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抢救一下吗?——by策马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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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沈年蕴十分重视傅寒舟精神方面的问题,给他找了很多心理医生。
沈年蕴平时忙于工作,跟傅寒舟沟通很少。
从小傅寒舟就是在打针吃药,做心理治疗中度过的。
这让傅寒舟感觉,所有人都拿他当神经病。
沈年蕴本意或许不是这样的,但他的举动却给傅寒舟带来了伤害。
傅寒舟从小的经历,让他很缺爱,再加上目睹自己亲妈的死亡,还是那样惨烈的死亡方式。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比起心理医生,家人的关怀更加重要。
偏偏他们父子俩,一个工作忙,另一个自我封闭,不轻易信任别人,导致情况越来越糟糕。
所以苏云景双管齐下,昨天晚上劝了劝傅寒舟,今天提醒一下沉年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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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景下楼送傅寒舟的时候,被对方紧紧抱住了。
知道傅寒舟心里不舍,苏云景笑着安慰他,“等放了寒假,你可以回来看我,到时候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傅寒舟沉默地抓着苏云景的衣袖。
他不想走,不想离开苏云景,尤其是这个当口。
苏云景还有几个月就有妹妹了,傅寒舟受到的关注本来就会大打折扣,现在离开孤儿院,苏云景对他的关注会越来越少。
他很嫉妒宋文倩肚里那个孩子。
妒忌她生下来,就自然而然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不像他,哪怕伪装的再好,融入的再好,其实也是个外人。
傅寒舟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所以不得不离开。
最终,傅寒舟还是慢慢松开了苏云景,他低垂着眼睛,突然说了一句,“那以后不要给别人买。”
“嗯?”苏云景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傅寒舟抬头,漆黑的眸子很是认真,“你既然答应给我买冰糖葫芦,这之前不能再给别人买。”
以后也不能。
给他的东西,都不能给别人!
苏云景:……
一个糖葫芦而已,怎么让他有一种海誓山盟的感觉。
给傅寒舟许下了,就不能给别人许了,否则就是个小渣男。
苏云景把傅寒舟这个迷惑行为解读成,分离前恐惧症。
“好,我等你寒假回来。”苏云景理解傅寒舟的敏感,并且纵容了他的敏感。
这下傅寒舟才满意了。
等傅寒舟坐进车厢,看着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苏云景才生出了一种惆怅。
他养了半年的小酷娇,还是跟着自己的家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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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从倒车镜,一直盯着苏云景。
直到人消失不见了,他也没有收回视线。
路边的景物,从傅寒舟眼里飞快倒退,没有一个能真正映进那双漆黑的眸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寒舟才开口了,他问身旁的沈年蕴,“你们谈了什么?”
傅寒舟看见苏云景把沈年蕴叫进了房间,但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
难得傅寒舟肯主动跟他搭话,沈年蕴也有兴趣和他多聊聊。
而苏云景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沈年蕴能看出傅寒舟对这个孩子感情很深。
“也没谈什么,他给了我一个小本子,告诉我,你的一些生活习惯。”
沈年蕴目前还不想跟傅寒舟谈他的母亲,所以就将苏云景后面的话都隐去了。
傅寒舟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沈年蕴,他问的很礼貌,“我可以看看那个本子吗?”
见傅寒舟这样乖巧,沈年蕴心情很好,他将苏云景给他的那个巴掌大的记事本给了傅寒舟。
傅寒舟翻开了一页。
上面的字迹他很熟悉,的确是苏云景写的。
为了符合八岁孩子的人设,苏云景故意将字写的很大。
苏云景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他对桃子毛过敏,不喜欢吃姜、香菜……
内容不算多,只有两页纸,但傅寒舟看了很长时间。
有些字他不认识,不过靠着认识的偏旁瞎猜,也能七七八八猜个准儿。
沈年蕴还没看苏云景写的内容,所以上飞机前跟傅寒舟要这个小本子。
傅寒舟反应很冷淡,他合上本子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有什么问题,以后可以直接问我。”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小本子他没收了。
沈年蕴:……
看着自己这个有两副面孔的儿子,沈年蕴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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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傅寒舟走了,但两个人没有断联系。
傅寒舟每天都会掐着点,给苏云景打电话,或者是发短信。
从电话里得知傅寒舟跟沈年蕴父慈子孝,关系越来越融洽,苏云景十分高兴。
大概是苏云景的任务完成了,所以系统没打算让他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在某天夜里,苏云景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手腕还莫名出现了两个数字---10。
一开始苏云景不知道这两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随着每过一天,数字就减少一个。
苏云景再傻也明白了,这哪里是数字,这分明是他的生命在倒计时。
苏云景不由苦笑,系统还真是卸磨就杀驴。
一旦他完成任务了,就立刻安排他离开这个世界,连个绩效奖都没有。
苏云景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宋文倩跟陆涛也越来越伤心。
每当这个,苏云景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也不知道怎么跟小酷娇做最后的告别。
第22章
苏云景住院这段日子,还是每天都跟傅寒舟通话。
现在傅寒舟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了,苏云景也不知道他的死亡会不会打击到傅寒舟。
这是他没告诉傅寒舟的重要原因。
苏云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给傅寒舟写一封信,在信里告诉他真相,总比他亲眼看到他去世要好受一些。
这个时候的信件速度很慢,普通的信件最快也要两天。
苏云景跟傅寒舟隔着几百公里,差不多要四五天才能送到。
现在苏云景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这封信他断断续续写了两天,才让宋文倩投寄到了邮筒。
寄完信,苏云景当天主动给傅寒舟打了一通电话。
非周六日的时候,下午一点能接到苏云景的电话,对傅寒舟来说是意外之喜。
但苏云景说的内容就没让傅寒舟那么喜了。
“我们马上就要放假了,学校在放假之前,搞了一个冬令营,我妈帮我报名了。”
“明天我就要参加集训,以后也不能接你的电话。”
苏云景说了两句,就忍不住低咳了起来。
他抓着病床上的被子,勉强压下了喉间泛上来的阵阵痛痒。
一听说苏云景不再给他打电话了,傅寒舟眼底那点笑意,褪得一干二净,唇线绷直。
隔了好一会儿,傅寒舟觑起细长的眼眸问,“什么是冬令营?”
声音平平的,没有半点起伏。
“冬令营就是特殊的集训,主要是为了锻炼学生的身体跟意志,所以我要跟学校其他人去深山生活几天。”
“山上没有手机信号,老师也不让我们带手机。”
苏云景的身体特别不好,没有精力天天跟傅寒舟打电话。
等傅寒舟收到那封信,苏云景差不多也离开这个世界了。
有了这几天不联系的缓冲,苏云景想,傅寒舟会少伤心点。
其实,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对生死是没有多少概念的。
奈何小病娇情况特殊,再加上对他很依赖,会比一般孩子要难受些。
让苏云景庆幸的是,傅寒舟开朗了不少,跟沈年蕴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也不再是傅寒舟唯一信任的人。
但苏云景显然低估了傅寒舟的智商。
苏云景话音落下那刻,傅寒舟就知道,他是在撒谎。
傅寒舟敛下眼睫,握着手机的手骤然压紧,指尖泛着青白色。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以后不想跟他联系了?
傅寒舟滚了滚喉咙,努力压下快要涌出来的戾气。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轻轻跟苏云景说了一句好。
紧接着,傅寒舟又追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之前的话吗?”
苏云景苍白的唇,欲言又止地蠕动了片刻。
他记得。
傅寒舟走那天,他答应等傅寒舟回来了,给他买冰糖葫芦。
谁能知道系统这么坑爹。
冰糖葫芦肯定是买不了了,不过他在信里给傅寒舟寄了两块钱,让他自己买。
这话苏云景肯定是不能告诉傅寒舟的。
“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吃上冰糖葫芦。”苏云景承诺。
“好。”
傅寒舟嘴上说着好,心里并没有放心。
苏云景身体不好,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平时宋文倩就不让苏云景干这个,不让他干那个。
所以就算学校有冬令营活动,宋文倩也不可能同意让苏云景参加。
他在撒谎,在骗他。
挂了电话,傅寒舟一脸阴郁地给沈年蕴打了通电话,告诉对方,他想回去。
傅寒舟是个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做的人,沈年蕴也拦不住他。
他要回去看看苏云景在干什么。
沈年蕴公司这段时间很忙,他没时间陪傅寒舟回去。
但又架不住傅寒舟主意大,只能让自己的助理带着傅寒舟去找苏云景。
助理订了最近的航班,飞了三个小时,到了新城铺飞机场后,又叫了一辆出租车。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傅寒舟想见苏云景,这一路上都在想。
但到了苏云景家门口,傅寒舟反而有点迟疑了。
不能就这么进去,苏云景要是真在家,反过来问他这么着急赶回来干什么,他解释不清楚。
傅棠的掌控欲极强,这点傅寒舟完全遗传了她,他无法忍受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今天苏云景这通电话,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苏云景是个很奇怪的人,总是会对弱小的生物产生一种怜悯。
对孤儿院其他孩子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只不过,苏云景更喜欢他,可能是因为他长的好看,也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更弱小。
但傅寒舟再弱小,也弱不过一个新生儿。
在傅寒舟的想法里,宋文倩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后,苏云景会把注意力慢慢放到这个血缘至亲的妹妹身上。
这点傅寒舟早做了心理建设,他勉强能接受。
可那个孩子还没有出来,苏云景毫无征兆的不想他联络了。
虽然苏云景说出了个理由,但傅寒舟不相信,他必须要亲自来看看才安心。
几番犹豫,傅寒舟最终没进去,找了个旅馆先住下了。
第二天上午,傅寒舟才去找苏云景。
苏云景家里没人,傅寒舟问了问邻居才知道,苏云景住院了,而且还在医院住了好几天都没回来。
这个消息让傅寒舟茫然了片刻,回过神时,他手脚一片冰冷。
傅寒舟拿出手机,给宋文倩打了一通电话。
苏云景病情恶化的很快,县城医疗条件有限,宋文倩两天前转到了市医院。
傅寒舟跟助理打了一辆车,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了市二院。
傅寒舟来的非常不巧,如果早来十分钟,或许还能见到苏云景。
现在苏云景已经被推进手术室里,宋文倩跟陆涛焦急地等在走廊里。
大半个月不见而已,夫妇俩面容憔悴了很多。
尤其是宋文倩,挺着隆起的肚皮,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红肿的眼皮下,是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
见傅寒舟来了,夫妇俩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毕竟苏云景还在手术室里,他们谁都没心情寒暄。
傅寒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过去假装乖巧,他甚至没有问苏云景是什么病,手术能不能成功。
他是个孩子。
不会有人跟他说实话。
傅寒舟也不想听他们的回答。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那盏写着手术中的灯,等苏云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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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手术室的门一直没有打开。
期间助理接了一通沈年蕴的电话,跟他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听说苏云景在做手术,沈年蕴非常关心他的情况,毕竟他是傅寒舟唯一的朋友。
助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苏云景父母的神情就知道这不是一场小手术。
“那寒舟呢,他有没有事?”沈年蕴问。
闻言,助理看向了傅寒舟。
眉目精致的小小少年,神色异常的平和。
平静的不像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表现。
助理奇怪地多看了一眼傅寒舟。
不是说最好的朋友吗,怎么感觉他一点也不担心?
傅寒舟的确不担心,苏云景说过会一直陪着他,也答应过他要给他买糖葫芦。
他有得是耐心,乖乖等在这里,只要门打开了,苏云景就会从里面出来。
傅寒舟一直盯着‘手术中’的指示灯牌。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人不是苏云景,而是一个穿着无菌手术服的男医生。
宋文倩的身体猛地绷直,在陆涛的搀扶下,她才站了起来,害怕又期望地看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