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抢救一下吗?——by策马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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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年脸上刚浮现了一丝笑意,傅寒舟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他的目光冷冷淡淡,却让江初年打了寒颤。
从江初年家出来,路过水果摊时,对方又开始扯着嗓子的指桑骂槐。
苏云景是个好脾气,但不代表他没脾气。
“走吧,去机场。”傅寒舟说。
苏云景忍下这口气,先把傅寒舟送到了飞机场。
换了登机牌,苏云景跟傅寒舟步行去了安检口。
“你还是拿一部手机吧,以后联系也方便。”苏云景把之前给傅寒舟买的手机递给了傅寒舟。
看着那部诺基亚,傅寒舟没再拒绝,默默接了过来。
苏云景嘱咐,“路上小心,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
傅寒舟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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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着傅寒舟进了安检通道,苏云景才离开了。
苏云景打了一辆出租车,他刚离开没多久。
傅寒舟从飞机场出口,拿着登机牌出来了。
十几分钟后,飞机场广播里,一个甜美的女声在大厅响起。
“乘坐飞往京都的RT5632次航班的傅寒舟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速到16号登机口上飞机。”
广播连续了三遍。
直到RT5632次航班起飞,都有一位乘客没有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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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荣小区是衡林最早的小区之一。
这段路非常破旧,周边小商铺也都已经开了十几年,门帘一个比一个老旧。
小区门口只有一家水果摊,但因为水果种类少,东西也不新鲜,只有周围的老太太图便宜买。
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扯着嗓门跟两个穿黑色工商制服的人骂,“你们凭什么收我称?”
工商局的人说,“有人举报你缺斤少两,我们要检查你的称,如果情况属实罚款两百,还要给人家补足斤两。”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就是举报的卖家,“她说苹果五块钱三斤,我买十块钱的,回家称了称根本不足三斤。”
“放你爹的屁,我什么时候说五块钱三斤了?我说五块钱两斤。”
女人抢过他手里的苹果,放到称上一称。
如果是五块两斤,那斤两正好,一两也不缺。
男人并不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让工商局的人看。
刚才买水果时,他偷偷录了像,里面的女人清清楚楚说的是,五块钱三斤。
这女人一看就是惯犯了。
没人找茬还好,一旦有人返过来找她,她就会说当时说的不是那个价钱。
恰好新价钱跟斤数又能对得上,如果不录像,就算举报到工商也没用。
女人又狡辩,“他肯定是自己偷拿了几个苹果,返过来污蔑我缺斤少两。”
男人早就提防她会这么说,连忙自证清白。
“三斤一共十二个小苹果,我是亲自数的,摄像头还拍下来了,您看这里面十二个苹果一个也不差,她就是缺斤少两。”
证据确凿,工商的人就要收水果摊上的称,还要罚她两百块钱。
一听要罚钱,女人急了,跟工商局的人闹了起来。
对方见惯了这种泼妇。
其中一个人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一辆车,把水果摊上的水果都搬走了。
女人骂骂咧咧,又是哭又喊地撒着泼。
围过来的人越多,她闹得越欢。
工商局的人脸色铁青,“明天下午来工商局交罚款,如果不来,那可不是二百了。”
说完不跟她废话,直接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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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树荫旁,站着一个身量颀长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头上戴着棒球帽。
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点鼻尖,跟一张颜色艳丽的薄唇。
少年冷漠地看着这处闹剧,尖翘的眼尾像黄蜂尾后针,锋锐戾气。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只要她在这里干一天,往后傅寒舟送她的礼物,会越来越大。
瞟了一眼哭嚎的女人,傅寒舟的视线移开了。
穿过小区围墙,他的目光跳到了三楼一户人家。
傅寒舟眯了眯眼。
作者有话要说:江初年:他都不来找我写作业了。
江初年:哎,今天他都又不留下来写作业。
江初年:好高兴,这个漂亮的少年走后,闻辞就能跟我一块写作业了。
傅寒舟:呵,只知道写作业的弱鸡崽儿。
江初年:……
第36章
傅寒舟离开后, 江初年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放学后,苏云景会来教室接他回家。
把他背到家,像往常那样留下来, 他们边写作业, 边等着他爸妈回来。
江初年喜欢这样的生活, 也不想别人打破。
说实话,听说苏云景那个漂亮的朋友要离开, 他非常非常高兴。
写完数学练习册, 江初年小声问苏云景, “我家有草莓,你要吃吗?我去给你洗点。”
苏云景刚想拒绝,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 嘴角弯了下,接通了。
江初年看他表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虽然羡慕两个人的友谊, 有点自卑自己不是苏云景最好的朋友。
但对方不歧视他,每天能接送他放学,晚上一块写作业, 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江初年没说什么,默默推着轮椅离开了书桌,打算去厨房给他洗草莓。
自从关系和好后, 傅寒舟每天都会给苏云景打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还记得朝我们俩泼水那个女人吗?”苏云景笑着说, “听说她以后不再门口卖水果了。”
提起这事苏云景就觉得痛快。
他是听江初年的父母昨天说的,好像最近老有人举报她缺斤少两,摊子都被工商局收了。
现在家里又出了点什么事, 据说是被放高利债的泼了油漆,还是什么的。
具体苏云景也不清楚,只是听江初年父母顺嘴说了一句。
苏云景感叹,“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也间接说明再穷也不能借高利债。”
傅寒舟语气平静,“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站在一棵槐树下,目光幽幽地望着对面小区,三楼亮灯的那户人家。
“你现在放学回家了?”傅寒舟问他。
“没有,我在小年家。”苏云景说话时,目光下意识去看江初年。
江初年打开了冰箱,他艰难地扶着轮椅的扶手,想要去拿放在上面的鱿鱼条给苏云景吃。
苏云景见状,起身快步走过去,帮他把鱿鱼条拿了出来。
“是这个吗?”苏云景问江初年。
江初年点了点头。
“嗯?”
电话那边传来傅寒舟清冽悦耳的声音。
苏云景耳朵夹着手机,“不是跟你说话,我帮小年拿东西。”
傅寒舟嗓音有点凉,“叫这么亲切吗?”
苏云景没觉得亲切,在他们老家都是这么叫邻居。
跟江初年刚认识的时候,苏云景很少叫他名字,就算是叫也是直呼其名。
后来跟江初年的父母认识了,有时候还会和他们交谈。
人家一口一个小年,苏云景总不能叫江初年吧?
感觉很生硬,也很没礼貌,所以他就跟着叫小年。
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听出傅寒舟话里的不满,苏云景知道他这人占有欲很强,没压住笑意,从喉咙溢出一声轻笑。
“我前几天叫你小傅,你不是不搭理我吗?”苏云景随口调侃小酷娇。
他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傅寒舟靠在槐树上,整个人藏匿在黑暗里。
远处有车行驶了过来。
黑色的轿车开着远光灯,往这里一打。
金色的光短暂地照亮了黑暗,傅寒舟漂亮的眼睛融进光里。
浓长的眼睫垂落,眼尾有层薄薄的雾气。
苏云景觉得不对劲,不由叫了他一声,“寒舟?”
“嗯。”傅寒舟应了一声,有很重的鼻音。
不过苏云景没听见,因为他的声音被汽车鸣笛声盖过了。
声音是傅寒舟那边的,苏云景看了一眼客厅的表,问,“你现在还在外面吗?”
“嗯。”傅寒舟。
“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苏云景听出了他的鼻音。
“没有。”傅寒舟看着三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声音低不可闻,“就是有点想你了。”
他知道苏云景转学回衡林,是因为跟闻燕来的关系曝光了。
是他把苏云景推了出去。
让他去了别的学校,认识了别人。
现在还亲亲热热的叫人家小年。
傅寒舟的心好像被一双大手搅弄似的,一时疼,一时怨。
怨恨不断侵蚀着他,让他极其厌恶自己。
看着那些过往的车辆,傅寒舟嘴唇轻颤,脑海里浮现出被汽车碾压后的血腥残肢,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傅寒舟那边有点吵,好像是在马路上,苏云景以为他那边堵车了,闲着无聊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他嚼着江初年给的鱿鱼,讲话语气轻松,“过几天我姑姑生日,如果她不回家里过,我可能要去京都,到时候找你。”
特别巧,闻燕来的生日是九月初八。
那天正好是周五,九月初十就是傅寒舟的生日。
小时候他跟傅寒舟过过一次生日,也不知道小酷娇现在还过不过这个生日。
傅寒舟已经站到了路边拐弯的道口。
整个世界怪诞离奇,藏在身体里的野兽狂暴的地撕扯着他的脏腑。
剧痛让傅寒舟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有个声音诱惑他,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就能解脱。
傅寒舟想要听从内心的召唤时,苏云景的声音隔着一道网线悠悠传来。
那声音含着笑,似乎很惬意。
过往车辆太多,傅寒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什么京都,什么来找他。
傅寒舟如梦初醒,他怔怔地问,“你还会回来吗?”
傅寒舟站在车道上,路过的车辆边骂边狂摁喇叭。
“什么?你那边有点吵,我听不见。”苏云景眉头拧了起来。
不仅傅寒舟那边吵,小区旁边那条马路,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汽车一直在鸣笛。
苏云景拿着电话去窗口看热闹。
听不到苏云景的声音,傅寒舟一下子慌了。
他连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急迫不安的重复,“你说什么?”
苏云景打开窗户,视线扫向对面的马路,他扯着嗓门吼,“我说,过两天我可能去京都找你,听见了吗?”
一旁洗草莓的江初年被他吓一跳。
心中所有的戾气不安,都被一一抚平。
“好。”傅寒舟眼尾的狠戾慢慢消散。
他眉眼弯下,声音清浅干净,“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苏云景还站在窗户看热闹。
前面好像堵车了,因为天太黑,他也看不清。
觉得无趣,苏云景把窗户又关上了。
-
苏云景数着时间,打算再过几天,给闻燕来打电话说过去的事。
没想到,他的电话还没打过去,闻燕来倒是自己先打过来了,开口就是王炸。
“傅寒舟要转到你们学校,衡林二中。”
苏云景:……
小酷娇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苏云景非常非常的欢迎。
但闻燕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她对傅寒舟厌恶透顶。
要不是傅寒舟,她的婚礼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纰漏,苏云景更不会被迫转回衡林。
“你对他转学是什么想法?”闻燕来问的很严肃。
苏云景有了几分微妙,没敢直接回答,反而问,“他怎么突然要转学了?”
闻燕来冷呵了一声。
苏云景从闻燕来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
小酷娇为了能转学过来,昨天晚上当着沈年蕴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跟闻燕来道了歉。
有沈年蕴在,闻燕来就算心里有火,也不可能真发出来。
闻燕来做做样子原谅他后,傅寒舟就鸡贼的顺势提出,他要转学到衡林二中。
沈年蕴有亲爹眼,就算傅寒舟犯天了大错,他也觉得自己的儿子能改好。
更何况,傅寒舟难得主动低头一次,有求于他。
沈年蕴作为父亲,而且还是一位不大合格的父亲,他肯定会同意。
傅寒舟提出,想在闻燕来家住几天,等他熟悉了学校环境,然后再住校。
他也不会住太长时间,只借住一个星期。
见傅寒舟还想住她家,闻燕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但为了不影响她跟沈年蕴的感情,这件事她不能直接出面。
“辞辞,我听他说,你跟他的关系现在很不错。前几天,他还来家里亲自给你道歉,是有这回事吗?”
苏云景硬着头皮说,“嗯,他是来过,也道歉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夹在亲妈跟老婆中间的苦逼男人。
一边要安抚怒气值加满的亲妈,一边还得给老婆干的坏事擦屁股。
两边都要和稀泥,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闻燕来混迹娱乐圈多年,深谙人心。
一听苏云景这口气,就知道他被敌人策反了。
闻燕来:“本来你交什么样的朋友,我不应该插手,但傅寒舟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