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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娇和病美人——by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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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寒章点点头:“这句话说得倒是对。”
  众人:“……”
  夸你就还认,都不带谦虚的吗?
  “既然我骑射最厉害。”荆寒章勾唇一笑,“那我们今日就来比谁打的猎物多吧,日落后比比谁的猎物多,若多一只猎物就给对方十颗金子,如何?”
  两人:“……”
  就连一旁的瑞王都被自己弟弟的不要脸惊到了。
  荆瑕之努力保持冷静:“七哥,这不妥……”
  推阻的话还没说完,皇帝终于到了,他朗笑着骑着马慢悠悠而来,道:“你们兄弟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荆瑕之还没说话,荆寒章就笑吟吟地道:“八弟九弟想和我比试比试谁打的猎物多,想让父皇做个见证。”
  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颠倒黑白连脸都不带红的。
  皇帝大概瞧出来了,但他却不在意,笑道:“行啊。”
  荆寒章洋洋得意,冲着不远处下跪行礼的晏行昱扬了扬眉。
  皇帝让众人平身,无意中顺着荆寒章的视线看去,瞧见正缓缓起身的晏行昱。
  因为春猎,众人都穿着一身猎衣,袖口束紧,偌大个猎场只有晏行昱一人穿着宽袖素衣,腰身纤细,肩上披着宽大的外袍,把他单薄的身体包裹住。
  皇帝蹙眉想了想,这才记起来那衣衫好像是他七儿子的。
  皇帝:“……”
  皇帝有点晃眼,将视线错开,不想再看,省得让自己糟心。
  众人拥簇着皇帝进入猎场狩猎,晏沉晰策马跟在一旁,临走时看了晏行昱一眼。
  晏行昱什么都看不到,满心满眼全是荆寒章纵马快意而去的背影。
  阿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蹲在晏行昱身边,小脸罕见地有些苍白,小声道:“公子,您不跟上去吗?打猎正是最适合放暗箭的时候。”
  晏行昱依然站着等荆寒章回来,闻言摇头,轻飘飘道:“只要他不离开猎场,就不会有事。”
  阿满道:“他如果被人引出猎场呢?”
  “不会。”晏行昱还是很笃定,“我昨日告诉他不要离开猎场,他答应了就不会离开。”
  阿满只好不吭声了。
  日上三竿,晏行昱站得腿都疼了,荆寒章没回来,大概是在卯足了劲想要坑别人的钱。
  没一会,二皇子倒是溜达着策马回来了。
  二皇子一出现,晏行昱眸子的冷意挡都挡不住,但他不想给荆寒章招惹麻烦,只好拽着袖子强行忍着。
  阿满在一旁看得战战兢兢,唯恐他家公子忍不住直接一箭将二皇子杀了。
  好在二皇子只是扫他一眼,就去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了。
  晏行昱这才将视线收回来。
  但很快就有宫人躬身过来,对晏行昱道:“公子,二殿下请您过去一叙。”
  阿满悚然看二皇子,好像在看他自己把野兽往家里引。
  晏行昱正在整理袖子,闻言突然温柔笑了笑,轻轻颔首:“好啊。”
  阿满胆战心惊地看着晏行昱跟着宫人走了过去。
  晏行昱拢着衣袖慢悠悠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姿态优雅地行了一礼:“见过二殿下。”
  二皇子似笑非笑,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椅子,道:“坐着说。”
  晏行昱也不为难自己,从善如流地撩着衣摆坐下了。
  二皇子挑眉:“你不怕我?”
  晏行昱好奇地看他:“我为何要怕您?”
  二皇子笑着道:“我同瑞王夺位之事,整个京都城人尽皆知,公子既然委身我七弟,自然同我是敌人,你什么人都不带就敢过来,难道就不怕我拿你当把柄,来要挟荆寒章吗?”
  晏行昱听到“委身”这个词,愣了一下,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反而笑了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摆,柔声道:“那我好像真该怕您。”
  二皇子本来一直在耻笑荆寒章这个白痴竟然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但这么近地看晏行昱,他突然明白荆寒章为什么会栽了。
  这人气度雍容,面容堪称绝色,浑身上下仿佛不谙世事的纯澈之气,是京都城纸迷金醉满身污秽的人最妄图得到的慰藉。
  若他不是丞相公子,更有甚者会被人强行从那不沾染红尘的天边硬生生拽下来,陪着自己在泥潭中沦落。
  让最无暇的人沾染淫秽欲望,是多少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趣。
  二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淡淡道:“荆寒章给了你什么?”
  晏行昱偏头:“您说什么?”
  二皇子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能让你这般痴心于他?”
  听到这近乎折辱的话,晏行昱也不生气,他温和笑着:“二殿下这个问法,行昱都要疑心殿下是不是也瞧上了我,妄图挖您兄弟的墙角了。”
  二皇子:“……”
  二皇子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白,竟然一点不知晓委婉——寻常人哪里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他话里的意思直接解读出来?
  “他给了我什么,并不重要。”晏行昱琉璃似的眸瞳闪现微微流光,他声音轻柔得仿佛春风化雨,轻轻倾身凑上前,温柔地说,“我倒是有一样大礼要送给二殿下。”
  二皇子一怔,偏头看他。
  大礼?
  两人离得极近,二皇子几乎是一偏头就撞上了那仿佛流光坠落的眸瞳,罕见地愣了一瞬,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暴怒:“你在干什么?!”
  二皇子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荆寒章从马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跑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暴怒。
  二皇子在心中笑了笑,只觉得这荆寒章还真是愚蠢,明明都得到了晏行昱这样绝艳的人却偏要拿自己暴烈的脾气往外推。
  晏行昱只是靠近旁人一下,他就气得几乎要来打人,占有欲也太过重了。
  这么病弱惑人的美人,怎么能忍受这般粗鲁对待?
  二皇子正在摇头,就看到荆寒章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把将晏行昱拉到身后。
  二皇子还以为荆寒章要对晏行昱发脾气,正等着看好戏,然后就看到荆寒章将手中刚猎来的一串野兔劈头盖脸扔到他身上,怒道:“你离他这么近做什么?!”
  二皇子:“……”
  二皇子被扔懵了,愕然看着怒发冲冠的荆寒章。
  荆寒章紧紧护着晏行昱,怒瞪着二皇子,竟是不顾脸面,直接撕破了两人平日里伪装的兄友弟恭。
  “看什么看?!”荆寒章怒道,“再离他这么近,就算是兄长,我也定饶不了你!”
  二皇子:“……”
  二皇子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罕见地愣了半天。
  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荆寒章已经拉着晏行昱的手颠颠地跑远了。
  二皇子:“……”


第69章 傻子 走,去深山。
  荆寒章拽着晏行昱就跑, 唯恐二皇子过来抢他的鹿。
  晏行昱常年多病,根本跟不上荆寒章,只跑了两下就有些走不动了。
  晏行昱喘了一声:“殿下……”
  荆寒章二话不说直接回头, 把他打横抱在怀里, 面不改色拔腿就跑。
  一旁围观的众人:“……”
  这……七殿下, 断袖也断得太明目张胆了。
  荆寒章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抱着鹿飞快跑到了休憩落脚的营帐, 才将他放下。
  “别靠近那个人。”荆寒章把晏行昱抱着放在软椅上,像是叮嘱孩子似的,严肃道, “他不是什么好人, 别看他笑得跟朵花似的,实际上阴谋诡计比谁都多。”
  晏行昱认真地点头:“好。”
  荆寒章这才放下心来。
  晏行昱道:“殿下不用去比试打猎吗?”
  “陪你一会。”荆寒章道,“反正约定时间是落日后,我让他们一上午他们也比不过我。”
  晏行昱笑起来:“好。”
  荆寒章说陪他就陪了他一上午, 直到午时陪他用完膳,还十分嚣张地哄着晏行昱睡午觉,这才吩咐亲卫保护好晏行昱,自己握着弓趾高气昂地去打猎了。
  皇帝猎个只狐狸便乏了, 让安平陪着自己回了营帐。
  “司天监的人前些日子不是说测到了大凶之象吗,怎么现在卷轴还未送来?”皇帝揉着眉心靠在软榻上,让宫人为他揉腿,闭着眼睛对安平道。
  安平小声道:“司天监的人将卷轴送去了国师府,国师说是测错了。”
  皇帝蹙眉:“测错了?司天监那群人是做什么吃的?”
  “陛下恕罪,占卜之事本就奇妙。”安平小心翼翼道,“即使是当年占卜术极准的老国师,不是也将丞相公子的批命算错过一回吗?”
  皇帝一愣,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令他膈应了许多年的“紫微星命格”。
  对皇帝来说,紫微星命格可以是他的任意一个皇子,即使是荆寒章他都能面不改色忍下,却忍不了是皇室以外的人。
  更何况晏行昱……
  皇帝沉默许久,久到安平以为他不说再开口了,皇帝突然道:“被送去江南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晏戟送走的?”
  安平一惊,忙道:“陛下,晏相……当年和摄政王势同水火,应当不会帮王爷。”
  皇帝却道:“但晏戟不是一直都爱慕映朝吗?为此还不惜寻了个容貌极像的替身……那个叫什么来着?”
  安平道:“玉容。”
  “是了。”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觉得晏戟会不会将他的孩子和摄政王之子换了?”
  安平倒吸一口凉气。
  “不对。”皇帝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话,“晏戟没那么大肚量能为了死对头的孩子害死自己的孩子,他明知道摄政王的孩子不会活着到江南,那孩子的脸上……只有一颗泪痣,是随映朝。”
  晏行昱眼底却有两颗。
  “当年晏戟将玉容带回京都时,她脸上是有两颗朱红泪痣,但后来晏戟强行用药将底下那颗给抹了。”皇帝喃喃着。
  毕竟普天下两颗泪痣的人还是甚少能见的。
  安平被他的话吓得满头冷汗,不敢再多说了。
  皇帝只觉得无趣,揉揉眉心,叹息道:“事到如今,他到底是什么命格已不重要了。”
  反正都是要雌伏皇子之下,也翻不了多大的浪花。
  ***
  日落后,荆寒章满载而归,兴致勃勃地和荆瑕之荆迩之一起算猎物的个数,最后在两人脸色难看地注视下,抱着一堆金子扬长而去。
  晏行昱正在营帐里点着烛抄佛经,听到脚步声忙将手中的笔一放,披着外袍迎了出去。
  荆寒章看到他,眼睛微亮,高兴地朝他伸出手。
  晏行昱快步跑过来,一下扑到了他怀里,被荆寒章抱着腰转了两圈才放下。
  荆寒章毫不吝啬地将赢来的金子全都给晏行昱,道:“给!你殿下给你赢来的!”
  晏行昱眼眸弯弯,又抱着他的脖子,催促道:“殿下,还要再转两圈。”
  荆寒章:“……”
  荆寒章一愣之后,直接笑出来,再次抱着晏行昱的腰身转了好几圈,衣摆翻飞,仿佛朵朵绽开的花簇。
  最后还是荆寒章有些晕了,才依依不舍地将晏行昱放下来。
  晏行昱平日里看着行事说话成熟稳重,但似乎很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拽着荆寒章的衣襟都不松手,若不是荆寒章眼眸都迷离了,他肯定还要闹着转圈。
  两人到了营帐,荆寒章瞥了桌案上的纸一眼,道:“你又在抄佛经?”
  “嗯。”晏行昱点头,“替殿下抄的。”
  “我?”荆寒章诧异,“因为我今日杀了生?”
  晏行昱道:“嗯,这是在寒若寺时我师兄教我的,杀了生手上沾了血就要抄佛经。”
  荆寒章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认识晏行昱这么多年,晏行昱闲着无事时好像一直都在抄佛经。
  不知为何,荆寒章突然打了个寒战,有些不想面对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他犹豫半天,才讷讷道:“你……一直抄佛经,也是因为杀了人?”
  晏行昱疑惑看着他,道:“杀了虫子也是要抄佛经的。”
  荆寒章:“……”
  荆寒章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晏行昱所说的虫子到底是真的虫子,还是人命。
  晏行昱用完膳后,又开始提笔抄佛经,他抄佛经极其顺手,像是抄惯了,根本想都不用想就写下一行。
  荆寒章坐在一旁给他剪烛,看他这顺手的架势,不知道得杀了多少“虫子”才能如此熟练。
  荆寒章安静地等他抄完,问出犹豫许久的问题:“行昱,你这些年……没掺和进夺位之事来吧?”
  晏行昱随口道:“没有啊。”
  他将笔放下,笔杆和笔托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殿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荆寒章见他好像并没有骗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不自然地在桌子上画圈圈,小声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荆寒章:“没什么,你不骗我就好。”
  春猎第一日,众人不回猎宫,在营帐里住上一晚,明日才是真正的春猎,要进猎场内围的。
  只是天公不作美,翌日一早起来时,天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到了午后,雨就更大了。
  没有办法,众人只好先回猎宫等雨过。
  虽说是春日,但下雨时还是有些湿冷,荆寒章唯恐晏行昱着凉,几乎不敢让他见风,用外袍裹着直接抱回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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