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学霸——by清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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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羽钧说得断断续续,“我爹疼我,只打了我几下板子,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段行玙安抚了他,又亲自去了右相府邸一趟,可被挡了出来,管家也知晓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只道,“只要公子不犯糊涂,相爷还是疼惜公子的。”
蔡羽钧是偷偷跑出来的,可京城之大,他能去的就这么几处,相爷倒也没派人把他抓回去。
他在侯府这儿住着倒是快活了些,只是心中还是郁郁不平。不为自己,是为了楼知昧。
他终日坐着发呆,隔一会儿就止不住掉眼泪,这几日眼睛就没一天是不肿的。
段行玙担心得很,自己又进不去右相府,思来想去唯有一人可以托付。
他派人给钰王府传了书信,那头也没耽搁,即刻去了楼府,回来后又即刻回信,还带来了楼知昧的亲笔信。
谢时玦才把书信交给了蔡羽钧,夜晚,左相府的人就来了,还是相爷亲自来的。
段行玙的院子里一下涌进来许多人,他与谢时玦将蔡羽钧护在身后。
相爷是独自前来的,见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也不忍苛责,“钧儿,在这儿住了几日,可想家了?”
蔡羽钧吸着鼻子,不愿回答。
“你娘去得早,爹在想,是不是爹没有教好你,才让你如此…”
蔡羽钧眼眶煞红,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是的!不关爹的事,是我自己,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静默良久,段行玙看见人群中默默落泪的还有秦云婉。
“跟爹回家吧。”
相爷也不怕外人笑话,说着右相已经亲自上府与他谈话了,二人终于达成一致,愿意成全两个孩子。
蔡羽钧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段行玙却不敢想,右相亲自上门的背后,楼知昧到底做了多少努力。
人群散尽,许多人都只当看了一场好戏。可这场戏也在段侯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段行玙坐在长廊边,看着站在旁边的谢时玦。
他成了王爷之后,似乎越发俊朗了。
许久之后,谢时玦叹了一声,“别这样看着我。”
他背过身,“玙儿,他们能修成正果,我很开心。可是,我更羡慕他们,你知道吗?”
“可是看着蔡羽钧,我又想,真的太苦了,我不想让你哭。”
他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明明我连第一步都没有成功。”谢时玦苦笑,“连对抗外部阻力的机会都没有。太可笑了。”
蔡羽钧和楼知昧的话是一根刺,大夫人先前说过的话也是,段侯似乎也察觉了什么,终于对他施加压力了。
梧桐苑,段侯留在这儿用晚膳,一并叫来了段行玙。
饭桌上。
“过几日洺汐就及笄了,我着人看过日子,上巳节过七日是个好日子,便定下那日成亲吧。”
段行玙手中的碗一滑,“爹?您在说什么?”
“早就与你娘说好了,你与洺汐青梅竹马,自是好姻缘,你十六了,也该成亲了,省得让乱七八糟的人带坏了。”
段行玙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可笑。
“你不愿意?”
秦云婉握住段行玙的手,一边安抚着侯爷,“自然是愿意的。小玙只是高兴坏了。”
段行玙想说不愿意!可秦云婉又是给他使眼色又是按着他的手拼命摇头,他只好不发作。
段侯走后,秦云婉语重心长,“娘知晓你的心思,只是你爹…一时半会儿怕是接受不了,前些日子相爷两家的事儿…”
这种事总归不只是两个孩子的事,除了牵扯到两家人,还牵扯上了朝局,两位相爷有了这一层关系,自然是有人关心有人忧的。
“哎。娘答应你会帮你说情,只是你先应下,可好?洺汐是个好姑娘。”
“无论是表妹还是其他姑娘,我都不会答应的。我不可能娶她。”
“娘知道。”秦云婉安抚着他,“只是你先假意答应,顺了你爹的心,你不愿意,这亲自然是结不成的。”
“这不是坏了表妹的名声?”
段行玙死活不同意,他娘也没了法子,只好不强迫他。
可背地里还是把戏做足了全套,还开始给他裁制婚服,段行玙有时候见了觉得可笑,不过侯爷确实没再抓着这事不放了,他便由着秦云婉了。
三月三上巳节,娘约着国公夫人去郊外祭祀,他与陆铭昭便跟着去踏青。
一同前往的还有陆洺汐。几人走了一阵,陆铭昭说要去方便,去了许久也未归来。
“表哥,不如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
春日无限好风光,处处是绿色,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
河畔种着柳树,路洺汐折了柳枝,沾了点河水,踮着脚在他的额头轻点。
段行玙在心中斟酌,“洺汐,你及笄了,若有中意的男子,也别害臊,跟你娘说了,早日定下亲事。我……”
“表哥,别说了。”路洺汐在河畔坐下,“洺汐知晓表哥的意思。小姨也与我说明了,表哥,我明白的。”
路洺汐心中通透,笑着,“我哥回来了,你们去泡温泉吧,我去找娘亲和小姨啦。”
段行玙胸中的郁闷扫清了,却不知晓侯府却有事发生。
阿茅没有跟着去踏青,正在院子里学剪纸,一回头便见谢时玦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殿下!”阿茅跑了过去,反应过来拦住了正要进屋的谢时玦,“公子不在屋里。”
“他去哪了?”
“出门踏青啦,今天是上巳节呀!”
“嗯。”正值正午,日头当空,谢时玦按着胸口,嘴唇泛白,他看见阿茅手中红色的剪纸,上面是半个“喜”字。
“你剪这个作甚?府中可有喜事?”
阿茅的眼睛霎时间就亮了起来,“过几日我们公子就要与表小姐成亲啦!”
谢时玦紧紧盯着他,攥紧手中的红玉。
“我看婉儿姐姐在剪这个,所以也想学,嘿嘿!”
谢时玦一字一句,“陆洺汐?”
“是啊,就在七日后,婚袍都制好啦,可好看啦,比公子生辰那天穿的还好看哩!”
谢时玦头疼欲裂,手捂着心口,沉默半晌,他将手中的玉石交给阿茅。
“交给你家公子。”他的额头冒着冷汗,艰难地开口,“祝他…祝他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
“早生…”谢时玦感觉伤口在流血,他咬着牙,“早生贵子。”
阿茅手中拿着温热的玉,才发现谢时玦的脸色很难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谢时玦自说自话,“一定要给他。如果…如果他不要,也不用还给我,让他扔了。”
连同他的心,一起扔了吧。
阿茅呆呆地看着他跃上围墙,翻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会有伤口呢?ovo
小蔡和小楼都修成正果了,我们九皇子的幸福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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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腔真情
段行玙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陆铭昭跟着他到了侯府,准备晚上去阑珊居寻落霞姑娘。
阿茅一下午都像对待珍宝似的捧着暖玉,见段行玙进屋赶忙交到他手里,一刻也不敢怠慢。
“这是何物?”球状的玉在烛火下通透而妖冶,红色浑然天成。
阿茅很急,却也说不出这是何物。陆铭昭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倾心玉吗?”陆铭昭没敢碰,这可不是一般的玉。
“倾心玉?”
“这玉可难得了。”陆铭昭的目光里都是艳羡,“你知道郊外那座玄古寺吗?求姻缘最灵的那座,里头有位大师在沂山修行,每年上巳节才下来一趟,这玉也是一年才能制作一次。”
“需取心头血,溶于玉中,制成血玉。”他看着段行玙手中的玉,“这块玉溶得很均匀。传说成色越是均匀就代表这个人的爱越真挚。”
看来用了不少血。
“不过每年做的人也很少,因为一人一生只能做一个,必须是此生认定的人才会送上倾心玉。而且传说若是所赠之人不接受,那么除非赠玉之人心死,否则这玉就会汲取他的血,直至把人血吸干。竟然有女子能做到如此,小玙真是有福了。”
段行玙听得一愣一愣的,信奉科学的他觉得这些话简直就是胡扯。他沉着脸,看向阿茅。
阿茅听不懂,“可是这不是女子给的,是九……钰王殿下,他让我一定要交到公子手上,还说……”
陆铭昭瞪大了眼睛,段行玙急得催促他,“说什么了?”
“说如果公子不要,也别还给他,就扔了。”
“什么?”陆铭昭听着都觉得心疼,倾心玉怎么可能说扔就扔,这钰王的心也太强大了点。
段行玙握着暖玉,跑了出去。
“行玙,行玙你干什么去?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陆铭昭一边追他,一边伸手抓他。
段行玙甩开了他,没有停下脚步,“玄古寺。”
“你去那儿做什么?这玉做了就没法销毁的,吸血什么的都只是传说,也不知道真假,应该…应该没事的。”
“不是销毁。我也要制作倾心玉。”
“?这,可能来不及了,太阳下山大师就离开了。”
段行玙停下脚步。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一趟郊外,跑了一场空。
回到侯府时,夜已经深了,段行玙身上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血玉发呆。
“你若是接受了,钰王也会很高兴的,何苦也要再折腾,赠一块一样的玉?”
段行玙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事到如今,他还如何能再质疑一个人对他的真心?
是有多么无力,才会傻到去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有的顾虑和不解都像是一把一把的刀,从前划在那个人的心口上,现在也划在他的心口上。
“这是我该还给他的。”
感情里本来没有谁欠谁,谁该还谁,可是对于段行玙来说,这不一样。
谢时玦给他的有太多太多了,从小到大,看起来的一厢情愿,所有的执着和坚持,都是满腔真情。
他能给的,不过一颗与他一样真挚的心。
陆铭昭在屋里不停走动,看起来比他还烦躁,“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年闰三月,下个月!下个月还有一次三月三!”
段行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翌日,段行玙早早出发,带了一堆促进伤口愈合和防止发炎的药,前往王府。
刚下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公子留步,王府不可随意进入。”约莫十五岁的少年面无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是…段行玙,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他在王府待了一阵,也没见过这人。
“我知道。”少年语气疏离,“王爷身体抱恙,谁来都不见,段二公子请回吧。”
段行玙微微蹙眉,抓着包袱的手紧了紧,“他可还好?”
少年油盐不进,“不劳公子费心,王府的太医自然会好好照料王爷。”
段行玙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他稍稍平静了些,将包袱递上,“这里是一些金疮药,劳烦你带进去给…王爷。”
眼前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公子是觉得王府的药比不上侯府的?”
段行玙的手顿了下,是啊,他的一切都是好的,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好。”段行玙不再坚持,“还是劳烦小兄弟通报一声,如果王爷愿意见我,我……”
“王爷不会想见你的,请回吧。”
段行玙觉得有点无力,却并不沮丧。
第三天,他做了桃花酥,带着去王府,结果又让人冷嘲热讽了一番。一连几日,出来的都是那位少年,他见不到小庭,就连灵霜也没出来过一次,无法得知谢时玦的近况。
他还是每日每日早起做桃花酥,带着冒着热气的点心过去,风雨无阻,可始终没能进去。
如此过了将近一个月,三月三前一日,他刚从王府回来,带着完好的桃花酥,还没进门,就听说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许久没出宫,这会儿亲自来侯府,却不是为着朝廷的事。
他脸色不好,听说段行玙不在府里,便干坐着等他。侯府上下也是气氛凝重,侯爷更是紧张,上个月为着段行玙不肯成亲的事,他已经发过一次火,可儿子软硬不吃,他气得不轻,也已经许久没去看过他了。
不知道他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段行玙一进门,太子就站了起来,说要去他屋里谈话。
太子特地过来找他,段行玙知道应当是为了谢时玦。
带着太子到自己屋里,一直见不到人,段行玙心里不可能不着急,“他怎么样了?”
太子看着他,能看出他的担心不是假的,最终叹气,“你真是…叫人无法对你生气。”
“母后几次召他入宫,他都推脱有事,我这些日子忙,没顾得上,得空去看了他一次,才知道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段行玙的手握紧,嘴角抿成直线。
太子深吸了口气,昨日的场景他不愿再回忆,可一闭上眼睛又是历历在目。他那意气风发的弟弟,竟变得如此萎靡不振。
谢时玦从小不爱说话,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刻,竟然都与这位段二公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