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田园 番外篇——by萝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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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都急了,刚才说这个的时候是想让他息怒,这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为了一个马上要入土的老头得罪商会头子这显然化不来,还不如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把这老头给发落了。
可谁想到方书净竟叫人去捉拿。焦家最是护短,这不是通了蚂蜂窝么?
衙门口大伙儿一听要处理焦文,一时间奔走相告,聚集在县衙凑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可给师爷急的团团转。
此刻商会会长焦城正跟同行们喝酒吹牛呢,突然大门被打开强闯了几个衙役。焦城眯起眼睛道:“你们来干什么?”
这俩衙役也是愣头青,得罪焦家的事儿没人爱去,捕头就把他俩派出来了,此刻瓮声瓮气道:“县太爷发话,要请焦文过去问话。”
焦文此刻正坐在桌子上喝酒,此刻都喝的大脑迷糊了,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黄口小儿,还敢里传唤你焦爷爷我,带我前去给他点厉害瞧瞧。”刚一走,就被俩衙役用绳子给困住了手拉出去了。
焦文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多年养出来细皮嫩肉的皮肤都扎破了,疼的他吱哇乱叫的。
“谁敢。”焦城说着。
愣头青衙役才不管那个,拽着焦文就走,把焦城当空气。
焦城刚也喝了不少酒,怒气上头此刻气呼呼的。
周围的商户惊疑不定道:“怎么回事儿?”
“莫非新来的县太爷要发威了?”
“焦文犯了什么事儿?”
每说一句焦城脸就黑一分,酒席不欢而散,还是管家出来撵的人:“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我们老爷跟县太爷说说话就好了!”这才把这些商户弄走。
商会会长焦城气的摔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烟缸道:“岂有此理。”
第93章 影射
焦文平日里自大惯了, 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在县里鸡鸣狗盗的事儿做多了,老百姓虽然不敢得罪他,但心里却恨极了, 以前是县太爷公然的包庇他, 现在新上任的县太爷要管这事儿大家拍手称快。
原告的邻居都出来作证,证据确凿,也不知这焦文是几口黄汤给喝迷糊了还是怎么回事儿,问起这话来答应的痛快。甚至见了县太爷也不下跪,态度十分无理。
他会有这个态度, 也是取决于他的主子焦城,打心眼里没瞧上方书净,耳濡目染的,他对方书净的态度也带了几分轻慢。
焦文说话如此狂妄又自大, 连老百姓都不过眼了。
方书净顺应民意道:“打三十大板, 关进监牢里。”
焦文一听顿时原地跳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你今儿要是敢动我一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方书净半眯起眼睛, 带了几分危险的神情,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了?”
周围的衙役一下子把他给拉着打了起来。
刚开始两下子焦文还在那硬气,可是没一会儿就哭爹喊娘了。他这种酒色掏空的身体如何扛得住三十大板。
求饶的话不绝于耳。
方书净道:“吵死了。”
就有那机灵的衙役,不知在衙门的哪个角落找到了一个抹布直接塞在他的嘴里了, 继续打。
在旁围观的原告和老百姓们, 全都在旁边叫好。平日里没少受过焦家粮铺的罪。他为了挣钱,在米里掺沙子甚至弄米糠来卖,见焦文被打的血肉模糊只觉得出了气。
老百姓原来以为方书净长得面嫩处理起事情来会不得章法。现在一看,竟比之前的县太爷强一百倍,越看方书净越顺眼。
“青天大老爷啊。”
“为民除害。”
“这是一等一的好官。”大伙儿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
方书净对师爷道:“刚才那口供让他按个手印, 等候发落,退堂。”
“威武……”衙役在旁边齐声的喊着。倒比之前还整齐了几分,看方书净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慢了。
新来的县太爷狠狠的打了焦文一顿的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
焦城气的要死。
他可是商会的会长,许多商户的人都以他们马首是瞻。这个时候被人打了脸,他在这县里如何还有威望?要知道每年的商会费加起来都有两万两银子呢,做生意的这些人没有几个老实的,一个个狡猾的很,一旦他要是地位大不如前就不会有人再这样捧着他。
焦城立刻吩咐管家:“拿上我的拜帖,我们去县衙。”说这话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的。
要是方书净在他的面前恨不能活活把人给撕碎了。
管家很快准备好,焦城坐着轿子就出发了。
送了拜帖之后在外头等着。
师爷听说此事儿连忙通知方书净,提醒他,焦城在城内的根基很深,最好忌惮他几分。
方书净只是道了一句:“知道了。”说完就让师爷研磨。
这般万分紧急的时刻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竟还开始练起了书法。写字这种事情最是要静心凝神,不可有半分急躁。师爷他都急得不行但方书净一点都不着急,还写的有模有样的。
这一写就是一个时辰。
师爷在旁边简直心力交瘁好几次出声提醒,但方书净都说不急,终于方书净得到了一份满意的字,随后放下笔,道:“随我去前厅见焦城吧!”
走的时候师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到了前厅之后终于看见焦城,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留着长长的胡须,他看见方书净的时候脸都白了,是活生生被气的,他这样的身份居然让他在外头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可见是真的没把他放在心上。
这会儿焦城怒火滔天,强行压着火,对方书净道:“大人,不知道我干儿子犯了什么错。大人要致他于死地?”
方书净道:“他抢占民女,当众伤人,还在堂上出言不逊。”
焦城对焦文犯的事儿一清二楚但是没当回事儿,道:“是那妇人勾引在先,如何能怪他一个人。试问那妇人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焦文如何会找她?一个巴掌拍不响。”
方书净简直要被他这个神逻辑给气笑了,道:“这马路自是人人都可以走的。怎么,只有他焦文能出门,其他人都不配不成。”随后道:“商界会长好大的派头,今儿到本官这里句句都是指责的话,本官做事儿还需要你来教。”他冷声说了一句。方书净明明很年轻,可是这话莫名带了一点不怒自威。
焦城心里也有些怪异的感觉,宛如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刚刚当官的书生,而是一个官场上杀伐决断的官员似得,焦城定了定神,觉得自己想多了,看了一眼方书净道:“大人,您这么做事儿,小心性命不保。”他说着话很有底气,他家里就养着一群亡命之徒,这些人加起来可比县衙这些衙役要强。若是真给他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方书净道:“你可听过一句话。”见他说话口气如常。
但焦城莫名其妙认定他是怂了,寻常男人被这样威胁肯定暴跳如雷,他这么心平气和,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只要方书净有反应就好,还暗暗嘲笑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道:“什么话?”
“民不与官斗。”
焦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匆匆拱了拱手道:“告辞。”说完就匆匆离去。
师爷在旁边大气都不敢穿。果真是高手过招,招招见血。看起来似乎是县太爷棋高一筹。
等焦城里去之后,他也匆匆道:“大人,我还有事儿,就先退下了。”
方书净挥了挥手。
师爷十分佩服,别的不说就单说这一份气度,都是寻常人比不上的。
师爷刚出来,县衙里的捕头和那些衙役就凑了上来,围着师爷道:“县太爷跟会长怎么说?”这俩可都是他们这些小喽啰惹不起的,将来要这么做,还得需要师爷提点一二。
师爷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全都跟大家讲了一下。
就听见大伙儿此起彼伏的倒抽气。
县太爷不愧是二十多岁火力旺的小伙子,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咱们可怎么办?”以前的县太爷跟焦城好的跟结拜兄弟似得,他们也得敬着。如今势如水火了,他们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就听见有一个脾气火爆的小头目道:“我不管你们,反正我要跟县太爷站在一边。县太爷说的多好啊,民不与官斗,再说咱们虽然是小人物但好歹也是吃官粮的,焦文算什么东西,以前使唤我就跟使唤孙子似得,老子不受这个气。”
“对,我爹说了,焦家做的那些事儿都丧良心。”
“我也是。”大伙儿都是小人物。也不敢跳出来跟焦家作对,许多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些衙役也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这世上有血性的不光县太爷一个。
师爷很是意外,本以为县里这些兄弟会不高兴呢,没想到倒是激发了大家的热情。不自觉的就跟县太爷站在一边了,每个人都这么说就捕头没表态。他平日里也没少跟焦家的人在一起喝酒,大伙儿都瞧着他。
捕头狠狠道:“好啊,你们一群小犊子,自己都当英雄想让老子当狗熊,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头儿。自是跟县太爷站在一块的,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
他一说话大伙儿才又嘻嘻哈哈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头儿还是头儿。”
“就知道您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从前这县里是焦家的天下,如今有了县太爷的领导,咱们也该换换天了。”
“干,说的我热血沸腾的。”
这些衙役在一起共事都有十来年了早就相熟了,正经的没说几句就又嘻嘻哈哈了。
师爷看在眼里服在心上,方书净才来县城多久就能把这些人的心都给收拢。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么。
……
方书净把焦文给办了。一时间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张怀仁的心腹把这事儿汇报给张怀仁:“头儿,县太爷这一手办的太漂亮了,有胆识,有正义,小侯爷没有看错人。咱们要不要去表明身份。”他还惦记着雪中送炭这个事儿呢。
张怀仁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思考了片刻道:“再看看,他最近在干什么呢。”
心腹道:“听说县太爷把戏班子都给叫到衙门了,莫非他是个戏迷。”
“有可能。”张怀仁说着,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并不看重。
但他说的不对,方书净并不是戏迷,他只是把人叫过去拍了一出新戏,他本来就是写话本的名人,写戏文也不在话下。
这戏班子也挺厉害,没几天戏就开锣了。
讲的就是商人自负最后下场凄惨的故事,影射的明明白白的,县里谁没受过商会的气,这出戏一下子在百姓中轰动了!
焦城这几天门都不敢出,还没听戏呢就气炸了。
第94章 粮食
处理的焦文, 整个县里的老百姓都跟过年一样。
以前焦文那群人鼻孔朝天,做事儿别提多过分了,百姓敢怒不敢言, 生怕被人给记恨上。
现在看见恶毒商人最后倒台的剧目真是百看不厌, 每次看到都会疯狂的叫好。
“我有一个亲戚在焦家做丫鬟的,听说最近焦家的人可生气了,焦城那老匹夫更是把最爱的玉扳指给摔碎了。”
“活该。”
“焦城那样的小人一旦生了气,怕会对咱们的县太爷不利啊。”
这消息一出大伙儿纷纷皱起眉头:“那可不行。”焦家在县城里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老百姓对都有怒火呢!好不容易来了好官为民请命, 他们就想憋着使坏,这不是欺负人么?
“不能让他们对欺负了县太爷去。”
“要是县太爷倒台了,那咱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县衙里的衙役听到了,都忍不住感慨县太爷厉害, 处理了焦家的爪牙顺利的收拢了民心。
其实他们也打心眼里佩服方书净, 年纪轻轻学问那么高,还有胆识有谋略,他他来了之后兄弟们也都想换一个活法!
焦城的管家现在忙的是焦头烂额, 最近几天刚早上起来,就看见自家粮铺的门口丢了许多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不知道是哪个刁民做的?
这些变化都是县太爷来了之后出现,这要是以前, 老百姓怎么敢?还不是县太爷给他们壮了胆, 好家伙,现在唱戏的戏子都敢唱戏来讽刺他们。他恨的牙根痒痒,直接叫关上几天粮铺一下子就老实了,他就是要让大伙儿知道口粮都要从他这里买,不肯老实就是自寻死路。
这些刁民倒是好弄, 但唯一不好处理的就是县太爷,现在人人都知道以焦城是个小心眼的,会报复方书净,这事儿一出他们就不好做了!
有舆论逼迫,他们还没办法立刻就动手,明明手里有牌还得忍耐着,真的是憋出内伤。
第二天老百姓就发现,焦家粮铺关门了。
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大伙儿有些惶恐了。在县里大家是以织布为生,所有的口粮都是需要买的,家里虽然有些粮食但也吃不上多少天。
“要不咱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粮食铺开门的。”
“有焦家这个大祸害在,县里怎么可能有别的粮食铺子。”他干的就是垄断的生意。
可是没一会儿就发现距离县衙很近的一排铺子那里,悄悄的还真的开了一家粮食铺子。
店门口摆放着两袋子粗粮。有两个伙计在门口拉客:“大娘,婶子进来买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