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推理小说受害人——by鸣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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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恶作剧?
可如果他的感受没有错,这本书就是沟通两个世界的桥梁,而他可以通过这台电脑改写另一个世界。
这样想着,杨清水缓缓触上键盘,迟疑着打下三个字。
他醒了。
字刚落在文档页面上,仿佛一股力量将他的灵魂抽去,杨清水全身一软,倒在地上。
第59章
杨清水如愿以偿穿越回去。
睁开眼, 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倒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守在门口。呼喊声在耳边喧闹:“他醒了,赶紧通知医生!”
倒是没必要这么戏剧化……杨清水迷糊间想。
虽然人是清醒的, 身体有点不听使唤, 杨清水不知道自己昏迷一周, 抢救用了大量药物,恢复过来需要时间。第一时间想要确认自己身处哪一个世界, 他努力活动视线和身体, 只见门打开了,医生护士进门, 跟在后面的还有林知律。
林知律有些憔悴, 头发是乱的,下巴胡茬没有清理干净, 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病人, 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杨……清水。”
医生一边给他做检查, 一边问询,确认杨清水没有记忆丧失或晕眩的情况。他的周遭围上不少人, 林知律站在床尾, 一言不发看着他, 看得他心里发慌。
医护前脚走, 曾悦儿后脚到病房。看见杨清水坐着眼珠子溜溜,也不像诈尸, 心头大石落了地, 不由得眼尾发红,“你终于醒啦, 差点以为我要失业了。”
杨清水乐呵呵一笑,腹部缝线有点绷紧, 动作一大就生疼,“嘶……“倒吸一口凉气。
林知律皱起眉,走过去将靠枕固定,手掌按下杨清水的肩膀,说:“躺好,不要再动。”
“看在我重伤初愈的份上,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这话是半开玩笑,没想到林知律微微一顿,似乎在检讨刚才的行为不妥之处,然后说:“知道了。”
曾悦儿看穿了一切,心照不宣地在一旁偷笑。
杨清水眨巴下眼睛,以为自己不是出现幻觉就是幻听了。转念一想,在他们看来,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差点死了,出于珍惜眼前人得道理,他们对自己捧着让着也不奇怪。
想到一事,他问:“病房外面守着军装,怎么回事?”
曾悦儿:“怕有人嫌你死得不够透,上医院来补刀,警方派人保护得。法院门口当众杀人,公众都要求揪出指使得黑手,这个舆论影响太恶劣。侦探社门口每天都收到一大堆献花,虽然这么说不不好,这一刀盖过所有之前对你不利得舆论,大家都站在你这边。”
杨清水苦笑,这么听来,我受得这次伤真不亏。
“那天追着我问问题的男记者,他有来找我吗?”
不明白他问这话的原因,曾悦儿疑惑地摇头,“你怀疑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也有可能,我当记者入行也有段时间,从来没见过那人,应该是个冒充记者。”
陌生男子的气息给他极其熟悉呃感觉,也许……那个没有说出口的猜测萦绕心头,杨清水静了一会儿。比起高阳的案子,这事更让他放心不下,他一定要找到这人问个明白。
他又问过曾悦儿那天之后的事情,交代她尽一切可能,将这个男子的行踪和信息查出来。
曾悦儿点头,“那我回去了,事情太多。你一醒,‘关心’的人可不少。”她暧昧地一笑,“给你们留点空间。”
杨清水一愣,不知道她说的意思。却见林知律没有反应,似乎不打算反驳什么,等曾悦儿离开,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
见杨清水一直盯着他看,林知律的神情有些许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杨清水:“这话应该我问才是,一直不走,不是应该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现在没有人了,说吧。”
“……”林知律想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撇过头,“我是担心你。”
就这?
杨清水耍起无赖本色,在床上哈哈一笑,“你担心我不是应该的吗,没有我在捅娄子、捣乱,你的职业生涯少了很多乐趣啊。”
“杨清水!”不知为何,林知律生气了,“这种时候还在耍,到底自己的生命在你看来是多不值钱?你能不能顾着点自己,这一次能活着醒来是你的运气,下一次呢?”见他还是葛优瘫着,一副癞皮狗的模样,气人得要命。
杨清水笑而不语,让林知律气了一会儿,抬手揪下他袖子,“好嘛,别对我这个受害人生气了。被你骂一下,我感觉又头晕了。”
“无赖。”
“谢谢,我当夸奖啦。”杨清水说,“是不是我醒了你才对我这么凶?昏迷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醒来,还会骂我吗,应该恨不得掏心掏肺了吧?”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林知律僵了僵。
“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
“……没有。”
古怪的气氛在病房弥漫,杨清水显然不相信这答案,狐疑地眯起眼睛:“真的没有?”
“……”
“可是我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杨清水啥都没听见,但为了诈不惜撒谎,“你好像说,要是我死了……”
他还没编好说辞,却见林知律耳根微红,迅速打断他,“我去问护士,你能吃什么,我带上来给你。”说完,拿起外套就离开了病房。
作为这段日子社会新闻的主要人物,杨清水从昏迷中醒来的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让本就暗涌起伏的高桥市沸腾起来,媒体追访、时政讨论,还有警方的跟踪调查,多方行动,让人有种大事将近风雨欲来的焦灼感。
钟玉英一看到新闻推送,连忙下楼去告诉丈夫。刚到一楼,砰地一声,笔记本电脑在脚边砸得左右分离,屏幕碎成蜘蛛网状。
“杨清水现在有警察护着,黑白两道似乎都有人要保他,我们的人别说动手了,就是近身都很难。”谭固朗说。
高阳握拳,手背青筋乍现,好一会儿才消气,问:“梁时怎么样?”
搭线雇凶的中间人扛不住压力将梁时供了出来,他昨天被警方逮捕调查,梁时跟了高阳许多年,这个时候抓走他,如同断了一臂。
“律师过去了,大梁只说要打电话回家,什么都没说。他跟您这么多年,知道要怎么做的。”兔死狐悲,谭固朗有些绝望,“不仅雇凶这一桩,梁时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警方应该掌握了关键证据,律师说不乐观。”
他们这些帮会里身居要职的人,知道得太多,牵涉得也太多,一出事就是大事,梁时算是折了。
高阳:“那几个老鬼呢?”
高仑走近,说:“没有消息。”
那天去过元老会,高阳本想着会很快解决,不过是钱的事。可那天之后,那边一点消息不透,似乎决心跟自己抹了面子,掰了。
高仑:“条子下重手,几个大帮会都伤了元气,反而让那些不成气候的狐假虎威,到处抢我们的地盘,踩我们的场子。我猜他们花了大钱给元老会那几个老头,盯着要瓜分我们这块肉,分不开身对付他们,没有办法。”
都是一群鬣狗,要他们讲道义,不如教猪上树。
谭固朗斜乜高仑一眼,“不对,我的人前日看见你跟南湾的老大上会所了,这种时候还能搂着大奶妹吃吃喝喝,你挺有办法的啊。”
高仑脸色骤变:“是南湾的人先找我,我以为来谈和才跟他们出去的。”
谭固朗阴恻恻一笑,“我没装顺风耳,你说什么都行。”
“你什么意思?”高仑恼羞成怒,冲到谭固朗跟前,“我是姓高的!忠天要是垮了,你以为我还能去别的地方?我帮外人有什么好处!”
“都给我闭嘴!”高阳一脸不快喝止两人的争执,“外面什么情况不清楚吗,还在这里狗咬狗。高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元老会的几个老头给我绑回来,义盟、青联那几个老大,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是病猫。这趟摆不平,让他们先给我垫背。”
高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这——”就是硬碰硬,同归于尽的意思了。
“去做。”高阳面无表情,他仍然是这个社团的龙头大哥。
“……知道。”
高仑狠狠瞪了谭固朗一眼,转身离开别墅,他既不忿又心生恐惧,思绪不定,迎面看见钟玉英,也只是跟嫂子点了个头。
钟玉英思索片刻,还是走上前,到丈夫高阳的身边。她从前从来不过问社团的事,毕竟不是见得光的生意,自己不懂听了心里也瘆,可这回关乎她的家庭,她不得不问。
她端了杯茶过去,端详高阳,“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焦躁的时候。”
高阳抓着脑袋,“会过去的,你放心。”
“你这次有多少成胜算?”
高阳动作微滞,不说话。钟玉英了解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他心里也没底儿。
钟玉英又问:“我跟南南、乐乐,你打算怎么安排?”跟了这个男人,她心里预备过最坏的情况,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反倒比其他人更镇定了。
“我想过了,”高阳闭眼,靠在沙发上,“过几日就让人找船,让你们从水路出去,先离开高桥,再找一个没有引渡协议的国家,情况好了,就当度个长假,情况不好……保障你们的生活也不成问题。”
听了,钟玉英咬了咬牙,男人的战火烧到了她的小家庭,烂摊子也得一起承担,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半辈子了。可她是别人的妈妈,她得为两个儿子的人生打算。
午后阳光正好,杨清水吃饱了饭,哄着护士姐姐推他下楼,打算在医院小花园那儿歇个午觉。本来随身保护他的保镖看杨清水到处溜达也出不去,不是哄小孩骗糖吃,就是跟病人家属凑近乎聊家常,也就不贴身跟着,守在小花园的入口,让他自个儿睡去。
“杨先生。”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杨清水睁眼,看见来者,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不由得有些惊讶:“你?”
来者站在草丛旁,刚好遮挡保镖看过来的视线。
他看向刻意朴素打扮的钟玉英,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现在刀手这么缺人,暗杀这种事情居然还要社团夫人亲自动手。
钟玉英说:“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有些话想跟您说,您能不能先听完?”
“……”在大声呼救跟听从沉默中,一向缺心眼的杨清水选择了后者,“好吧。”
钟玉英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杨清水,打开纸袋,里面是七八万的现金,“我查过你们侦探社的收费标准,这里应该够了。有个案子我想要委托你代办。”
入夏之后越发炎热,高温没有消退的迹象。
高阳 头发已经被热汗打湿,他没有察觉,也顾不上收拾自己。五月起,一切像旋涡般,将他卷进争斗中,他挂了彩,也斗红了眼。敌人越来愈多,大 多数与高阳无仇无怨,有的自以为正义路见不平来讨伐他,有的觊觎他的地盘,龙头大哥的地位,乐得将他蚕食瓜分,有的为了与他撇清 关系不惜出卖。
这些人,他一个一个记在心里。
报纸写高桥市治安越来越差,舆论质疑打黑成效,另外有评论家指出,高桥市黑帮进入洗牌阶段,为了抢夺地盘稳固势力,械斗暗杀层出不穷,这段时间建议市民不要深夜外出,免得发生意外。
高阳心想,越乱越好,世道越乱,他们越知道帮会存在的重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忠天好歹是全市最大的势力,经过几场恶战,总算抢回他们 的地盘。高阳发话,让手下人放开干,越狠的安家费越多,让那群鬣狗知道,即使他高阳落难,也不是他们能招惹?。
可元老会呃人好像知道了消息,还没等他动手,全都躲起来,居然让他们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高阳不满。
来汇报的是高仑,他嗫嚅着说,“会不会……咱们中间有内鬼?”
“不可能。”遭到泄露的是所有行动,知道全部部署的只有那天在别墅的谭固朗、高仑,还有妻子钟玉英,这三人不可能背叛自己。
高仑想到另一个可能性,“会不会姓杨的真有这么神,能看穿咱们的计划?我听说这人好像神算一样,他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他猜到我们会怎么做了吗?”
荒谬!高阳几乎冲口而出,怪力乱神的事情搬上台面,多蠢的人才会相信。可同时,怀疑的想法攥住他的心,他一开始没把杨清水放在眼里,到现在居然能把自己打成溃不成军的惨败,如果没有他料想不到的能耐,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里,高阳一皱眉。
高仑:“我们之前不是查过姓杨的底儿,他可以神秘到这种地步,这么大一活人,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多瘆人啊。”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杨清水?
杨清水看上去羸弱单薄,却能量如此大,煽动老百姓的狂热,帮会存在这么多年,所有人视若不见,仅仅因为他的几场演讲、直播,高阳成了这地方的毒瘤,人人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老爷,你的电话。”家佣人拿着话筒从宅子走出。高阳接过,“谁?”
“你好。我是杨清水。”
高阳目光微凝,抬起头与高仑对视,跟电话那头应答:“杨侦探,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杨清水笑:“你信不信我连你的保险箱密码都知道?电话号码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