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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娇和病美人——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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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行昱道:“封尘舟问我是不是爱慕殿下,若我爱慕了,那是不是就是断袖?”
  荆寒章:“……”
  荆寒章脸都木了,做不出任何表情,他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爱慕?”
  晏行昱见荆寒章脸都僵了,忙说:“我可能是理解错了,等我回去再翻一翻那本书。”
  “你哥不是不让你看那本书吗?”
  晏行昱小声说:“我再让阿满重新买一本就能看了。”
  荆寒章:“……”
  还挺聪明。
  荆寒章不知不觉又沉浸在鹿的美色中,晕晕乎乎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等到了惊蛰处,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刚才……晏行昱好像说的是“爱慕殿下”?
  荆寒章默默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把拽住要下马车的晏行昱,欲言又止。
  晏行昱乍一被拽住,也不生气地坐了回来,看着荆寒章,等着他说话。
  荆寒章犹豫半天,话还没说出来,耳根却先红得要滴血了。
  他挣扎许久,才低着头,一字一顿道:“那封尘舟问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晏行昱想了想,才意识到荆寒章说的是什么,便如实道:“我对他说,我对殿下并未有爱慕之情,不想他毁了殿下名声。”
  荆寒章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莫名变差了。
  他不能解释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憋屈,只好将原因归咎在那见鬼的“佛生根”在操控他的情绪上。
  荆寒章沉着脸,正要撩着帘子下马车,就听到晏行昱极其认真地说:“但这是对他的答案,若是殿下问我,自然是不一样的。”
  荆寒章好一会才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抬头注视着晏行昱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那我问你,你爱慕你殿下吗?”
  他问完就后悔了。
  虽说两人现在年纪已不算小,换了旁人早已娶妻,而他竟然还在像孩子过家家似的纠结爱慕与否的问题。
  京都城波云诡谲,四处皆是危机,荆寒章在遇到晏行昱之前,甚至从未想过和人交心。
  更何况现在疑似直接断了袖!
  荆寒章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晏行昱给他答案,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爱,还是不爱?
  晏行昱注视着他,道:“殿下若是爱慕行昱,行昱也会回之恋慕;“殿下若是并无情谊,行昱自然也不会妄图太多。”
  荆寒章和他对视半晌,才弄明白他这两句话的意思。
  荆寒章往年春猎时,曾误入过猎场深处,见到过一种智能依附着树存活的草蔓,那草开着紫黑色的花,香气扑人,一路蔓延沿着树枝的形状有条有理地盘旋而上,每隔三寸便扎一次根,不多不少,不偏分毫。
  那树枝仿佛是早已定好的命轮,任由那草蔓一步步爬上早已定好的路。
  他以前只觉得怪异,现在看到晏行昱,突然有种无端的联想。
  晏行昱,就好像那棵草蔓。
  他对于爱慕之事没有太多羞赧或不可言说,相反他极其直白。
  荆寒章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是其中一根树枝。
  若荆寒章爱他,那藤蔓会顺利蔓延而上,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
  若荆寒章对他并无其他情谊,斩断了那并不该存在的妄想,那晏行昱会规规矩矩,不越雷池半步。
  好像他的人生,并非受自己控制,而是全在旁人的掌控内。
  荆寒章看了他半晌,才问:“那你呢?”
  “我?”晏行昱指着自己,“殿下如天边流云,是行昱最憧憬的,所以无论什么身份我都能接受。”
  天边流云荆寒章:“……”
  荆寒章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夸,脸都红透了。
  只是这句话却彻底暴露了晏行昱的答案。
  荆寒章对他来说,只是个幼时救他出水火的恩人,他待他只有憧憬,并无爱恋。
  荆寒章脸红完后,彻底叹了一口气,道:“你并不爱慕我。”
  晏行昱有些手足无措:“那这是对……还是不对啊?”
  荆寒章无奈道:“这个不分对错,等你长大点就懂了。”
  晏行昱小声嘀咕:“殿下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荆寒章:“……”
  荆寒章瞪他一眼,道:“叫我哥哥。”
  晏行昱立刻听话地喊:“哥哥。”
  荆寒章这才爽了。
  荆寒章现在心情有点乱,虽然他分析着晏行昱的情感,但他连自己都分不清他对晏行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最先引起自己注意的,是晏行昱那张祸水似的脸蛋,而因为互换之事对他更深入地了解了些,印象也一点点改观。
  若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多么深厚的情愫,那是骗人的,但晏行昱在他心中,总归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的荆寒章也不能说出来,那情愫到底是爱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左思右想想不通,索性随遇而安,反正两人都还没怎么开窍,再加上还有魂魄互换这种事情牵连着,也不怕人丢了。
  荆寒章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行昱,和你殿下打个商量,若是对我没兴趣,你就别总是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了,行吗?”
  “哪句?”
  “总是没来由夸我的。”荆寒章彻底自暴自弃,“平日里也不要对我这么特殊,是个人都会想多的好吗,不是我自作多情啊,绝对不是!”
  晏行昱大概知道自己对荆寒章的特殊好像起了反作用,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那我往后再不这样了。”
  得到应答本该松了一口气的荆寒章一怔,不知怎么心里头有点不太舒服,他试探着确认道:“也不再夸我了?”
  晏行昱点头。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心想:“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他憋着气下了马车,被惊蛰卫带着前去寻晏沉晰。
  晏行昱也连忙跳下来跟上,惊蛰卫连忙去拦。
  荆寒章走了好几步,气又消了,他没忍心,回头对惊蛰卫道:“我的人,让他跟过来。”
  惊蛰卫这才放行。
  晏行昱飞快跟了上去。
  荆寒章慢了几步等他跟上来,若是换了平常,晏行昱早就开心地谢他了,现在却根本不吭声,落后半步低着头走着。
  荆寒章回头瞪了他一眼,一眼又一眼,最后终于将晏行昱瞪得抬起了头。
  荆寒章满脸倨傲,写满了“本殿下允许你再夸我一句”。
  晏行昱没读出来这个别扭的意思,见荆寒章还在瞪他,“啊”了一声。
  “多亏了……”
  荆寒章精神一振。
  多亏了你殿下,你才能进来这防备重重的惊蛰处!
  “多亏了行昱腿长跑得快,这才追上了殿下。”
  晏行昱夸自己。
  荆寒章:“……”


第47章 金子 我喜欢殿下这样的人。
  荆寒章一路上都没和他说话, 沉着脸把他带到了晏沉晰那。
  巧的是,今日晏重深也在。
  晏重深比晏沉晰小两岁,眉眼间和晏修知极其相似, 只是多了些柔和, 温文尔雅得不行, 任谁瞧见他都会觉得他是个饱读诗书的君子。
  荆寒章踹门进去的时候,晏重深正握着长刀, 温声和他哥说话。
  “说真的。”晏重深声音温柔如水,“来切磋吧哥,我在西北历练这些年, 早已长进不少。这次定能弑兄成功。”
  荆寒章:“……”
  晏行昱:“……”
  晏重深成功继承了晏修知妄图弑兄的念头, 凶残几乎一脉相承。
  晏沉晰正在整理卷宗,不耐烦道:“滚。”
  晏重深将一堆金子扔在桌案上,认真地说:“两百两,金子, 换你和我打一场。哥,来吧,哥,行不行?哥。”
  晏沉晰:“……”
  晏沉晰要被他烦死了!
  荆寒章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晏行昱, 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之前那句话说错了,你往后也不要和晏重深玩。”
  这鹿本来就黑了,要是再和晏重深混在一起,指不定都要冒黑水了。
  荆寒章有些烦躁,晏家的人怎么没一个正常人?
  寻常他见晏重深时,也没看到过他这么一脸笑着要杀他哥的样子。
  荆寒章干咳了一声,将对峙的两人吸引过来。
  晏重深瞧见他, 一改方才要弑兄的兴致勃勃,起身行礼,温和地笑道:“见过七殿下。”
  晏沉晰蹙眉,也不情不愿地起身行礼。
  晏重深道:“七殿下来惊蛰处是来为大殿下拿卷宗?”
  荆寒章点头。
  “巧了。”晏重深温柔笑道,“我刚好路过,就不劳烦七殿下跑这一趟了。”
  荆寒章也是闲着无事,闻言百无聊赖地点头。
  晏重深将视线看向他身后的晏行昱:“这位是?”
  晏沉晰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晏行昱那双眼睛,当即一怔,接着拍案而起,怒道:“你……”
  晏行昱没管晏沉晰,他上前拱手行礼,说:“我是保护殿下安危的。”
  荆寒章凉凉扫他一眼,也没阻止。
  这鹿虽然不会说谎,但钻起空子来倒是一绝。
  果不其然,晏重深眼睛一亮,但还是温温柔柔地说:“那你身手定是不错的。”
  晏行昱故作谦虚道:“还成吧,反正在京都城,我从无敌手。”
  荆寒章:“……”
  荆寒章见他眼神一直往那桌子上的金子上瞥,唇角抽动,低声道:“你别胡闹。”
  晏行昱没胡闹,他眼巴巴看着人傻钱多的晏重深,看的仿佛不是人,而是行走的金山。
  他这个二哥,好像很有钱。
  怪不得这些年,他总是忘寒若寺送东西。
  晏行昱和晏重深太多年没见了,瞧见他没认出来自己,打算暗里坑他一笔。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晏重深果然说:“好啊好,那你能和我切磋一场吗?!”
  晏行昱“为难”地说:“没有殿下命令,我不敢。”
  晏重深立刻去看荆寒章。
  荆寒章双手环臂,幽幽看着晏重深,视线又掠过满眼写着“殿下殿下赚钱啊殿下”的晏行昱。
  “……”最后,荆寒章还是败在了晏行昱的视线攻击下,一扬下巴,道,“两百两金子一场。”
  晏沉晰:“……”
  晏重深立刻道:“成交。”
  说罢,将金子扒拉着直接扔给了晏行昱,道:“来。”
  晏行昱说好啊好啊。
  晏沉晰阴沉着连看着晏重深晏行昱两人去了惊蛰处的演武场。
  整个惊蛰处都知晓晏重深,却从来没见过晏行昱,只当将军又来找人操练,空闲的人也全都挨过来凑热闹。
  晏重深擅长长刀,也没去挑兵器,长身玉立朝着一旁的兵器架一点,道:“你随便挑吧。”
  晏行昱点头,走上前去挑兵器。
  晏重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本来以为这么瘦弱的小公子定会挑那极其好握的剑,没想到他竟然径直走到了一把齐眉棍旁,抬手握起,随手挽了个半花,极其潇洒。
  晏重深瞧见他如行云流水似的动作,眼睛都亮了。
  荆寒章已经让人给他搬了个椅子,姿态狂放地翘着腿坐着看。
  瞧见晏行昱果然选了不易见血的兵刃,他失笑一声,倒是来了兴致。
  他倒要瞧瞧看,晏行昱除了会摆弄暗器,到底还会些什么。
  晏重深瞧见晏行昱回到了演武场中央,眉头轻挑,笑着道:“你擅长舞棍?”
  晏行昱对这个“舞”字不置一词,他眸子一弯:“我擅长杀人,将军要小心些。”
  晏重深:“……”
  晏重深“豁”了一声,心想这小孩气性还挺大,不就随口说了个“舞”,怎么就生气了?
  晏重深正想着,就见晏行昱握着齐眉棍恭敬行了个礼,而后脚尖一点,身形仿佛离弦的箭,骤然冲到晏重深面前,漂亮的脸蛋还带着笑,眼睛眨都不眨地当头劈下。
  晏重深眼神猛地一敛,没想到这小孩竟然二话不说就冲上来给他一棍,他来不及多想,当即拇指一弹,长刀出鞘,利刃嗡鸣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下一瞬,长刀格挡住从天而落的长棍,一声闷响后,晏行昱气势不错,手腕翻转,横着一扫一挑,直接勾住了晏重深的刀柄。
  齐眉棍最适合近身,晏行昱几乎步步紧逼,出招迅速完全不加任何思考,晏重深从没见过这种打法,一时不查险些被他的长棍勾着刀柄把自己脖子给抹了。
  晏重深终于不再因为他是个孩子而留手,眼神一寒,用蛮力压下刀柄,在棍砸在地上的瞬间,一脚踩在齐眉棍的中央。
  晏行昱被震得虎口一阵发麻,瘦弱的腰身一旋,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齐眉棍抽出来。
  晏重深笑道:“小公子,只是切磋罢了,戾气别这么大。”
  小公子也冲他笑了一下,见长棍抽不出,索性也抬起一脚,在晏重深脚边的地方直接狠狠一踢,竟然将那长棍拦腰踹断。
  晏重深一怔,下一瞬就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胸口。
  他微微垂眸,晏行昱手中那断了半截的长棍正点在他心口。
  晏行昱脸色分毫没变,只是因为大病初愈刚动两下,额角就带了点汗水,温声道:“小将军,这若是在战场上,你已死了。”
  晏重深:“……”
  竟然一点亏都不能吃。
  晏行昱说完后,微微偏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散了发髻,半边长发披散下来,落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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