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具人拿到男主剧本——by顾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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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川眼神深处划过抹不明深色,手劲贼大地捏住他下巴,将转开的脸转回来,温柔而强势:“不,不是你的错。是青蕴做得不够好,信誓旦旦说不会让你有事,还是让你昏迷回来。他身为我的近侍,怎么能自己安然无恙,让主子病入膏肓呢?”
黎司植心里一跳,这和青蕴又扯上哪门子关系?
但对上周彦川隐含探究的视线,他稳住不为所动:“殿下说是谁的错那就是谁的错,我没有意见。”
眼前情况来看,他还不是周彦川对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需要韬光养晦。
多向周彦川示弱,麻痹此人大脑,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周彦川似乎被他取悦,唇角弯起笑容,手很是过界的落在他唇上。
慢慢地,苍白无色的唇被揉成浅粉,逐渐嫣红起来。
在黎司植越来越不适得眼神里,周彦川猛地丢开他,站起身来冷冰冰道:“本王希望你能记住谁是你的主子,答应做到的事,不要轻易食言,否则拖累的是你身边人。”
黎司植心里百转千回。
卓煊和青蕴关系非常好?系统详细介绍里面没提到这点。
随着他接触到周彦川,局势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不要用和我相似的脸老哭丧着,惹人心情不好。”周彦川说。
起初的温和有礼被露出来的冷酷无情取代,真正成大事者,素来眼里只有自己。
周彦川不单做到这点,还将喜怒无常表现得淋漓尽致。
黎司植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能做的就是沉默,尽量减少存在感,不让周彦川多留意。
然而,一个活生生的人,想要让人不注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没抬头,依旧能感受到周彦川如有实质的盯视目光。
“不用担心,青蕴没事,领过罚就能回来。”周彦川又说,“卓煊,你随我到这也有些时日,感觉两广总督的案子好查吗?昨夜他妄想对我下手未能得逞,想必他上面那位知晓后,依旧不会放过我,你说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黎司植后脖颈一阵发凉,颇有种悬着把刀在上面的错觉。
他不看周彦川,照旧低头,回应冷淡:“属下不知。”
这回答在旁人看来或许缺少那么点诚意,可在周彦川这里是很好用的。
周彦川要的是个提线木偶般听话的替身,而不是会替他做决定的小机灵鬼。
黎司植这样,最得他的心。
果然,周彦川闻言又笑了,这次笑容温和无害:“你不知道没关系,只要能办好我交代的事,有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黎司植深深感觉这是个在神经病犯病边缘疯狂踩点的病人。
他的沉默让周彦川心情愉快,竟然还有几分贴心:“你刚醒,还需要多休息,待会我会让人送饭菜过来,吃过再休息。两广总督贪污案还有得查,咱们可能要在耽误好一段时日,养好身体这事儿很重要。”
言下之意,需要他这个替身出面的时候还多着呢,不抓紧养好身体,他便会沦落为无用东西。
黎司植头垂得更低了,耳边感受到纱幔被掀起来又落下带来的微风,擦过耳尖,落在脸颊,划至脖颈,像一把抵在喉间致命的无形刀刃。
他想,昨夜青蕴的那番话属实值得沉思。
只不过时间要换换,不该是在周彦川事成后,而是他要在事成前将周彦川制住。
黎司植抬起头,那双与周彦川如出一辙的深情桃花眼里流露出相反的野心勃勃。
那就来看看到底谁会成功为谁的替身好了。
午膳是蔬菜粥,晚膳添了些许肉丁,喝过汤药,黎司植躺在床上出神。
半下午时他悄然推开窗看向外面。
亭台楼阁绵延不绝,雕龙画凤的屋檐下挂着精致漂亮的彩画灯笼,再往那边去是假山连湖面,湖面倒映着水上走廊,每个出入口站着带刀的官服侍卫,各个面无表情,一看便知守卫森严。
他知道卓煊这具身体自幼习武,武功高强,可昨夜替周彦川前去赴宴,被下了软骨散,一时半会失去内力。
这会儿堪称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
想出去,他想确认下两广总督接下来会做怎样的安排,是否真的会危及自己性命。
如若周彦川在四周安排过多人看守他,那便只能老实待着。
周彦川已经怀疑他,否则也不会用青蕴来试探。
偏生他和青蕴没太大关系,他也并非不想拖累青蕴,主要是怕给青蕴泼脏水,这脏水弄不好最后又得他自己尝苦楚。
都是明哲保身罢了。
黎司植在床上翻来覆去,因白日里睡太多,这会儿过于清醒,他撑着脸滑动系统界面,查看周彦川和卓煊往后两年里的故事。
两人是如何从合作愉快到反目成仇,再到卓煊不得不对周彦川痛下杀手。
梳理清楚后,黎司植开始思考他要从哪里开始铺垫,让自己在后面的日子里好过起来,不被周彦川逼到上天无敌难躲藏的地步。
刚摸出点头绪来,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房间里突兀响起道轻微吱呀开窗声,惊得黎司植手指一滑关上系统,偏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少顷,一道黑色削瘦身影从烛光找不到的地方迈入光亮里,剑眉星眸,是周彦川自认在他这最好用的工具。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做什么?”黎司植挑开床幔,看着青蕴匪夷所思问。
青蕴让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是不知所措,这在青蕴身上是少有的。
黎司植还在看青蕴,等个回答。
青蕴几步上前:“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我挺好,倒是听五殿下说你受了罚,该是我问你死没死。”黎司植干脆坐起来,斜躺着看青蕴,让他有些被俯视的卑微感,太不适应了。
青蕴挑开床幔走进去,这举动放在以前很是僭越,如今青蕴变了,在黎司植面前将规矩模糊到可跨越。
更为跨越的是青蕴拿过外衣要披在黎司植肩头。
自然这手没能成功,被黎司植截止在半路,自己接过外衣披上。
“你想问我有没有事,怎么不自己去找我?”青蕴问。
黎司植怀疑这人在挖坑给他跳,兜兜转转绕着说过于费脑子,他无比直接道:“你当外面带刀侍卫眼瞎?我这张脸出去便是招牌,被人看见要说五殿下会分身术,在外奔波不到一炷香又出现在驿馆,还亲去探望受罚的侍卫。”
“借口。”青蕴双手抱臂看着他,“我都来看你了。”
“是,谢谢你。”黎司植虚假道,“今夜你看过我,明日我该被关水牢。”
青蕴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后悔唐突过来看他。
自前夜将他救出来带往山洞里躲避过众多耳目,青蕴便对他有了些别样的感觉。
以往两人也不是没合作过。
周彦川这个五皇子起初并不受当今陛下重视,一个妾生的孩子,纵使后来妾被抬成常在,也终究难上台面。
更何况当今陛下妃子众多,又很雨露均沾,于是,这子嗣也如夏雨时常有之。
周彦川埋藏在十五个皇子里面,没点真本事,难以出人头地。
为在陛下崭露头角,周彦川努力往上爬,为此得罪过太多人,也有太多人想要他死。
好几次卓煊命悬一线,都靠着一口事成得自由撑过来。
这些苦闷经历,青蕴都看在眼里,起初悄然劝说过,被无视。
青蕴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被无视也就放任他自生自灭。
直到前夜,那两句嘴一斗,青蕴仿佛从中看出他强烈的求生欲望,一不小心又多嘴了。
领过罚的青蕴也没能浇灭多嘴的想法,夜半摸过来找黎司植,谁知道会是这样。
青蕴:“你怪我来看你?”
黎司植摆手:“哪能,我是介意,别说话,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青蕴被气得不轻:“合着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了?”
“别指桑骂槐。”黎司植喝口温水润润嗓子,高烧之后带来的虚弱挥之不去,遭人讨厌得很,“青蕴,你跟在五殿下身边好几年了,也了解他的性子,如若让他知道你私下里和我见面,与我关系甚好,你猜他会如何对你,又会如何对我?”
黎司植不怀疑青蕴的用心,却也不会相信他。
对于如何在周彦川这化被动为主动,他心里已有计划。
在这之前,他要将妄想靠近他,试图以各种名义解救他的人赶走。
不留软肋,是做大事的第一步。
青蕴想到周彦川,欲言又止。
黎司植抬手示意青蕴不要说话,这时的话在他听来多有混淆视听的迹象,不给青蕴说话机会最妙。
“不管你是真为我好想让我逃走,还是受五殿下指使前来试探,我都不会离开这里。从小我就随着五殿下长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该报恩的那个人,在恩情了结前,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只能受着。”
黎司植说完这话,眼尖看见窗外立着许久的黑影一闪而过,俨然去向该禀告之人面前。
青蕴表情怪怪的,盯着他看的眼神也很微妙,像嫌弃,也像恨铁不成钢。
将自己说的话回味了一遍的黎司植也忍不住跟着露出这个表情来。
他是怎么当着青蕴的面说出如此缠绵悱恻的话来的。
恶心心。
“你……”青蕴憋了半天憋出个字,要说的话太难以启齿,因此说得相当艰难,“你不会是……”
黎司植:?
青蕴动动嘴,好半天咬牙道:“你不会是爱慕五殿下吧?这话说的跟前些日子两广总督那位掌上明珠说的如出一辙,当时你也随行,还同我说了句,这千金小姐是个愚儿。”
黎司植:……
“你没事别看龙阳话本子,脑子都看坏了,我与五殿下容貌相似,爱慕他不如照照镜子。”黎司植解释完,又开始撵青蕴走,“往后你少来寻我,我一心效忠五殿下。”
青蕴后退几步,多看他几眼道:“我知道了。”
言罢,转身悄然离去,那身影不像是决绝不相见,反而有几分想办法帮他的意思。
黎司植真怕青蕴这位富家少爷对他同情心泛滥,因此节外生枝。
骤时,青蕴领个罚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自己丢掉小命。
他拉起被子藏进暖热被窝里,往后还是与青蕴再疏离些,不能给周彦川抓把柄的机会。
驿馆另边书房里,周彦川听完影卫的禀告,执笔的手如同兴致来了似的颠几下,愣是沾染张干净宣纸。
他不太在意的继续在宣纸那豆大墨点上挥洒狼毫:“他果真这么说?”
“属下听得真切,他让青蕴不要再打扰。”
周彦川几笔勾勒出嶙峋山峰,墨点变成山峰下坠落的小石头:“继续盯着他,若他听话,三日后带来见我,不听话……”
笔尖落在小石头上面,唇角扬起灿烂又残忍的笑,悬着的笔重重落下,新墨迹遮盖住无意落下的墨点:“再让他尝尝不听话的滋味。”
影卫领命而去。
周彦川看着被糟蹋差不多得山水画,兴致缺缺地丢开狼毫。
怎么办,从小养在身边很听话的小泥鳅想要破土而出,跃上天际成龙。
这可如何是好,小宠物不听话,打骂管用吗?
周彦川陷入苦恼之中,一时半会似乎也寻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呢。
黎司植被安置在房间里三日无人问津。
或许用词不恰当,有人送吃送喝送药,唯独不见周彦川。
黎司植耐心等着,不曾跨越雷池。
在第四日天边刚现出鱼肚白时,房门被推开,一行六人走进来,为首之人双手奉上个半边银面具。
“五殿下请你过去。”
黎司植接过面具戴上,获得从牢笼里出去的准可,机会来了。
第45章 不做替身-004
周彦川在驿馆内假山之上凉亭见得他。
彼时,周彦川身披长披风,披风领口处一圈雪白狐裘毛,圆成簇衬得周彦川那张脸越发莹白清俊。
见到一身黑衣,脸被半边面具笼罩住的黎司植,周彦川心情不受影响,还很有好心地倒了杯茶伸长手放到他站立的那边。
“那日赴约做得不错,让本王得些喘息机会,也算给那老东西好一个教训。今日他再次宴请,你随我同去,抓准机会从他宝贝女儿身上下手,能多挖点情报就多挖,要懂得擅于利用你那张脸,知道吗?”
原来是有事要他做。
这才是真正放他出来的理由,从另一方面不难看出,周彦川打消怀疑,还肯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由他。
“是,属下明白。”他一板一眼道。
做李飞和林泽的时候,黎司植都是不管原主如何,按照本性放飞自我。
到卓煊这里,他再三沉思明白,倘若过分展露自我,得到的不见得是理想结果。
极大可能会因为锋芒毕露被周彦川盯上,干脆处理掉。
这个朝代想要杀个人再毁死灭迹太过简单,更何况周彦川算是当今陛下眼前小小红人的五殿下。
黎司植没有挑战权贵的喜好,避其锋芒,再抓准机会一击必中。
在这之前,他需要保持住卓煊原有人设,不太能够随时崩。
周彦川瞧着他那张与自己相似脸庞被遮住,惯性使然垂着眼皮子的乖巧模样,不期然想起那夜影卫回禀的话。
“你过来。”周彦川对黎司植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