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番外篇——by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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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俞想没想到酒居然是这样的味道,在他看来,和生吞了一口酒精也没什么区别。不懂其他人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东西好喝。
俞想偷偷撇了撇嘴。
被骗了,酒一点也不好喝,又苦又辣。
但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在两瓶威士忌喝完后,调酒师又上了低度数的调酒,俞想又跟着喝了不少。
最终——他成功把自己喝醉了。
起初,宫修筠没发现俞想醉了。
因为他眼神清明,走路也稳稳当当的。直到散场后,他还一路跟着宫修筠走出酒吧,走向等在门口的车。
但当司机为他拉开后座的门时,俞想却压根没抬脚,而是直直地往前走去。
他的小腿理所当然地磕到了车边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然后他整个人栽到了座位上,直挺挺的宛如挺尸。
“俞先生!您没事吧。”司机吓了好大一跳,上前想扶他起来。
但宫修筠却已经抢先一步,他拎着俞想的小腿往上提,另一只手扳着他的肩膀一转,俞想整个人就像是洋娃娃一样,被摆弄成了坐好的姿势。
全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司机看的敢怒不敢言。
俞想喝了酒,又突然被一百八十度旋转,胃里一阵一阵地翻涌,有点想吐。
但他还保有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知道要是吐到宫修筠的车上,他肯定赔不起,于是他紧抿着嘴不说话。
他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宫修筠平生最不喜欢和醉汉说话,因为喝醉的人往往总是胡言乱语,而且没有一点逻辑,让人听了想打人。
但他看见俞想这样,还是捏了捏眉心,问道:“自己的酒量自己不清楚?”
俞想没有完全断片,他听见了宫修筠的问题,很想回一句“你见过哪个第一次喝酒的人知道自己的酒量的?”
但他不行,因为他一开口就要吐出来,于是他只能摇摇头。
宫修筠头顶的乌云又黑了几分:“不知道多大酒量就敢喝?这要是你自己在外面怎么办?”
俞想又是摇头。
“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
这个问题俞想实在没法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于是他索性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宫修筠。
在彻底的黑暗中,他的眼睛更为明亮了。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宫修筠看,让宫修筠觉得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下一秒,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宫修筠心中形成了。
——他不会是为了自己才喝酒的吧?
他此前从没喝过酒,但自己只是一问,他就义无反顾地跟来了,而且分明喝醉了都不知道。
一个从不喝酒的人,为什么突然答应喝酒,那一定是存在能改变他的人。
而这个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里,宫修筠转过头去,避开了俞想的视线。
俞想不懂宫修筠的想法,只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让他可以安静地和想吐的欲望作斗争。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滑铁卢了,谁能想到酸酸甜甜的饮料喝了也这么让人上头。
想着想着,他就在车子行驶的轻微颠簸中睡去了。
“醒醒。”俞想是被宫修筠叫醒的。
车子已在地库中停稳,宫修筠见俞想没有醒来的意思,只能叫醒他。
在车上俞想始终没睡好,现在的他头痛欲裂,而且想吐的感觉越发强烈,再也没法忍耐。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奔去地库角落,扶着墙开始狂吐。
宫修筠也跟着下车,但轻度的洁癖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示意司机过去帮一下俞想,自己靠在车边点了一根烟。
这时,助理突然发来一篇整理好的消息。
宫修筠点开一看,发现是两个画家抄袭纷争的始末。这种小事他不感兴趣,他正纳闷助理为什么要发给他,却见两个主角的其中之一居然是俞想。
虽然没有露脸,但直播的布景,镜头中一双手臂的样子,和说话的声音,除了俞想不作他想。
宫修筠快速浏览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才意识到,俞想竟然自己把这件事解决得如此漂亮。
他是什么时候做到的?
宫修筠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几天集团下面有一个重点投资项目,一直在开投决会,几个大股东吵得昏天黑地,他没有时间和没有心情关注一个豢养的金丝雀到底做了什么。
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危机。
就在刚刚,组委会公开了调查结果。
林鸿博的入围作品涉嫌抄袭俞想的作品,取消其参赛资格,并终身禁止其参加画协主办的各类绘画赛事。
公告一出,全网哗然。
对于网友来说,他们没见到俞想维权和抗争的过程。他们只看到了,一夜之间,原本喊着被抄袭而卖惨的人变成了抄袭者,而那个被骂得很惨的名气不显的画家,则突然变成了受害者。
别说麒麟的那些粉丝了,就连路人都反应了好久。
【我吃瓜吃反了?到底是谁抄袭了谁?】
【总结一下,是麒麟抄袭小画家,但是恶人先告状反诬对方抄袭,所以昨天那些让俞想滚出绘画圈的,是不是今天也要让麒麟滚出去啊?】
【还有这么恶心的人?贵圈真是庙小妖风大。】
【麒麟应该公开道歉吧,要不是组委会调查清楚,俞想蒙受了多少不白之冤。】
还有一些麒麟假装理中客,还在试图给麒麟洗白:
【你们不觉得这事特别奇怪吗?怎么突然就调查了,又突然就反转了?这个俞想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但这种人却迅速被揭穿,并收获了一众痛骂。
组委会公布的调查结果详细又有力,一个个充分的证据被发出来,麒麟的死忠粉们在有力的证据面前只能放弃主战场,回到超话和自己的微博,充满“不忿”地发声,或是恶毒地咒骂。
这些,俞想都还不知道。
因为他刚吐干净腹中的食物和酒精,总算感觉舒服了不少。
在他走回来前,宫修筠收起了手机。
宫修筠浸淫商场这么多年,这件事的量级在他心里连一粒芝麻都算不上。
而且他只一扫就能想出许多种可能的解释,只是在这些解释中,俞想没有一个是纯良如小白花的。
但看着眼前这个醉到模糊的人,宫修筠却犹豫了。
俞想在他心里始终是安静又有点软弱的人,面对困难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逃避,而不是面对或处理。
他何尝不知道那些钱他都给了那个贪得无厌的弟弟,但宫修筠却不愿管,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窝囊的人。人如果自己不愿意站起来,他去扶也没有用。
但今天的俞想好像有些不同,他不知道这些事俞想参与了多少,他只知道,这绝对不是天上能掉下来的馅饼。
然而,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俞想看上去不仅不像是这样机智且敢于争取的人,反而有点傻乎乎的。
宫修筠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他现在看什么都有些阴谋论了,这如何会是俞想能做出来的事。
助理还在问他:【宫总,需要查一下吗?】
【不用了。】宫修筠回道。
“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去喝酒。”宫修筠对面前醉到迷糊的小傻子说。
“嘤……嗝。”俞想一句应答被酒嗝打断,然后他左脚绊右脚,直直地往宫修筠身上扑去。
因为他摔倒得太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宫修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他脸色骤变,拎着衣领把他提起来扔给一旁的司机,自己加快步伐离开了,仿佛身后有东西在追。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酒害人不浅啊……
第11章 拜师
次日一早,俞想顶着快要裂开的头醒来。
等等……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的环境,是自己的房间,除了头没有别的地方疼。
很好,还有得救。
俞想瘫坐在床上整整十分钟,才慢慢找回记忆。
他喝多了,但万幸的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
等等!
他好像扑到了宫修筠身上,还被嫌弃地推开了。
“啊啊啊啊!”想起来昨天回家前的最后一幕,俞想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拧掉。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巧啊?偏要在不该摔的地方摔跤,而且还好端端地摔到宫修筠身上。
他可是花了很久来证明自己对他毫无邪念古井无波的,这一下未免也太像投怀送抱了,简直把进度原地清零了!
俞想自暴自弃地推开门,却没直接走出去,而是先探出小脑袋,像是在警戒的猫鼬。
客厅没有,餐厅也没有。他又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好像宫修筠确实已经离开了。
就在他正要放心地走出去时,对面的主卧房门突然打开,宫修筠西装革履地走出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
“啪”的一声,俞想一把推上了房门,差点夹到自己的脑袋,这是一种对天敌的警觉。
他直到隔着门听到了宫修筠下楼和离开的声音,才终于放心地走出来。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分明不是故意的,心虚个什么劲啊。
*
吃过早饭后,俞想收到了组委会的邮件,说他的作品已经替代麒麟的作品入围,即将进入大众投票环节。
但俞想没有丝毫的惊喜或是高兴,他直接回复了组委会,放弃了入围资格,让他们继续顺位选择其他人入围。
这不是他多么高风亮节或装模作样,他只是认为这种充满了不公正的赛事,即便得奖也不算是荣耀。
而且参赛从不是画家成名的必经之路,只要沉下心来认真作画,总有一天实力会有目共睹。
俞想上网看了一圈评论,他昨晚这一醉,错过了太多,经过一夜的发酵,如今话题已经再次冲上了热搜。
只是,这次的热搜完全反了过来,变成了#麒麟抄袭#。
俞想用了半秒钟感慨风水轮流转,然后用许久没有新动态的“盛夏怀想”账号发布了微博。
【感谢组委会各位老师的付出,尊重组委会的一切决定。本人自愿放弃本次比赛入围及评选资格,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其他选手的作品。】
微博发出不到一分钟,已经有了几百条的评论。
有人在安慰他,有人让他多说点,还有麒麟的粉丝在骂他只是为了蹭热度,麒麟才是无辜的。
俞想无视了大部分评论,只是心平气和地挑了几条回答。
【所以麒麟私下道歉了吗?——暂时还未收到道歉。】
【所以这场比赛是有黑幕吗?——一个人的错误不能抹杀其他选手的才华和努力。】
【今晚还直播吗?——明天起正常直播,直播内容是彩铅超写实。】
这样不卑不亢的冷静态度,让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营销号铩羽而归,但却实打实地圈了一波好感。
俞想的微博和直播间都在短时间内涨了不少粉,直播间关注人数迅速就突破了两万,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按照套路,俞想本该趁热打铁开启直播,顺便哭诉一波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卖个惨再炫个技,直接话题度爆炸。
但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不想让自己的人气和荣耀是空中楼阁,他想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而且,今天他接受了一个特别邀约——来自左鸿祯。
在组委会的当天,左鸿祯先行离开了,将后续处理都交给了别人。
俞想本以为他和这位大佬之间只有这一面之缘,却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左鸿祯就私下找到他,请他前往国家美术学院,理由是“当面交流”。
有这样的机会,俞想求之不得。
他本想背着自己的画具去。但一想他手里这点东西落在大佬眼里连练手都不配,索性空着手去了。
到国美时,左鸿祯正在自己的画室等他。
作为院长兼教授,他在学校里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画室,画室四周堆满了画作。这些拿出去能拍到七位数的作品,就你压我我压你地扔着,而画的主人却对此毫不心疼。
“小俞来啦。”左鸿祯从作画的状态中走出来,见俞想在看他的画,便哈哈一笑,“都是些不太满意的作品,看上什么直接拿就行。”
左鸿祯虽这么说,俞想却不敢造次。
他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前辈好!”
“别!”左鸿祯不让他行礼,而是让他坐下,“我那天看到你的画,就觉得你有点我年轻时候的风格,后来你又说你是主攻油画的,我就迫不及待把你叫来了,你有带作品来吗?”
俞想尴尬笑笑:“抱歉,因为一些意外,我的作品都丢失了,没有这个幸运被您指点了。”
“没关系,”左鸿祯想都没想,直接把他按到一个空画架前,“那就现画。”
俞想:?
“画画嘛,下一个作品永远是最好的作品。”左鸿祯倒是很看得开,“都丢了也未必是坏事。”
说着,他就这样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进摇椅里看着俞想。
俞想无奈,只能提起笔。
他本想直接画一副上辈子的画作,但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简单的一次作画,而是左鸿祯对他的一场考核,考的不仅是绘画功底,还有构思能力,创作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