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战神只想养狗——by暮也青/酌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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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回来了。”宋疏微微一笑,“来得正巧。”
天光朗照,清风吹拂。江誊一身的光风霁月,如同救世主一般。
“为何无辜伤人?”救世主问他。
“无辜?在我看来你们冲云门都不无辜,自古正邪不两立,我魔道杀人更是家常便饭。”宋疏淡淡道,桃花般的眸子忽然微微一弯,“当然,江大侠除外,毕竟你是我的夫君,对么?”
身后的弟子重重打了个一个哆嗦。
他原本就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江誊没对他动手就已经很奇怪了,但是他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种称呼!而且江誊居然还没有反驳!
“你若有怨气,冲我来便是,没必要牵连他人。”
“可我打不过你。”
“我不会还手。”
墨笔精绘似的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唇边浮上几许意味不明的笑,宋疏足尖轻点,竟然真的持剑逼近了江誊。
他生了一张好看至极的脸,让人一见便心神摇荡,但此刻那眉宇间的冰冷却作不得假,犹如寒霜覆盖,让人凉到了心底。
“嗤。”
剑锋没入了血肉,鲜血顺着肩头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汩汩流出,江誊一动未动,仍旧定定地站在原处,身后的弟子不断发抖,逐渐瘫软在了地下,然后……
宋疏撤回剑,转身便走,而江誊立刻抬脚跟了上去,忽然一股内力袭来,他被拉近了几步,那个红衣翩迁的人再次转过身,捉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秋风拂过,庭院一片寂静。
唇瓣轻轻贴在一起,细细摩挲下有些痒,宋疏吐出舌尖,试探着触上江誊的唇。同时眼帘半阖,把某个人影收在眼底。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几个呼吸间便彻底失了控,他的手抚上了宋疏柔顺的墨发,更用力地朝他压去,鼻息吐出滚烫的渴求,而宋疏松开了他的衣领,手臂缓慢地圈住了他的脖颈,有暗香盈袖。
压抑的火气又撩高了几分,江誊上前一步,搂住宋疏柔软的细腰把人抬高压在身后的树上,自发含住那两片形状优美的红唇,长驱直入的缠住那软舌吸吮,亲吻逐渐变得放肆。
宋疏由着他亲,冷眼看着对方呼吸愈发粗重,情不自禁张嘴咬着他柔嫩的下唇,含不住的涎水顺着的唇角往下滴,口中更是水声涟涟,男人抱着他紧紧压在树上,吻得忘我。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就觉得要为这个人彻底勾了魂。
这一吻吻了许久,放开时宋疏睁着一双水色潋滟的眼,眼尾泛着红,鸦黑的睫羽脆弱地颤动着,整个人像是一张勾笔干净的水墨画,美丽而单薄,一撕就能碎了。
但是他就是这样靠在树干上,搂着江誊的脖子,细白的指尖挑着他的发丝缠绕,慢悠悠对他说:
“江大侠,你的师弟好像走了。”
“他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你的师父吧?裴掌门肯定会来追杀我,整个武林都可能知道我在这儿……”
他湿润的唇贴在了江誊耳边:“夫君,我该怎么办呢?
第31章 狗血武侠(10)
会对某个人动心, 其实在江誊初次见到对方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从半空落入怀中的身躯散发着淡淡幽香,他明知与对方素昧平生,心中却莫名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
这也让江誊觉得危险, 以至于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格外提防, 态度也是刻意的冷淡。
他行走江湖多年,一路行侠仗义、除恶扬善, 见惯了心怀不轨、怀着各种各样目的接近他的人。宋疏的小动作一样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时刻警醒自己此人来意不善……但在掉下山崖那晚, 还是忍不住对他缓和了神色。
江誊没有想过,黑夜里二人手指相触的感觉会那样清晰而深刻, 以至于他在冲云门和对方掌心相对的刹那, 就瞬间反应过来这一身张扬红衣、容颜绝艳的魔道教主究竟是何人。
江誊知道他坏,知道他善于蛊惑人心, 知道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该同这人有任何瓜葛, 但还是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决定。因为他不是会逃避的人,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该去做些什么,比如在众多武林豪杰的面前抢亲,然后顺势娶他为妻。
裴远山听闻他突然成亲, 先是发了一通怒火,随后软硬皆施, 一定要他言明是何家姑娘,带去冲云门给他过目。
江誊自然不可能同意, 只道自己爱上了一名男子。于是他挨了怒不可遏的裴远山一通戒尺。他自幼懂事,十岁起师父就不曾出手打过他, 此番因为擅自成婚挨揍, 倒也没觉得不值。因为他预料到, 自己将来会为了那个人做出更多忤逆师父的事。
江誊最开始想,如果师父不能接受宋疏,那他就随对方去青茫山,如果对方想留在中原,那他就尽力护着他。
只是害怕……宋疏有一日会不要他。
……
江誊坐在屋顶,膝上放着一块檀木,正在那木头上丈量刻画些东西,宋疏午睡刚醒,这会儿也飞身登上屋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江誊没有说话,拿了右手边的披风递给他,天气渐冷,屋顶上风大,刚睡醒若是冻着了很容易着凉。
宋疏披上那绣着靛蓝祥云纹白色鹤氅,凑过来瞧了瞧,“这是在做什么?若是做琴的话这块木头可不太够。”
“不是。”江誊把膝盖上的木花碎屑拂去,淡淡一笑,“过几日再告诉你。”
宋疏哦了一声,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江大侠,你那日究竟把那个弟子如何了?我瞧这几日也没人来捉拿我……你如何封的他的口?”
江誊没出声,宋疏便继续说,“是用武力逼迫他的么?或者是拿钱财消灾?还是说……”
他轻声道,“你总不会,杀人灭口了罢?”
江誊锉木板的手一顿,侧过脸望着他。
“我说笑的。”宋疏丝毫不怵,反而从后方抱住了男人的劲腰,姿态显得亲昵而依赖,“江大侠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为我做出这种事。”
江誊的身子有些僵,只转过头继续动作手里的东西,半晌才沉沉道:“妄造杀孽,有干天河。无缘无故杀人与自身功德有损,不仅是我,你也该……”
宋疏扑哧笑出了声,眉梢微微扬起,“你是在劝魔头行善吗?这话怎么说得同佛门中人一样。”
“我幼年在禅院修行过一段时间。”江誊如实道。
“那你可知释道有别,我们揽月教不修佛法,专修邪门歪道,净做伤天害理之事?”
“……”
“你这都不知道,还敢娶我,还敢做我的夫君?”
宋疏从侧面打量他雕刻般的侧颜,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江誊的性子同他有些像,都不爱说话,不过他通常是不愿意,江誊纯属是闷,不怪陆小姐叫他石头。
但越是沉默寡言、一本正经的人调戏起来就越有意思,尤其他现在身为魔道教主,不对着这位光明伟岸的大侠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还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呢。
不过江誊并未纠结于他的邪门歪理,而是又回过脸,问他,“我是你什么?”
“夫君啊。”宋疏歪了歪脑袋,甜死个人。
江誊看了他许久,情不自禁抬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声音变得很温柔,“……你一直没告诉我,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喜欢你,想同你睡觉。”宋疏一动不动,任由男人竹节般的手指抚过眉眼,“你信不信?”
江誊沉默片刻,又转回了身,开始研究手里的木板。
宋疏:“……”
许久之后,久得他靠在对方宽阔背上又泛起了困,才听到男人的声音,“睡完了呢?睡完了,你就要走么。”
……还是去找其他男人接着睡?
宋疏听不到他的未出口的后半句,深秋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脸上,气氛静谧和谐,于是他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我还一直都在找一个人。”这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事。
只可惜,你一点都不像他。
……
宋疏这日正在院子里练武,忽然一只颜色奇异的蝴蝶飘飘悠悠飞到了身边,他福至心灵地抬头望去,果不其然见到一个人站在房顶上看着他,手里转着一柄玉笛,黑衣潇洒、容貌俊美,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笑。
宋疏起身飞上屋顶,然后直接被男人拉进怀中,抱了个满怀,“想我没?”
殷复寒明显瘦了些,气色也不如先前的好,但是看向宋疏的眼底云层淡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晦涩难懂,连多余的客套也没了,“云臻,我很想你。”
宋疏难得应了一声,“你些天去哪了?”
那日殷复寒离开陆青衡处,先是去找了燕聆,保护她脱离了冲云门的追捕,然后便消失不见了。他走时内伤未愈,燕聆一直很担心他。
“我回了冲云门,找人。”殷复寒淡淡道,“总要有个人去给我哥披麻戴孝,送他最后一程。”
不愿提及此事,他又问宋疏,“你呢,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我……”
殷复寒捉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甫一搭上脉搏便惊奇道,“内力怎么提升了这么多?是那药丸的功效么?”
“应该是。”
当然,也多亏了江誊给他的调理,江大侠内功深厚,估计是为了弥补他受的伤,非但把自己的独门心法传授于他,还不要钱似的往他体内灌输内力,托他的福,宋疏的坠月魔破都往上攀了一阶。
“有件事同你说。”宋疏不愿隐瞒,直接对殷复寒道,“我与江誊成亲了。”
“……你说什么?”男人一愣,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凤眸顿时冷了下来,“你与江誊……成亲?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
手腕上的力道箍得宋疏有些疼,他下意识挣了挣,“你不要激动,我只是……”
殷复寒却忽然把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他的唇瓣。
他吻得很凶,几乎是在啃咬他的唇,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勺急切地进攻,本就松散的发被揉乱,墨染的长发暧昧地陷入了男人的指间。殷复寒用力舔舐他的口腔,把他整个人揉向自己,凤眸里凝聚的全是煞气,恶狠狠地刺向某个方向。
于是下一刻,闪着寒光的剑直逼他身后,殷复寒反手用玉笛挡下,又捧着宋疏的脸用力亲了一口,才转身与来人战在一起。
江誊满面寒冰,眼中交织着滔天怒火,全然不复平日里的潇洒从容。
宋疏站在屋顶,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二人便落了下去,在庭院下大打出手,招招狠辣致命,不留任何情面。
他一时间看得有些发愣,因为这两人他都是交过手的,但二人此刻展露的气势与和与他所知截然不同。江誊自不必多说,绝世高手的威压扑面而来,如雷霆之势让人不寒而栗,而殷复寒竟然也不落下风,凭着身法和一身暗器与对方周旋,相比此时,男人原先给自己耍的小手段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江誊住手!”
但实力的差距还是存在,殷复寒被江誊一掌重重拍在肩膀,手臂一振,玉笛险些坠落,九幽的剑锋直冲他心口而去,电光火石间被宋疏的软剑挑开,他拦在了殷复寒面前。
身后的人传来几声轻咳,随后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发丝中,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云臻……”
江誊怒火更甚,双目几近泛红,但在触及宋疏的目光时就像热铁入冰水,滋地熄了下来。薄唇微颤,他面上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受伤和急切。
宋疏冷冷看了他一眼,扶起殷复寒施轻功离开了这儿。
……
“嘶嘶嘶……好疼!”殷复寒抱着宋疏鬼哭狼嚎,把身后的燕聆无语到了要死。
“师父,你就是趁机占我教主便宜吧,赶紧放开你的咸猪手。”
“怎么和你师父说话呢!我现在是伤患,我就是教你这么对待伤患的吗?”
说着,他搂住宋疏的腰,又往他胸口埋了埋,还隔着布料直往某处蹭。
宋疏忍无可忍,把他的脑袋揪出来,“坐着别动。”
殷复寒咂咂嘴,然后继续开始喊痛。
“痛也活该,谁让你同江誊动手的?我全盛时都打不过他,你倒是厉害。”
“是他先拔的剑。”殷复寒不服,随后恶意地扯了扯嘴角,“你就这样相信你的夫君?就不怕他被我毒死?”
宋疏瞧着他,淡淡应了声。
殷复寒静静与他对视,戏谑的眉眼平复下来,逐渐透出了几分认真,他捉住了宋疏的手腕,“……你别再去找他了,你的毒我想办法帮你解,会有办法的,不一定要同他睡觉,好不好?”
宋疏摇了摇头,说不好。
当日殷复寒与他势同水火,给他下毒他并不记恨,但是如今他如何解毒,也同对方没有关系了。
后悔是没有用的。
殷复寒喜欢他,自然就不想他再找别人,可是宋疏却做不到为他收心,哪怕他对殷复寒确实有些好感。
因为……他说江誊不像勾陈,那谁又像呢?陆青衡?商越?是有些像的,陆青衡很像顾年彬,而商越则是穿越到轮回世界以来最像勾陈的一个人。但冥冥之中他始终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天帝说他对勾陈是盲目的,但他相信数万年的陪伴中,他与对方一定存在着羁绊。也许那个人还没出现,或者还没有完全对他展露本性……但目前接触到的人里,没有人能够让他彻底确认,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