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推理小说受害人——by鸣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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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侦探社,杨清水本想上门找李行义问个清楚,可李行义好像打定主意不再要他管这个案子,无论他怎么敲门都不应。
大堂,房东在玩斗地主,低头的时候发现手机上面忽然多了1万块钱,抬眸,只见一张净白的脸,露出无赖般的笑容。杨清水眼神谄媚,说:“姐姐,有点事想问问你。”
斗地主的游戏音效不绝于耳,胖房东掏了掏耳朵,将钱丢进抽屉里,“还有15分钟我要睡午觉。”
杨清水问:“姐,您这么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过去几十年的本地帮派有哪些?”
写这一本文的时候,根本没有涉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唯有现学现卖,补充这方面的知识。
房东似笑非笑,“刚招惹完警察,就想给我惹黑势力?”
原来她早就知道上回的被自杀案子跟他有关系,杨清水心虚地笑了:“我只是无聊,想听点民间传奇而已。”
“当我三岁小孩?”房东冷哼一声,“要是敢再捅出个篓子,我就把你跟你的垃圾行李挂外面招牌上,吊个三天三夜。”
第38章
从房东口中,杨清水得知高桥市本地帮派的势力分布,所谓的四大家族控制着高桥市的非法产业,不过是这二十年才开始成形的事,二十五年前,四个字号尚未站稳阵脚,高桥市要比今天更龙蛇混杂,那些贩毒或制毒的小帮派,不是被吞掉就是被警方端了,如多已销声匿迹。
杨清水暗自想,能让李行义背上案子仍隐晦不敢提起名字的,不会是没名没姓的小喽啰。
临走前,房东告诉他,他查的案子只是普通黑社会还好,如果涉及高家许家这几个黑道家族,还是尽早放弃,免得害死自己。
那几位仁兄是杨清水特意设定的反派,他当然知道背景,不可置否地笑笑。
房东看了他一眼,眸光微闪,“你倒是不像看起来那样怂。”
“……”杨清水勉为其难接受了这夸奖。
房东冷笑一声,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再给我两千。”
“啊?”他愣了愣。
“你长的一副短命相还去查案,哪天死在公寓还不是我给你收尸,先收钱,额外赠送每年清明三炷香,怎么样?”
杨清水失笑,但还是数钱给她,“好,当我买个保险。不过以我对您的观察,这香是不大可能吃到,你就是为了敲我一笔。”
房东往指头吐一口唾沫,专心数钱,眼皮子也不抬,“滚。”
能滚去哪儿……还不是回到侦探社坐台,杨清水想着走出公寓,还没到转角,就看见林知律站在铺门前,肩头扛了一大纸箱,看这样子分量颇沉。
他有些惊讶地走过去,看了林知律一圈,“半天不见又来了,想我啦?”
“回警局办手续的时候碰上蒋在月,帮她跑个腿。”林知律拍了拍肩上的纸箱,“她答应给你送的资料。”
杨清水:“办手续?”他回警局不是该上班吗?
“强制休假。”林知律说,“把今年的积假休完,回去交|配枪证件。”
杨清水拿钥匙开门,让他进去,调侃道:“工作狂放假,很痛苦吧?”
“有点,所以我提前给自己找了事情干。”林知律把纸箱轰的一声放到工作桌,“来你的侦探社应聘。”
杨清水“噗”地笑出声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招人了?何况你就知道你符合我的要求?”
林知律下颌微抬,“我暂时还看不到有什么事,你能做我做不了。”
好狂拽炫酷的自信……杨清水一时间被震慑到了,狐疑着问:“可是抓老鼠通下水道这样的活,你也行?”
他以为林知律会嫌脏累拒绝,只是看过了那些极其惨烈的凶案现场,这种小菜对他而言算和风细雨了,林知律点头,只提了一个要求,“我不要钱。”基本的警员守则还是要遵守。
天上掉馅饼……
杨清水却不急着答应,往沙发上一坐,“我也勉为其难不收你钱吧,想当我的助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包我三餐,兼做司机,不然不考虑。”
在得寸进尺厚颜无耻这件事上,杨清水开班授徒的资质都有了。这不,他愉悦地站起身,将桌边的纸笔一扯,飞快写下合同细款,推过去让林知律签字,“签过卖身契,你就是我的人了。”
林知律:“……”
看着他签上大名,杨清水心满意足看了好一阵才折好小心揣进公文袋里,笑得是一副反派得逞的可恶样。“别郁闷了。”他拍了拍林知律肩膀,“给你个最新员工福利,陪上司做运动。”
虽然是室内恒温游泳池,大冬天的,也没多少人来运动,除了他们俩人外,也就零落的三两个。
林知律游得畅快,在水中如同飞鱼一般,背肌展动,不消多久便游过一个来回。他触池停下,摘下泳镜,看着站在上面只看稀奇不下水的人,仰脸说道:“你打算在岸上游?”
杨清水:“我怕吓坏你。”
说着,他丢下泳巾,原地下水。水的浮力让身体后仰,杨清水一时间抓不住平衡,整个人猛烈扑水,呛了好几口。
林知律一看,赶紧游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人平衡回来。
杨清水的卷发被打湿,耷拉在脸上,咧嘴笑了,“吓坏了吧?”
拿这种事玩笑打闹太不负责任,林知律将他推开,“你是不是有毛病?”
杨清水却转身攀着扶梯上水,一边拿浴巾擦头发,边说:“我真的是旱鸭子,刚才不是开玩笑的。”
林知律不由自主看向他,“那你还来游泳?”
还不是想验证下,找回豹哥的基础委托能不能让他提升技能,按照从前的经验,总是身体某个地方发生变化,说不定能让他提升运动能力,这才来游一会儿试试。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现在我是你老板。”杨清水回身走去,“走,咱们去射箭。”
水声滴答,更衣室里,杨清水听见隔间水龙头哗啦,知道林知律进来了,便说道:“刚才谢谢了,长这么大还要被救生员捞起来就太丢脸。”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杨清水解释:“我不是为了耍你才来的,真的有原因,只是原因不能告诉你。”
林知律不理他,自顾自洗澡,水声越发大,雾气氤氲上升,杨清水自讨了个没趣,悻悻闭嘴。
等他裹着浴巾从隔间出来,林知律早就坐在长凳上衣衫整齐,只是头发微润,软塌低垂,人看上去年轻了几岁。
林知律抬眸,随即别过脸,“……”顿了顿,“别告诉我,射箭你也是不会。”
杨清水心虚地笑了两声,转而恭维他:“你很厉害,什么都会。”
“只要跟警察职业有关系的能力,我都做得不错。至于你,”林知律目光游移了一下,“倒是差到让我有点惊讶。”
杨清水翻了个白眼,打开柜子换衣服,“这么说,你的生化知识也不错咯,毕竟现代科技的刑事侦查,不少还是高智商犯罪。”
“还好。”林知律说,“你是不是有事情想问?”
“你知道有什么化学物特别臭吗?”
林知律想了想,“有机物臭的比较多,无机物的话,卤素,硫化物……也不少。”
毛巾搭在肩膀,杨清水背靠洗手台,“那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蒜臭味的?”
林知律:“磷化物,有机磷化物农药中毒的人嘴巴里会带蒜味,普通的磷化氢也有,只是一般人不大容易闻出,这东西会爆炸,也有毒。”
听着他的解释,杨清水心头莫名一紧,感觉不妙,他低声喊了一声,“糟了。”便抹去脸上的水珠,丢下浴巾,飞快往更衣间外跑去。
第39章
车上杨清水快速给林知律解释了案情,话不多说,他们便飞车赶回公寓,顾不上房东的追问,冲上四楼。
403房门反锁,敲门,听不见动静。杨清水凑近门缝使劲嗅,门内渗出淡淡的刺鼻气味,这个味道他是清楚的,火柴点燃的气味。转头,低声与林知律:“有人。”
林知律挽起衣袖往走廊尽头,提起地上的灭火器,示意他让开,使出狠劲将灭火器往锁头砸去。一下,两下,三下,锁头松脱,他提腿踹开公寓房门。
“别过来!”
门一开,两人被枪口对准。
握枪的李行义,布满沟壑的脸充斥着愤怒和恐惧,他颤巍巍退后,猛地打开身后的窗户。
冷风灌入,房间内气氛也像降到冰点般凝结。走廊两边有人悄悄开门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李行义一手拿枪对准门外,另一只腿跨出窗框,“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事实上他们也过不去,接近两米长的工作桌挡住两人的去路,只要稍有动静就会被李行义察觉,杨清水后退,让他冷静,“我是你委托的侦探,我是来帮你的,你忘记了吗?”
李行义咆哮:“没有人能帮我,没人!”
“李行义!”杨清水喝道,“要自杀为什么不在当初判刑时就去死,坐了二十五年牢,你辛辛苦苦等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害死周淇的人得到报应吗,你做到了吗就自杀?”
听到周淇的名字,李行义仿佛挨了一下巴掌,脸色更加痛楚,“小淇是我害死的,那条命我早就该还给她,我不配,不配活着……”
“你也不配死。”杨清水打断他,说话的当下,余光扫视公寓房间,工作桌上放置了不少化学实验用的仪器,铝盘上有灰白色的粉末,桌脚下是没有装填好的□□,足有二十多枚。
他说:“看着爱人被杀不敢去救是懦弱,报仇不遂要寻死,简直懦弱到卑鄙,你应该背负这一条人命,愧疚终生,日日夜夜为这种痛苦煎熬,为所做的事赎罪,凶手尚且未伏法,你竟然敢给自己解脱,你不配。”
李行义周身一震,他没想到杨清水没有说出半句安慰的话,更没想到他已经猜到背后的内情。
杨清水一把将工作桌推开,上前一步,“周淇不是你杀的,但是因你而死。当年的那一个下午,周淇气冲冲地找你质问,问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别过来……”李行义无力地抗拒着回忆。
杨清水:“她跟你的关系这么亲密,也同样是化学系,怎么会发现不了你偷偷制毒的事?如果你早向警察自首,周淇会被你的同伙杀死吗?”
李行义嘶吼:“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是黑社会,我是学生,我只是收钱做事,没碰过他们的生意!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会派人来找我,还听见周淇说的话……”
杨清水:“有分别吗?你以为你多有良心,可你由此至终都不敢承担自己的责任,眼睁睁看着周淇被掳走,被丢下天桥,你怕死不敢跟他们拼命,到警方把罪名安在你的头上,你不敢供出背后的黑手,你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让一场悲剧延续了二十五年。”
“他们用我爸妈的命威胁我,要我背上杀人罪,让我坐了几十年牢。”李行义流下眼泪,“他们说,制毒不比杀人罪轻,而且只要敢多讲半句,我会立即死在拘留所,我的父母也别想活……”
杨清水:“等到你的父母去世,你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才鼓起勇气想为这件案子平反,为自己报仇,所以你猜找上我?”
“我本来以为靠你跟踪到凶手的行踪,可以埋伏,找个机会与他同归于尽。”他忿忿看着杨清水,“可你根本没有把这件案子放在心上。”
杨清水:“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李行义目光黯了黯,苦笑道:“我两日之前看见凶手了,可我不敢过去,他的身边都是小弟保镖,就算抱着炸|药冲过去,就算我粉身碎骨,最多让他损失几个小弟,根本没有办法杀死他。你说得对,我应该活着煎熬受折磨,可我就是一个废物,懦弱卑鄙,我只想要一个解脱……”说着,另一条腿也跨过窗台。
身后传来围观的惊呼声,这时杨清水才发现,公寓房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看热闹的人,而林知律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
“你等一下!”杨清水气急,破口骂道,“你特么能不能听我说完再跳?你眼中的大鳄说不定在我看来就是臭鱼烂虾,你就知道我对付不了他?连名字名号都不留咣当就跳,你是砸成烂西瓜,我找谁问去?”
李行义背对他,“你别骗我了。”
“去道上打听打听,11.9器官贩卖案侦破时我在哪儿,上个月杀手集团的案子谁给的关键线索?”这种时候他也只能给自己套光环了,“我指哪打哪,被我标上号就没有不遭殃的,你的对头人能比玩密室囚禁人体标本的更疯?”
他真不爱跟疯子讲道理,主要是他肚子根本没装什么道理。只有些朴素的方法论:“你这件案子我接了,无论凶手是谁我都会将他绳之於法,要是做不到,下回我跟你一起跳,命赔你,行了吧?!”
看见李行义后背停止颤抖,露出犹豫的态势,杨清水缓步走上前,“谁不怕死呢?不是只有同归于尽才能让良心好过,想想,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着那混蛋上审判席,看着他判刑,看着公道到来吗?”
“我……”李行义转身。
杨清水抓住他的手:“一切都来得及,你要活下来,见证二十五年前的错被纠正——”
话没说完,他看着李行义眼睛陡然睁大,视线越过他看向身后。
整齐的行进声,随即传来警方警戒,“屋子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警方接到群众报警,说有人挟持人质,藏有炸弹等危险物品,军装警察赶到现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