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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学霸——by清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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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书合上,竟然还是能想起书上的内容,他提起笔默写下来,翻开书一核对,居然一字不差。
  他奇怪地“诶”了声,这知识怎么自己就跑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只是哼哼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前面那人却好似受到了多大的惊吓,猛然转过头来看他。
  段行玙心神一乱,握着笔的手一顿,咽了咽口水,“你…有事吗?”
  九皇子抿起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只是摇摇头,又转了回去。
  段行玙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看书,这会儿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晨读终于结束了,只是这最后的几刻钟里,他发觉九皇子转过头来看他看了不下十次,他也紧张极了,脑袋上的汗珠不断往外冒。
  “段兄,你怎么了吗?”坐在他不远处的蔡羽钧喊他,“你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他这话一说,段行玙余光又瞥到九皇子转过来看他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尽量忽略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没事。”
  他想了想,又问了蔡羽钧一句,“你今年可满十六了?”
  “嗯!”蔡羽钧拍拍胸脯,笑了起来,“九月初一是我的生辰,我恰好满十六了,否则就不能来上学了。”
  段行玙点了点头,“那你不必喊我段兄,叫我的名字就行。”
  蔡羽钧有些惊讶,“你比我还小?也是…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只不过,皇帝陛下怎么会同意让你进太学?”他说着眼睛往九皇子那儿快速转了一下。
  段行玙却只是“嗯”了一声,不愿多说,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前方的人。
  蔡羽钧也不纠结,只是兴奋道,“那我以后就喊你行玙了?”下一秒又苦恼了起来,“不好不好,这样叫太生疏了些,反正你年纪比我小……不如,我叫你小玙吧?”
  蔡羽钧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但他此时只看着段行玙,等着他的回答,也无暇顾及他人,并没有发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楼知昧迅速转过来丢下一句“夫子来了”。
  当然,如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这次也来不及了,夫子已经看到了。在看清楚他看着的人是段行玙之后,夫子更是气笑了,“蔡羽钧,你可真是跟谁都能聊啊!”
  蔡羽钧是最不怕和夫子辩驳的,“夫子!段行玙刚来,我当然应该多多帮助他,夫子曾教我们做人要与人为善,我这是学以致用!”
  “哼。你还是帮帮你自己吧。”夫子抖了抖手上拿着的一沓纸,“三日前上交的策论,你写得一塌糊涂,这就是你说的学以致用?”
  “……”蔡羽钧无言以对,功课什么的,他最是不擅长。
  “时玦写得甚好,你过来拿回去,誊抄一份张贴在致知墙上供大家学习。”姜夫子跟谢时玦说话的时候语气立马不一样了,不过不只是因为他是九皇子,更因为他是夫子的得意门生,门门功课都能得甲等。
  谢时玦似乎已经是回过神了,至少上课到现在没有再偏头过去看段行玙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夫子面前接过文章,“夫子,无须誊抄了,将这篇直接贴上便是。”
  段行玙是一直看着夫子的,此刻谢时玦在夫子面前,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段行玙看着这边,动作一下子又变得僵硬了,仿佛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段行玙能明显感觉到这种变化,也有些尴尬,只好低下头佯装看书。
  谢时玦走下来了,到他自己的座位处,却没有急着坐下,段行玙盯着他,默默祈祷他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他捏着那篇文章,手指一松,放到了段行玙面前。
  段行玙低头看着桌上的文章,有些发愣,他伸手捏了捏佩在腰间的玉玦,冰凉的触觉让他平静了些,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他说,
  “玙儿,你想看吗?”
  段行玙猛地抬起头。
  “上课了,时玦,先坐下。”夫子的声音在谢时玦身后响起。
  谢时玦没有理会,只是把文章往他跟前推,“我说,你要看吗?”
  “那个啥,现在是上课时间,要不你还是先坐下吧?”
  “嗯。那你不看么?”
  “……”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说这玩意儿他也看不懂啊。
  现在是上课时间,谢时玦这举动引得大家纷纷往这边看,段行玙很是无奈,修长的手指压上纸张,他说,“多谢。”
  玙儿?
  是了,自从和他熟悉了些,他总会玙儿长玙儿短地叫自己。
  段行玙叹了口气,直至夫子停下讲课,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文章。
  策论是议论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太学里的夫子会出题目给学子练习,段行玙一听课就头疼,干脆看起了文章,虽然他这一篇文章写得龙飞凤舞,难以辨认,可段行玙还是凭借他多年以来身为学渣自创赶作业最节省时间省略字的经验,勉强知道了他这篇文章是针对选拔官员所写。
  虽是学里练手所作,但他却写得很认真,论点有理有据。悦朝如今选拔官员由各地推荐孝子至县上选拔,再一层一层筛选,最终上报到朝廷,类似于汉朝的举孝廉,谢时玦在这篇策论里指出孝子虽品性好,但不一定能够胜任官职,为百姓谋福利,而主张选贤任能。
  段行玙不懂该怎么写策论,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提出的方法并不算顶好,但他的见解在这个朝代来说十分独到。
  姜夫子宣布可以休息一会儿。段行玙放松下来,正准备把策论还给谢时玦,却被蔡羽钧缠住了。
  他已经窜到段行玙座位旁了,“小玙,听闻你娘做的桃花酥甚好,我可以去你家吗?”
  蔡羽钧性情直率单纯,段行玙是喜欢这样的人的,又想着母亲希望他多结交些朋友,便道,“好啊,我娘做的糕点特好吃。”
  蔡羽钧很是高兴,向他介绍楼知昧,告诉他楼知昧是右丞的嫡子,又是他的好友,并问他可不可以带楼知昧一块儿去。
  段行玙看了一眼楼知昧,后者坐姿挺拔,气质卓越,望过来的时候眼眸深邃而又认真,长相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炮灰。

☆、无所谓吗

  这就是老攻么?段行玙有些好奇,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一直盯着他干嘛啊?”
  “嗯?”段行玙看向蔡羽钧。
  这就吃醋了?嗯。还蛮配的嘛。他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可以。”
  呸,他是想说,“可以啊,你们想来就来呗,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而已,糕点管够!”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蔡羽钧,他看向谢时玦,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
  谢时玦转过来后看到的就是段行玙正襟危坐的模样。
  段行玙将文章递还给他,礼貌说道,“看完了。写得很好,多谢九皇子,你可以把它贴上墙了。”
  “你叫我什么?”谢时玦愣了一下,没有马上接过来,只是盯着他,眼神似乎有些发狠。
  段行玙有些心虚,面上却是一脸无辜,又见那人似乎是恍然大悟,随后轻笑一声,低声呢喃,“他们说你忘记了,原来都是真的。”
  他知道,以前的段行玙,绝对不会叫他九皇子!
  他大病初愈的时候脑子确实一片混乱,分不清自己身处在现实中还是在做梦,偶尔秦氏提起以前的事他也不记得,只好佯装是病了一场的后遗症。
  秦氏至今还以为他忘了从前的事,忘了谢时玦。
  见他这模样,段行玙于心难忍,只好别开脸佯装看向别处,“我七岁那年出了一场意外,虽然我记不清事故的原因,但那次发了高烧之后,我就把以前的事全忘了。”
  他笑了笑,继续洒脱道,“小时候还不懂事,想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忘了也无所谓,新的开始嘛,大家都应该往前看,以前的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说这话时他又偷偷地瞄了谢时玦几眼,想要观察他的表情,想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小时候的事情太丢脸了。
  那人头低着,脸掩在阴暗处,“无所谓?好,好。”
  段行玙没有再说话,谢时玦也没有再转过来,二人相安无事,所有的深情被压抑着,只有时光兀自流淌。
  午膳时间,段行玙和蔡羽钧、楼知昧三人往三味堂走,谢时玦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小玙啊,你跟九皇子有什么恩怨吗?”蔡羽钧凑近他,小声问道。
  段行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打岔,大声叫道,“没,没有啊。”
  “是吗?”段行玙这样的举动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
  楼知昧似乎也不相信,“我怎么觉得他之前认识你呢?”
  “不知道啊。”段行玙故作轻松道,“反正我不认识他。”
  他拍了拍蔡羽钧的肩膀,“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站在主角这一边,总不会有错吧?
  “啊…”蔡羽钧有些懵懂,但还是揽过了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讲义气”的样子,“行,那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楼知昧嗤笑一声,“告诉你有什么用?在他面前你不是也怂得很么?”
  “……”蔡羽钧无力反驳,语重心长道,“虽然呢,我不能把他怎么着,但是咱们人多能壮胆啊,对不对?”
  “额呵呵。”段行玙真的在心里“呵呵”了,“对对对,您说得对呢。”
  蔡羽钧很满意他的捧场,继续说道,“不过啊,你最好还是别招惹他,这人'恶心'得很,上回我不就逃了一回学嘛,他倒好,直接告诉我爹了!害我被我爹骂了一顿!”
  这种事对段行玙来说没什么,他不管听不听课都不会逃学,只是,他下意识觉得谢时玦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
  “我爹那天进宫了,回来就骂了我一顿,刚好他也在宫里,不是他还能有谁!”
  “哦。”段行玙没再多言,只觉得未知全貌,不可妄下定论。
  几人进了三味堂。国子监有四个学堂,饭堂也分了四个。
  三味堂里此刻已经坐满了致知堂的学子,此刻吵吵闹闹的,但段行玙三人坐的角落周围安静却意外地安静,和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因为…谢时玦过来了。
  午膳已备好了,饭菜皆冒着热气,端上来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好。
  蔡羽钧和楼知昧面面相觑,段行玙却只是看着饭菜,然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两人只好也动筷了,几人之间一时沉默无言。
  段行玙原本直接屏蔽了坐在他旁边的谢时玦,直到白皙修长的手指端着一碗虾放到他眼前。
  是剥好的。
  蔡羽钧差点被饭噎住,楼知昧手上正剥着的虾掉到了桌子上。
  他们这才发现,段行玙原本一直在吃别的,一点都没碰虾,而谢时玦一口都还没吃,只顾着剥虾。
  段行玙终于肯赏个眼神给他了。
  “剥好了,吃吧。”
  谢时玦知道,段行玙喜欢吃虾,但是不想动手剥,嫌剥完之后手会沾上味道,矫情得很。
  段行玙把碗又推回去,“不用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吃。”
  “喔…”谢时玦低头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漫不经心道,“你不要便倒了。”
  “……”
  他知道他“不要”,而不是“不想”。
  谢时玦先走了,他的位子处还有两碗完整的虾,一碗剥了的,一碗没剥的。
  他走后,蔡羽钧咽下最后一块鱼肉,说,“他这是闹哪一出?”
  段行玙没有回答。
  蔡羽钧又道,“他是不是故意捉弄你啊?”他看向那碗虾,惋惜之意溢于言表,“你真不吃啊?虾是好虾啊…”
  段行玙面无表情地把碗往前一推,“你想吃就吃。”
  蔡羽钧看着那碗晶莹圆润的虾仁,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他边摇头便摆手,“别别别,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楼知昧无语了一瞬,“我觉得不是捉弄吧…九皇子有那么无聊吗…捉弄我们干嘛?”
  蔡羽钧指着段行玙,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是‘他’,不是‘我们’。”
  段行玙看着那碗虾,最终也没吃。他们刚站起身,食堂的奴子就过来了,独独端起了那碗剥好的虾。
  段行玙想说些什么,楼知昧已经先开口了,“站住,你端去哪?”
  那奴子停下了脚步,原本已俯低的身子在转过来后压得更低,声音有些颤抖,“回…回公子,九皇子说了,如…如果段公子不吃,就拿去…喂狗…”
  “……”
  “……”
  “……”
  一番心意喂了狗是吗……
  少年笨拙也懵懂,有人拙劣地示好,有人将一番情意曲解。
  午膳过后是午休时间,蔡羽钧他们平常中午都不睡觉,于是段行玙也跟着他们在学里四处瞎逛,半道还去找了趟陆洺昭。直到临近上课了才回到致知堂。
  一整个下午,谢时玦都没再说什么,就是一会儿掉支毛笔,一会儿掉张宣纸,弯腰捡东西再起来的间隙偷偷往后瞟一眼。
  段行玙有些无言,不过刻意无视就可以了,倒是没有受多大影响。
  放学的钟声敲响了,夫子一走,阿茅就从门外冲进来了。
  “公子!你别收拾了,说了等我来,昨天就让你自己收拾完了,还好我今天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阿茅已经麻利地帮他把书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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