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我靠沙雕苟活——by马户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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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回去把衣服换了,我和你大哥说点事。”
苏持松开手,苏徊意立马溜到苏纪佟身边,像是跑毒跑回了安全区。
苏持眼角微抽,转头进了卧室。
苏徊意趁机给了苏纪佟一个抱抱,他小声逼逼,“不是不抱,时候未到。”
苏纪佟无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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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回去了,房门一关,屋里只剩下苏纪佟、苏持两父子。
苏持看了眼苏纪佟脸上未消散的笑意,隐隐头疼,“爸,别太惯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纪佟摇头,“小意就是小孩子,跟你们几兄弟不一样。他以前受了苦,被亲生父母抛弃,我对他也没什么要求,能喜乐平安就好了。”
苏持抿着嘴没有回应。这个年纪的人都有自己的固执,苏纪佟一直认为苏徊意是个单纯缺爱的小孩,他没法打破苏纪佟心中的坚持。
以前苏纪佟是父爱泛滥。上流社会的精英教育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了继承人的情感和自由,苏家必须有人出来挑大梁,苏纪佟没办法像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宠溺他们三兄弟,于是苏徊意弥补了这份空缺。
后来苏纪佟上了年纪,苏徊意不仅仅是苏纪佟的养子,更是他心底善意的寄托。钱权到达一定程度之后,若还能够行善和爱人,那么说明道德的底线依旧可以坚守。
一开始的收养是有目的,到现在养了快二十年,早就当亲儿子疼了。
苏持扭转不了他爸的想法,只能想办法把那不安分的养弟掰回正道。
苏纪佟不知道他大儿子在想什么,两人谈完公司的事后,苏纪佟又说,“后天有个聚会,你带着小意一起去吧。”
“他之前就去过一两次,觉得没劲。”
苏纪佟不赞同,“小意腼腆、慢热,多去几次混熟了就有劲了。”
苏持思及苏徊意前两次的表现,对这两个形容词的释义深感质疑。
“那明天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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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天亮。
他站在洗漱间宽大的镜子面前,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发愣。平心而论,这张脸的长相是一流的,就连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被惊艳了一瞬。
而且仔细看看,这副五官跟他原本的长相有些相似——眉目柔和,眼角微微耷拉着,唇形饱满,含了一颗唇珠。组合起来却跟自己完全不同,有种神奇而又微妙的联系。
苏徊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近镜子一把拉开领口!
他呼吸蓦地一滞。脖颈右侧果然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位于肩上半指,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和他自己的身体特征是一样的。
苏徊意其实昨天就感觉到了,他和原身有某些重合之处,他在面对书中角色时也毫无距离感,仿佛真的相处了十几年一般。
他的灵魂正在迅速地融入这个世界,像是程序中出现了一个bug,然后被这个世界自动填补修复了。
苏徊意若有所思地拢好领口,转身下楼吃饭。
……
餐桌上坐了家主苏纪佟、夫人于歆妍和长子苏持。
苏家的老二苏简辰在国外做项目,下周才回来;老三苏珽在首都读博,这个时间还没放假,现在家里只有他们四人。
苏徊意乖巧地挨个问过早安就坐回座位里。
刚坐下,头顶的呆毛就被苏纪佟捋了一把,“明天有个聚会,你跟着你大哥一起去吧。”
苏徊意吧唧着燕麦,冷不丁嚼到两颗葡萄干,舌头一捋吐到盘子里,“好的呀。”
苏持是决定他命运的关键人物,要多多相处才能给自己洗白。
苏纪佟给了苏持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小意多乖,我就说他会去。
苏持不想跟他爸battle这个过于主观的问题,他把目光落在那两颗葡萄干上,“挑食?”
苏徊意顿住,“戒糖。”
他是从不吃果脯的,下意识就吐了出来,没想到忽略了原身的饮食习惯。
于歆妍笑了,柔顺的波浪卷都在微微抖动,“你又不减肥,又不长痘,小小年纪戒糖做什么?”
苏徊意抿唇,“我太甜了……”
苏纪佟就放声大笑,颤抖的嗓子眼儿直冲着苏持!
苏持手一顿,胃口明显下降。
吃过饭,于歆妍打算亲自帮两个儿子挑选明天聚会的着装。
以往苏持一个人出席社交场合,穿什么都是他自己选。现在是兄弟两个人了,得讲求搭配,由她这做母亲的来决定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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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周末,苏家父子两人都去了公司,家里只有于歆妍和苏徊意在。
于歆妍拉着苏徊意来来回回地试衣服,苏徊意试到第六套时,面部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
有必要这么精挑细选吗!而且……
“妈,我觉得这两套没有差别。”
于歆妍不赞同地皱眉,“怎么没有差别?左边这套袖口暗纹是云纹,收腰也明显一些,右边这套衣摆的暗纹是水纹,大气一点,没怎么收腰。”
苏徊意看着袖口的暗纹,除非自己把倒拐肘喂到别人嘴里,不然没人会注意到。
于歆妍还在仔仔细细地分辨几套西装的差别,“要不就这套云纹的,你大哥也适合,你们兄弟两人一起去参加聚会,得穿得配套一点。”
苏徊意提议,“我们可以穿两件一样的。”
于歆妍想象了一下,微微拧眉,“又不是套娃。”
四个小时后,于歆妍挑好了苏徊意的着装,又拉了人去苏持房间。
“你大哥有两三套云纹的,你来跟妈一起挑挑。”
苏徊意面目扭曲:为什么会有两三套云纹!云纹还有差别吗,层积云?高积云?卷层云?
他理解不能,姑且当做有钱人的爱好。
这是苏徊意穿过来之后第二次进苏持的房间,他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地往那床底瞥。
于歆妍注意到他眼神涣散,“小意,你在看什么?”
“梦开始的地方……”
于歆妍以为他在说明天的聚会,“明天跟着你大哥好好认识一下圈里的朋友。”
“好的呀。”
于歆妍找出几套苏持的西装,又从抽屉里拿了几副袖扣出来搭配。挑着挑着,她忽然往苏徊意手腕上一比,“我怎么觉得这袖扣你戴着比你大哥更合适?”
这副袖扣是深蓝色的,滚了银边,灯光底下像是星海银河。苏徊意的手生得漂亮,手背很瘦,骨骼分明,细白腕子从袖口伸出一截,跟这袖扣的确很衬。
苏徊意眼见着于歆妍就要把袖扣摁上来,立马“咻”地一下缩回手,求生欲如同井喷,“不了不了,这是大哥的。”
他不配染指!
于歆妍无奈,“我只是让你比一下,好看就打一对差不多的给你。”
儿子的东西是儿子的,她就算是当妈的那也没权利送。于歆妍在苏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女主人,下头四个儿子,她比谁都懂家庭平衡之道。
苏徊意依旧把手藏在背后,坚决不和苏持的东西产生一丝瓜葛!
于歆妍不明白他在倔强什么,好笑地去拉他胳膊,“比一下而已,你大哥没这么小气。”
“不不不不不……”
两人拉锯了两三个回合,于歆妍手里没拿稳,袖扣“咕噜”一下滚到床底。
苏徊意,“……”
于歆妍,“哎呀。”
你“哎呀”什么呀!!!苏徊意心都紧了,床底,又是床底!苏持的床底就是他的事故多发地!
于歆妍,“小意,你看看掉哪里了?”
苏徊意定了定神,扒着床沿往床底看,袖扣落得比较深,他默了一秒矮下头半截钻了进去。
于歆妍吓了一跳,“落这么里面?你快起来,我让佣人来捞。”
苏徊意发现自己钻床底钻得是轻车熟路,他自暴自弃地说,“算了,来都来了。”
于歆妍,“……”
·
苏持下午的会议临时取消,不到五点他就下班回家。上二楼时,他听见自己房间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意,妈怎么觉得你浑身笼罩着悲伤?”
“我怕回到最初的起点,也怕看到记忆中青涩的脸。”
“………”苏持脚步顿了一秒,随后径直朝房间走去。
房门半掩着,门一推开整个房间便落入视线——于歆妍正坐在床头,她看到苏持时整个人微微一震,欲言又止。
苏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床底。
床底露出一个臀,一截腰。
腰细,臀也翘。
第3章 瓷王
情景再现,感观格外复杂。
“你在这里做什么?”
咚!一声闷响从床底传来。臀部左右晃动了两下,衣摆落下半截,露出的腰肢都在微微打颤。
草……苏徊意撞在床底那一下疼得他差点把自己送走。
苏持的台词跟昨天晚上一字不差,连调调都没变,分明就是故意的!
“小意,没事吧!”于歆妍也吓了一跳,站起来弯腰看他,又转头嗔了苏持一眼,“你吓他做什么?”
苏徊意包着泪花从床底爬出来,抬眼就把苏持望着,手心摊开露出一枚袖扣,一字一顿,“大哥,我在捞你的袖扣。”
但凡你有点愧疚之心……
苏持转向于歆妍,一脸淡定,“我只是关心小意一句,没想会吓到他。”
苏徊意的眼睛瞪大了。
好白莲花!苏持难道是想把自己拉到和他同一白莲的高度,再用白莲打败他?
于歆妍不好再责怪,只能爱怜地给苏徊意搓搓小脑袋。
苏持看着苏徊意焉哒哒的样子,恍惚间竟产生了一种角色互换的快感。喔,原来这就是白莲……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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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徊意晚上回了自己房间,洗完澡就对着镜子扒拉头皮。他头发生得好,乌黑浓密,发质柔顺,因此扒起来也相当费力。
肯定碰出包来了。他轻轻“嘶”了一声,拿了小镜子利用光的折射来看头顶,镜面晃来晃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只依稀看到浓密的发丝之间是有一片青红。
苏徊意发现这副身体大概是易留疤痕的体质,他今天撞到头的时候,手肘也在地板上磕了一下,这会儿磕到的地方已经青紫了,痛倒是没多痛,但看着吓人。
当时他看小说里写原身“躺到苏持的床上,用手在自己脖子周围揪出一片草莓”时还觉得离谱,草莓怎么可能揪出来!
现在他理解了:原来是天赋异禀啊。
躺回床上时还不到十点,想到明天的聚会可能遇到原身认识的人,苏徊意点开微信最近几个联系人的对话框,打算先对个号。
【苏徊意】:冯少,我是苏家四少爷苏徊意,有空想和您吃个饭可以吗?
【苏徊意】:许少,我是苏家四少爷苏徊意,今天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苏徊意】:周少,我是苏家四少爷苏徊意,听说您也喜欢花草,周末的名卉展有兴趣吗?
……
全是已读不回。
看来不需要对号了。
苏徊意叹了口气,关掉手机下楼倒水,走到厨房门口时正巧跟苏持碰上,后者冷淡的眼神在扫过他手肘上的青紫时有片刻停顿。
苏徊意现在头还疼着,暂时不想刷好感,直接越过苏持走进厨房倒水喝。
他喝完水上楼,刚坐回床上,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开,进来的竟然是苏持。
苏徊意不客气地张开嘴,表达自己的惊讶。
苏持无视前者做作的张嘴,径直朝人走去,近了,一个小瓶子从他手里扔进苏徊意怀中。
是瓶红花油。
“自己擦擦。”
苏徊意别着手看了眼青紫的淤痕,“不痛,就不擦了吧。”
苏持冷笑,“到时候又暗示爸说我虐待你?”
苏徊意解释,“不会不会…手肘上的真不痛,只是看着吓人,头上那块比较痛。”
“那你就擦头。”
苏持说完转身要走,苏徊意赶忙出声,“我看不到自己的头顶!”
苏持,“正常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头顶。”
苏徊意晓之以理,“但我们可以看到彼此的头顶。”
苏持点头,“是啊,我看到你头顶长包了。”
“……”
苏徊意目光幽幽地用手比了个跪下,“是要我求您吗。”
五分钟后,两人站到了洗漱间里。
空气中,红花油的味道弥漫开来,有些刺鼻。苏持拧着眉,扒开苏徊意的头发给人擦红花油,深褐色的药汁沾了他一手,浸入指甲缝间,满手都是那个味道。
苏徊意感觉苏持是在自己的头顶钻井,“好痛好痛!大哥你轻一点、轻轻轻……!”
“轻不了。”
“那就给我吹一下,就一下!”
洗漱间里的声音3D环绕层层回响,苏持被他嚷得头疼,短促地给人头顶呼了一下。
真就一下,一缕气丝儿都不多。
有两根呆毛被呼得立起来了,一点一点的,仿佛在向他致谢。
苏持在心底轻嗤,连呆毛都比它们的主人有礼貌。
苏徊意若有所感,“我怎么觉得头皮发麻,你是不是又在心底逼逼我啦?”
苏持给人擦药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啊痛!”
“不麻了吧。”
擦药擦得跟开荒一样,这兄弟情也是没谁了。苏徊意在心底感慨了一句,换了个话题,“大哥,我人缘是不是特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