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医术在古代万人之上——by且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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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派去的钦差到了曹省,免不了查不到万分,还可能一去不回。
但谢二乍然听到他们是王爷,加上谢明泽那一番言语让谢二心虚,可一旦回了京,有谢相指点一二,等谢明泽他们赈灾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可暂时弄不了谢二,弄点好处也不是不可以。
谢明泽叹息一声,“谢大人这一番话听得我都颇为感动,就是不知曹省的百姓是怎么想的了。”
谢二脸色一变:嘲讽,这是嘲讽!
谢明泽继续,“瞧谢大人说的这般为民,怕是曹省的百姓就如同谢大人这般安居乐业,一身华服,吃饱穿暖,穿金戴玉,好生自在。可听闻睢淮就是两个极端,洪水一过,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家园被洪水所侵,吃不饱穿不暖,着实一个惨字啊。哪里像谢大人这般,在官驿也能随手就是大鱼大肉这么多菜,当然,我没说谢大人收刮民脂民膏,谢大人你就是像搜刮了民脂民膏。当然,也可能是谢大人的三弟四弟当真不顾当相爷的大哥,就紧着你这当二哥的……好吃好喝。哎呀,说起那些难民,我这眼眶都湿了呢。他们可一口热饭可能都吃不上呢……”
谢二愣是从这一番话里听出赤|果|果的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谢明泽话锋一转,补充道:“当然,我绝对没说谢大人你收刮民脂民膏,毕竟,我家王爷都舍不得吃这么好,谢大人也许就是偶尔一顿呢?毕竟,我家王爷也惦记着睢淮的百姓吃不好,这都打算省、吃、俭、用,捐、一、点、呢!”
谢明泽将那几个字咬得很重,又慢,那意味不要太明显。
谢二一开始以为对方是威胁震慑他,打算严惩他,虽然外界传闻厉王暴戾,可他三年前回京听大哥提过,这位厉王实则与传言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嫉恶如仇,是真正为民劳心的性子,只是皇位之争,难免有所牺牲罢了。
如此一来,他这种贪官在厉王眼里,那绝对是要严惩的。
可谁知话锋一转,这人……是不是在提醒什么?捐银子吗?
谢二好不容易得了一头乌纱帽,他不可能舍得丢。
而他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谢二觉得自己顿悟了。
一改刚刚的心虚胆颤心惊,谢二背脊挺直许多,“殿下当真是个好皇子,替皇上为民操心,难得王爷都这般为睢淮百姓担心,省吃俭用捐献一番心意。下官虽然俸禄、不、多,但这些年多亏当商贾的三弟四弟接、济,还略有薄产。也愿意为睢淮百姓尽一份绵力,殿下觉得……下官捐几许适宜?”
谢二也学着谢明泽把重点标出来,他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他这是被人接济的,所以,能花钱买个心安吗?
谢明泽就怕他不上道,“殿下一向寡言,这些问我,我懂。既然谢大人都这么想为国为民操心了,那捐几许,虽说全凭心意,但是心意多少也代表谢大人的真心是不是?”
谢二心在抽痛,看来这次不花个几万两是解决不了了,“那?”
谢明泽抬起手指,下巴点了点他们之前那主桌,“你们这一桌一年光衣物首饰花销就近二十万两,怎么着,拿出一年的这么点,也勉勉强强吧?”
不止谢二傻了眼,那一桌都傻了眼。
他们怎么可能花这么多,这是因为要进京,所以拿出最好的衣服出来的!
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这个节骨眼怎么说都像是心不诚!不想给!找借口!
驿馆和角落的三个也傻了:???捐二、二十万两?
他们是不是多听了一个十?
谢二没想到这不是出血,这是大出血啊。
谢明泽无辜眨眨眼,“谢大人……这是为难啊?那……”他转头看向褚厉,“王爷,你看谢大人,府里一年光衣服这么多花销都舍得,但是口口声声都能为民舍命,可到底,还是不如银子啊……那要不咱们就……”
“捐!下官捐!”谢二在谢明泽说口要往上报折子之前就开口,只当破财免灾吧。
谢明泽笑眯了眼,“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谢二等人:你明明很好意思的!
谢二肉痛,二十万两,他的身家缩水了一小半了,毕竟是现银,他这次带来的现银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万两,原本想到了京中打点的。
谢明泽干脆摊开手,“这日不如撞日,现在捐吧,刚好让在场的人做个见证。谢大人也别怕,我们给你立个字据,你捐睢淮这么多银子,百姓都会拥戴你的,我们在皇上面前也会替你美言的。”
谢二不想给,可谁知这个厉王的属下当真不要脸,还真开口这么大咧咧伸手要。
谢二看了眼自家夫人。
后者白着脸,二十万两!这是他们带来的所有现银银票!
谢二咬牙:给。
要是厉王真的硬茬报上去,他官位没了不说,连命可能都保不住。
夫人等人之前还趾高气扬,这会儿全像是打了霜的小白菜,蔫哒哒的,都要到京城了,谁知会遇到厉王这丧门星。
谢二夫人让人很快抱了匣子过来,一匣子的银票,二十万两。
谢明泽的字虽然能看,可原身却不会多少字,所以他让褚厉写的,谢大人捐二十万两为睢淮赈灾,由九皇子代为暂收。
等收据拿给谢二,他瞧着上头的印章,的确是厉王。
想着大不了等回到京里,让大哥给他想个办法再从九皇子那里先要回来。
谢二这么一想,就把银钱先给了,等之后几日,想着多与九皇子套套近乎,一起回京就立刻去找大哥。
等谢明泽收了银票,笑得眼睛都移不开,“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刚好二十万两银票,不多不少。”
谢二勉强笑了笑,“厉王既然在此,下官自然不敢坐首位,要不……”
谢明泽拿了人家钱,摆摆手,“不必了,我们回房吃就行了。”毕竟,他怕等下谢二知道自己的身份加上他们是立刻要去睢淮时气得吐血。
谢明泽立刻走到褚厉跟前,抱紧银票匣子,挥挥手,“王爷,咱们先回房吧,驿官,等下膳食都送上来。”
驿官等人到现在都愣愣的:这、这就二十万两到手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二十万两这么多银票!
回过神,连声应了。
谢二眼睁睁看着谢明泽揽上厉王的手臂:???这人与厉王什么关系?
等谢明泽与褚厉上了楼去了准备好的厢房,谢二身体晃了晃,被人扶住还觉得脑子嗡嗡的,他就好端端在驿馆吃顿饭,咋就突然二十万两没了呢?
这时,厉四等人终于收拾妥当进来了,哗啦啦一行人,瞬间将整个大堂挤满了,除了不少副将之外还有几个随行的官员以及将士。
他们看到谢二也是一愣。
其中一个陪同前往睢淮的工部侍郎田大人,他认出谢二,惊讶,“谢大人,你怎么在此?”
谢二望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愣愣的,“你们……这是?”不对啊,厉王不是要回京?怎么田侍郎还有这些将士也在?田侍郎可是京官。
田侍郎很热情,“谢大人你不知道?厉王被任命为这次前往睢淮的钦差大臣,吾等是随行前往一并赈灾的官员。”
谢二身体剧烈晃动,“前、前往睢淮赈灾?”那岂不是厉王直接带着他的钱去睢淮了?那他还怎么要回来?
结果这还不是最刺激谢二的,田侍郎想到谢明泽,对谢二愈发热情,“对啊,说起来这次九皇子妃也一同来了,刚刚谢大人已经见过九皇子妃了吧?你们叔侄多年未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也当真是有缘。”
谢二:“??九皇子妃?叔侄?”
田侍郎诧异,“谢大人你不知?谢相长子前段时日嫁给了厉王为九皇子妃,就刚刚一同进来的那位。”
谢二:“…………”
谢二没忍住一口血闷在心口,眼睛一翻,差点气晕过去,他、他这是被亲侄儿给坑了?
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第71章
谢明泽捧着银票匣子回到房间, 没忍住又数了一遍。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张银票,装满了一匣子,瞧着就开心。
褚厉睨着他财迷的小模样, 眼底闪过笑意,走过去, 提醒他先用膳, 这些时日赶路舟车劳顿, 难得能吃得好一些。
只是他刚靠近, 谢明泽仰起头, 把刚合上的银票匣子推了过去, “喏, 我这算不算立了大功?”二十万两呢,也算是先让谢二叔贡献一部分,毕竟就算直接将谢二叔收刮民脂民膏的事说出, 查清、耽搁, 到最后抄家, 最后这些银钱也只会落入褚寅帝的手里。
一旦入了褚寅帝的手,想拿出来可就难了。
可睢淮少说几万人,洪水过后没有这些银钱做后盾,怎么可能最大程度保下最多的百姓?
他这几日虽然坐在马车上发愁自己快被这官道颠成几瓣,却也偶尔听到厉四禀告这次褚寅帝派下来的赈灾银两以及药草。
他去瞧过,药草只是寻常的草药, 只能治疗一般的风寒,想要之后控制瘟疫或者提前预防都没效果。
至于赈灾的银两, 只有一百万两。
这么多百姓,压根撑不住多久。
所以这二十万两,绝对能暂解燃眉之急。
褚厉垂着眼, 瞧着谢明泽近在咫尺的眉眼,望着他眼底的澄澈,对这些身外之物既欢喜却又坦然放手,让他心口涌上更多的暖意,想要将人涌入怀中,却克制了。
他轻声应道:“算。”
谢明泽没忍住逗他,“那我厉不厉害?”他本来就是嘴撩一下,想看到褚厉夸他厉害时的模样,总觉得像褚厉这般性子估计从未夸过这种话,可话一出口,等看到褚厉愈发加深的瞳仁,有种不祥的预感,完了,撩拨过头了。
果然,下一刻,谢明泽就瞧着褚厉本就近在咫尺的面容靠得更近,凑近耳旁,声音压得又低,温热的气息拂在耳旁,让他耳朵轻轻一抖,一股怪异的情绪在身上蔓延开,随着褚厉说出的那两个字,让他一时间有些晕陶陶的,随后就被掠夺了呼吸。
……
等谢明泽吃完晚膳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他全程埋头,时不时趁着褚厉不注意,抬头幽怨瞅他一眼:好好的直男,咋说弯就弯了呢?他有甚好亲的?不、不就逗一句么。
褚厉知道他面皮薄,全程只当不知他的偷看,淡定用完晚膳,“我让人送热水进来,沐浴后再睡。”
谢明泽脑子本来就乱,闻言,嘴一秃噜,心里话说了出来,“啊?那怎么洗?”他们一间房,岂不是都被看光光了?还是说,这厮不会是想一起洗吧?
褚厉对上他眼底明显的意思,深深看他一眼,“夫人若是想一起洗也是可以的。”
“谁、谁想了!”谢明泽闹个脸红,觉得他当初怎么会觉得厉王绝对不会对他感兴趣的,他果然低估了自己的美色。
哎,蓝颜祸水,也是愁啊。
谢明泽这一晚睡的极好,谢二那一家就不好了,他们原本是从曹省举家回京,结果,临到京还剩几日的路程破了财,还是大财,心疼得谢二一晚上没睡着。
更不要说掌管府中中馈的谢二夫人,他们这次回京一共就带了二十万银票,现在二十万捐出去,只剩下几千两。
宅子还没买,难道回京要住谢相府里不成?
那他估计很快就会沦为笑柄,最后一咬牙,只能先租一处,节衣缩食,刚好能给皇上一个好印象,为了睢淮百姓,他一次捐了二十万银两身家,不得已只能清贫度日,他这是多么为民牺牲的好官啊。
皇上还能不嘉奖他?
这么一想,谢二反过来安慰夫人,夫妇两天快亮才堪堪眯了一会儿。
只是谢二没想到的是,褚寅帝对九皇子不喜不说,甚至因为这次派去睢淮的皇子人选被九皇子截胡代替太子前去就颇为不满,自然不想九皇子做出功绩。
所以后来褚寅帝得知谢二回京大肆宣扬捐了二十万两,不仅没嘉奖,还直接将实差给换成高一品却没实权的差事,对外说是奖励,让谢二直接病了好久都没能起身。
谢二这时还不知自己白捐二十万两还美差不保,他捐了二十万两,既然拿不回来,那就让九皇子记得他的好,让睢淮百姓也记得他的好。
所以,谢二一大早没睡多久就起身,带着夫人等人一起候着厉王。
这次位置是偏角落,大鱼大肉没了,清粥小菜,素得让一桌子面露菜色。
谢明泽下来时瞧见这一幕,心里笑得肚子疼,面上不显,“谢大人当真是好官啊,为了睢淮百姓能多吃一口,这就开始改口粮了啊?可喜可贺,以后还要这么保持啊。”
谢二勉强笑笑:能别当面提二十万两了吗?心肝疼。
“原来是明哥儿啊,二叔这些年一直在曹省竟是没想到一转眼明哥儿竟是已经成家。你们三个还不见过表兄?”谢二没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那个被扔在后院自生自灭没见过两三面的侄儿竟然成了比他位置还高的存在。
只一个皇亲国戚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也怪大哥,怎的没提前通知一番,让他白白捐出二十万两。
谢明泽大大咧咧往旁边主位桌子上坦然落座,却是长叹一声,“谢大人也不用攀关系了,毕竟,我跟谢相……都要断绝关系了呢。”
谢二傻眼:甚情况?
谢明泽对上谢二懵逼的目光,不动声色开始挑拨离间,“当然,我对谢大人绝对没意见,谢大人还不知吧?我那前继母孙氏与便宜前爹在我生母还在时竟然就……哎,我这身为人子都没脸说。没想到文康义兄竟然是前爹的私生子,还是孙氏所出。甚至孙氏还私自昧下我生母的嫁妆,要不是当初我以死相逼,怕是……昨晚上也是我一时因为这些恩怨迁怒,我就以茶代酒,敬谢大人一杯。虽然我们已经不是叔侄,但谢大人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