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卫到皇后——by顾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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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这个演技不去拿小金人太可惜了,就这虚浮的步伐逼真程度简直以假乱真,就连他这样内功深厚的人都看不出什么差错来。
其实萧未辛并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正相反,他的武功之高或许并不在游舒之下,只是他为了演好病秧子才特意收敛,这么多年了竟真的没人知道这件事,只有游舒和几个贴身侍卫丫鬟知晓,能把内功收放自如到这个地步,萧未辛的功力可见一斑。
眼见着萧未坐上马车,游舒和影五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马车底层的夹缝里躲避,进宫的马车经过城门时一定会被搜查,但萧未辛早就改造过了马车,底部的机关打开里头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子,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弄出来的,毕竟保命重要。
影五和游舒一起伏在车底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影五个子比一般人高些,挤着游舒非常难受,影五自知不好,对着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游舒脾气很好,一般从不跟人生气,影五也算是他比较合得来的兄弟之一,他只好往旁边挪了一点,脑子里开始回忆剧情,这是他十多年来每天都会做的事,以防自己忘记。
这应该是剧情开始的地方,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书里开场的剧情就是萧未深深夜遇刺雷霆震怒,第二天一早就把几个兄弟以及可疑对象全部拉进皇宫里逐个试探,因为他觉得哪个都有作案动机,但凭他的脑子又实在分析不出可能是谁。所以这趟此去也算鸿门宴,不过主角机警低调,几乎没有任何纰漏的完美避开了陷阱平安脱身。
当时看书游舒还捏了把汗,因为狗皇帝几次三番给他们兄弟几个挖坑,就算人不是他们派去的,只要说错话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完全就是个符合人设的暴君。
马车一路平顺的到了皇宫,皇宫不像外面那样自由,里头到处是守卫和禁军巡逻,看不见的暗处更有无数皇宫暗卫盯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就地处死,游舒不是第一次进来,但他还是不敢出一点意外。
从正门口到狗皇帝招待兄弟的御花园很远,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因为是亲王,所以萧未辛有驱车直入的特权,这是历来皇城的规矩。
到了地方后,萧未辛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脚下故意一个趔趄险些摔着,幸好祁寒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马车被其余宫人接过驶进了专门的停车间。
确认马棚里没人后,游舒和影五才小心的从马车底下钻出来,刚刚他们一路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路线都记了下来,虽然全程没有看到外头的东西,但凭感觉也能快速分辨风向,这是作为一个顶尖影卫的基本职业素养。
眼下马棚里没人,游舒和影五一前一后钻了出去,两人在马房外迷晕了两个侍卫,然后快速换上衣服,把人藏在马车底部放好,确保他们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来,易了容后才又走出去。
殿前伺候的侍卫衣服很好辨认,所以他们才特意找了那两个人,虽然不一定能近身,但只要能看到自家王爷就行。
“这衣服上的金线也值不少钱吧?”影五小声的嘀咕着,不住的轻轻抚摸着衣摆的飞鸟图案。
游舒一边高度警觉的观察四周地形,一边严肃的说:“别瞎摸。”
影五跟游舒一起执行任务总是稍稍会放松些,因为游舒实在很可靠,他几乎从不会出错,有他在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前阵子休沐出去,又输光了。”
“那就别赌。”游舒冷声回道,“就你这点家当,不攒钱娶媳妇了?”
影五撇嘴:“我们这样的人哪来的媳妇,有今天没明天,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谁家姑娘愿意跟你?也就你天真,总以为自己能熬到那时候。”
“万一呢?”游舒确认周围一切安全,这才领着影五往花园走,装作是巡视的模样,“梦想总是要有的。”
影五虽然不苟同,但他也不忍戳破他的美好愿景:“影三,有时候我真好奇你为啥还能这么……影首大人跟影二都是怎么训练你的?”
游舒没有回答,他目光直视前方不偏不倚。其实这些话影首大人都不知说了多少次,他总让他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他们这些人根本等不到自由的那天。
他们是签了死契的人,身心灵魂都被打了烙印,一辈子都只能是奴,如果想逃,第一步就会被内部抹杀,妄想脱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就算有机会能脱籍,他们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因为影卫可以堪称所有小说电视剧里死亡率最高的职业之一,你看电视里那些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影卫们,几乎都是一波一波的死,遇到主角也是死,遇上反派还是死。
不然怎么叫死士呢?就像昨夜自尽的那位同僚,任务失败为了不背叛主人,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游舒抿了抿唇,可就算现实如此,他也不想认命。
御花园很快就到了,外头的守卫看了他们一眼就放行了,他们都是认衣服多过认人,因为守卫实在太多,反而根本记不住长什么样,大家都是大众脸,谁也别想出挑。
他俩进入御花园后就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站好,左手按在刀柄上与皇宫侍卫一个姿势,完全看不出是外头混进来的,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王爷。
游舒瞥了一眼风姿翩翩的萧未辛。
嗯。
我家王爷还是那么美丽,对比之下狗皇帝的颜值次的就像是大街上捡来的。
不愧是主角。
萧未深昨夜经历了一场刺杀,心情非常糟糕。任谁一睁眼就看到床顶上一张蒙面黑人的脸都会被吓到崩溃,要不是他平时习惯在屏风外留守侍卫陪护,怕是命都没了。
那淬了剧毒的匕首离他就差了几公分。
刺客自尽后他没能得到线索,愤怒之下把人鞭尸后头颅挂在了御花园正上空,仿佛要跟谁示威一般。
游舒抬眼看着被悬吊着的人头,眼里暗波汹涌,转瞬却又消逝不见,只是按着刀的手微微用了点力,但他能做的也就仅是如此罢了。
影五也看到了,昔日共同训练的伙伴这样惨死在眼前,说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可他却不像游舒那样心绪会有起伏,毕竟他知道来日有一天,或许被挂上去的可能是自己,也或者是别的什么兄弟,习惯就好。
萧未深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看着陪坐的三个兄弟和皇叔以及侄儿,故作姿态的问道:“皇叔近来可好?几位皇弟如何?”
“劳烦皇上挂心了,臣等都很好。”留王萧承古是当中辈分最大的,作为先帝胞弟的他自然也先回答,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但岁月不曾给他一点风霜,仍是年轻时的模样,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看不出是儿子都十五岁的大叔。
留王叔都发话了,下面的三个亲王也都纷纷表示自己很好。
萧未深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三个弟弟,十六弟萧未鸣,四弟萧未静,以及七弟萧未辛。
游舒在心里忍不住又开始吐槽,狗皇帝这厮打仗不行,文墨也没有,政治才能更是狗屁,唯独内斗杀兄弟父亲最在行,老皇帝那么牛逼的种龙,睡遍后宫给他留了十几个兄弟,硬是给他杀的就剩三个了。
就这硕果仅存的三个兄弟,狗皇帝却还想着全给送走,老皇帝要知道自己种下来的果子就这么被超生办出身的大儿子给办了,估摸着能气的从土里出来把他带走。
游舒再次唾弃他。
第3章
萧未辛并不出声,他一般在外头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只低头捧着茶盏小口轻啜,似乎没看见不远处悬着的头颅。
庸王萧未静也是个人精,他常年混迹各种风流场所,很懂怎么在萧未深手下讨活路:“臣弟听说昨夜皇兄遇刺了?”
秦王萧未鸣的消息不怎么灵通,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
“的确溜进来一只小虫。”萧未深全没了昨夜那惊惧模样,在几个弟弟面前故作姿态:“不过朕的禁卫军很快就将此人抓获,只可惜却没能问出幕后主使。”
“那真是太可惜了。”萧未静叹气,他的相貌比起萧未辛而言更显阴柔,如果换上女装也不见得有人怀疑他的性别,平素又是个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的浪荡子,皱眉忧虑的时候倒真像是关心自己的皇兄:“臣弟方才就瞧见御花园垂悬示众的头颅,看来就是那不知死活的刺客了?”
“不错。”萧未深眼神阴郁的回头瞥了一眼,“朕还在查这件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
他接下来的话不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王萧未鸣是先帝留存下来的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今年也才十七岁而已,不如几个兄长稳重机警,迟钝的问:“那皇兄你把臣弟们召来是想让我们帮忙抓人吗?”
萧未深对着萧未鸣似笑非笑:“有劳十六弟操心了,朕只是想问,你们觉得幕后主使有可能是谁?”
萧未鸣一脸茫然,他怎么会知道呢?
萧未深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萧未辛:“七弟觉得呢?”
久未说话的萧未辛果然没能被放过,他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秋风吹过,他冷的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气弱的咳了两声,启唇答道:“臣弟觉得,此人必定蓄谋已久。那刺客能混进皇宫,说不准皇兄身边的人就有被买通的内奸。”
“臣弟也是这样觉得的。”萧未静跟着心不在焉的点头,“不然区区一个刺客怎么在禁军眼皮子底下跑进去?”
萧未鸣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兄长,生怕被落下,忙跟风显得自己聪明点:“对对对,臣弟也附议!”
萧未深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转悠,好似仍然在琢磨他们当中谁能露出什么破绽来,“可那刺客已死无对证,朕身边的那些人也查不出什么,着实棘手。”
“你们觉得,朕应该从何处下手?”
萧未辛茫叹气着摇头,愧疚的说:“臣等都是平日从不问政事的闲人,此事是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能为皇兄分忧,皇兄若是怀疑谁便去抓来审问一二。”
萧未深唇角微笑加深,表面看着淡定从容,内心里其实很暴躁,因为三个便宜弟弟哪个都看起来很无辜。
萧未静一副别耽误老子风流的浪荡德性
萧未辛虚弱的咳着,眼看着马上就要断气
萧未鸣的大眼里写满了懵逼,跟没睡醒一样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高深智慧的平庸皇帝,萧未深无法判断这事到底跟自己的几个皇弟皇叔有没有关系,怪就怪那刺客死的太干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连杀自己的匕首看着都像是街上五文钱随手买来的,完全无从查起。
不过萧未辛至少说对了一点,那就是身为皇帝,他的身边也不是绝对安全,内奸是肯定有的,虽然他不能确认是谁,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做人原则让萧未深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他昨夜就已经血洗了身边除了绝对心腹的所有宫人,哪怕是园中扫地的老太监都没能幸免,上上下下一共处死了上百人。
游舒会读唇语,大概能判断出他们在说什么,萧未深那狗皇帝并没有放下怀疑,他也没蠢到真的能凭几句话就看出谁是主使,只不过就是想看看他们几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罢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两个影帝和一个真正傻白甜一只老狐狸,啥都没得到。
不过萧未辛好容易才培植起来的能混在皇帝内寝的人也夭折了,算是损失惨重。游舒知道这段初始剧情,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主角不是那种急功冒进的人,这次的事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行事会更小心谨慎,绝不会再轻易冒险。
萧未深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栽赃什么罪名给他们,只好憋着气假装兄友弟恭,还很和善的关心起了萧未辛的身体,问他药喝了没有。
“皇兄一番好意臣弟怎敢浪费?”萧未辛远山眉轻轻蹙起,即使病恹恹的也不能掩盖他的容华风流,说话声音气弱带喘:“只是臣弟的底子太差,不论多少补药喝进来都没用,前阵子王太医甚至说……臣弟这个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萧未深故作惋惜,假惺惺的说:“王太医说的话也不能作数,朕会命人广贴告示,说不定在民间能找到高人,医治好你的顽疾。”
“多谢皇兄。”萧未辛一脸惆怅,明显是不信自己能好,“我这个病是母胎就带出来的热毒,算卦先生都说臣弟命格薄弱,一辈子无儿无女药石为伴,臣弟也早就认命了。”
他的眼里隐隐的有些泪,弱不经风的模样惹人怜爱,饶是心狠如萧未深也有些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多兄弟,说起来也就只有萧未辛从小到大不惹事,当年争权夺势时也没有他的影子,昨晚的事多半与他真的不相干。
“莫要信那江湖骗子的鬼话,有朕在你不用忧虑。朕已经让皇后相看了,有合适的待嫁贵女都给你瞧瞧,早日成亲说不定还能冲冲喜。”
萧未辛轻咳了一声,苦笑着摇头:“皇兄可别再给我塞人了,臣弟这样的身体怎能拖累好好的姑娘?更何况,去年你不是刚给我抬了一个侧妃周氏?王太医都都说我身体有……有亏,臣弟哪有那福气消受?”
说到这事萧未深眼里就有些得意,萧未辛这就等于是明面上的承认他不行。周氏是他亲自送进去的人,进门一年都没能圆房,好些回周氏欲入房伺候都没能成事,反而被萧未辛恼羞成怒的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