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替嫁妻——by夜雨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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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穆忙答道:“才只用了两天,还看不出什么效果来。”
薛亦笑了,插话道:“娘你怎么不问我,敷药的是我嘞。”
薛母笑着问,“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可有用啊?”
薛亦道:“我用了药,感觉伤口发热,麻痒,第二日起来走路也好似轻快了一些。不敢说十分有效,总是管些作用的。”
薛母顿时喜笑颜开,双手合十的拜了拜,“菩萨保佑啊,若你真好了,我定要请一座金身回来,早晚三炷香的拜谢。”
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只一个劲的拉着薛亦询问细节,问一遍高兴一回。
……
用过了午饭,薛亦和文羽穆携手回到自己院中,文羽穆好奇他怎么突然改了说法,便问:“不是说先不告诉娘药效,怎的又说了?”
薛亦闲适的歪在贵妃榻上,笑看着他,解释道:“我看娘还是迁怒你,便说药有用。”
“而且看娘那样开心,我便觉得也无需隐瞒什么。她是我亲娘,就是我好不了,她也不会失望嫌我,但凡我好一点,她却比我还开心。”
文羽穆点头笑道:“也是,娘待你真是千万般的好。”
薛亦道:“日子久了,她也会待你好的,你看娘对大嫂多好。”
文羽穆莞尔,心里想,我也不奢求千般好,能有百般好,我便满意的不得了了。
他很久没感受过亲人长辈的疼爱,心中也是期盼着的。
第十五章
翌日。
文羽穆和薛亦依约前往张家参加婚礼。
张家是耕读之家,并不十分富裕,比起薛家差之远矣。不过比起普通人,依然算是地主。
他家院子虽不精致华美,但是胜在很大,种植着树木花草,多年培育后长的十分繁盛,也能看出这是有底蕴的人家。
今日,这里处处张灯结彩,喜乐陶陶,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张文启的堂兄弟在门前迎客,见到他们很是客气,欢欢喜喜的请他们落座上席,只在主人家那一桌的旁边。
他们到时,新郎新娘已拜过了天地,新娘已经入了洞房等候,外面的宾客大宴即将开始。
宾客们都一一入座后,不多时,酒席上桌,新郎张文启也在众人的簇拥下前来给宾客们敬酒,文羽穆他们坐的位置好,第二桌便来敬他们。
文羽穆和文羽柔的那一桩糟心事,除了薛家和文家寥寥几人知晓,外人是一概不知的,张文启自然也不知道,他端着酒杯,对薛亦和文羽穆很是客气亲热。
文羽穆是花印,虽然抛头露面不妨事,但是众人也不好意思去闹他,便都将矛头对准了薛亦,张文启亦是想和这个连襟多聊聊。
大喜的日子,薛亦也很给面子,和他笑着寒暄。
待人走后,他却对文羽穆道:“我看这张文启还不错,眼神清正,谈吐也不落俗套,真是可惜了,没能配得贤妻。”
他一脸遗憾,啧啧感叹,隐隐还有点出人一头的得意洋洋。
文羽穆好笑的低下头同他私语,“你好歹小声些说话。”
薛亦道:“这乐声恼人,谁能听得见,我不过混说一句。”
文羽穆道:“那件事我回门那日要了银子,也说好了一笔勾销,何必在意呢?至于以后的日子,那都是个人过个人的,是好是歹,也与我们无干。”
薛亦笑了一声,“我这人心眼小,夫人不要在意,我就是有点可惜这张生罢辽。”
这张举人虽然没有薛亦英俊逼人,不过也生的周正,加上学问也好,看来的确是一门佳婿。
思及此,文羽穆不免笑着对薛亦说:“我那母亲别的不提,挑女婿倒是火眼金睛,总能挑中好的。”
薛亦笑了,眼含柔情的看着他道:“我倒觉得她做媒更厉害。”
文羽穆不禁莞尔,谁说薛亦不会说好听话,瞧瞧,这话说的跟抹了蜜似的。
他们两个头挨在一起说着私房话,是不是还对视着甜蜜一笑,同桌的人本想寒暄几句,也都歇了心思,默默无言的夹菜喝酒。
吃个酒不止要看新郎官秀,同桌竟还有一对恩爱夫妻不停放闪,真是叫人毫无胃口。
酒席过半,有个小丫鬟偷偷跑了出来,躲躲闪闪的挤到了文羽穆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少爷,小姐听说您也来了,叫我来请您一见。”
文羽穆一愣,认出她是文羽柔的贴身丫鬟小桃,不禁问:“你家小姐不是在洞房里?我怎么能擅自进入?”
丫鬟着急的道:“可是小姐想见您,我怎么劝也劝不住。”
文羽穆蹙了眉,纳罕的道:“她想见我作甚?”
说实在的,他们又不熟,关系也不好,外人不知道,他们自己谁还不知道谁?
他自言自语,也没指望她回答。
薛亦见了,不免询问,“怎么了,这小丫鬟是谁?”
文羽穆疑惑纠结的道:“她是我嫡姐的贴身丫鬟小桃,不知为何来请我去和姐姐见面,可是洞房我怎能擅入?”
这又不是闹洞房,这是两个人单独会面啊。虽然是姐弟关系,但还是不太妥当。
薛亦闻言,也是眉头一皱,挥斥小桃道:“谁知道你家小姐是何居心?还不速速退下!”
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小桃吓坏了,却不敢走,祈求的看向文羽穆,“大少爷,求求您了。”
文羽穆也不想为难一个小丫头,可也不能冒着风险跟她走。
他思考了一下,对她道:“你且找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候,我要去同你家姑爷说一声,才好过去。”
小桃忙点头应了,跑到一个角落里躲着,眼巴巴的远远望着他。
文羽穆对薛亦道:“阿亦,还要麻烦你帮我同姐夫讲一声。”
薛亦面带韫色的轻哼一声,“你就是太好心。”
“我也想看看我那姐姐有什么想说的,你若是不放心,待我进去一刻钟后便喊人来寻我便是。”
他也是认真思考过的,这事儿风险也不大,文羽柔非要见他,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干脆去看看也好。
薛亦也不觉得文羽柔能对他做什么,只是有些不耐烦她生事。文羽穆要去,他也不坚持拦着。
他起身,朝着张文启走去。
他们低语几句,薛亦将事情同张文启说了,张文启不知旧事,还以为他们姐弟感情好,姐姐一个人在洞房里孤单了便想见见弟弟。
他笑着道:“大弟尽管去就是,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不过大弟是出嫁的花印,又是自家人,我是再放心不过的。”
文羽穆见他同意了,便向那小丫鬟走去,“带路吧。”
丫鬟带着他绕到后院,穿过抄手游廊,进入一处幽静的院子。
文羽穆进去后,小桃便守在门外。
雕花床上,文羽柔安静端坐,听到开门声,问道:“小桃,可是你回来了?”
文羽穆道:“是我。”
文羽柔闻言,静默了一下,随后掀起盖头,款款的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坐下。
“你也坐吧,这里有茶水点心。”她声音细细柔柔的,很是好听。
文羽穆没什么欣赏之情,他不置可否的坐下,点心茶水却是一概不碰的。
“姐姐找我何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事便直说吧。”
文羽柔幽幽的叹息一声,轻启朱唇,“我成亲前,想了许多,是我对不起他。”
文羽穆:“?”
就这?你跟我说这有什么用,又不是对不起我。
更何况你何止是对不起薛亦,你简直啪啪打他的脸,薛二少爷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如果姐姐只想说这个的话,那我们便无话可说了。”他冷冷的道。
文羽柔落下泪来,含泪道:“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有今天,也是我活该,大弟你又何必冷言冷语,没有我哪里有你的今日。”
哎,又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文羽穆也烦了。
他耐着性子道:“张举人我见了,是个不错的人,姐姐既然嫁了如此佳婿,还是收了心好好过日子吧。”
别再作三作四了,受不了。
文羽柔闻言却激动了起来,指着他道:“你休要在此讥讽我。”
文羽穆:“???”
我讥讽你什么了我。
“姐姐这样,是认为张举人比不上薛亦吗?”
文羽柔恨恨的看着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她见过那张举人了,虽是个举人,可是长得还没有薛亦一半英俊。
她的心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装着薛亦的身影,举手投足都让人沉醉。另一半装着名利地位,举人,进士,官家娘子的名头在吸引着她。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张举人,他不过是她举人娘子名头的点缀,工具。
这些日子,她的心中天人交战,时而觉得若是她没有悔婚便好了,如此英俊体贴的夫君,就是个瘸子又如何,当不了官又如何,她亦是愿意的。
时而又觉得不行,她不能止步于此,一辈子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秀才娘子,她要去京城,要去见见更多的繁华。
两股力量将她的心来回拉扯,一会儿东风压倒西风,一会儿西风又压倒了东风,扯得她痛苦极了。
她痛苦,便见不得文羽穆过的快乐。
他凭什么快乐?他的一切都是从她这里偷走的!
文羽穆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半天不说话,就知道她又在疯狂的给自己脑内加戏。他无语的道:“姐姐还有事吗?无事我便走了。”
文羽柔回神,脱口而出的喝道:“你不许走!”
文羽穆:“……请问姐姐还有何赐教。”
文羽柔盯着他的脸,怒火升腾,以前竟没有发现,他还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难怪能将薛亦的心勾走了!
她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发问道:“我问你,他可曾提过我吗?他提过我们幼时曾见过面,曾一起玩耍的事吗?”
文羽穆无语了,这是想干嘛,挑拨离间?
他:“没有。”
文羽柔恨恨的道:“很好。”
文羽穆心想,你明明是上次逛街时候偶遇才喜欢上了薛亦的脸吧,为什么搞得好像你们青梅竹马而他负了你的样子啊?
你自己不也没记起来他长相如何,否则也不会事后后悔成这样。
你当我不记得了吗?
当然,出于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他没有说出口,否则文羽柔若是恼羞成怒气得发疯,大家谁也不好看。
文羽柔心中恼恨,恶意压倒了喜爱,冷笑着道:“听说你苦心孤诣的求了治伤的药,可有用吗?”
文羽穆自然不会对她说实话,便道:“刚用,还未瞧出是否有用。”
文羽柔霎时觉得十分快意,她不屑的笑了,倨傲的道:“明年春日我相公便要去参加会试了,他才学好,考中进士是十拿九稳的,到那时你我便是云泥之别。我今日叫你来,也不过想再多看看你,这以后我们姐弟想再见面可就不容易了。”
说罢,便端茶送客了。
文羽穆抬腿便走。
今年八月,薛亦也能赶得上乡试,中了举,明年春日一样要去京城参加会试。
到时京中相遇,也不知道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十六章
朝升月落,又是七天。
加强版九花续脉散出乎意料的强效,用药短短十天,薛亦的腿上已经好了大半,行动间很是轻便,正常走路不过微痛,甚至可以小跑。
所以他最近心情一直极好,收拾起学生们来也更有劲了。
书院小考已经结束,成绩也公布了出来。
丁班的成绩进步不小。
一部分是因为薛亦的确是个好老师,他很了解学生们的水平,讲解释义往往深入浅出,简洁为主,不会掉书袋的讲一堆云山雾罩难以理解的话。
还有一部分,则要归功于他的严厉要求。虽然学生们都无比盼望,薛先生要是只有第一条,没有第二条便好了。
小考结束后,几个成绩最差的学生被他拎出来单独讲解,还布置了一堆作业,简直苦不堪言。
赵思便是其中一个,他恨恨的道:“这世上要是没有差生,还怎么衬托他们这些好学生,一个班里总有垫底的,他消灭的完吗?!”
他的小伙伴含泪写着作业,抱着毛笔简直要哭出声来,“我,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奋发,我要考到丙班去,呜呜呜。”
赵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捶桌,“哭什么哭,我受不了了,我要去告状!”
小伙伴茫然的抬头,擦了下不小心喷出来的鼻涕泡,惊慌失措的道:“你,你找谁告去?我听说一开始的时候有人连山长都找过,没用的。”
实不相瞒,那个偷偷告状的人就是他。
赵思握拳,一脸坚定的道:“我要去找师母!”
“嗯嗯?你说师母?你不是说坚决不承认薛先生这个老师吗?”小伙伴发现了华点。
赵思一摆手,“口误,不要当真。”
呵……小伙伴腹诽,你就嘴硬吧,见了薛先生还不是像只鹌鹑一样。
“那你去吧,加油!”小伙伴给他打气撺掇他去,“勇者,我们的未来就在你的身上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送死还是你先上吧。
赵思若知道他的损友心里在想什么,怕是当场就要暴起揍人。可惜的是,他并不能知道。
他摆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慨然抬脚,“我,去了!”
身后,是目送着他走远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