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番外篇——by路漫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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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昏昏欲睡,不想震撼人心。
歌剧是德语,但和平常说话大有不同。慕清秋不能够完全听懂,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声音的起伏沉降之美。
音律这种美学,大概是相通的。
那随心所欲的舞姿,配上磅礴的音乐,完美的诠释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寻花问柳,自认机智,有恃无恐。
演员用自己台下十几年的功夫,将叛逆、玩世不恭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挑衅规则,冲破束缚,放浪形骸与旧世界格格不入。
世人让他悔改,他却无所畏惧。
骨子里的孤傲,没有丝毫的泯灭。
明明是个反派人物。
慕清秋却一点也不讨厌他。
孟梓君并没有全程欣赏歌剧,反倒是被身旁的人吸引了去。
大学时也和穆清秋一起看过剧,不过是话剧。
那是孟梓君大学时光的最后一个平安夜。小学妹送了隔壁关亦名两张孟京辉的《恋爱的犀牛》的前场坐,他们俩对话剧不感兴趣转手给了孟梓君。
那时候穆清秋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只是神情淡淡的。不像现在,表情完全和剧情一起跌宕起伏。
大学时代的穆清秋似乎对什么都淡淡的,像深海一般波澜不惊。孟梓君总觉得他少点烟火气息。后来相处久了,才终于不那么冰冷。
工作时的他大部分时间也都十分刻板严肃。公司上上下下几乎都怕他,但也不知为什么。前台小姑娘说穆秘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无法想象穆秘会和谁亲近。
可能比较慢热吧。
毕竟和关他们两个就还好。
当时孟梓君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之前查到穆清秋的资料时,孟梓君完全没想到他背后会经历那些事。更不知道穆清秋会是那个整天不干正事的白炎月同父异母的哥哥。
想到这里,孟梓君就越发的感到心疼。
为什么自己会没有注意到呢?
明明是离得最近的人。
太自以为是了。
他一直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自己一样。
即使金钱上有区别,本质上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但并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充满爱的。
也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只需要学习或是风花雪月的。
伴随着沉重的管弦音乐,唐璜在恐惧之中,下了地狱。
舞台中央厚重的红色幕布缓缓降落。
灯光渐亮。
掌声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存稿忘记设定时间了,这是昨天的,今天的马上补上、、、
第27章 (6)
六
秋风飒飒。
夜晚的维也纳市中心依旧繁华。
慕清秋穿着白日的短衫,一出剧院大门,不禁打了个哆嗦。
“冷?”
没等回答,孟梓君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他的肩上。
慕清秋刚要拒绝,就看见孟梓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孟梓君一手轻轻拍了拍他和着外套的左肩,一边接起了电话。
说了两句后和慕清秋隔开了几步。
估计是公司的事情。
慕清秋没在意,一边和顾晌跨国聊天,一边等着。
他们俩用的是之前莱蒙研发的微言APP。除了网速慢,效果还不错。
【清水秋】:没什么大碍。
【午】:那就好。
【午】:我那天太莽撞了。
【清水秋】:正常。
【清水秋】:个人展怎么样了?
【清水秋】:什么时候展览?
【清水秋】:哪里可以买到票?
慕清秋一连串问题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等到回复那边孟梓君通话已经结束了。
“回去吗?”
“嗯。”
“你具体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上午左右吧。怎么了?学长公司有事?”
“嗯,临时有点急事。”
“那学长先回去吧。正好我机票还没有退。”
“机票退了吧。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头等舱也不舒服。元贺明天下午会过来。后天上午他带你回去。”
???
带我回去?
什么意思?
“元贺,你记得吧?”孟梓君想起来他是重生的,觉得可能忘了。
“我记得。”愚插话道。
慕清秋顺势回答:“记得。其实没必要……”
“骨折了怎么都要小心。”孟梓君反驳道,“白家那边有你有固定的私人医生吗?”
慕清秋保留心中的疑惑,淡然地如实回答:“没有。我还没有认白家。”
“那你回去后联系他。”说着孟梓君给慕清秋发了一个短信,上面是姓名和一连串电话号码。“这是沃科旗下的私人医院,这个人是院长,我回去会和她打好招呼。你回去也差不多隔了一个星期了,去那里复诊。”
慕清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孟梓君还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回到酒店后,孟梓君就开始收拾行李。
“我今晚离开。酒店这边什么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管。”
“明天如果还要出去,离人群远一点。”
“我不在你旁边,万一路人不小心撞了你就不好了。”
“你今晚洗澡吗?”
“嗯??要…简单冲一下。”
“哦,等我放个水。一会儿我帮你。”
!!!
还好昨天是偷偷摸摸洗的……
“愚,男主在原身记忆里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
“我还以为是我的穿书引得他人设崩坏了。”
“清秋,水放好了。”
“把衣服脱了进来,我帮你冲一下。”
“小心地滑。”
三句连环CALL,搞得慕清秋既尴尬又无奈。
最后,慕清秋胡了一把脸,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孟梓君解了袖扣,结实的白皙小臂探了探水温。
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敞着V字领,衬衫袖子摞过手肘,站在浴缸旁边。
“上衣是不是不方便脱?我帮你。”
孟梓君小心翼翼地帮他脱去上衣,抖了抖白色短T,忽然皱眉道:“你要穿着内裤洗吗?”
“不。但是……嗯,就这样吧。简单冲一下。”说完,慕清秋的脸已是绯红。
孟梓君看出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也就没再多问,心道,一会儿让他自己处理吧。
“小心。浴缸底滑。我扶你。”
孟梓君挤了一点沐浴液,搓了搓泡泡,给他洗胳膊,主要是右边,他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穆清秋的肌肉线条很优美,特别是那六块腹肌。肤色也如白月一般。
重新摁了几下沐浴液,孟梓君想要帮他搓搓背。
然而看到后背的时候,手却停住了。
“怎么了?”满脸充血的神经紧张的慕清秋感觉到了异样,问道。
孟梓君食指拂过大小不一的疤痕。
半晌才开口:“疼不疼?”
“现在吗?不疼啊。”慕清秋以为男主问的是骨折的胳膊。
“不是,我是问你以前打架的时候。”
“??”
慕清秋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你后背有伤,是小时候打架留下的。”愚提示道。
“哦,太久远了。不记得了。”慕清秋说。
又悄悄问系统:“他怎么又知道了?”
“以前原身和孟梓君游过泳。那时候知道的。”
“知道原身打架?”
“不止。还知道原身打架的原因。”
“为什么?因为有人说原身的母亲吗?”
“嗯。那个时候,孟梓君还夸过,说是男人的勋章。”
“哼。什么男人的勋章。原身一定认为这是弱小的印记。”慕清秋吐槽道,“这些都是原身很小的时候留下的伤痕吧?”
“嗯。十岁以后就没有被欺负过了。因为足够强了。”
和系统对过话后发现男主还对着自己的后背愣神,脸不自觉的又红了起来。虽然都是男人,但奈何慕清秋原本的性别是女。
这是来自灵魂的羞涩。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准确的来说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所以不必在意啦,学长。下面的我自己来吧。”
“嗯?……嗯。没事的。你手不方便。”孟梓君把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小,一点点的冲掉上半身的泡沫。
“真的不用了。”慕清秋觉得男主要是再不离开自己耳朵应该就可以滴血了,没有受伤的手推拒了那将要探入水中节骨分明的手掌,“我不习惯。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来吧,学长。”
见穆清秋那么抗拒,耳尖又是那么的红,孟梓君只好抬手。
慕清秋看见男主起身以为他要出去继续收拾行李了,结果脑袋上却突然多出来一片温热,紧接着就是温水从上方淋了下来。
“水温不低吧?后天才离开,一只手没法洗吧。国外也不好去理发店。你将就一下。我帮你简单洗一下。”
“……学长总是考虑那么周全呢。”慕清秋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被摸头,慕清秋没有再那么推拒。心里那只流浪猫,像是终于适应了新主人的温柔,温顺了下来。
明明是个豪门大少爷,照顾起人来竟然那么地得心应手。
怪不得原身会喜欢。
倘若原身还在的话,心里一定会开出花吧?
可惜,我不是穆清秋。
慕清秋忽然有些悲伤,但转念又说服自己不可以这样想,原身一定会觉得这是怜悯。
冲掉满头的泡沫。
孟梓君说了句“剩下的你自己来吧。洗好了叫我。我扶你起来。”就起身离开,关上了浴室的门。并有听见慕清秋那一声宛若蚊呐的“好”。
拿起肥皂,低下头。
微微晃动的水面上倒映着红透脸的自己。
下意识用手背碰了碰脸颊——真烫。
一定是水温太高的缘故。
*
孟梓君搭乘着夜班机回了国。
偌大的总统套房,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慕清秋坐在舒软的床沿,看着窗外的灯火。因为聚焦时间过长,视线反倒模糊了。橙黄色的灯光一点点变淡扩散。
慕清秋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慕清秋就醒了。
昨晚他梦见清正集团被退市了。
顾少爷被警方逮捕了。
梦里浏览着手机屏幕,仿佛自己还在那个世界一样,那么的真切。
望着天花板良久,慕清秋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去维也纳史学博物馆吧!
虽然这么想着,慕清秋却到了分离派美术馆前。
正要向前去买票,手机却响了起来——老唐
“愚,这是谁?”
“原身的心理医生。”
慕清秋心里了然,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一边暗暗吐槽道:心理医生也是不容易。跨国电话多贵啊。
“哟,清秋。最近心情很好?你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我现在在维也纳。有点事。过几天回国再联系你?”
“维也纳?和姓孟的出差?”
“嗯……差不多吧。”慕清秋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实情。虽说是原身的心理医生,但实际又对原身了解多少他并不清楚,还是留些心思为好。
“哦。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出国转转也不错~”
“嗯……”
“那我挂了。今天看了5个病人。我需要清清脑袋。”
“好。再见。”
等对方撂了电话,慕清秋像是松了一口气。
而挂了电话的唐晚舟看着漆黑黑的屏幕皱皱眉头。
“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
慕清秋其实对分离派会馆兴趣不大,但作为维也纳比较著名的一个美术派系,还是值得逛一逛的。
大部分的作画都是不太优美的直线,但馆厅里克里姆特的“贝多芬展”确实惊艳了慕清秋。
像波普艺术似的壁画完美地诠释了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
飞翔的人在苦苦追求着什么;
地上的一男一女双手交叉着似乎是在哀求那英武的骑士,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弱小;
蛇女的色彩和巨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初的羽人和拨弄琴弦的长发女子一起,神情安和;
上帝与白衣天使簇拥着刚才的男女……
“看来是个happy ending呢。”慕清秋轻喃道。
“你看懂了?”
突然有人开口问道。
慕清秋有些诧异。自己明明声音不大。还那么凑巧的旁边站了一位听得懂中文的。
毕竟这个季节可不是旺盛的旅游季,而分离派会馆更不是什么网红打卡点。
太凑巧了些。
但惊讶归惊讶,相遇即是缘分。
男子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有些许白发,却很精神。他身着浅蓝色七分袖衬衫,下身搭着米白色宽松麻布长裤。
“不敢。只是些表层的意思罢了。深层次的并不明白。” 毕竟自己连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都不能够理解。
“那也是很厉害了。我完全不能明白作者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线条和颜色去表达?”
“也许只是有点叛逆吧。”慕清秋笑道。
“叛逆?哈哈。这倒是反古典主义一种有趣的理解呢。”不知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女士,散着海藻般的长发,身穿白色旗袍,裙尾绣着点点红梅。像是三十五六的模样,气质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