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温柔乡——by楼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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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鸟一开始就看中了小酒馆,且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实在是酒馆给出的职位太多太诱人,除去端茶送水的工作,还有一个自由演出:只要缴纳一枚金币,就可以上去表演,演出所得全部归嘉宾个人所有。
几乎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万疏自己作为歌手,肯定率先选择了登台表演。虽说一开始就抛掉唯一的金币是有些冒险的,可是万疏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回本,实在不行,她就去隔壁卖冰水呗。
刚好酒馆里什么都准备着,万疏直接借了把贝斯就上台。
灯光昏暗的小酒馆,沙哑低沉的女声和爵士乐。万疏的粉丝最爱的就是她的高冷与骚甜,像是一杯夏季特饮,又像是鸩酒一盏,细滑入口,腹中躁动。
她唱她的美人,唱他在阳光下摆动身体,看他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漂亮地如同生命本身的绽放。
也就这时候,她的粉丝才想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个海王。
“一个月换六个情人,还都是有名有姓的明星,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扑着想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姐姐愿意交男女朋友那是他们的荣幸呀,什么时候姐姐看我一眼,哪怕只有几天我都能高兴地原地上天!”
“天姿国色,不可一世,颠倒众生,吹灰不费,姐姐太绝了啊!”
只要她愿意张口,那就是传说中的海妖,迷失的航船都要趋向她。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吹得有点早,只因真正的高.潮尚未到来。治鸟喜欢这样的声音,他早就决定好了自己的表演,此时此刻是最适合的切入。
毕竟一个人吟唱,多孤独呀。
治鸟对拦住他的工作人员说:“接下来会是最棒的时刻,你一定不会想要破坏它。”然后换上酒馆准备好的演出服。这时候不需要古典舞,那些过于典雅。他想到的,是曾经去过的胡姬们开的酒肆,轻盈的肢体与飘忽的影子,空气中隐约的香辛料味道。
没人知道他是从何处出现的,台上的海妖从至深的欲水中唤来了另一只同类,曲调随之变得甜蜜,那个纵情舞动的剪影有了再合适不过的具象。
黑色的臂环、金色的坠链与红色的飞摆。
他肆意行走,如同壁画图腾中游出来的美人蛇,每一帧定格都饱含万种风情。温情脉脉揭开浪荡表象,眼神如烟、浮沉不定,唇畔笑意、怜悯又嘲讽,不像是原身,像是治鸟自己。
观者必当醉倒在他身姿下,倘若未醉,便错过一场尽欢。
他在云雾里穿行,柔若无骨,雾是他衣袂,是他遮住眉眼的轻纱。没人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人又是在何时从远处游到身边,恰如没人知晓自己怀中一枚金币,又是何时被这条美人蛇叼走,如坠梦中。
别说是观众,就连剪辑组看到这一段都不由自主沉沦,哪里都不能截断,一场完美的配合,跨越两段神话的妖物集会于此。
后期甚至不敢往上添加字幕,生怕破坏了这段精妙绝伦的视听飨宴——无论是歌词还是注解都是没有必要的。
听,看,然后陷落。
待回过神来,台上台下,身影都已消失,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连欣赏的门票钱都失去了。
绍尔恍惚着,不知道看过这样一场后,还有没有人愿意为他投下金币,结果往自己身上一摸索,忽然发现自己原本那一枚,不知不觉也给了出去。他仔想了想,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递出去的,是那个男人飘到他身边朝他笑了一下的时候,还是衣摆飞扬即将从他身边离去的时候?
节目组其实在每个赚钱点都设置了定数,就是故意分开所有嘉宾。搞事情嘛,最后成片,有人表演节目,轻轻松松几枚金币入账,再去随便做点儿什么就能通关;有人卖水运果子,勤勤恳恳一点,也能很快凑齐。
到最后,所有项目都能体验一遍,提前安排好的突发事件也能够激起看点。
按理说治鸟跟万疏两个人,把自己的金币交出去,再完全获得酒馆里的,理当是三十枚,他跟万疏一人一半刚刚好。可是治鸟自己数了一遍,又拜托万疏也数了一遍:“怎么多了一个?”他小声问了问旁边的摄像大哥,自己是不是忘了把缴纳金给出去了。
从美艳夺目到迷茫数钱,后期终于找到了可以添加字幕的点,把绍尔和治鸟的二脸懵逼分成左右屏,一副吃瓜看戏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绍尔没办法只能悲惨卖水,为了卖水磨破嘴皮子。
另一边的羽晴也是看点十足,之前看见主持人演示用的金币掉落却优优雅雅避开,是已经对外准备好的黑点,接下来就是吸引人的地方了。
她从一开始就看中了水果摊,先是用雇佣的方式把一枚金币花掉请来一位“劳工”,帮着运送水果,一趟下来就从原本摊主那里获得了一枚金币,随后又用这枚金币买下摊位,请来的雇工则继续运送。
紧接着,羽晴用一枚金币雇佣另一个人帮她卖货看摊子,自己坐着输钱,甚至还能去隔壁照顾一下绍尔的生意。后来甚至还想用赚来的金币说服卖水老板转让店铺,要不是节目组以“金币已达十五枚”为由进行了制止,羽晴接下来恐怕是盘算着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把“勇者斗恶龙”玩成了经营模拟,也是十分厉害了。
只不过她到底速度落后些,排在第三位,前面的治鸟跟万疏早就获得了权限,得到最好的登山“工具”——索道。
最终几个人在山顶会面,大魔王露出主持人的真面目,在一通跑跑跳跳后成功获得“天选之剑”,击败大魔王,回到“现实世界”。
下半部分节目一播出,点击量再度达到峰值。
尤其是万疏与治鸟那一段表演的完整版,一次性勾引了不少尚未入坑的观众。除去常规观众,还涌进不少CP党入驻,虽然只有一期节目,姐弟股和赫邵股都莫名其妙一路升高。哪怕知道是拉郎,可也不妨碍人们吃糖。
其实也不过是随便吃一吃,开心一下而已。
大家都知道,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可能,别说基本没什么互动的两位男士,全程与治鸟互动较多的万疏也同样不被看好。
“比起耍朋友,这两个真得只适合姐弟,或者兄妹…等等,他俩谁大?”
“看似姐弟,实则兄妹。稍微查了一下,赫哥的年纪居然是嘉宾组里最大的,这个男人的魅力简直是与年龄成正比呀!”
夸归夸,金纪看着已经有蹿红趋势的治鸟,翻开自己的群组,忧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天姿国色,不可一世,颠倒众生,吹灰不费。《芳华绝代》
第41章 风姿花(八)
一期综艺给治鸟带来较高话题度,接下来各种安排的开展也都变得顺利起来,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然而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几天, 治鸟都没有听到金纪拿来更多的通告,而试镜邀约似乎也被限制在一个不太合理的范围内。
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似乎治鸟就应该是这样。
“又不营业…算了,习惯了,我去找以前的粮了。”
“同一个镜头我都快剪了上百遍了, 赫哥什么时候出新剧啊!”
“散了散了, 赫哥都给你跳舞了,还不够啊?”
金纪每每看到治鸟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翻看过去的视频资料, 总觉于心不忍。作为经纪人, 他当然清楚,这样刻意的“雪藏”对真心热爱这一行的艺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伤害。
他翻了翻自己手头的资源,一档推送新人出道的节目看中了治鸟的舞蹈,发出邀请作为旁观评委,另外还有一部电影邀约。
电影拍摄期相对较长, 不是主演, 只是在酒吧偶遇的驻唱, 不算年轻,抱着吉他演奏时仿佛谁都不曾看入眼中,活得盲目又颓唐。同时又像个浪漫美丽的梦境,成为了女主角荒唐时期的支柱,鼓励她忽略家里和学校诸多不和谐目光, 重拾学业,最终走上巅峰。
矛盾着,又和谐地存在在一个人身上。
这种两重性想要表达出来并不容易,金纪却相信他能够做到。
难题是如何让那些人同意。
原本治鸟在另一人手下时,他们随意操纵金纪只能看,却无法插手。他就是个经纪人,跟真正的“金主们”没法比,假装理智冷静,去提出意见,用自己“金牌经纪人”的身份提醒那些人不要过度插手。即便如此,也不过勉强维持着某种平衡。
现在治鸟就在自己身边,他仍旧无法保护好他。
说到底,自己所有人脉,说得好听,归根结底还是仰人鼻息。
紧握着手机,任凭边缘的棱角刻入掌心。
“喂?”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金纪的纠结,他看看手机,不是自己的。转身,治鸟已经按下了接听键:“万姐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你的联系方式不难找呀。”另一边女声同样迷人,温和有力,“本来是我的经纪人想联系你,不过我想这通电话还是我来拨合适,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演唱会?不过不是在台下听的观众,而是助演嘉宾。”
万疏?
万疏怎么会想起来联系他?
金纪感到慌乱,他了解那个女人,“混乱海王”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她不顾忌自己的爱人是男是女,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因为花心多情的性子,一开始没少受到批判,可是她每一场恋爱的终结都是一张杰出的唱片。
生吞CD的好嗓子最终让人忽略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私人生活,何况本就是“你情我愿”,知道她渣还往上撞难道要怪她风流?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联系治鸟做什么,难道是……
一种超出掌握的恐慌在心间蔓延,他看见治鸟笑着挂了电话,跟他说了什么。
“金纪,”治鸟伸手在金纪眼前晃了晃,“最近太累了吗?”
跟在自己身后随节目组东奔西跑,回来后还要处理舆论上的事物,许多规划和安排都压在他身上,似乎事情是有点多。治鸟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找一些助理分担分担工作了。
“啊,可能是吧,想事情突然出神,你刚刚是在和万疏打电话?”迅速扣过手机,切到锁屏画面,免得那些不该被看到的东西被发现。
“嗯,我答应了她的演唱会助演,大概是下个月五、六号,帮我把时间空出来。”说到这个,他笑了笑,“似乎我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情呢。”刚好可以看看原身以前的片子,治鸟不是正儿八经的演员,虽然他的确演技不错,不过原身跟他说,到了荧幕上,演技就不仅仅是几个动作神态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站位、光线利用,还有与其他演员的交互动作。
原身正在以自己曾经的作品作为教学资料,这几天都在给治鸟“补课”,心里仍然在担心。
浅淡的笑意把金纪的心都揪起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憧憬的人捞到手里,不论如何,还是希望他能够自由地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可以,这里还有两个,我怕你觉得累,还没决定好。时间可以错开,你不嫌弃,可以都接。”
治鸟接过剧本,“当评委”先放到一边,那就是个消遣,答应下来也可以随时离开,暂且不急,转而去翻另一本。
“这个电影呀。”本来说好不干扰,可是看治鸟对现代事务不熟悉,最终还是忍不住掺和进来的原身瞄一眼标题,轻声叹息。
“我先看看。”嘴上跟金纪这么说,却暗地里示意原身多讲些。
坐在藤椅上,原身就在一旁,伴随着治鸟每一次翻页,絮絮叨叨说起来:“我其实准备过,是个很好的故事。”只不过最后没能接。
或许是他那段时间又得罪了谁,自己却不知道,正准备着剧本突然就被换掉,免不了又被前经纪人冷嘲热讽一顿,说他到了手里的机会也抓不住:“你但凡去陪着睡一觉,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他是个很割裂的角色,一边在不同人怀抱里流连、渴求爱恋,一边又希望别人好,不要碰触他。”然而,在看着女主角最终离开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后,一切虚妄的真诚和支撑他生的意志仿佛瞬间干涸,影片最后自然是没有交代任何与他有关的结局,只以他曾带女主去看的一对银杏树作结。
仿佛年少轻狂时,一段未果的爱恋。
带着叛逆跟青涩味道。
或许还在某处生活吧,换了一个酒吧驻唱,遇到另外一个“影片里的主角”,或许……
“我也喜欢银杏。”似乎想到什么,治鸟又补充,“白果小巧,不论是烤着或者熬汤添一把,味道都很不错,有人专为他烤过。
成熟的小果子,烤熟后里面是通透的金黄色,有时候不小心烤焦一点就变成土黄,不过不妨碍口感,稍微有些粘,至于味道…啊,太久远了,他都已经忘干净了。
”我想接下它。”治鸟同金纪说,“不愧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都很不错,应该不会有人从我手中抢走吧?”
隐含着某种警告,带着笑说出来,可金纪只听到夸赞,满口应下。
———
“赫纫是学过古典舞,上次上综艺也跳过,不过去指导男团选拔真得靠谱吗?”
“楼上清醒点,我们赫哥不是去指导的,他是去打观赏分的。”
“哈哈哈观赏分我笑了,我去追了新一期,赫哥全程都是‘这个很好,就是缺乏力道’,我怀疑他是想说跳得烂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