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学霸——by清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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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今日表现得十分黏人,难怪他今日显得那么孩子气,偏偏段行玙纵容了他的一切。
“都是假的,是吗?”
微弱的声音在空中打了个结,继而四处散落。
段行玙不敢再看他,如哽在咽。
静默片刻后,他轻声道,“你是皇子。”
悦朝男风盛行,一些个官家贵胄背地里也爱养些男宠,可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谢时玦身份特殊,若此事传了出去,少不了要受些指摘。况且段行玙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届时不知又会掀起哪般风雨。
谢时玦好似笑了一下,可脸上却毫无痕迹,“我不在乎。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有没有意……哪怕一点点。只要你愿意,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段行玙低着头。他从未想过,对他来说一切都太突然了,要他在短时间内想清楚是不太可能的。况且他压根就不打算和陆洺汐定亲,因为同样的原因,他和谢时玦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注定没结果的事,那便快刀斩乱麻,没必要留下一丁点的希望。
如此是对谢时玦负责任,也是对他自己负责任。
他说,“没有。”
沉默似空气在二人身边流动着,谢时玦不敢轻易打破它,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害怕段行玙接下来的话会将他彻底击垮。
段行玙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拒绝过跟他表白的女生,而且每一次都很直接。
他平日里虽然很好说话,但对这种事却一点都不含糊,绝不留下一点暧昧的痕迹。
可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难受,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你对我来说是好朋友,跟蔡羽钧、楼知昧他们一样,我们就是好朋友,都是一样的……”
“我也从来没想过,你会有那样的想法……”
“好。”他往前了一步,这次段行玙来不及后退,手腕便被他握住了,“那从现在开始想呢?可以吗?”
段行玙很快挣开了他的手,眉毛微皱,“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这方面的喜好。”
他越说脑子越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这一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他只知道他们没结果,于是只想把一切都推给外在的因素,而忘了问一问自己的内心。
“我尊重你的喜好,可却不能接受。”
谢时玦微微一怔,俊美的面容有一刻的失态,“我心悦你,你不能接受,觉得恶心?”
段行玙猛地抬头看他,下意识摇了头,“不是……”
他没有那样想。
“不是,不恶心,你可以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但是不能是我。”
他这样说并没有让谢时玦好受多少。
段行玙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右手藏到了身后。
谢时玦一直看着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他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难受,“是我心急了,你先看大夫,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不。”段行玙轻轻摇头,阖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头仿佛载着万里冰霜,他想断了这个眼前倔强的人最后的念想。
“不用以后了,其实——”
“我什么都记得,七岁那年,那片草地,那棵树,我们去爬山……”
谢时玦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好奇为什么我会突然记起来?”
他轻笑,“其实我根本没忘。你也知道我一向没有耐心,你那个时候又很黏人,刚开始我也不想跟你玩的,但你是皇子,我没有办法。后来,就是不想让你再缠着我——”
“段行玙!”谢时玦在发抖。
段行玙还在继续,“我很坏吧?所以你看清楚了,我段行玙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还有一件事,一起说了吧。”他低头解下了腰间的玉玦,“早就想跟你换回来了,正好趁此机会。”
他将玉玦放在桌上,朝他伸出手。
谢时玦握着腰间的玉环不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半晌,他说,“你疼不疼?”
段行玙愣了数秒,背过身,不敢看他腥红的眼眶,藏在袖子里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他已经不留情面地说着他能说出的最狠的话了,为什么还在关心他的手疼不疼?
从前也是,明明前一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后一天还是巴巴地抱着一箱的稀奇玩意儿来找他,热脸贴冷屁股也不生气,反而耐着性子拙劣地哄人。
可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还会轻易心软?
就那么喜欢被虐吗?
谢时玦看不清他的表情,听着他的声音却仿佛感受到了从冰窟里冒出来的寒气,他说,“我自己去找闫大夫,不劳九皇子费心了。”
“段行玙……”他的声音嘶哑,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着,一说话便疼得难受。
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才明白原来言语会伤人,他的一句话便像有人拿着冰锥在刺他的心一样,让人又冷又疼。
比被拒绝更让他感觉无力的是他的疏远,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好不容易离他更近一点,数年之后的重头来过好不容易补齐了分别几年的疏离,此刻却硬生生让他又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这一声“九皇子”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在国子监重逢的那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吗?
他手握成拳,指骨泛白,“你当真要从此与我划清界限?”
段行玙停下了脚步,脚尖重重地抵着地面,语气却轻松得像在开玩笑,“我刚刚撒谎了,你也看出来了,我娘不喜欢你,而我很听我娘的话,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我的玉环就劳烦你放在屋里。”
“九皇子身子还虚弱,今晚暂且在这住下吧,不必给我留门,我见过大夫之后会宿在客房。你想住多久都行,侯府上下都欢迎您。”
“先走了。”
*
段行玙刚在闫大夫这儿上了药,便听到外头传来阿勤的声音。
他禀报说下人准备进去收拾饭桌的时候发现谢时玦已经不见了,里屋也找过了,没有他的踪影,只留下了他的玉玦、一张垫在玉玦之下的字条和栓在院子里的皓羽。
段行玙接过字条,问阿勤,“可有看到一个玉环?”
阿勤不知道玉环的存在,此时一脸茫然地摇头。
看来他没留下来。
段行玙打开字条,上头写着:你不要便扔了。
明明还是如往日一般龙飞凤舞的字,可每个字最后一笔的墨水却格外浓,好似要划破纸张,将什么东西撕裂。
下面还附着一行:皓羽,生辰礼物。
段行玙将纸张叠好,手里握着冰凉的玉玦来到院子。
皓羽正站着吃地下的一堆干草,似乎十分惬意,见他来了还用头亲昵地蹭了蹭他。
“公子,方才这马一直在叫,我想着应当是饿了,便寻了些干草来给它吃。”
“嗯。”他摸了摸皓羽,又想到了什么,正要绕到后院的围墙看看。
婉儿正好从那边的方向快步走来,她气喘吁吁,“公子,我方才见房里的窗户打开了,多了个心眼,让阿茅从那边出去看了一下,果然在围墙附近看到了人的脚印,看来九皇子便是从那里出去的。”
段行玙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了他身上的衣服是那样单薄,而且他还病着,黄昏气温降了不少,这样跑回府,怕是又要染上一身风寒。
段行玙受伤找闫大夫,阿勤又到闫大夫的屋里找段行玙,这些动静已经传到了二夫人耳里,她传了人来唤段行玙过去一同用膳。
不久前与谢时玦说的那一番话已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他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坐着,没有什么兴致,也没有多少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又敛着眸子想着什么。
秦氏给他夹了一粒虾肉,“娘都知道了,你能如此果断,很好,那……”
“二夫人——”管家匆忙而至,打断了秦氏的话,“有客人来访,现下正在正厅,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一章特别特别卡,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你们觉得算不算虐?
anyway,求别骂我们小鱼鱼!虐夫一时爽,追夫也要火葬场滴~
他就是一时拧巴,很快就会出现转机哒,下一章出场的客人是关键。
☆、他的舅舅
段行玙跟着秦氏去往正厅,就看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两个青年男人,其中一位见了他们过来立马窜了起来,低着头站在一边,一副小媳妇样。
段行玙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还坐着的男人看起来就稳重多了,他正喝着茶,坐姿很放松,但依然得体,全然没有平日里来他家作客的那些人的谄媚样。
秦氏目不斜视,带着段行玙正要坐到另一边的座位,站着的男人就凑了上来,揪住了她的衣袖。
段行玙反应很快,立马抓住了他的手,挡在了母亲面前。
面前的男人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我的外甥都这么大啦?长得真像你舅舅。”
“舅舅?”
秦氏又把段行玙拉到身后,似乎看都不想看这个男人一眼,“我的小玙自然是长得像我。”
“二姐……”男人又靠近了几分,语气近乎撒娇,“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像……”
段行玙方才就觉得这男人长得面熟,如今说破了才发现他的面容确实和母亲有几分相似。
从小到大也总有人说他跟母亲长得像,现在看来他与面前这个男人更像,所谓外甥随母舅,就是这样吧。
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舅舅?
出于礼貌,他还是正经喊了声“舅舅。”
“哎,小玙真乖。”
“哪能啊?我们小玙哪来你这么个有出息的舅舅?”
“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别生气了。”
秦氏不睬他,看了一眼气定神闲坐着品茶的男人,正巧那男人也看了过来,段行玙看见他微微一笑,眉间的温润和气质的清冷中和得恰到好处。
段行玙正想点头致意,却被秦氏推着往后退了几步,“你回自己的院子,这里没你的事,快去。”
段行玙一脸懵,“哦。”
他刚想离开,一直未开口的男人却叫住了他,“慢着。”
他招了招手,“来。”
段行玙还未动,就见他那位第一次见面的舅舅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尔后,牵住了男人的手。
秦氏气得手都在抖,咬牙切齿道,“不成体统!”
段行玙一愣,眼睛随即被人蒙住了,秦氏催促着,“别看了,快回去。”
“好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段侯终于开口了,“云婉,先坐下吧。”
“从前的事暂且不提,他们今日来谈的事与行玙有关。”他看着段行玙,“你也坐下。”
“哦。”段行玙摸了摸鼻子,扶着他娘在两个旁若无人地牵着手的男人对面坐下。
秦氏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就好似对面有洪水猛兽一般。段侯呢,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也未敢直视那个方向。
段行玙心下了然,也大致能猜到为何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有这个舅舅的存在。
他好几次偷偷看向那边,都能看到他舅舅十分友好的笑容和另一位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爷,云婉和行玙都在这了,您可以说了。”侯爷道。
王爷?
段行玙有些惊讶。
看向两人的目光里有藏不住的探究。
允王不紧不慢,“我们今日来是有事想与侯爷和二姐商讨。”
“王爷言重了,这一声二姐妾身可受不起。”她甚至未正眼看允王,语气也算不上恭维。
允王却不恼,嘴角仍噙着笑意,“按理是该如此叫的。”
“哼。”
他也不再多言,目光流连至段行玙身上,还是换了个称呼,“前几日二夫人寻了个乡下丫头给行玙当通房丫鬟…”
“怎么?”秦氏打断了他,“我儿房里的事也值当王爷亲自临门?”
段行玙拍了拍她娘的手以示安抚,他看向允王,“不知王爷为何提起此事,可是有何不妥?”
“倒不是不妥,只是那丫头自小没了父母,早年间我与…”他看向秦启澜,“他游历四方,见小丫头可怜,便养在了乡下,我们也算她半个爹和…”
段行玙看见他舅舅瞪了王爷一眼。
允王轻笑,继续道,“爹。嗯。她算是我们的女儿了,所以她若是要进侯府,也得由我们风风火火地把她送进来。”
他这些话说得坦坦荡荡,似乎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合礼俗或是离经叛道。
秦氏也很惊讶,她只听说这丫头品性好,又没爹没娘的,谁成想还有这么两个爹,还都是“老熟人”了。
她想也没想便回道,“不必了,既然是王爷的女儿,那我们小玙高攀不起,请王爷另外择婿吧。”
王爷并未因她怪声怪气的话而不悦,他看着段行玙,“这等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两个孩子的意思。”
段行玙心想,他的意思就是:别来!
“是啊,该问问两个孩子的意思。”秦启澜附和着,见秦云婉看向他,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又很怂地别开脸看向外头,“知秋,进来吧。”
段行玙本就无心要什么通房丫鬟,已经在心里措好辞恭维一番再委婉拒绝,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