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卫到皇后——by顾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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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侍卫只对他点了点头就放行,游舒沉思了一会儿,捡起树上的一截断枝投了出去。那几个侍卫听到动静以为有人闯进,慌忙过去查探,恰好此时月色被一阵风刮来的乌云遮住,游舒借着这几秒的空隙铤而走险,自墙角摸上了屋顶。
顶上空无一人,游舒小心地揭开一小片瓦俯身倾听,他透过瓦片那一点点的缝隙看到西戎汉子递给李良一张羊皮纸,而李良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两人似是在交换什么信物,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
游舒在顶上听到那西戎汉子用生硬的汉话说了句“等汗王的好消息”后就大步出了书房,跟来时一样匆忙,李良在屋子里将那封信塞进自己的里衣,又待了半个时辰才小心离开。
等到他再次坐上马车,游舒跟到无人的旷野处,用提前做好的陷阱卡住了马车轮子,然后利落的将他的几个侍卫家丁全部迷晕,掀起门帘一身煞气的走了进去。
李良猛然一抬头见面前站了个恐怖的黑衣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游舒一脚踹晕了过去,游舒上前将他里衣藏着的羊皮纸掏出,而后又把李良捆了个干净,架着他的马车一路往王府走。
马车在天亮前回到了陵王府,游舒确认身后无人跟踪,然后才从王府后门进入。
把李良提溜进书房,萧未辛拿着那张羊皮纸在灯下看了一会儿,游舒毫不客气上前两巴掌把昏死过去的李良拍醒,冷声说道:“还不醒来?”
李良哆嗦着睁开眼发现面前的竟然是陵王,一时懵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了,竟然还是走漏了消息出去。
“看来,你并没有得到新汗王的重视。”萧未辛讥讽道,“他在这上面写的全是敷衍你的空话,许你的好处,到时候怕是一个都不会兑现的。”
“我很想知道,你私底下偷偷地联络西戎,并且把夏茂安那老贼也一并出卖的事,他知道吗?”
李良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顾不上想明白为什么陵王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抖着身子哀求:“求王爷开恩,千万不要跟丞相大人透露此事!”
“下官、下官就是一时糊涂。”
虽然是连襟关系,李良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听话的被夏茂安利用拿来当挡箭牌,可日子久了谁不想出头呢?李良这人虚伪好脸面,平时装得两袖清风,其实骨子里比夏茂安还要贪婪,他恨不得早点取代他成为整个京城最有权势的人。
可他既没有背景支撑,也没有那个机敏的脑子,西戎那边只稍稍用了些手段就顺利引得他上钩,汗王给他承诺,只要他愿意合作,将来事成后就许他丞相一位。
李良尽管也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可他太想压夏茂安一头,且被那西戎送来的美人哄得晕头转向,没多久就投诚了,可谓愚蠢至极。
夏茂安与西戎虽然也有勾结,但他肯定不知道李良已经私自越过自己,同西戎也有来往。
这么看来,这一任新汗王果真野心勃勃打的一手好算盘,两边同时糊弄,只是李良却比夏茂安可蠢多了,做事手脚到底有漏洞,这就被逮到了。
萧未辛微微一笑,眼底有些凉意,讥讽道:“李大人平日看着正直,原来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常人,本王还真以为你两袖清风不问世事呢。”
李良冷汗直流。
萧未辛哼了一声,又道:“不过你放心,本王既然深夜特意请你,自然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丞相大人。”
李良哆嗦了一下,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样子,他知道这事肯定还有后章。
果然萧未辛又说:“既然你能与西戎合作,没道理拒绝我,是吗?”
李良猛然抬头,“王爷何意?”
萧未辛轻轻一笑:“本王对你们之间的勾当都不感兴趣,你当不当丞相我也没兴趣,本王一心只想除掉夏茂安。这样看来,我们岂不是目标一致?来日我报了仇,李大人也能得偿所愿,两全其美。”
李良根本拿不准这人说的是不是实话,他从来没把区区一个病弱闲散王爷放在眼里,可眼下他是真的看不透陵王,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游舒见他犹豫,上前去将腰间短剑拔|出架在他的脖子上,“大人最好考虑清楚再说话,刀剑无眼。”
李良脖子上冰凉一片,那刀锋险险就要割破皮肤,抬眼又见陵王面上似笑非笑捉摸不透。在心里斟酌了许久,不答应,眼下就要死,答应了也可能时刻被他出卖拿捏,怪只怪他此次行事的确有些冲动,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白白让人抓住把柄。
思来想去,最终他干脆的就同意了,连个磕绊都不打,眼下苟活才是最重要的。
游舒暗暗唾弃一口,自古这种软骨头最招人看不起,一点风骨都没有,还自恃文人清高,连个炮灰都算不上。
第63章 六十三
六十三
虽然手里握着李良和西戎互通的铁证,但萧未辛却并没有着急指示他为自己做任何事,只是让他先回去该干嘛干嘛,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络。
李良的心智不如他的连襟夏丞相,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有心挣扎却也没什么好办法。比起被西戎察觉,他更怕陵王会把这些东西递到皇上或者夏茂安那里,以夏茂安心狠手辣的性子,他若知道自己背叛他与西戎勾结意图除掉他,下场必然更惨。
好在陵王虽拿捏了他,却暂时没有为难他,李良一路忐忑的从王府后门悄悄地潜回家,再没敢去郊外大宅。
“那上头写了什么?”游舒暗中盯着李良回府后又折返回来,天色才刚刚大亮,想起要问一下那张羊皮纸上的内容。
萧未辛冷笑一声,“还能写什么,无非就是打探边防军的部署罢了,好在李良那厮知道的不多。”
游舒点了点头,想起了书里一年后的屠城,犹豫着是不是要提前透露一点,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如果说到穿书这种事,就算是萧未辛也未必能信他吧?
“在想什么?”萧未辛抬头见他迟迟不说话,抬头看了过来。
游舒摇头:“属下只是在想,西戎那边会不会卷土重来。”
“以他们那个新汗王的性子,那是迟早的事。”萧未辛回道,“只要他真的摸清了情况,很快就能打过来。只可惜萧未深对杨家忌惮的很,再有夏茂安从中搅局,到时怕是无人领兵。”
而原著也的确是这个走向,游舒很担忧:“那怎么办呢?”
“李良现在在我手上,我会让他时不时地给那边传递一些假消息,虚虚实实的报,西戎那边应该一时参不透。”萧未辛沉声说,“待我收拾了夏茂安和萧未深那两个狗东西,迟早也要把西戎灭了。”
游舒信他能做到,可是目前国内有起义军这个隐患,外面还有西戎虎视眈眈,而他家王爷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处境的确很艰难。
不过成王之路从来都如此,他一定会陪他走到最后。
两人在书房里商议了一会儿,画椿走了进来,小心地说:“王爷,侧妃娘娘在外求见。”
“她来做什么?”萧未辛不耐,“不是说了不准她随意踏足书房境地吗?”
画椿叹气,“奴婢自然知道,可……咱们这些做奴仆的也不能强硬的拦着一个堂堂侧妃,她非说有要事,奴婢也没法子。”
萧未辛知道她的难处,周氏背后是萧未深,她也不能不给面子,沉声道:“她能有什么要紧事。”
“让她在偏院等着,不许她靠近。”
画椿恭敬地退了出去。
游舒想了想也说:“那属下先告退。”
“你留下。”萧未辛回头看他,“随我同去。”
游舒摸不着头脑,心说你去见自己的女人把我带着干啥,可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怕萧未辛恼怒收拾他。
偏院的花园里,周氏正在悠闲喝茶,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要事的样子,萧未辛站在院外调整了会心态才走进去,一秒进入影帝模式,纵然见惯了他这样的游舒也不得不暗叹。
我家王爷就该生在现代,考个北影妥妥的。
周氏听到动静回头,欣喜的起身行礼:“王爷。”
“起来吧。”萧未辛不咸不淡的回道,故意拖着虚软的步伐过来,“听说你有事?”
周氏眼波流转楚楚动人,娇声道:“自然是有事的。”
“王爷的生辰就要到了,妾身想着给您备份礼,可不知王爷都喜欢些什么,便想着来问问。”
萧未辛烦不胜烦,年年都要来这出,这女人一刻都不肯消停,“既是生辰,就还按着往年那样操办,本王不喜铺张,你看着办吧。”
周氏面有喜色,却又故作忧郁迟:“这也是妾身最后一次为王爷操持了吧?再有几个月,正妃娘娘该过门了。”
“好好地提这事做什么?”萧未辛皱眉,他听到夏吟秀的名字更烦。
周氏见他眉宇间对那位夏姑娘并不上心,眼底有了些了然,乖巧的说:“是妾身多嘴了。”
她的目光在萧未辛身后的游舒身上转了一圈,好奇地问:“今日跟在王爷身边伺候的怎么不是祁寒?”
“本王莫非事事都要告知于你?”萧未辛不悦,“你是否管的太多了?”
知道他生气了,周氏忙住了嘴认错:“只是见这位新来的侍从没见过,妾身错了。”
萧未辛点了点头,又安抚一般说:“便是以后正妃入门,你的待遇仍旧不变,本王并不会做出厚此薄彼之事,你不用担心。”
“是。”周氏面有喜色,好似真的爱慕着他一般。
周氏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要说,坐了会儿后就很有眼色的起身离开。眼见着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远,游舒没想通:“往年的生辰都是随意过的,怎么今年她还要特意来问一句?”
“无事献殷勤。”萧未辛沉思,“必然是萧未深又给她吩咐了什么差事,她特意跑来探我的口风。”
“让人多注意她的动向。”
游舒点头,周氏这个女人不算聪明,但到底是狗皇帝的眼线,时不时地会突然冒出来打个卡,还是小心点为妙。
他还在想着周氏的事,却听萧未辛又开口了,“生辰……我倒把这事给忘了。”
“自打母妃过世,这世上竟没人真心再记得这个日子。”
游舒听着他话里的酸楚,心中微微的心疼了一下。六年前贤妃被害后,萧未辛这些年每到生日这天都不愿好好地过,只在画椿的坚持下草草吃了长寿面就算完事,有时游舒在暗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吃面,总能体会到他内心的痛楚。
由此游舒又想到了自己,虽然现在也没人给他过生日,但前世他家里人都还是很重视的,年年都要给他办party,什么名贵的生日礼物都舍得给他买,姐姐也会坐飞机从国外回来陪他,他几乎没有一年的生日是空窗期。
这么一对比,现在的境遇是有些凄凉,靠着那些回忆度日,游舒也不觉得苦。可是萧未辛不同,他跟他母亲这么多年在深宫生活,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所以能回忆起来的也只剩仅有的一点温暖吧?
游舒曾经得到的爱很多很多,因此他的内心永远不会荒芜。而萧未辛得到的很少很少,游舒愿意把自己那些得来的东西都倾洒给萧未辛,让他也能感受一下人间值得。
“会有人记得的,王爷。”游舒轻声说道,“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等你当了皇帝,你的生日会有全国人陪你一起过,再没人会忘记那一天。
萧未辛抿了抿唇,似乎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游舒显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深意。
“别人记不记得,我也不是很在乎。”
“只是许久没人给我送礼了,手上空落的很。”
他说完这句话,故作坦然的往外走,不想让人看出他身为王爷高高在上,竟然卑微的伸手向人索要礼物,说出去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游舒起初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明白的时候,萧未辛已经走远了。
所以……他家王爷是纡尊降贵的向他要礼物?
游舒又开始愁起来。
怎么办呢,小金库才刚刚丰满一点又要往外花钱,给他家金尊玉贵的王爷送礼物肯定便宜不了,况且他也舍不得给他廉价的东西。
最惨的是,他两辈子没正经给人送过啥,姐姐妹妹过生日他都是直接给卡爱买啥买啥,给王爷过生日……难道要他也直接送银票?
他已经能想象出萧未辛暴怒的样子了。
游舒忧愁。
唉,谈个恋爱好麻烦,养媳妇也太烧钱了。
天气一天天的更热,转眼就到了六月。
因为酷暑来临,谢飞垣就很少给他们排任务了,没事的时候大家都躲在影卫营后院树下纳凉,一群光膀子穿着裤衩的帅哥齐刷刷蹲在一起啃西瓜。
游舒也跟他们蹲在一起,但是王爷不许他在外头光着上身,于是他只能矜持的穿件马甲小褂子,然后就被大家无情耻笑,都是大老爷们,穿褂子能遮个锤子。
游舒有苦难言,只能闷头啃瓜。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城里终于有了点凉意,影卫们还在闲扯的时候,后门忽然传来一阵动静。一般能走这个门的都是自家人,谢飞垣怕他们一个个的回来□□翻院惊扰王爷休息,特意开了个小门进出,能知道这里的只有他们。
影九听了声响回头去看,果然门开后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走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