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温柔乡——by楼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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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航睁大眼睛,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怎么能够不答应呢?这只是一点小小的交易而已,对你并没有损失吧。”
“只是我不想而已。”治鸟摸摸宋航的头,与一身硬壳子,惯爱步步紧逼不同,这人的发质是恰相反的柔软,手感其实不错,只是治鸟更喜欢自己的,“主人,要记得提高好感度呀,什么方法都可以,攻略我的好感度,才是最重要的。”
他凑到宋航耳边,轻轻靠在他肩上,并不着力:“您现在的好感度还是负数呢,说不定刷到满值,不需要你来要求,想要什么我都会亲手奉上。”
“我的心,是蚌,”他继续喃喃着,蛊惑的话语张口就来,“那条缝隙,能不能找到,我也不知道,只有主人可以。”
“你看,这就是乐趣所在呀~”治鸟能够感觉到,这人的身体在发抖,不是恐惧的发抖,而是兴奋,跟系统对立的乐趣与来自治鸟的挑战,两者合二为一带来的灭顶快乐,足以让宋航当场晕过去,而治鸟却依旧在往上添火,“乐趣呀,我也追逐乐趣。会不会有人能够攻略下我,而我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时是何种模样,我也想知道。”
就像是花楼中最有名气的那一个,谁都不爱、谁都不看,接受所有爱慕者的供奉,辗转在每一个玩客的怀中,却渴望着能够有一个人点燃枯败的心火。
救赎一颗看似美丽却早已空洞的心脏。
他呢喃着,带着一点儿隐蔽的微不可查的渴望,似乎是与宋航一样的,为了获得一点儿乐趣会奋不顾身的疯子。
他不在乎在空洞的心脏里,注入的是纯然美好的爱恋还是毒液,只想要那份空洞被填满。
在漫长时间中,宋航第一次拥有了找到同类的归属感,他的心脏似乎重新开始了跳动。
这会是一场短暂又漫长的爱恋,直到他们中的一方,对着另一方像条狗似的跪下,献上自己的全部,变成爱与欲的奴隶,哭泣着乞求。
在那之前,这份爱恋永远不会冷却。
“那么让我们从最简单的做起吧,你喜欢在上,还是在下?”宋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快告诉我吧,我已经,多一分都忍不了了。”
让他看看谁会是赢家吧。
是他先把万人追逐的恶花变成为他枯萎的暮死草,还是这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把他变成为博一笑,连皮鞭都甘之如饴。
宋航有这个自信,想要看着治鸟破碎的渴望从未如此高涨,那一瞬间,一定是他此生最高的成就。
治鸟却是伸手将人抵挡在前:“你现在的好感还是负数,忘了吗?”
被摘下,养到某个人书房中的花,才是最脆弱的存在。
就连皇帝都曾要求他放下楼中的一切。
那人向他许诺“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完又红了脸,笑着说“万人之上也是可以的”。饶是如此,依旧被拒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与宋航的赌约就是一个谎言。
他永远不会从高楼中走下去,汲取恶土中的营养绽放出来的花,把自己连根拔起就是最愚蠢的选择。
那些空洞的渴望,就像虚假的脆弱一样,如此轻易就可以伪装。
他毕竟,不是蚌。
作者有话要说:一层又一层,每一层套路都不同
第101章 暴风雨中的白鸟(二十)
这世界最特殊的存在是谁?
任何一个进入游戏里的新人都会这样好奇地问上一句, 或许是怕自己吃亏, 或许是想要趁机勾搭一番。
每个资深者都有各自的答案,可所有答案里,都少不了两个人。
其中一位, 是个养“圣父”的女人,她热衷极致的纯真与善良,故而以此为要求限制所有人, 意图打造一个和谐美好的世界。
听上去很美好,“可那女人, 本身就是恐惧与歹毒的化身”。她爱美好, 而那个被她爱上的却绝对不可以表露出任何肮脏卑劣的另一面。说这句话的资深者打了个哆嗦, 不敢去回忆年少轻狂。
毕竟, 没有一定的实力, 一群穷凶极恶又没有死亡束缚的玩家们,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调令?
再加上她身边那个虚伪的圣父, 甚至会如同恶魔一般, 趁女人不注意, 诱惑同行的玩家做坏事。被发现的下场当然极惨, 这些口口相传的经验, 自然是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而另一个, 则是完全没谱的传言。
在无人愿意深入的囚笼里,有一个连系统都畏惧的特殊存在。属于他的“没有死亡”,与所有玩家都不一样,那是身处游戏之中又被彻底排除在外的存在, 为了监管他,不得不投入地狱的最深处,由那个凶名在外的管理者亲自监管。
邵甘掐灭手里的烟,一个后跳躲开了来自暗巷的偷袭:“调查的怎么样?”
“古怪的女人,但是已经找到了。”娄薇腰间别着一把柴刀,或许是新人期第一个名副其实的兵器,用习惯后反而爱上了这种感觉,从此也就断绝了换把漂亮武器的念头。
肩膀上还在流血,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跟在她背后的女人却对此不闻不问,好似与她全无关系,只是默默看着:“你好呀,小宝贝。”她笑起来,这个世界里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小宝贝”。
看了一眼娄薇肩膀上的伤,邵甘已经知道了女人的目的,从道具袋里掏出一瓶血药,拎到伤口上:“麻烦你了。”他客气地说。
娄薇惊恐地瞟了他一眼,没想过他还有这么客气的一面。两个人新人时期组队后,过了好久,各自有了名气,偶然相遇才确定为固定队友。那时候她才知道,邵甘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当时的前辈。
可惜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偶然从其他人的通关记录里,见到当时站在前辈身边的那个男人露出的半张脸,才终于有了大致调查方向。
女人看着邵甘的一言一行,终于笑出来:“我叫婼颜,需要我的庇护吗?只要你足够善良,就可以抵达我的国。”她向邵甘张开双臂,像头顶光轮的圣母,也像引人堕落的魔鬼。
“不,我们只是想要闯进囚笼,恳求您的帮助。”他不可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避免女人以为他是出于私心。
实际上他就是出于私心,想要从中带出前辈。他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好好照顾对方,不论是积分还是其他什么的。
当然,也可能掺杂着嫉妒或者不甘心。
他不能直白地表露,婼颜却犯了难:“这可不行,我不能解散囚笼。”这是属于她的规则,对于失去积分的人来说,囚笼反而是一种保护,给了他们从头再来的可能性。
游戏就是以此为借口,拒绝了她的入侵。
“再想想,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能够让我进去找人的话?”她鼓励一般撺掇着,邵甘却听出来其他意思。
“为了……反对囚笼主人的暴力管理模式。”他试探着,修改自己的发言,“促进和谐友善交流氛围,带动低积分玩家上岗再就业……”邵甘嘴上随便瞎编,心里却在想这人怎么会知道他是去找人的?旁边的娄薇则是相当专注,越听表情越奇怪,斜着眼偷偷看婼颜的脸色。
大佬十分欣慰:“你有这个心是好的,这么好的借口,不是,这么好的想法,我当然会支持。”
大佬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总之没什么了,邵甘尴尬微笑:“感谢您的帮助。”
此刻,玩家们口中最可怕的地狱深处,宋航重新挑选好水果摆盘,脸上是柔和的喜悦,心里却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刚刚处理好几个想要反抗他的人——自从治鸟出现后,想要反抗他的人越来越多了。给无聊的生活加上少许的调味品的确很有意思,但是他想要得到的始终没有得到。
只靠治鸟按自己的兴趣来诉说好感度,宋航并不愿意相信,在某一个世界里他获得了“好感度查询”工具,觉得真实地检测对方的情绪。
随后他发现那人的心口不一。
嘴上说着好感度已达+20,实际上,根本还是个零蛋,他气到直接把道具摔了,却不可否认想要俘获治鸟这件事,真得很有挑战性。
坐在天鹅绒房间里,治鸟摆弄着桌上的棋盘,正在跟原身聊天。系统每天都会向他汇报最新动向,那些被他教导出来的玩家们也会如实提供信息。
宋航把棋盘推到一旁,把自己切好的果盘儿摆上,坐在治鸟正对面的椅子上:“白面细目像。”他说出这五个字,目光落在治鸟脸上,想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这毕竟是他的地盘,“盘问”一些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从他们口中,宋航再一次听到了这个词汇。
仔细想想,这样一面像,他的确见过几次,不过多数时候是作为游戏背景存在的,基本上等同于连锁超市的LOGO,他以前确实没怎么在意过。
现在却发现,自家小宠物把爪子伸了出去,还屏蔽了他这个主人的监管,只为了获得白面细目像的信息,那就不得不上心了。
“你找的那个人,他没办法来跟你传话了,”宋航翘着二郎腿,从里面挑出来成对儿的樱桃,一颗放到自己口中,另一颗伸到治鸟面前,等着他吃下去,“我心肠好,所以问了他要传达什么话,你要听听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听或不听,都是一样的。”治鸟撑着脸颊,也懒得伸手,干脆张口去咬宋航递过来的。
眼看着他就要咬到,又稍稍抬高了手。
治鸟乜斜他一眼,平平淡淡地棒读:“好主人,来喂饱我嘛。”本该是那么有诱惑力的一句话,故意念成一个音调,像是AI控制室里的机械音,就连最后的语气词,都拖着长腔,似乎下一秒要睡过去。
“你是在找死。”不是威胁或者争吵,宋航笑眯眯地把樱桃送到他口中,顺手摸摸治鸟线条优美的下颌,“我让你感觉无聊吗?”
宋航无法理解,对他来说,治鸟就是最有趣的存在,他喜欢看他每一个表情,猜测他每一步行动。哪怕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有时候都摸不清楚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故而他无法忍受,在对方眼里,自己居然会是个无聊的存在。
怎样才会无聊?一举一动都被人看透,不需要多去揣测,就被窥探了内心,像是一个被剥开的人体,内脏、骨骼完完整整展现在对方面前。
治鸟于宋航而言,是永远探究都不会腻,他希望自己对治鸟来说,也是一样的。
然而无数次的监测告诉他,哪怕是刀架到脖子上,只要面对的是他,对方都能够游刃有余。
“我让你无聊到,想去寻死的地步吗?”桌子被猛然掀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站在房门外的人吓了一跳,治鸟只是看着掉到地上的水果,有些惋惜。
不管做什么,他都让治鸟提不起兴趣。
那么久的时间,怎样的尝试都有过,他甚至想违背游戏的规则,把人带进副本里。在多次尝试无果后,宋航只得在他的地盘上自己建立起简单的副本,积分分配由他来提供。
虽然都是普通的逃生设定,选择的怪物也是不同想要来讨好他的人提供的宠物。就像烽火戏诸侯的幽王,哪怕把性命摆在棋盘上,对方也只停留在表面上的笑意。
他甚至自己都下场了。
猜测治鸟有没有可能喜欢“自己的死亡”,他也表演过几次,无非失去一些积分而已。
在最后一次,宋航闭上眼等待怪物的撕咬,睁开眼却看见治鸟站在他身边,伸手捏住皮毛针刺般锋利的怪物命运的后颈皮,语调温和地说:“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可是宋航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心疼”,是他看够了。
如同攀登最高耸的山峰,越往上,空气越稀薄,温度越低,经验积累地也越多。他在等待把旗帜插到顶峰的那一刻,然而这个人永远都在告诉他“你走错了路”。
“啧啧,真凶呀。”比桌子翻倒更大的声音,是门直接被踹坏了。
婼颜站在门边,身后跟着两个小跟班,把自己鬓边的一绺头发别至耳后,清了清嗓子:“打扰,我来邀请这位先生进行下一轮副本,同时宣布您的山头已经被解散了。”
“哈?”宋航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婼颜隐约想起来自己少数处于弱者方的立场,直接掏出自己的武器砸了下去。
“真是差劲到极点的待客之道,”婼颜撩起裙摆,旋身躲避,嘴上却半点儿不饶人,“不过没关系,这些小事情都会在我的管理下越来越好。”
“很高兴你会来邀请我。”治鸟终于等来了自己需要的消息,“你来的好晚,副本大门已经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102章 暴风雨中的白鸟(廿一)
治鸟往旁边看了看, 通过囚笼中的玩家, 他发出过许多邀请,唯独没想到最终找到借口把人带进来的是差点儿被他排除在剧情外的邵甘。
果然系统提供的剧本,无法轻易更改。
看着被晾在一旁、完全摸不清状况的宋航, 邵甘感到一丝别扭的欢喜,虽说是借用他人助力,从某种程度上扳回一局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情舒畅。
“你已经找到入口了?”婼颜睁大眼睛, 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玩错了路线,“不好意思, 我沉迷建帮立派太久了, 所以大门开在哪儿?”
“这就需要有人带路了。”治鸟笑了笑, 看向一旁的宋航, “他之前带我去过一个副本, 只是从商场找了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