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的顶流替身 番外篇——by柒殇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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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完美本身,是不容任何事玷污的,甚至不由偶像本人来破坏,渐渐地又诞生了诸如‘偶像失格’这种评判。”
见纪愉陷入思考,面上却犹带着几分歉意,戚枫止住话头,脸上笑容更宽:“我扯远了,同你说这些,只是觉得你如果全力以赴,未来一定也会成为一名偶像,所以提前跟你分享一下,当爱豆这些年的经历。”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类型,你有坚定的目标,并且为此愿意持续奋斗,你就当我是导师角色代入太深,突然想唠叨一下……”
戚枫调侃完自己,忽然问她:“你觉得TEB这个团成功吗?”
纪愉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被他轻松的氛围调动,微笑着回答:“枫哥,亚洲第一男团如果都不算成功,那谁能算呢?”
戚枫点了点头:“我曾经也以为我在的团足够完美,毕竟创造了许多的记录,而且达成了很多其他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成就——”
“可是,没有人能是完美的,偶像也一样。”
“后来我们逐渐明白,纵使成功如我们,也不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甚至不能让所有喜爱我们的人始终满意,哪怕粉丝内部,也会有这种那样的不同声音。”
“所以我个人觉得最重要的是,在完成舞台的同时,要时刻思考,你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偶像,而你又想传递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两点,你就已经比绝大部分人要成功了。”
纪愉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之后,她看了眼摄像大哥的方向,扬了扬眉头,压低声音问戚枫:
“枫哥,原来你不是来批评我的啊?”
戚枫耸了耸肩:“我好像从进来开始就没说过这话吧?”
说着他看了看时间,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自己其实根本没沾到灰尘的裤子,跟纪愉挥了挥手,决定去和Night对下上台的流程,临走前,仿佛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再补充一个爱豆秘诀——”
“永远做你觉得更重要的那件事,这样不管别人后不后悔,起码你是没有遗憾的。”
等他带着跟拍的摄像离开,留纪愉在教室里思考了许久之后。
纪愉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门方向,又深深鞠了一躬。
……
导师妆发间。
Night在由着自己的造型师折腾,今天同时给他戴了好几条项链,只不过长短不一,乍看过去像是新型的设计,但他自己却有些不能欣赏这种造型,总觉得自己的脖子变成了个大型的展览架,可惜他拗不过造型师,便只能郁郁寡欢地坐在那里摆出冷漠脸。
戚枫回来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对方脸上挂着的笑,挑了下眉头:
“心情这么好?”
戚枫抿唇笑了一下,语气神秘地应道:“对。”
Night看他没打算说,便也不细问,只是不一会儿就听见后方座位的戚枫开始哼起了歌儿。
戚枫从镜子里见他频频回首,知道他被勾起了好奇心,但是这边镜头太多,他实在不想把团里的事情说出去,只好装作没看到。
同时,他在心里认真地思考,自己今天说的那番话会不会有些莫名其妙,万一纪愉没听懂,或者是觉得自己多事怎么办?
他承认,他和Night对纪愉的关心其实夹杂着一点私心——
前些年TEB有个成员退出了。
明面上是因为状态不好等事情,实际上,却是因为抑郁症,而且几度有自残的行为。
戚枫和Night跟那个兄弟的关系都很不错,但他们没有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发现,那时候这兄弟也和如今的纪愉一样,陷入一些舆论,然后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很偶尔的时候,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想法和性情,紧接着又被经纪人或其他什么人所阻止,熄灭念头。
因为无法平衡工作的巨大压力和私人的生活,最终走向了悬崖边。
从这件事过后,戚枫和Night就从TEB这花团锦簇的名声里清醒过来,他们逐渐意识到,有时候别人眼中的成功和完美,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如今看见纪愉,他恍惚觉得看见了以前的兄弟。
所以忍不住想要帮个忙。
他想说,爱豆即便偶尔为了自己的私心所奔赴,也并不是多么可耻的行为。
只要永远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并且觉得这件事值得——
这就够了。
……
“啊啊啊啊啊!”
“枫哥我爱你!”
“枫哥加油!Night加油!追梦100加油!妹妹们加油!”
“TEB宇宙第一!枫哥Night最牛批!”
“你是桃花之于春,是溪水之于夏,是爱之于我心!之桃冲鸭!”
“安然安然我爱你!”
第二轮公演现场,戚枫和其他导师刚走上舞台中央,就听见了底下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他拿着话筒,露出一枚笑容,映得眼角泪痣也仿佛闪闪发光:
“欢迎各位全民筑梦人来到《追梦100》第二轮公演现场——”
……
纪愉坐在容柏的旁边,通过转播室的屏幕看见了这盛大的一幕。
她看见无数的灯牌闪耀,也看见了人山人海的攒动,更看见了几位导师底下那个闪闪发光的大舞台。
就在这时,她轻轻地问系统:
“司恬会在这场馆里吗?”
系统本想等她演出完了之后再告诉她,因为怕纪愉分心,没办法呈现最好的舞台,但现在纪愉问了,它又不能撒谎,于是便憋了憋,陷入极度的纠结。
纪愉却从它的沉默里听出了答案——
她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晃了晃离地的双脚,垂眸的时候,眼尾一颗画上去的红色五角星显得格外耀眼,像是能把眼瞳也染成妖异。
随后,纪愉很轻地笑了一下,出声道:“来了就好。”
能让司恬看到自己如今的舞台,纪愉心底一时生出无尽的欢喜和期待来,久久不曾兴奋的神经也跟着战栗起来,血液又一次加速燃烧。
……
台下。
司恬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橙色荧光手环,这是她在进入场馆之前,在纪愉的后援会那里领到的东西,轻轻掰过之后再戴在手上,起码能亮两个小时。
有点可爱。
因为没有抢到前排的票,如今她只能站在很后面的站台位置,甚至看不清台上的人模样,只能从现场的转播大屏幕里去看舞台的光景。
但即便这样,也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热忱气氛。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一刹那间回到了往昔的那些舞台里,只不过如今,她是站在观众的角度被舞台震撼。
司恬因为太过专注地感受现场的氛围,所以即便身边有人不断来去、打扰到她的节奏也不甚在意。
但她不知道——
她的模样被周围一些举起来的手机偷偷拍入。
然后发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机上。
……
一小时后。
司恬站的有些累了,却还没等到纪愉的舞台,不由鼓了下腮帮子,觉得脚底有些发酸,无意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发觉有些人虽然也露出稍许的疲态,却依然鼓足了精神去挥舞手里的灯牌,只有一些已经给喜欢的选手投了票,而且选手舞台结束的……这才熬不住转身离开。
但也只是少数。
果然给偶像打call的力量是无穷的。
她不由开始猜测纪愉的舞台到底在第几个,等熬过了之后投完票也离开好了,因为在这里站久了真的又渴又累。
司恬往旁边看了看,发现左边的灯牌是蓝色的,右边的上面写着“柏爷冲啊!”
她刚准备搭话的勇气又“滋”一声瘪下去了。
不由左右动了动脚,想要站的轻松一点。
这时,后面好像又有人想要往前走,人群里传出窸窣的声响和动静,司恬没有回头,只是看了看旁边的一点空隙,挪了挪准备给人让位——
然而来人的气息却只停在她的身后。
甚至因为靠的很近,让她连这人呼吸的动静都听得清楚。
司恬僵了一下,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咸猪手……
就在这时。
冷淡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这个舞台之后,还要再上来两个,才是纪愉的舞台。”
司恬一边觉得这声音耳熟,一边觉得这人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居然还知道她在琢磨什么,于是挂了个很浅的笑容,准备回身致谢。
一转头。
她先看到了一双黢黑的眼眸。
仿佛刹那间望见了清晨云雾间的山峦,又冷、又暗。
视线对上的刹那——
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司恬后知后觉地观察着这人的模样,尔后慢慢皱了下眉头,也露出了有些反应不及的样子来。
这人是……?
心中跃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来。
她动了动唇,愣愣地想要道出对方的名字,然而却被人抢先一步:
“你是司恬?”
“你好,我是孟忍冬。”
司恬:“!!!”
第43章 043
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司恬怔怔地盯着孟忍冬的脸庞,刹那间有无数的疑惑涌上她的心头。
往日的那些形如自言自语的对话又重新浮上脑海:
“是我太绝望,终于疯了吗?你是谁?我的第二重人格吗?”
“你又是谁?”
“我叫司恬。”
……
“你是我分裂人格吗?我好像在树上看到过, 有童年阴影的人很可能分裂出人格来,而且新人格有自己的经历, 还能帮主人格承担她们……”
“停。”
……
“我们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舍友关系了, 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不必, 我叫孟忍冬。”
……
那道曙光初现在她的世界里, 司恬曾经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那些黑暗和痛苦, 直到她发现对方并非为承受她痛苦而生,而是为了一个女孩儿。
一个因为落水, 被路人送到医院,同样家庭环境不怎么好的女孩, 名字叫做纪愉。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司恬觉得自己就像是见不得光、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一样, 艳羡地看着纪愉和孟忍冬在日光下欢笑,看着她们似乎一点不受原生家庭和环境的影响,只要走在一起,就能互相成为对方的依靠。
她看见孟忍冬在答应了给她一段精彩人生之后, 带着纪愉一起天天练舞,也看见过纪愉在舞蹈室初次展露出的超凡天赋。
但孟忍冬在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表面上看像是纪愉试图跟上孟忍冬的步伐, 实际上却是孟忍冬要在暗处加倍努力,而后试图在朋友面前展现出可靠的才能。
司恬有时候是不太能理解孟忍冬这股拼劲的, 于是她出声询问过。
“为什么……这么努力?”
当时的孟忍冬只是擦着汗, 对她说:“曾经有个我很珍惜的朋友, 就在我的面前死去,而我无能为力,我实在是太痛恨这种感觉了——”
“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司恬不解道:“嗯?她?你是指你的朋友?可你不是说你的朋友已经……?”
孟忍冬垂着眼眸看着地面,轻轻呼出一口气,半晌却莫名其妙地答了一句:“我不太确定,不过没关系,我只要知道我想保护她就行了。”
司恬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便又不说话了。
反而是孟忍冬在空闲的时候问过她:“你打算一直就这样下去吗?”
司恬:“什么?”
孟忍冬漫不经心地拧开汽水瓶子,饮下一口夏日清凉,叹气似的说:“这是你的身体,我猜我可能不会永远待在这里,你总要有自己的人生的,到时候你应该足够自由了,而你的家人也不能再对你造成伤害,你想过要做什么吗?”
听她这样说,司恬没来由地紧张,已经习惯逃避问题的她一想到又要面对这人间的诸多恶意,下意识地推拒:
“到、到时候再说吧。”
“你……你不是说会帮我走出个成功人生吗?”
“难道你反悔了?”
孟忍冬无言半晌,又轻声道:“不是,我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
司恬便心安理得地又缩回了自己的角落里,其实在孟忍冬说出那番话之前,她是羡慕过孟忍冬和纪愉的,羡慕她们可以活的潇洒,甚至也跟着产生一种,好像这样活着也不是很难的错觉?
直到三年后。
某个清晨,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身体里那声音消失不见,从此再未出现过。
而司恬被进来的团成员和经纪人催促着赶紧洗漱、化妆、上台,那时她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她就是始终都做不好。
那么多年里,是孟忍冬替她遮风挡雨,披荆斩棘,想为她铺就一条康庄大道,以报答多年来借由她的躯壳满足私心这件事——
可对方只不过是提前消失。
她在那还没铺好的、歪歪扭扭的红毯上只迈出一步,就被路旁伸出的荆棘小刺扎得血流不止,于是再没勇气继续向前。
……
热闹的场馆里。
司恬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左手不自觉地去捏右手的橙色手环,出口的声音被淹没在前排陡然响起的呼声中。
“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的第二重人格……”
原来孟忍冬真的不是为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