大,但架不住不同的人反复来劝,把他的一个生日说成了国内艺术界的一场盛会,好像他不过寿就是艺术界的损失一样。
俞想去看左鸿祯时,左鸿祯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在赌气,他拿着几支画笔轮番在画布上戳来戳去,一下红色一下蓝色,仿佛幼儿园小朋友在涂鸦。
左鸿祯早知道俞想回来了,看见他也不吃惊,而是拉着脸说道:“你最好带回来点好消息。”
“当然有好消息,”俞想早已熟练掌握哄老小孩技巧,“这次不走了。”
“我还当是什么呢?”左鸿祯虽是这么说,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他问道:“有什么计划?”
“开画廊,办画展。”俞想毫不犹豫。
左鸿祯手下不停,他又加了黄色的颜料继续戳,一边说道:“出去一圈,本事见长,野心也见长啊。”
俞想嘿嘿一笑:“光有野心也没用,这不是来求您帮忙了吗。”
左鸿祯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涂鸦。而俞想就在后面静静看着。
两人一坐一站,直到两个小时后,左鸿祯落笔:“这个你拿走吧。”
现在,左鸿祯面前的已经不是最初的那副涂鸦,而是一副抽象派的艺术画作,画面上由三原色构成的色块,竟然抽象出了一个女人的样子来。女人扭曲的四肢和五官显示着她的挣扎。
左鸿祯是现实主义画派的画家,他整个艺术生涯几乎都在现实主义上探索,而这是竟是一副抽象画作。
俞想问道:“师父,您是想尝试新画派了?”
左鸿祯放下笔:“是啊,年轻的时候一心守着自己的那点风格,到了七老八十了,反而想起来要改变了。”
“什么时候都不晚。”俞想说。
“是啊,什么时候都不晚。”但左鸿祯的话里又多了一层意思,他现在改变风格不晚,俞想现在回国改变国内市场也不晚。
*
次日,是左鸿祯的八十寿宴,宴会厅中摆了十几桌,大部分都是左鸿祯教过的学生,和艺术界的后辈。有资格出席的最少也要是省画协成员。
正中央的主桌是左鸿祯的几个徒弟,也就是俞想未曾谋面的师兄师姐们。其中还有四个相连的位置空着,两个是左鸿祯夫妇,剩下两个则引起了大家的猜测。
“是说有哪个重量级人物会来吗?”“没听说吧,而且左老自己不就是业内最重量的人物了。”
“我看我们也别瞎猜了,待会就知道了。”
宴席开始前,左鸿祯到场了,而看到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时,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因为这两个人大家都无比眼熟,却没人想到会是他们出现在这里。
这两个人一个是俞想,一个是黎浩初。
“俞想回来了?这个就是那个俞想?”在场不少人没见过俞想,但都听过俞想的名字,现在这个“传奇”的年轻画家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且看座位安排,甚至超越了他的一众师兄师姐,直接坐在了左鸿祯身边。
“另一个人好像一个明星,画坛有这号人吗?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好像,这就是那个明星黎浩初,我女儿迷他迷得要死。”
“明星为什么会来这里?没听说他和艺术界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几个人落座。
这些师兄师姐对俞想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俞想就像是落入狼群的小绵羊,被翻来覆去地观赏着,好像他不是画家,而是一幅画。
至于黎浩初,则彻底被这桌的人忽视了,大家都早知道了他的身份,没有多余的好奇。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都快被好奇心逼疯了,在漫长的五分钟等待后,终于看到左鸿祯站了起来。
“今天既然是我的八十大寿,那我就先简单说两句。真的只有两句啊,大家别嫌我老头子啰嗦。”
说到这,大家配合地笑了笑。
“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徒弟俞想,这位,是我的小儿子,黎浩初。”
左鸿祯话音刚落,宴会厅内顿时炸了锅。
“什么?黎浩初是左老的儿子?”“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过?”“他们分明八竿子打不着,怎么突然成了父子。”
但左鸿祯没打算给他解释,而是接着说道:“今天也是我正式退休的日子,我认为这是个好日子,因为我退休了,就意味着让出了一个位置,让年轻的生命力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像我的小徒弟俞想,大家也知道他,成功签约了尤金画廊,给我们华人艺术界争了不少光。他这次回来,更是带回了国外的先进经验,建设我们国内的艺术界。”
“我也希望更多的有志之士一起加入,共同为国内艺术品市场的良好秩序添砖加瓦。”
在满场激烈的掌声中,左鸿祯坐了下来。他悄悄问俞想:“怎么样,今天是不是挺正经?”
俞想无奈扶额,好像这两句正经的演讲稿不是他帮忙写的一样。
*
左鸿祯在寿宴上给俞想造够了势,虽然只字未提俞想要开画廊,但在座的各个都是人精,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然而,俞想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乐观。
已经是三天过去,一个自荐的画家都还没有,这让俞想非常被动。
他本计划是先选择签约艺术家,然后再研究选址装修这些事。但现在事情不顺,他只能换个思路。
他想学习国外的画廊成功经验,就是从头开始培养一个艺术家。而最好的培养阶段,就是当他们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
最无暇,没有被外界沾染的时期,则是学生时期。
于是俞想二话不说,自己一个人踏上了寻人之旅。
宫修筠则主动承担起了一切事务性工作,小到跑工商、拿执照,大到租金谈判、监督装修进度。这些对于创业公司来说繁杂无比的事,对于一个大集团来说,连粒芝麻都算不上。
俞想耗时一个月跑遍了中国八大美院,每天见几十名学生,说话说到嗓子完全哑掉,走路多到脚底甚至长了茧子,却屡屡碰壁。
原因很简单,没人愿意签约画廊。
这在国内是最不好走的一条路,根深蒂固的观念限制了这些学生,他们知道炒作拍卖这条路多简单,也知道在画廊中一步步打磨有多难,更何况在国内的画廊,有没有愿意买你的画还不一定呢。
但让俞想最生气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其中一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学生拒绝了他,拒绝他的理由是“我不想当画家,我想去线上教育当讲师,挣得多。”
听见这话时,俞想差点没背过气去。
终于,一个月后,他回到画廊时,带着三名学生。
一个月的时间远不够画廊装修完工,墙壁刚刚抹好,地面还是灰土,天花板时不时还有灰尘掉落。
俞想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大画箱当桌子,又拖了四把椅子来。四个人就在这样一个宛如防空洞的屋子里完成了签约。
这三人中两男一女,都是俞想看好的学生。
现在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在合同上落笔。虽然俞想没给他们画饼,也说好了未来的路会有多难走,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状况的惨烈。
“签吧……”俞想话音未落,就被电钻的声音盖了过去。
电钻配合着砸墙的声音,顺着人的耳膜钻进大脑,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见俞想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绝望,其中的女生咬咬牙,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另外两个男生紧随其后。
很难说他们决定签约到底是因为看好俞想,还是出于对俞想的同情。
签约完成后,俞想收起合同,让他们跟着自己走。
穿过疯狂掉落灰尘的正在吊顶的天花板,绕过一摞摞堆叠着的瓷砖,迈过正在安装的水电管道。
最终,俞想带着他们站到了一片空旷的区域前,这里还没有任何装修,整个就是一毛坯房,说是原始人住的山洞都有人信。
但站在土墙前,俞想看着面前三张青涩的面孔,无比认真地说道:“希望这里尽快属于你们。”
——这是尤金对他说的话,现在,他一字不差地送给了这些年轻人。
第75章 解约
“说得好。”俞想身后传来一阵掌声,他猛然回头,竟然是宫修筠。
三名刚签约的画家愣在原地,看看俞想,又看看宫修筠,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大家辛苦了,都早点回学校吧,车费我报销。”
三个学生都是首都各大美院中选出来的,来往画廊间也算是方便。
等人都走了后,俞想才发现,烦了他一天的电钻和砸墙声也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晚上收工的时间。
施工队关掉了大厅的电源,偌大的画廊顺间只剩下他们头顶还亮着一个昏黄的灯泡。
“你怎么突然来了?”俞想问。
“知道今天对你重要,所以过来看看。”宫修筠说。
俞想翻了翻手中的三份合同,认真地收进文件袋中,这几个朝气蓬勃的画家,和这处正在建造的画廊,是他新事业的开端。
俞想和宫修筠往外走去,俞想问道:“我听人说,你总来这里?”
听这些建筑工人说,宫修筠时不时会一个人到这里,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起初他们还以为宫修筠是来监工的老板,见他来了都很紧张。后来才发现,他看着这里的眼神很复杂,有点感怀,还有点欣慰,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宫修筠没有任何隐瞒,“我很喜欢来这里。”
“这有什么好看的?”俞想看着一地狼藉,实在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里很好看,”宫修筠说,“让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刚创业那段日子。”
俞想对宫修筠对过去了解的不多,仅限于网上能搜索到的资料,而且宫修筠不爱接受采访,更不喜欢谈自己过去的经历。
宫修筠虽然出身豪门,但他自己几乎是白手起家,在互联网行业创业,经过了无比辛苦的拼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俞想说:“你创业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狼狈吧?”
“何止,比这狼狈多了,”宫修筠说,“那时候带着十个人在孵化器里,因为有高新企业房租优惠。”
“买办公用品的报销我都要一张张单子看,每个人都是我亲自招聘的,我一个人兼任总经理、财务总监、人力总监、运营总监。”
“每天都在扯皮,和投资方,和客户,和供应商。润喉糖吃的都比大米饭多。”
说到这,宫修筠自己都笑了。
如今,他的集团资产超千亿,每年集团购入的办公用品都能养活十个经销商,秋招时更是各大院校应届毕业生挤破头也要进的公司。
“这些我永远不会忘,所以看着你现在,又想起了我的那时候。”
俞想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过往,这让他对宫修筠由衷地生出几分敬佩来。
宫修筠对于他的意义,更多的是一座灯塔,一个路标。他站在这里,俞想就知道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我很看好你的画廊,真的不给我一个投资的机会吗?”宫修筠问。
“公司投资部的资金,绝不掺杂私人情感。只出钱不干涉经营,而且我们公司涉及的阶层还能为你的画廊提供客户源。你想想,上哪找这么好的投资方去。”
宫修筠洋洋洒洒说了一通,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