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卫到皇后——by顾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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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非是个傻的才会真的要钱,王爷能爽快的给他一百两黄金,那就说明游小弟在王爷眼里可是天大的宝贝!他若是随着王爷的宝贝一起去京城,还怕以后没好日子过?
刘铁柱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忽然就灵光了一回,痛痛快快的进屋去收拾东西。
游舒见着他脚步轻快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谁敢说他傻?我看分明就很聪明。”
“嗯。”萧未辛顾不上回话,他的目光始终盯在游舒身上,想的却是回府后一定要好好地给他补一补,瘦成这样抱起来都硌得人手疼,小舒还是原来的样子更好看。
“你还记得我院子里的梨树吗?”萧未辛低头,趁着院里没人,悄悄地在游舒眼角边亲了一口,低声说:“我都给你留着了。”
游舒惊讶:“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萧未辛替他把鬓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眼里温柔的宛若有万千星光,虽然游舒现在的模样枯瘦干瘪完全跟好看站不上边,可在他眼中就是美得不可方物,“从今往后,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小舒的。”
游舒很久没有感受到他的温柔,不争气的红了脸,低头半晌才没出息的问:
“那……那一百两黄金,能给我吗?”
他劳心劳力的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一百两黄金,堆在屋子里的话岂不是整个房子都金灿灿?
想想他就高兴,仿佛下一秒就能下地走路。
第91章 九十一
九十一
萧未辛低头看着游舒,见他眼里隐隐约约的期盼,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抬手在游舒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区区百两你就满足了?”
“怎么能是区区呢……”游舒忍不住反驳,他是真没有一次性见过那么多金子。
“我方才不是说了,从今往后,我的就是你的。”萧未辛又摸了摸他的头,神色间满是纵容,“莫说是百两黄金,便是千两、万两,乃至这片江山……”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游舒知道他未尽的意思。
虽然前世怎么也算个小富二代,可游舒还是被萧未辛的这番话打动了,这种感觉和在家里时被父母养着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他家王爷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蛰伏隐忍全为了那一天,可这万里好山河,他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就算他是玩笑话,也足以让游舒在这一刻获得巨大满足。
萧未辛弯腰轻松的把游舒从轮椅上抱起,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重量完全不似一个成年男子,小舒瘦得太厉害了。他几步走出院子,祁寒赶着马车就在门外等着,见他们出来,忙把小凳子放下。
萧未辛踩着凳子上车,把游舒轻轻地放在车厢里的软垫上,像对待一个绝世珍宝般小心,生怕磕了碰了。
游舒现在大半身子不能动,他抬首看了眼车内的装置,暗暗感叹这也太豪华了,以前萧未辛的马车可从没这么布置过,到处都是软垫和毯子,所有疑似有棱角的地方都被人细心地用软垫子裹上了,车里还放着暖炉,烘得里头暖洋洋的,不比外头晒太阳差。
萧未辛打开手边的柜子,里头满满当当的摆了好几层的吃食盒子,“回京要赶路,我怕你饿着,特意让人去给你准备的。”
“你实在是瘦了,吃吧。”
说罢,他取出一个盒子放在车内的桌上,打开后里面摆得全是精美漂亮的小点心,游舒小心地伸手捏了一块奶糕在嘴里,香浓清甜的奶香味瞬时在嘴里蔓延开,还带着些牛油的香味。
游舒自打受伤被救这一个多月来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不是野菜就是窝头,再不然就是锅巴芋头,偶尔才会有齐大夫好心给的鸡汤鸡蛋,正经白面馒头一口都没吃过,胃里空的干干净净。乍一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味蕾很快就被勾起了过往在府里被萧未辛各种好吃的养着的记忆,最后那点矜持也被馋虫给劝退。
他三两口咽下一块奶糕,接着很快又拿了第二块,吃得头都不抬狼吞虎咽,一向最自律的形象管理也忘了,像个饿了八百年的野狼开了荤一样风卷残云,连指缝间的残渣都要舔干净。
萧未辛见他这样,心疼地拿帕子不住给他擦嘴,柔声提醒道:“慢点吃,都是你的,柜子里还有很多很多。”
“你不吃吗?”游舒吃完了一盘奶糕后才想起只顾着自己吃,居然忘了身边的王爷,不禁羞愧起来。
萧未辛却从柜子里又拿了个食盒出来,边回他:“都是给你准备的,我一向不爱这个。”
“本想给你带些你爱吃的,可那些东西一路颠簸不好保存,只能先给你带些肉脯。”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放着色泽漂亮冒着油光的各种肉干,“权当解馋。”
“等我们回京城,我带你去吃好的。”
“听说城里新开了家酒楼,烧得乳猪特别好,我猜你必定爱吃,等回了京我就带你去尝尝。”
“还有城南的那家专门做包子的铺子,我记得你也很喜欢,望尘都跟他商量好了,在那订了一百个大肉包,回去就能吃到。”
“我还把宫里的御厨抢来了,到时让他专门给你熬汤,你很快就能胖起来。”
游舒低头嚼着肉脯,满嘴的肉香味,听着萧未辛轻声絮叨着那些话,默默地捏紧了拳头,不停地往嘴里塞肉。
其实他知道,他们家王爷最是不爱吃的人,像是城里开了家新酒楼这种事他以前是从不关心的,可现在却能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这些,可见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肯定是想自己想出了魔怔,处处留意着他的喜好,盼着哪天他回去了就能吃上用上。
萧未辛说了半天不见他回话,以为他只顾着吃了,拿过一边的水壶想给他喂点水,可抬起他的脸时才发现小舒不知什么时候哭了,眼泪糊得满脸都是。
他愣了一会儿,忙把水壶放下,重又拿起帕子给他擦脸,半点没嫌弃他嘴角的油,好像他的重度洁癖在遇到游舒后全好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萧未辛看他哭得这么惨,心里慌得很,急忙要去喊画椿。
可游舒拉住了他,哽咽着说:“我没事,没有不舒服。”
萧未辛不放心,“那你为何要哭?”
在他印象中,小舒可是被刀生挖开皮肉都不会哼一声的人,他这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那必然是身上极难受了,“不用忍着,画椿很快就来。”
“我……真的没事。”游舒自己拿着帕子把眼泪擦干,却不肯把脸抬起,“我就是……没出息而已。”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所以不管是面对父母家人,还是萧未辛,他都可以淡淡的一笑而过,假作镇定的像以前一样与他们谈笑说话,像什么都没变过。
可事实上,他是真的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他们温柔对待过就忍不住,像个终于有了靠山的孩子一样,以为自己可以放纵的释放内心的痛楚和难过。
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渴望别人的温柔和偏爱,所以萧未辛这样对他,他就没法伪作坚强。
温柔原来真的比刀剑更能戳透人心。
萧未辛静静地看着游舒把脸埋在帕子里哭,忽然说:“以后在我面前,小舒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责怪。”
游舒点了点头。
萧未辛知道他为了什么难过,却故意没有去提,同样都是男人,更知道有些时候尊严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小舒不愿意让他看着他哭泣的样子,那他就不看。
马车缓缓地启程,带着萧未辛心尖上的珍宝一起回京。
尽管京城还有豺狼虎豹等着他们,可无论是萧未辛还是游舒,都从没放在眼里。
一车的吃食足够游舒路上吃很多天,他现在身体很不好,又哭了一场后精神不济,靠在萧未辛肩上沉沉的睡去。
萧未辛张开手臂把他拦在怀里,与他一起倚在靠垫上,低头静静地看着游舒安静的睡颜。
之前他们都只顾着劫后重逢的巨大喜悦中,没有仔细去看过,现在安静下来,萧未辛才发现小舒的脑门刘海霞下有一道很长的疤,一直蔓延到眼角的位置,虽然并不影响整体面貌,可到底还是瞧着不舒服。他抬手轻轻地在那处摸了摸,暗自思量着能不能治好。
他想起日记里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酸楚。
小舒应该是极为在意自己容颜的吧……若是他知道自己脸上有这道疤,不知会怎样难过。
马车一路稳稳前行,一刻不停歇的往回走,画椿在另一辆车里,而刘铁柱则跟着望尘一起策马而奔,骏马飞驰而过,卷起烟尘滚滚。
不知走了几天,游舒从断断续续的昏睡中醒来,正好看到萧未辛在看信。
他悄悄地抬手擦擦嘴角。
很好,今天没有流口水。
记得第一天回来的路上,他不小心流了一大滩口水在萧未辛身上,当时尴尬羞耻的恨不得原地去世,他平时睡觉真不那样,就是受伤后身体太虚了,睡得太沉太深才会失态。
尽管萧未辛并没生气,还温柔的亲了他一口以作安慰,可游舒就是觉得自己在王爷面前的酷哥偶像包袱塌了,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萎靡不振了好多天。
“醒了?”萧未辛从信中抬起头,“饿不饿?”
游舒有些羞愧,这几天他仿佛就是头猪一样,醒了吃吃了睡,每次醒来他家王爷的第一句话都是问他饿不饿,怕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吃货了。
“不饿。”游舒试图再捡一捡自己最后的脸面,扶着车厢坐了起来。
萧未辛替他把靠垫放好,把信递给他看:“谢飞垣传信来,李良被灭门了。”
“什么!?”游舒所有的心思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立刻严肃的低头快速看完信上所有的内容,“夏茂安那老贼竟然真的下了毒手?”
“那可是他夫人的姐妹!”
萧未辛讥讽一笑,“对他那样的人来说,什么亲戚都是假的,便是让他杀了自己夫人,他也是下得去手的。”
信中说,李良近来引起了夏茂安的怀疑,再加上眼下他的风头很紧,为了防止李良这个懦弱的墙头草出卖自己,他干脆先下手为强,在前天深夜派出杀手,把李家上下一百四十六口全部灭门。
连李良才三岁的孙女也没能幸免。
“不过李良还活着。”萧未辛淡淡的说,“我让人提前把他换了出去,找人替他死了。”
“那颗棋子我还舍不得现在就抛弃。”
游舒点头,“他还有用。”
再没有什么比一个一夜失去全部亲人的人更愿意复仇了,而且李良还知道夏茂安的大半底细,只要藏得好,以后反咬他一口的时候,必定是最致命的。
“不看了,伤眼睛。”萧未辛把信从他手里拿走,“吃东西吧。”
游舒想说不吃,他这些天吃得差不多了,可萧未辛从食盒里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烤鸡的时候,他不淡定了。
“让望尘紧赶着去镇上买的。”萧未辛似笑非笑,“昨天你梦里一直嚷嚷着说嘴里淡出个鸟来,要吃肉。”
游舒那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继睡觉流口水后,他竟然还说上了梦话……
偶像包袱这是抠都抠不起来了。
第92章 九十二
九十二
一路车马劳顿日夜兼程,他们总共花了十二天才走到京城,已经比来时快了四天。
陵王府的管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萧未辛本想还是抱着游舒走,可游舒打死不干,在别人面前不能不要脸,萧未辛只好让人把准备好的轮椅推了出来,亲自推他进去。
刚把游舒安顿好,萧未辛就让画椿去熬药,路上什么都简陋,就算有好的补药也没时间精细熬煮,眼下回了府,自然是什么好东西恨不得马上就塞到他嘴里。
游舒不习惯自己被人这样当琉璃般小心翼翼的对待,可萧未辛在这事上压根不听他的,他也只好老实的躺着,就假装自己是个假人。
再回到陵王府,游舒是有点恍惚的,身体下垫着的是柔软的蚕丝垫,躺上去轻飘飘的舒服,已经过了中秋,从开着的窗户外可以看到一片枯黄的落叶。
萧未辛拿起一个梨给他削,切成小块喂给他:“尝尝。”
游舒咬着梨心满意足:“还是那个味道,甜。”
“你也吃啊。”
萧未辛却不肯:“自古哪有分梨而食的,不吉利。”
游舒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信这个?”
“原本是不信的。”萧未辛低声道,“但是现在信了。”
在小舒离开他的那段日子,萧未辛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弱小,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甚至会在深夜偷偷地祈祷,而他的确见到了奇迹,亲手放了刘铁柱后,却又正是他救下了小舒。
假如他那时真的杀了他,那就等于亲手断了小舒活命的机会。
所以萧未辛现在很信因果,以前是无所畏惧所以不信,现在他有了小舒,所以不得不信。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对游舒说的。
吃完午饭,萧未辛叫人把公务都搬到寝室处理,这样他就可以边办公边陪着游舒,两人都安静的待在屋里,却并没有觉得寂寞,游舒到底还是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画椿给烧了热水,游舒已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了,他下意识的抬袖闻了闻自己,不禁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萧未辛是怎么忍受自己的,这一身的味道着实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