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学霸——by清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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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行玙也动手整理着宣纸,“没事儿,这么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阿茅从他手里把宣纸抢了过来,“可是我想帮公子整理。”
“你这小孩儿~”段行玙无奈,只好收手不管了。
阿茅年纪小,自记事起就跟着段行玙,格外黏他,就像一个弟弟一样,不让他做事吧,他又会难过。
阿茅正在清洗毛笔,“公子,你这毛笔毛都快掉没了,府里的那些也用得挺久的,我回去就让管家爷爷给你换新的。”
听到这话,前头也在洗毛笔的九皇子转过身来,把刚刚洗完的毛笔递了过来,“这个给你。”
段行玙没有接,皇子用的东西自然是上佳的,他看得出来,这是贺莲青——悦朝皇家御用毛笔,但他不能收。况且,他不此刻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这是我平日用的,不过是硬性紫毫制的,你若是喜欢用软一些的,我明日再带来给你。”他的手还伸着。
“不必了。这毛笔太贵重,多谢九皇子美意。”
坐在谢时玦面前的邱宏铮自然也听到了,“这可是你父皇赐给你的,你送人干嘛?”他说着不满地瞥了段行玙一眼,“人家可不领情。”
“告辞了。”段行玙行了个礼,先走了。
九皇子也不恼,将目光放到还懵懵懂懂傻站着的阿茅身上,幽幽地看着他…
阿茅跑着出来的时候,段行玙已经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刚上车的阿茅便放轻了动作,没有打扰他。
太学离侯爷府并不远,一会儿便到了。段行玙已经跟陆洺昭约好了晚上一起出去外面吃饭。他换了套衣裳,回来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喊了三弟段行旭一起走。
他们又去了阑珊居,不过发生了上次的事后,他们也不在厅堂坐了,而是开了个包间。
今日陆洺昭做东,不过他知晓段行玙喜静,并没有叫别人,包间里就只有陆洺昭和段行玙、段行旭三人。
在包间落座之后,段行玙觉得陆洺昭的情绪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的喜悦。这才刚坐下,他就神秘兮兮地对两兄弟说:“我要让你们见一个人。”
十几岁的年纪,对一切都好奇,少年也是情窦初开,见陆洺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段行旭马上来了兴致,“可是女子?”
☆、伶牙俐齿
陆洺昭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嗯!她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包间门就被敲响了,陆洺昭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只见一名身穿绮罗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她的裙子是青色的,素净了些,少了几分艳丽,却显得脱俗,和她清丽的面容十分相宜,段行旭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落霞姑娘,她的琵琶弹得极好,二位弟弟今日可以一饱耳福了。”
落霞给几位公子行了个礼,嘴角噙着笑意,气质不比深闺小姐差,反而没有小女子的羞怯,更加落落大方。
几人落座,快意交谈,落霞姑娘在一边弹琵琶,一时间气氛十分和谐。
兄弟几人能聊到一块儿去,几杯酒下肚,就更兴奋了。
这样的快意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邱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落霞姑娘正在陪陆公子。”
“哼,什么陆公子,咱们这儿九皇子在呢,必须让落霞姑娘过来。”
段行玙听见一个女声不住陪笑,“这…实在是…国公家的陆公子和段侯家的两位公子都在…我让沉雁姑娘来给公子助兴吧。”
“段侯家的公子?呵,我自己进去。”
说话声已经在门外了,包间们被大力推开,原来是邱宏铮。
段行玙小口喝着酒,并未第一时间抬头看他。
陆洺昭已经站起来了,“原来是邱小公子,如此大动干戈,不知所为何事?”
邱宏铮却不理陆洺昭,“落霞姑娘,走,给我弹琵琶去。”
落霞姑娘抱着琵琶,起身行了个礼,“邱公子,请恕落霞失礼,陆公子和两位段公子是落霞的客人,今日必得作陪的,这厢给公子陪个不是,改日一定为公子弹琴助兴。”
“我说今日就是今日,你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他们出多少,我出三倍。”
落霞脸色登时有些难看,再次行了个礼,“恕落霞难以从命。”
落霞一再拒绝,邱宏铮面子上也挂不住了,“区区娼妓,竟如此不识抬举!”
“邱宏铮!你!”陆洺昭挡在落霞身前,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气得不行,却因着他是如今战功赫赫的将军之子,实在不敢不忌惮。
听到这,段行旭也坐不住了,却是敢怒不敢言,他只是个庶子,不敢得罪将军府。最终也只是涨红了脸,傻傻地站着。
段行玙站了起来,只是他自以为自己清醒,其实脑子也让这酒烘得热乎乎的。
“邱公子出生骁勇世家,身世确实不凡,然而我大悦朝讲究文武双全,并非以武立国,邱公子与我同为国子监学子,竟连不知何为雅妓,实在枉费了多年苦读。”
“你…段行玙,你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邱宏铮恼羞成怒。
段行玙却不恼,打诨道,“哦,谁恼羞成怒了我就在跟谁讲话。还有啊,即便是娼妓又如何,红拂女李师师梁红玉不也是妓吗?喔…邱公子莫不是连她们都不知道吧?那确实该多读书。”
邱宏铮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哼!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你读的都是些什么书?你家里倒是真把你当深闺小姐养,果然养出这副德行,长得也……”
“够了。宏铮。”
此时谢时玦从门外走了进来,邱宏铮收敛了几分,却仍是愤愤不平,“可是他…”
“我说够了。”谢时玦的嘴唇一开一合,说话声音并不大,却十分有说服力,邱宏铮再憋屈也只能忍下去了。
邱宏铮虽然嚣张跋扈,却是最听谢时玦的话的,只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想让你听她弹琵琶。”
“既然落霞姑娘有客,改日再听便是。”谢时玦提及落霞姑娘,目光却只聚焦在段行玙身上。
他一进来,段行玙便觉得有些心虚,方才的气势弱了下来,便绝醉意涌上脑袋了。又实在无法忽略他的目光,于是干脆迎了上去,直视他在烛光摇曳的房间里格外亮的眼睛。
“九皇子。”陆洺昭反应过来,没有忘了礼数,立马作揖行礼。
落霞也跟着行礼,“见过九皇子。”
“九…九皇子?”段行旭是第一次见他,有些惊讶,同时见段行玙呆站着,还不忘扯了扯他的衣袖。
段行玙却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人,眼神是清明的,脸颊却泛着微醺的绯红,谢时玦朝他走近,他也站着不躲,只看到谢时玦似乎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陷了下去,随后便听到他说,“喝酒了?”
今日确实是酒上心头了,终于露出了谢时玦久违的伶牙俐齿的模样。
“嗯?”段行玙的脑子确实是有些混沌了,这会儿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洒在脸上,段行玙才微微醒过神,马上往后退了一步。
谢时玦今晚很开心,并不在意他疏远的动作,没再多做什么,只说了句“早点回去”,又看了陆洺昭一眼,随后便带着邱宏铮走了。
段行玙有些醉了,聚会便没再继续。
府里的马车一直在外头候着。
走到门口,凉风一吹,段行玙又觉清醒了几分,只不过因为喝了酒,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行玙,你在学里和其他公子关系如何?”陆洺昭问道。
“挺好。”段行玙不假思索道,但经过今日一事,和邱宏铮应当是好不了了。
“那九皇子呢?”段行旭在一旁问道。这也是陆洺昭想问的。
段行玙有些烦躁,怎么一天到晚哪里都有他,“不怎么样。”
“你不觉得他有些奇怪吗?”陆洺昭不敢说他觉得谢时玦今日看段行玙的眼神有几分宠溺…段行玙年纪小些,不知道能否察觉这一层。
何况…当年之事…难不成九皇子早已心存歪念?陆铭昭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段行玙想着他白天的所作所为,心下能理解他的行为,毕竟是自己的不对,只是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混乱点点头,“嗯。”
陆洺昭欲言又止,“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段行玙随口一答,却没有细品他话里的意味。
看着段行玙单纯懵懂的模样,陆洺昭有些无奈。
他这个外表高岭之花内心小白兔的小表弟啊,真是令人担忧呢。
“不过……二哥,你刚刚说的那些……洪福女?李诗诗?都是谁啊?”段行旭认真道,“洪福女?是说这个女子很有福气吗?”
“……”段行玙挠了挠头,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不一般的妓//女,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也说不出啊,还以为这是人尽皆知的呢,“额……这,我哪里知道啊,不过是胡编的。”
段行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真的吗?可是二哥你方才说话真的振振有词,很有说服力耶,我都相信了!”
“额……呵呵。”段行玙只能干笑,“是啊,最重要的就是要说得有气势嘛……”
他有些心虚,“哎呀,回府回府,待会你娘可得着急了。”
“我才不怕我娘,我都这么大了。”
段行玙看着刚刚满十三岁的弟弟,笑道,“好好好,你长大了,是我还小,怕我娘担心好吧?走了走了——”
段行玙回府时发现母亲屋里的烛光很亮,进去请了个安,二夫人早早地备好了醒酒汤,让人温着,就等着二公子回来了。
段行玙乖乖地坐在母亲身旁,小口喝着汤。
“小玙,娘听闻九皇子与你同在致知堂?”
段行玙皱了下眉,将最后一口汤灌下,才道,“嗯。”
二夫人神色有些讳莫,“我也是……偶然听你父亲提起。你觉得他人如何?”
“不了解。”
段行玙觉得娘似乎松了一口气,“娘先前跟你说,这京里有的人我们惹不起,九皇子便是这样的人,凡事让他一步,最好不要与他有瓜葛,你明白吗?”
“……”段行玙之所以假装忘记了以前的事,不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和他人受伤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母亲。
她一直认为那次意外都是九皇子导致的,若不是他日日缠着儿子陪他玩,段行玙就不会差点丧命,那段时间,她白天在寺里抄经给儿子祈福,晚上又整夜地以泪洗面,直到他恢复,只是心里还有一个疙瘩在。
段行玙虽然知道那件事不能怪九皇子,却也可怜天下父母心。
段行玙乖乖点头应好,“嗯,娘,我都听你的。”
见段行玙点头了,二夫人也就放心了,段行玙不论在外边多顽劣,在他娘面前都是最乖巧孝顺的,他答应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这几年,他一直把她当成亲生母亲那般对待。
“明日你大哥就回来了,咱们得过去主院那边儿吃顿饭,给你大哥接风洗尘。”
“……我可以不去吗?”
二夫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大哥不喜欢你,只是吃一顿饭,你要是不想说话就少说,好吗?”
段行玙知道母亲会为难,方才只不过是赌气话,他要是不去,指不定大夫人那边会怎么说,母亲本来就不招他们待见。
☆、拿人手短
“好啦,我会去的,只不过我是为了娘才去的哦。”段行玙撒着娇抱着二夫人。
二夫人也抱着他,“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在娘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儿~”
其实二夫人跟他妈妈长得很像,刚见到她的时候就让他觉得很亲切,一点也没有生疏感。
喝了醒酒汤,又和母亲谈了会话,段行玙清醒了许多,刚一回到自己屋里,就看到阿茅在内屋整理东西。
一听到声响,他立马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什么。
“公子,你回来了吗!你是不是喝酒了?要不要阿茅去给你煮醒酒汤?”阿茅在他身旁叽叽喳喳,扰得他有些头疼。
段行玙摆摆手,“别忙活了,我方才在娘那边喝过了。”
“哦…对了公子!”阿茅献宝似的呈上手里的东西,“我今天本来想直接放在公子的书桌上不带回来的,可是九皇子让我一定要带回来,还说一定要交到公子你手上。”
是今日谢时玦想给他的毛笔。
“谁让你拿的?”
段行玙突然冷下来的脸让阿茅吓了一跳,“不能拿吗…”
他越说越小声,“可是…我看他对公子你那么好,以为你们是朋友…我跟他拿的时候…他好像突然就变得很开心,我想,你也会开心的。”
怪不得他今天下午看段行玙的眼神还是一副幽怨呢,到了晚上却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因为觉得段行玙会拿人手短?
卑鄙啊!居然想出了这一招!
见段行玙不说话,阿茅都快吓哭了,“对不起公子,我明日就拿回去还给九皇子,公子不要生气。”
“罢了…”段行玙接过毛笔,“不是你的错。我明日还给他就是。”
“公子…对不起。”
“没怪你。”段行玙揉了揉阿茅的头,又俯下身子捏了捏他圆滚滚的脸蛋,“小哭包,我不怪你就是了。去洗把脸,回屋睡去。”
他怎么就拿这些小哭包没办法呢,当初就是被谢时玦泪眼汪汪的模样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