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东北宠妃——by一只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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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看着她,心有疑惑。
李嬷嬷不是个教习嬷嬷吗?怎么还赖在他宫里不走了?
没未他开口询问,后头便已见着一位年轻公公满面喜色地走进来,一面大声道:“云侍君,喜事呀!”
叶阳:“……”
叶阳觉得自己明白了。
这狗皇帝该不是要他侍寝吧?!
身为一个坚定不移的直男,叶阳很头疼。
侍寝他是一定要拒绝的,可封栾对他的好感已经那么低了,他要是再拒绝……他怕封栾当场就杀了他。
他看着那位公公与李嬷嬷满是欣喜的脸,猛地想起今天是七夕,宫中有宫宴,封栾令他参加,那也就是说……只要他在宫宴上足够努力,还是有机会救回狗皇帝的好感的!
只不过这狗皇帝加好感的点有些太过诡异,目前为止,除了彩虹屁之外,他完全没有找到刷暴君好感的方式。
叶阳,危。
……
天将入夜,有人来请叶阳移步七夕宫宴。
叶阳昏昏沉沉坐在床边,觉得自己好似病得更厉害了。本不过是小小风寒,如今他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便能觉得额上发烫,可他也只能硬撑着跟来人一同往宫宴上去,他来得还算早,入席落了座,便揉着额再度回忆起原书中本该发生在今夜的剧情来。
七夕宫宴,妃嫔斗巧,对月穿针,宴中到一半,宫中诸人献艺,楚怜一舞倾城,引了封栾注意,可这些事通通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那也就是说,今夜他只需要安静吃瓜,顺便对着暴君吹几句彩虹屁就好了。
思索之间,他抬起头,正见本书女主楚怜登场,先前宫中一遇,他满心都是封栾脚下的玉势,并未注意过楚怜对自己的好感,而如今抬头一瞥,一眼就看见了楚怜对他的好感度。
“楚怜当前好感度:-121”
叶阳:“……”
他之前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能让楚怜这么恨他?
身后忽传来康宁高声一句皇上驾到,叶阳急忙端正坐姿,往边上扭头,正巧对上封栾朝他望来的冰凉目光,以及封栾身上不断跳出的红色大字。
“封栾好感-1-1-1-1-1……当前好感度-17”
叶阳:“……”
啊?怎么见着他就掉好感?
叶阳对封栾讨好的笑容完全崩在了脸上,他一手挡脸,一面匆匆低下头,不再往封栾那边看。
如今他离封栾太远了,没办法拍封栾的马屁,他只能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封栾看见他后觉得心烦,再莫名掉点儿好感就糟了。
七夕宫宴算不得大事,沈妃抱病不来,太后又不喜热闹,如今主要角色全部登场,宫宴已开,叶阳专心吃饭,反正乞巧一事与他毫无关系,他吃得开开心心,只是不时便感觉到一旁扎来的刺眼目光——那显然是封栾。
叶阳很心虚。
可宫宴上的烧鹅实在是太好吃了,他顾不上封栾的目光,顶着压力看其余宫娥穿针斗巧,随后宫中诸人献艺,楚怜跃跃欲试,她苦练了许久的异域之舞,只待今日呈现封栾面前。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欲上前,封栾却悠悠开口,唤:“云侍君。”
叶阳满嘴塞满烧鹅,茫然抬首,下意识便应道:“……哎?”
封栾:“……”
封栾见他吃鹅,就想起自己昨夜被啃的手指头,他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冷哼一声,道:“听闻云侍君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楚妃要舞,不如请云侍君以琴为奏,如何?”
叶阳:“……”
这狗皇帝明知道他“失忆”了,却还要他弹琴伴奏?这不就是故意让他出丑吗?
叶阳:“皇上,我——”
“封栾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8”
叶阳:“——我能歌善舞!说吧,要我弹什么!”
楚怜自恃舞技出众,伴奏毕竟只是伴奏,抢不了她的风头,她便只是微微一笑,神色间颇有高傲,问:“云侍君,你想弹什么曲子?”
叶阳有些尴尬:“呃……我……我觉得楚妹妹舞姿婀娜,如管乐般缥缈曼妙,咱们还是吹吧!”
楚怜丝毫不惧,问:“笛子,还是箫?”
叶阳:“倒都不是……”
楚怜微微蹙眉:“那难道是埙?”
叶阳硬着头皮开口,小声道:“……唢……唢呐。”
楚怜:“……”
叶阳的确学过一些唢呐,可那是他小时候,跟爷爷略学了一些,技艺不算精深,如今只怕连完整的曲子都吹不下来了。
他看着楚怜在场上摆好起舞姿势,战战兢兢举起手中的唢呐,吹响了第一个音。
楚怜脚一滑,险些当场摔倒,回首震惊看着他,可又惊觉此时封栾正盯着他二人,她不能出丑,咬着牙起舞,可还未跳出两步,那唢呐声猛地一飘,硬生生吹走了音。
楚怜停也不是,跳也不是,卡着一个尴尬姿势顿了许久,方听叶阳接着刚才的调子吹了下去,她咬牙切齿,原先婀娜柔媚的异域之舞,硬生生被她跳出了肃杀之气,千姿百媚的回眸,也全都化作利刃白眼,直直朝叶阳扎过去。
封栾被酒呛着,正咳得厉害,康宁忙不迭为他顺气,一面道:“皇上,这云侍君就是在胡闹。”
可康宁话音未落,便已见封栾微微弯唇,他似还要强忍,将那笑憋了回去,可恰逢叶阳吹出一个不稳的长音,而楚怜一个趔趄,封栾忍不住低笑出声,宴上其余人见皇上笑了,便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伴随着叶阳吹得稀稀拉拉的唢呐声,宫宴上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
叶阳心里苦。
他实在太久没摸这东西了,吹得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愧,可除了楚怜之外,宫宴上所有人好像都很开心,待他一曲终了,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去时,封栾还冲他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一些说话。
叶阳激动了。
他恨不得立即搬着自己的凳子蹿过去,可他好歹还记得封栾不喜跳脱,便强作斯文慢慢走过去,轻声细语说:“皇上有何吩咐?”
封栾微微侧首,抬眸看向他,问:“这也是云相教你的?”
叶阳:“……”
封栾心情甚好,抬手令一旁宫人斟酒,一面还道:“你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有意思有什么用,你给我加好感啊!
叶阳正要说话,却觉有寒光一闪,抬眼看去,正见那名为封栾斟酒的宫人衣袖中露出锋刃,目中隐露凶光。
叶阳已下意识握住了封栾的手腕,将他往身边一扯,毫不犹豫往前将封栾挡在身后。
他并未多想,一切举动不过是多年工作的条件反射,可他忘了,云阳身体孱弱,远没有他当年训练的体魄。他用力一拽封栾,自己几乎已是一个趔趄,随后便觉肩上一阵剧痛,反是封栾一手揽住他的腰,后退数步,避开刺客的刀刃。
侍卫们直冲而上,叶阳想回首去看,却觉头晕目眩,肩后伤处剧痛不止,如有火烧,他满额冷汗,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被刀划伤,是这样疼的吗?
康宁已惊呼出声:“刀上有毒。”
叶阳:“……”
宫宴乱作一团,叶阳终是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侧,衣襟上一片血染殷红,而他有些头晕,眼前一片噪点,他憋不住小声嘟囔,道:“哎妈呀,咋这么多血,我是不是快死……”
封栾将他揽在怀中,神色复杂,半晌方轻声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死的。”
可叶阳已神智混乱,他隐见封栾头上跳过加好感的数字,可眼前一片模糊,如同罩了一层纱雾,他实在看不清那是多少,好半晌微微张唇,声调颤抖,却坚持着要说出下一句话。
封栾蹙眉垂首,想听清他要说些什么。
“对……对太医好一点。”叶阳缓缓闭上眼睛,“学医不容易,且行且珍惜……别动不动就让太医陪葬。”
封栾:“……”
第6章 君心难测
叶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他脑中昏沉,只想好好闭眼睡上一觉,可他不过刚闭上眼,便听得太医在他耳边大喊:“侍君,您不能睡。”
话音未落,他胳膊上一疼,睁眼正见封栾狠狠掐着他胳膊,他疼得龇牙咧嘴,可又不敢对封栾生气,半晌才喃喃憋出一句话:“……你这是家暴。”
封栾挑眉,似是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冷冰冰吩咐:“不许睡。”
叶阳:“……”
叶阳瞥开眼,他也不想睡,但实在架不住眼皮打架,而那太医着急万分,略有为难看了封栾一眼,道:“皇上,此处……”
封栾已会意抬高音调:“康宁,让其他人都下去。”
叶阳伤在肩后,太医若要诊治,至少得解开他的上衣,宫宴在高楼,刺客已被禁卫拿住,宫人们聚在一旁,着实不大方便。
康宁原先还看叶阳不顺眼,可如今叶阳舍命救了封栾,那便也等同于是他的恩人,他急出满头大汗,毫不犹豫转头高喊,令其余人暂避开来,又令禁军守住了楼梯口,这才匆匆忙忙跑回来。
叶阳疼得满额细汗,因毒而抑不住簌簌发抖,他正被封栾揽在怀中,解开一半衣襟,露出一侧削瘦的肩,与肩上皮肉外翻污血泛黑的可怖伤口。太医为他拭去毒血,拿出一个小包,里头全是针灸所用的细长银针,叶阳恰好回首见着,脑内浮起一个电视剧经典片段,想也不想颤声开口:“……您贵姓?”
太医正专心致志炙烤银针,封栾直接替他回应,道:“他姓容。”
叶阳:“……”
容太医亮出银针,道:“侍君,或许会有些疼。”
“我知道的……”叶阳脑中一片混乱,似已有些神志不清,只是小声嘟囔,“我现在哪怕叫万岁爷也没有用……”
容太医:“……”
封栾:“……”
片刻,封栾抬起手,令叶阳侧首倚向他怀中,宽袍大袖挡住叶阳眼角的余光,而他轻声与叶阳说:“放心,不会疼的。”
封栾难得如此语调温柔,叶阳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强打精神,迷迷瞪瞪抬起头看向封栾,寻找着那行好感度相关的文字,而后他便看见了——
“封栾当前好感度32”
叶阳:“……”
挡一次刀涨50好感度?!这直接就把他从负数好感的死亡线上拉回来了吧!
他精神了一些,死里逃生,内心感动无以复加,正要说话,容太医已手起针落,一根银针扎入他肩□□道。
叶阳疼得发出惊叫:“草!”
封栾:“……”
叶阳:“……草长莺飞二月天。”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见高楼之外,七夕高挂的半拉子月亮。
叶阳:“天……天翻地覆……父相伤害……害……害想咋滴……”
他看封栾的脸色越发阴沉,再想想自己仅存的32好感与封栾掉好感的速度,他不敢再说,干脆硬着头皮两眼一闭,直接把头埋进了封栾怀里。
封栾身上总有若有若无的冷冽幽香,许是还有些安神静气的效用,叶阳又冷静了一些,闷声忍着肩后针扎疼痛,总觉得过了许久,那太医才轻轻松了口气,道:“皇上,没事了。"
叶阳急忙挣扎去拉自己肩上衣料,封栾却已伸手替他整理好衣物,而后将他横抱了起来。
叶阳吓了一跳,他从未以这个姿势被人抱起来过,而云阳再怎么身体孱弱,那也是个男人,封栾却好似抱得颇为轻松,他不免有些窘迫,急匆匆开口道:“皇上,我自己走就好!”
可封栾不松手,太医已躬身紧跟在后,外头的禁卫宫人目不斜视只当什么都不曾看见,只有楚怜头顶着-50的大字,咬牙切齿盯着他。
叶阳有些害怕。
楚怜的好感度都-171了,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好在轿辇已经备好,就停在外侧,封栾也不与他同乘,待他双脚落地要自己爬上那轿辇去时,他才觉得自己腿上发软,好似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他是真没想到七夕宫宴还能有如此一遭,书中可没有这个意外。云阳落水之后,宫中反复盘查凶手,一时人心惶惶,或许也正因此吓到了那刺客,将此事根绝于外。
他不过到书中两天,原书剧情已有了极大变动,楚怜没有受宠,更没有侍寝怀孕,而他成了楚怜的头号劲敌,他简直不敢想接下来的剧情将会如何发展。
不行,他必须得让剧情回到原轨。
他的一切优势都是建立在熟知剧情之上的,若剧情不回到正轨,他很难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难护住云家周全。
叶阳恍然大悟。
这种时候,他就应该努力撮合楚怜和封栾啊!
……
他在轿辇上便已昏睡过去,第二日到了午后才醒,一动弹便觉肩后剧痛,而恰好宫人来报,说楚怜与沈妃二人来此处探望,叶阳正犹豫见不见,又有名小宫女跑进来,紧张得结结巴巴,说:“侍君!皇上回来了!”
叶阳:“……”
封栾的好感度只有32,他不敢不见,而若是见了封栾,那楚怜和沉香凝,他自然也是要一同见的。
可楚怜如今对他的好感已经是-171了,他再见封栾,保不齐楚怜又要往下掉好感。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怎么样才能让楚怜开心,又不至于让封栾掉太多的好感呢?
啊,送命题,好难。
他尚在纠结头疼,来探病的几人已一同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