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东北宠妃——by一只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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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栾实在鲜少有如
此慌乱的时刻,他几已不知所措,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破庙内来回翻找,此处毕竟是荒废的庙宇,庙内说不准会有能用来生火的东西。
他的运气的确不错。
他从神像前的桌案之下摸出了一个包裹,不知是何人置于此处,而里头恰有一些打火石和火折子,他第一次用这玩意,费了些功夫,想法子将火折子吹燃了,这才看清了破庙内的境况。
再往里一些的地方,有一处熄灭的火堆,看起来时间不会太过久远,那火堆烧了一半,边上还有些枯草柴火,虽然不知为何此处会有这些东西,可此时他也没有闲心多想,蹲在那火堆旁,想方设法生火。
叶阳觉得自己好歹有小时候往山上野炊生活闷红薯的经验,便想上前接手帮忙,可他的手抖得实在厉害,几乎连那火折子都握不住,到头来也只能在旁为封栾提供技术指导,只不过那枯草柴火受了潮,火没有生起来,反倒是冒出了无数白烟,呛得两人不住咳嗽。
封栾慌乱无措,他又试了几次,待明火升起,他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来,可他转头去看叶阳,方才还在他身后不住嘟囔教他如何生火的叶阳倚着墙昏昏欲睡,面色灰白,吓了他一跳,他没有这种事应急的经验,也只能凭着直觉一搏,干脆将叶阳自墙边抱了过来,直接动手去解他湿透的衣服。
叶阳好歹只是昏昏欲睡,他还是有些意识的,封栾突然抱他不说,还要脱他衣服,他惊恐想要拍开封栾的手,咳嗽几声,问:“你做什么!”
封栾道:“你先将湿衣服脱了。”
火已升起来了,他是该将湿衣服脱下来烘干,可让别人帮他脱衣服总是很奇怪……叶阳嘟囔着说要自己来,他伸手去解衣前系带,可他的手指冻得僵硬,花了不少功夫也不曾成功将那绳结解开,他还想再试一试,封栾却已按住了他的手,像是忍着怒气,道:“你别动。”
叶阳:“……”
他怎么就忘了!
雨夜!破庙!湿衣!
这不就是爱情小说中主角感情增长的经典桥段吗!
接下来就该是抱着取暖了吧?!
不行,他才不想抱着这狗皇帝取暖。
叶阳按住封栾的手,竭力挣扎,道
:“我我我都说了,我自己来!”
可如今他似已失了大半气力,那挣扎简直如同玩闹,封栾懒得理会他,直接将他的外袍脱了,到里衣时,他稍有些犹豫,再看叶阳瞪着他的模样,迟疑片刻,好歹没再往下继续,转而去脱叶阳的马靴,叶阳已生无可恋放弃挣扎,一面在脑内想——回去之后,除了御花园长跑,看来撸铁也该安排上了。
当美人有什么好的,他要变回那个倒拔垂杨柳的他!
封栾脱了他的鞋袜,同他的外衣一块放在火边烘烤,一面脱了自己的外袍,再回首便见叶阳瞪大双眼看着他,莹白双足脚尖触地,面色尴尬,一面喏喏问他:“那个……皇上……能拿件衣服过来吗……”
这地上全是碎石杂草,定睛仔细一看,还有不少爬来爬去的小虫子,他心里有些怵,也不是很想直接踩在地上,想扯件衣服垫一垫脚,衣服又隔得太远,他够不着,只好尴尬开口求助,忽地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可怜巴巴的,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见封栾仍站在火堆旁,目光停在他挽起裤脚白皙修长的腿上。
如今总算脱险,他也似乎到了此刻才回过神来——
美人衣衫尽湿,布料半数紧贴着他的身子,衣下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因马儿奔驰而半散的乌发上黏在脸侧,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过脖颈,滑入交叠的衣衽之中,勾着封栾的目光缓缓往下,便见那湿透了的衣襟勾勒出他削瘦的锁骨,隐现胸前一点媚色。
叶阳并不知封栾在看什么,他酝酿着词句,一面咳嗽一声,重新道:“你……你瞅啥瞅,一天到晚吭哧瘪肚的想啥呢,赶紧扯件衣服过来。”
封栾:“……”
封栾抬起目光,只当作自己什么都不曾看见,顺手扯了件衣服丢过去,一面转头看向那火堆,不再往回看,拾起一根较细的枯柴,试图将火拨得更旺一些。
他眼前火光跃动,如他的心,躁动不安。
破庙内屋檐落水嘀嗒而下,每一声都好似在他心中荡开涟漪,他突然很想与叶阳说说话,他想起他的父皇母妃,想起他所经历的一切过往,他从未想过将这一切告诉其他人,可如今……
他不能回首,便只是盯着那
火光,轻声低唤:“云阳,朕……”
许是他的声音太小,叶阳好像没有听着,反而疑惑问他:“你不脱鞋烤烤脚吗?”
封栾:“……”
他默然回首,无言看了叶阳一眼。
“你眼睛瞪溜圆在那儿咔吧啥呢。”叶阳说,“外头这么冷,你不冻得慌啊?”
封栾:“……”
封栾还是不说话。
叶阳看了他片刻,觉得自己懂了。
这狗皇帝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脚臭才不脱鞋的吧?
“行了啊,都是大男人的,我懂。”叶阳认真道,“脚丫子是搁靴子里闷一天了,可我也不嫌弃你脚臭。”
封栾:“朕……”
叶阳:“脱就脱吧,怕什么啊。”
封栾说:“……”
封栾把手里枯枝用力往火堆里一丢,面无表情站起身,扭头走到破庙门边,死活不肯与他说话。
“嘿。”叶阳咋舌,“小伙子害挺害羞。”
言毕他一低头,将封栾丢过来的衣服用足尖勾过来,踩在脚下时,忽而觉得有些不对。
等等,这是封栾的衣服吧?
他把龙袍当垫足?
封栾不会回过味来就杀了他吧?
叶阳战战兢兢,仍是以足尖踩着那衣服,还小心翼翼避开衣襟上的龙纹,他没有叫封栾回来,勉强踮足等了片刻,忽而便听见了一声熟悉的系统提示声响。
他抬起头,看见封栾身上冒出了-1小红字,心中一惊,登时来了精神。
减好感减好感了!他终于掉好感了!
叶阳盯住封栾的背影,思索此刻封栾掉好感的理由,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年轻人挺害羞,不敢脱鞋,还走到门边吹冷风,如今想回来烤火了,却又拉不下面子回来。
此刻封栾心里一定万分希望自己开口喊他回来烤火,给他一个台阶下,而若是自己不说话,封栾一定会持续往下掉好感的!
一定是这样!
叶阳闭紧了嘴,决定当作一切无事发生,等到封栾的好感度掉回安全线后,他再将封栾叫回来。
他等了过了一刻多钟,封栾身上果真再度冒出了-1的小红字。
叶阳简直要为自己的完美计划鼓掌,只是这掉好感的速度未免太慢了,鬼知道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还想再等一会儿,可封
栾却已扭头回来了。
叶阳说:“咋滴?不害羞啦?”
可封栾看上去神色严肃,没有半点要同他玩笑打趣的意思,只是急匆匆与他说:“外头有人过来了?”
叶阳一怔:“禁军来了?”
封栾摇头。
“看衣着不是禁军,猎场内应当还有其他人。”封栾捡起一件衣服,披在叶阳身上,将他的身子裹紧了,方将目光落在此刻正熊熊燃烧的火堆上,锋眉微蹙,道,“你可曾想过,这破庙内……为什么会有火堆。”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到晚吭哧瘪肚的想啥呢:一天到晚闷着不说话想啥呢
咔吧:眨巴
刚刚方言部分写错了修改一下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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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做戏
方才他们着急生火取暖, 叶阳并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皇家来此狩猎,猎场外应当重兵把守, 闲杂人等必然是进不来的, 禁军有自己的营帐,且每日都需执勤守卫,根本没有空闲跑到猎场内的破庙内来, 还没事生堆火放着。
那也就是说, 猎场内混进了其他人。
据叶阳所知, 秋猎时有刺客潜进了猎场,企图刺杀封栾,只是那些刺客并不专业,还未摸到封栾的营帐外, 便已被禁军拿住了。
那些刺客并未引起伤亡, 这在书中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作者一笔带过,此事不过是为了引出楚怜受惊而诊断出身怀有孕的引子,可如今他们摸到了这么个地方,看着地上的火堆, 叶阳竟抑不住心惊。
他们该不会摸到了那群刺客的大本营吧?!
原书中封栾并未在第一日抵达猎场时外出狩猎,那也就是说,随行禁军不曾出营帐跟随圣驾,封栾也没有迷路,沈少珩也不会抽调大批禁军在猎场内大规模搜寻封栾的踪迹。
如今他们的营帐内剩下的禁军人数应当不会太多,刺客们摸过去扑了个空,没有找到封栾,很可能也没被禁军逮住, 此刻或许正是他们扑空而归的时候。
叶阳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那件带着龙纹的外袍,一时万分紧张,左右张望,不知该将这龙袍丢到何处。
那些刺客对这破庙远比他们熟悉,而破庙内一切东西都几乎是残破的,藏在哪儿好像都容易被看见,丢进火里也有些来不及了,若刺客们进了破庙这衣服还没有烧完,只怕他们都会有危险。
大难在即,叶阳不知所措,而门外脚步声将近,叶阳急中生智,决定拼死一搏——将封栾的外袍团作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为了他和狗皇帝的小命,他只能暂且不要脸一回。
封栾被他举动所惊,一时不知他为何如此,小声询问:“云阳,你……”
叶阳扯着他的胳膊急匆匆道:“来者不善,你先陪我演一回戏。”
封栾:“……演戏?”
叶阳来不及解释更多,外面便已有人跨步走了进来。
那些人均是一身夜行黑衣,外罩蓑衣斗笠,好似生怕别人不知
道他们要干坏事一般,为首的大汉提着刀,一脸凶相闯进破庙里来,他们已在外看见了火光,原以为是狗皇帝的禁卫发现了他们的下落,可不料一踏进门,叶阳刻意掐出尖叫,一面往封栾身后一躲,大喊道:“什么人!夫君!我害怕!”
封栾:“……”
刺客大哥:“……”
而今叶阳乌发半散,身上中衣胡乱裹了件外袍,那眉目精致如画,虽并非女子面容那般阴柔,可他刻意掐细嗓音,一时竟也难分男女,更不用提——此刻他小腹隆起,躲避时又一手护着肚子,如是身怀六甲,那少说也得有五六个月了。
封栾终于回过神来。
他已大致明白了叶阳的用意,不论来者何人,此刻出现在猎场内的,必然是别有用意之人,他不可随意暴露他的身份,那么那件衣服便一定要藏好。
虽说叶阳藏衣服的地方实在是……可此事紧急,他也只能顺着叶阳的思路陪他演下去。
古代信息传遍不通,寻常人只怕一辈子都难以见到一次皇帝,更何况先前封栾生火时弄得满脸黑灰,那模样狼狈至极,看上去怎么都有天子沾不上边,而叶阳没有猜错,那些刺客果然不认得封栾的脸,为首的那位刺客大哥看上去虽然还稍有些疑虑,可明显已经安心了不少,将那大刀放了下来,皱眉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叶阳知道,这些人是刺客,书中说他们原是些农民猎户,因家乡受了灾才走上如今的路,那他们一定对皇帝心怀不满,如今要编谎话,当然要顺着他们想听到的话说下去,这样才能博取他们同情,为自己和封栾求一条活路。
叶阳想也不想便往下胡诌道:“我……奴家本是关外人士,同我夫君一同进关,路过此处,正见那昏君围猎,不料他见我一眼,贪我美貌,便将奴家掳到了那营帐中去……”
言毕,他一手掩面,挤出几滴本不存在的眼泪,说:“我夫君一路跟随至此,趁着那禁军同那昏君外出打猎,又得了营帐内怜惜我的姐姐救助,这才逃出了魔窟来。”
那刺客大哥果然气得一拍大腿,怒骂道:“这狗皇帝!连孕妇都不放过!”
封栾:“……”
“我与我夫君好容易逃出那昏君魔爪,却又在这猎场中迷了路。”叶阳一通瞎编,“天降大雨,不得已在此处躲避,还……还望诸位好汉饶我夫妻性命……”
他可怜巴巴望着那几名刺客,硬憋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这小模样谁看了能不心疼?果真那几名刺客都已信了他的话,跟着怒气冲冲骂起狗皇帝来,而当中一名刺客大哥更是一拍胸脯,道:“老妹儿你别慌,咱关外那都是一家人,往后有哥罩着你,我看sei敢动你,哥削他!”
叶阳:“……”
完了,遇上行家了。
封栾可半句东北话都不会,这一开口不就露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