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世界崩毁了吗 番外篇——by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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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员工的身心健康是很重要的,如果你想一直留在这陪我和小锦我也很乐意,大不了我们换一个任务者。要不是我和小锦到其他位面世界会直接令其崩溃,被设了不能离开的限制;要不是主人的坠子有且仅有这么一条,也只能供一人使用,我们也不至于只把这个重任放你身上。”
“请务必让我继续完成任务!”穆司彦双手合十,正色道。
虽然这两童子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但穆司彦也知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能奢想二人会这般无条件地帮助自己。
不管这任务有多难,有多危险,于穆司彦而言,却算是好歹有个盼头。他的家,他的根,他的羁绊与归宿,可全在原来的世界,他若说不想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横竖也是死里逃生过一趟的人,他要是回不去,在家里人那边都是走原本的轨迹——遇险丧生罢了。
想到这里,穆司彦不由自我安慰地扯出一个苦笑。
“司彦,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没有价值才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睿临看穆司彦的神色,知晓他已从方才的惊吓中想通透,不由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知道。”是的,若不是自己这个完美载体对童子而言还有点价值,他早就如同其他遇难者般不存于世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危险系数似乎超出了想象,按道理来说,我混进内门找到节点应该是安全且可行的,为什么会突然遇到这种事?”交谈间,穆司彦感觉身体缓了过来,便撑着床板坐起来。
“一个怀璧有罪,一个贪得无厌罢了。”
“怎么说?”听着睿临这颇为微妙的语气,穆司彦不由挑了挑眉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个把你弄成这样的人,名字叫陆弛。事实上,你刚进入符峪门便因为是‘极品灵根’而被他盯上,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要不是那个姜太傅一直跟着你,你早就被陆弛直接杀害进行夺舍了。”
睿临这简要的数句话,包含了不少信息量,听得穆司彦诧异之余,更是心惊胆战。
什么?原来自己已经又死里逃生了一回?!等等……
“为什么姜太傅一直跟着我?”
似乎觉得穆司彦现在惊讶的表情蠢得让人不忍侧目,睿临假咳一声转移了视线,继续说道:“因为极品灵根的人在修炼时候会让他人产生灵气被掠夺的感觉,这是周侧的神力被上乘体质吸引所致。你自己在外门引起了异象知道吧?早就入选进怀疑名单之列而不自知,还到处蹦跶吸收神力。”
原来是自己作的吗?穆司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可我后来也知晓,不能过于引人注目了。”
“然而试探已经开始了,引你入雾林是想让你迷路,撑不住疲惫和饥饿的你只能通过修炼提神。但若这么一动,你就暴露了。结果你却凭借对节点的感应走出雾林,虽说没暴露修炼时的秘密,却也把自己送到另一个狼窝。”睿临晓有兴致地说道,“这剧情还真挺精彩的。”
“所以一木兄……是听姜太傅指示引我过去的?还是说小卫也是?”穆司彦抖了抖,不由阴谋论起那个世界里与自己相交过的二人,心底有几分复杂。
“卫皓倒不是,不过你的一木兄嘛……”说到这里,睿临戏谑道,“他叫苏殷禾,是符峪门的元婴老祖之一,应该说和你相识,到安排内门比斗,再到前往雾林,都是他的安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合着我还以为进展顺利,真是太天真了……我好难啊……”穆司彦卑微捂脸。
“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还年轻。”睿临沉稳地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多经历就好。”
穆司彦表示完全不觉得有被安慰到,忽而想到草屋里那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便问道:“既然陆弛这般心狠手辣,那之前跟我同处一室的人莫不是也是受害者?不对,被夺舍的话应该就不会在那了,陆弛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做了什么?”
“此前助你的人是陆弛以前的亲传弟子,也算是陆弛的一个实验品。陆弛这人心术不正,早些年看上这个弟子的上品灵根才将人纳入门下,百般算计把人弄傻致哑,还装模作样地说因念师徒之情养在身边,同门之人称赞这是善良之举,为那可笑的师徒之情感动呢。可曾想人不仅废了,还被抽了上品灵根以替补自己师父的中品灵根,你方才所受的便是灵根被生剥硬夺之苦。”
说到这里,睿临撇了撇嘴,对自己口中的无知者表示嗤之以鼻,继续说道:“当然,你的体质与该位面世界的人不一样,没有实质的灵根,陆弛抽取不出来,只以为仍需多费些时间。毕竟当初第一次抽取那个弟子的灵根时候,陆弛也不能将之一次性完全抽取出来,所以那弟子经历过的苦楚比你方才可要痛上千百倍。唉,这人确实可怜,不仅一身修为被废,身体也比寻常人弱,还要不时让陆弛试药,活着也是受罪。”
“所以因为被姜太傅知道我在他手里,陆弛才放弃夺舍,转而采取抽灵根的方法?如果陆弛夺舍成功,那他原本的身份地位都不要了?”穆司彦对此表示费解。
“强者为尊的世界,身份地位哪有实力来得重要。”睿临不屑地摆了摆手,“修士的容貌一般停留在结丹时的模样,而后衰老速度会随着修为远慢于常人。你看陆弛这五十多岁的模样,便知他天资也就如此,虽说不高但也不算低,只是人向来是贪心的。陆弛的修为已经在结丹中期停滞一百多年,抽取上品灵根后才仅仅提至后期,缓和了身体的衰老,若不能突破到元婴,他的寿元也所剩无几,便把得到极品灵根当作最后的希望了。”
“心肠歹毒,自私自利,枉为人师!”穆司彦想到那个弟子与自己的遭遇,愤愤地骂道。他无意识摸上自己的手臂,方才承受的痛楚还残留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仍一阵后怕。
“那又如何?”睿临似乎对这种事没有太大的抵触,“不过利己手段罢了,讲道理、讲情面可不能活下去。”
“所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若对上那个世界修道者的攻击,我可防不胜防。”
感觉到睿临的世界观与自己所受的教育传统不一致,穆司彦也无心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同类人。
“确实,这个坠子你差点没有使用的机会,刚才真的只能算是侥幸逃脱,可谓惊险万分。而且三次机会你已经用掉了一次,还要留最后一次在完成任务后回来。”睿临拉过穆司彦胸前的坠子晃了晃,“还是说,你想换一个世界重新再来?”
“唔……容我先想想……”半途而废实非他的性子,而且在别处重来也不能保证危险系数的降低,穆司彦苦恼地抓了把头发,“我知道节点大致在哪了,你们要不直接把我传送到那里,这样应该最省事?”
“节点上有很强的神力干扰,我们没有办法将你准确地送过去,保不准落到更危险的地方。”睿临遗憾地摇了摇头,倒是提出另一个途径,“如果你回去,不若寻求苏殷禾的帮助。”
“他?会帮我吗?”
“我也只能说可能会,毕竟苏殷禾算是那个位面世界……应该说是万千世界中最厉害的人吧。他曾经凭借自己的修行,差点突破世界壁垒到我们这里。只是我和小锦负责看管镜湖,不可能让人打破位面的壁垒,毁掉平衡。嗯哼,以那些位面世界供给的资源修炼,可不够超越我和小锦。不过这不妨碍我看好苏殷禾,他有实力,更有脑子。”
穆司彦在这透着赞扬意味的话里,get到了另一个重点——原来话本里的飞升异界,是不存在的。那个世界最高等级只有元婴级别,没有办法突破位面飞升,原来是因为你俩?!
“我想先看看那边目前的情况。”穆司彦沉吟片刻,说道,“看他们现在都有什么反应。”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可能没引起注意。
“可以,我们去镜湖吧。”
穆司彦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离开房间走到室外。
第7章 筹谋
依旧穿着清凉夏装的睿锦正坐在桥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面倒映的万千世界,察觉到二人的到来,他抬起头把视线落在穆司彦身上。
“好些了?”
“必须好了啊,也不看看是谁照顾的人。”
被问的正主尚未回答,睿临便抢先开了口,他惯常地走到睿锦身边,双手一圈,把后者当抱枕揽住,脸上尽是毫不愧疚的嘚瑟。
“是好多了。”穆司彦回答着,见睿临那仿佛写着“快夸我”的神色实在欠揍,终是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
他走到两人身旁坐下,投至湖面的视线被万千世界的缩影晃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想寻找的位面。
“如此便好。”睿锦摸了摸睿临的脑袋,意思意思地表示了赞扬。
“小锦,有继续观察那个世界后来发生的事情吗?”睿临悠哉地靠着睿锦,还打了个哈欠。
睿锦点了点头,说道:“在发现司彦消失后,陆弛暴怒杀了自己那个亲传弟子,还污蔑是司彦所为,所以,司彦现在是被全符峪门通缉的人。”
睿锦简明扼要地把自己方才看到的事情概括出来,平淡的神色仿佛是茶余饭后正谈着不要紧之事。
“哇这人好狡猾,居然利用司彦给自己洗罪证,要真找到司彦后还能悲愤地请求给自己处理,啧啧啧,打得一手好牌。”睿临不禁鼓起掌来,“唯一的好事算是那个可怜的弟子,终于脱离了魔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是幸灾乐祸吧?一定是幸灾乐祸!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穆司彦神色复杂,他揉了揉眉心,仿佛已看到自己此行出师不利的结局。
“不仅如此。”睿锦说着话,伸出手朝湖上拨去,一圈圈涟漪从湖面荡开,万千世界的缩影逐渐褪去,最终仅凝出一个画面。
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聚集在琮山脚下,井然有序地随着领头的人往符峪门方向疾飞。他们越过正门,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蜿蜒而上,最终汇聚在陆弛的草屋前。
这几人在陆弛屋内换了一身白色门派服装,敛去眸中的精光,低眉顺目地跟在陆弛身后出了草屋。他们连身份腰牌都备得一应俱全,恍若真正的符峪门人。
“这几天你们先随我四处游走,作出搜寻那名蓝衣弟子的姿态,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再直奔那地。”
陆弛的声音在湖面响起,穆司彦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和符峪门点了一根蜡烛。若非自己身处此局,他定会对陆弛这般布局竖个大拇指。
——从计划夺舍失败到抽取灵根失败,再到穆司彦莫名消失,这短短的时间便能作出如此快速的反应和判断,顺理成章地让失去价值的试验品消失,让穆司彦成为众矢之的,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摘除出去。现在还能让自己的人混进此次搜寻穆司彦的队伍中,不知道居心叵测地觊觎着符峪门的什么东西,这般缜密心思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叹。
然而,穆司彦无法像这两童子般端着旁观者的看戏心态,拍手称赞是不可能的。
不是说他这短短数日便对符峪门产生什么归属感,而是感觉到莫名的憋屈与愤怒,还有对那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怀有几分感激与同情。
凭什么自己的名声要被这样的小人踩踏!凭什么身处苦海仍不忘助人逃脱的好人,被折磨致此仍要为道貌岸然者肆意利用!身为弱者的他,就只能默不作声地看陆弛轻易获取所需?
思及此,穆司彦袍袖下的双手缓缓收拢成拳紧握起来。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半响才说道:“苏殷禾那边什么反应?”
睿锦没有回答穆司彦的话,再次挥手拨过湖面,其上的映像又换了场景。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人正斜坐在梨花木椅上,他听着其下之人的汇报,沉思的神态有几分高深莫测。
“人怎地凭空消失了?我派禁地甚多,外人不可能来去自如,莫不是有奸细与他里应外合?”听罢陆弛的报告,姜堰来回地踱着步,神色有些不解。
“畏罪潜逃罢了!一定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预谋,被抓住后想要逃走,匆忙间为我大弟子阻止,便下了狠心。哎,也是我糊涂,小弟子突然有要事请见时,便把那个心怀不轨的人单独留在房间,以为下了迷药后此人会昏睡至我归来,没想到他竟能提前醒来,只是可怜我那大弟子啊……”
陆弛用衣角摸了把眼角,脸上带着几分悲怆与愤怒,“还请老祖替我做主,以慰我弟子在天之灵!”
“人死不能复生,陆门主节哀。”见状,姜堰不由安慰道。
“他是在我这里杀人的,也是在我这里不见的,我该负最大的责任。”陆弛咬了咬牙,再次朝苏殷禾作了一揖,“那穆小子此前能自行通过雾林,着实古怪。此时很有可能藏身于禁地之中,恳请苏老祖允许我在符峪门展开全面搜查,我愿不眠不休地搜寻,直至把人找出来。”
“此事确应先把人搜出来为上。”苏殷禾神色不变,只点了点头表示允了陆弛的请求,“你且与姜太傅去通知其他门主,一同商量好各自搜查的区域。”
陆弛得到满意的答复,便离开了此处,余下姜堰与苏殷禾两人,室内一时静了下来。
“苏老祖,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半响,姜堰看神色莫测的苏殷禾仍坐在椅子上,未有半分回去歇息的意思,方才也只把事情安排给他与陆弛,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