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做梦重生了——by君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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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文曜微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维|尼|熊。
突然,“大宝贝,送你。”沉默的维|尼|熊突然说了话,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柔里带着奇怪的哽咽。
“希望,今天、明天,以后的每一天,你都是开心的。”
蒋淮傻傻地听着维|尼|熊说话,有些反应不过来,手却已经接过气球。
盛文曜微一点头,半拥着蒋淮离开。
走出一段路后,盛文曜突然回头。
维\尼|熊还站在那里,孩子们把维|尼|熊围住吵着闹着也要气球,可是维|尼|熊却依旧傻傻地看着他们。
在发现盛文曜的回首,□□突然把气球和糖果塞给旁边的孩子,然后两只手撑着将头套拿了下来,露出一张通红的脸。
一个女人的脸,盘着的长发有些凌乱,却无损她的美丽与优雅。
她站在维|尼|熊的身体里,显得有些可笑,岁月给她的眼尾留下时光的礼物,阳光灼红她的眼睛。
她就站在那里,冲着盛文曜露出一个微笑。
那一瞬间,盛文曜的眼中闪过震惊。
蒋淮嘴里含着糖,觉得甜味在口腔里泛滥而开,心却有种酸涩。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气球的线,突然之间,他不知为何就把头塞进了盛文曜的怀里。
盛文曜赶紧回过头,问他:“怎么了。”
蒋淮咬着糖,感觉有种涩涩的味道流入双唇的缝隙里,他小声地哽咽着,然后越来越大声,他攥着气球的手指紧绷到泛青。
蒋淮觉得心像是被斧头劈成两瓣,痛到窒息,冷到刺骨。
他的灵魂像是一个孤傲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自己的□□在盛文曜的怀里失声大哭,直到晕厥,双眼便陷入一片黑暗。
犹如被撕扯着,陷入到无法自拔的漩涡里。
他的血肉在狂风中中破碎,他的灵魂孤单又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改
维|尼|熊为啥会变成口口,搔头疑惑(
☆、第 31 章
“嘘,没事了。”
谁在耳边轻声说,四肢渐渐舒展。
蒋淮不适地皱了皱眉,无论被抚平多少次,都无法拂去一丝皱褶。
“去吧。”声音飘得很远,“我在等着你。”
身体犹如脱离重力的束缚,安静地漂浮在空中,耳边有悦耳的音乐传来,还有淡淡的蝉鸣。
“快走啊,要迟到了,你还不快点。”
奔跑而过的男生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蒋淮身体恍惚之中,踉跄了几步。
此时的自己正站在马路旁边的人行横道旁,树荫遮蔽着灼热的日光,星星点点的透过茂盛的绿叶,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
明亮的光斑照亮瞳孔。蒋淮眨了眨眼睛,看着前方陌生又熟悉的建筑。
微微低下头,仔细地思索着。
我是谁?
蒋淮……
他迈开步伐,缓慢地向前走去。
“这位同学,你迟到了。”在学校的门口,执勤的学生拦下了他,“请登记一下你的班级和姓名。”
我是几班的?
拿起笔,蒋淮微微放空,手指却无意识地下笔。他看着自己填在表格里的几个字,轻声念出:“高二10班,蒋淮。”
凭着感觉,他一路走到班级门口。他望着站在讲台领读的少女。
我知道,这是语文课代表陈莉莉。蒋淮想。
班主任还没到班级巡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第五排看到一个空位,直觉就是自己的位置。
蒋淮迈开长腿,朝着座位走去。
“今天怎么迟到了。”
同桌是一个高壮的男生,皮肤有点黑,剃着平头,看着就觉得摸下去肯定很硬。
丁涵宇。
蒋淮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然后低头把包塞进抽屉,“出门晚了。”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课表,从包里把书抽出来。
“我刚刚看你一个人走过来,今个儿陆吾则没陪着你?”丁涵宇八卦起来没完没了,像个烦人的苍蝇“尚景胜最近天天找你麻烦,陆吾则就不怕你落单,被尚景胜逮个正着教训。”
蒋淮感到不耐,却没打断他,因为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不仅有耳边的嗡嗡作响,脑海里还不断涌现出一些清怪的场景,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听着耳边的呱噪声,蒋淮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张头顶鲜血的大脸。
那是一张很帅的脸,五官深刻,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刚毅,额头不断滴下的红色血液流到的眉尾,手一阵乱擦,只留下淡淡的血痕,但很快又被重新留下来的血覆盖。
“哗!”
突然周围传来一阵哗然。
“陆吾则肯定是来找蒋淮的。”
“听说他昨天被尚景胜带人给堵了,看来是真的!”
“头都被打破了,肯定是真的啊。”
感觉身边传来一阵热气,蒋淮抬起头,就看到刚刚脑子里出现的家伙走到自己的身边。
额头被纱布包裹起来,还套了一层白网,看起来傻透了。
陆吾则低头看向安静坐在位置上的少年,慢慢蹲下高大身材,看着那张冷淡的侧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没等我,就自己来学校了。”
青涩中又带着些成熟的俊脸上,虽然面无表情,语气也平稳十足,却无端地让人感觉到他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蒋淮的指尖拨了一下桌上的语文课本,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头都被打破了,你不在家休息,来学校干嘛。”
陆吾则的眼睛盯紧了蒋淮,“我去你家没等到你,怕尚景胜跟着你。”
他看着蒋淮下垂的睫毛,偷偷在心里说了好长,又看了看那直挺的鼻子,真好看,再看了看淡色的嘴唇,一定很软。
“那孙子惯会使坏,还特爱捡漏,没我跟着肯定又要来骚|扰|你。”
蒋淮不说话,就看着书,温习课文。
“你中午放学可别丢下我了。”陆吾则在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我放学就在你们班门口等你,你别先走。”
“蹲在那的那个同学,你哪班的!怎么跑来我们班,打扰我们班同学早自习!”门口传来班主任中气十足的声音。
陆吾则没理人,只是对蒋淮反复又叮嘱了一番,让他放学一定要等他,就站起来,插着口袋走了。
班主任一看陆吾则的脸,就不说话了,等他走远,才挥了挥手,开口道:“不要吵了,继续念课文。”踱步踌躇了一下,然后踩着高跟鞋走到蒋淮的位置旁,“蒋淮你跟我出来一下。”
言罢,便率先走出教室。
蒋淮合上课本,站了起来,他的腿长,就算走得慢,不一会儿也跟上班主任的脚步。
班主任姓黄,叫黄婉珍,是个中年女人,平时对他们很严格。
教学楼是回字形的,中庭有个带假山的小花园,她走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身边这个高大俊秀的男孩。指了指石凳,两人坐了下来。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的镜框,斟酌着说:“你们现在高二了,时间过得快,很快就要高三。你的学习一向不用我担心。”
“陆吾则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爱打架闹事。”
班主任转过脸,“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明白其中的情分是不一样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想自己的将来,以学业为重。”
“他昨天跟隔壁高中的尚景胜在西河路聚众打架,听说有好几个学生进了医院。一群人晚上进了警察局,今天就大摇大摆地来找你。”
“作为老师,我希望你不要被他们影响……”
她举起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要不要摸摸蒋淮的头,许久最终落在稍显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们家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对你来说无论是家庭的压力或者学业的压力都很重,我还是希望你能在高考考个好成绩。”
微叹口气,“无论如何,你们这个年纪还是以读书为主。你成绩一直都很好,前途肯定也一片光明,不要受到外界的干扰。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总归不该你们小孩子来烦恼,
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专注学习或许更轻松,你说呢?”
班主任看着蒋淮,严肃的脸上没有同情,透过镜片,茶色的眼睛里带着鼓励:“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高考,高考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老师还等着你拿一个高考状元给我呢。”
蒋淮的目光听着班主任的话,没有作声。他只是瞭望着远方,纯黑的瞳孔似乎没有聚焦,散漫地看着前方的位置。
最前方的那栋教学楼的一楼楼梯口,有个高大的少年,不好好走路,手掌撑在楼梯扶手上,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在空气里旋转着落地,又插着口袋走远了。
数个月前,蒋父因为贪污被抓了,名下的个人财产全数充公。
而蒋母不知所踪,从出事之后,蒋淮就没再见过他。
蒋淮看过判决书,他不清楚蒋父是不是真的贪污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名下哪来的那么多资产。
但是蒋父要他不要管,说是他罪有应得。
在看守所的时候,蒋淮见了父亲一面。蒋父问他:“你妈呢?”
“不知道。”蒋淮摇摇头,“你还会回来吗?”他问蒋父。
在他的印象中,他与父母的相处时间实在有限。他们永远忙着飞来飞去,忙这忙那。
每一次,放学回家,只有阿姨做好的饭菜,还有些温热。阿姨也是有家庭的,为他打扫好卫生,做好饭菜,便匆匆回家照顾自己的家庭。
蒋淮吃饭的时候,不看电视,不说话。
他坐在餐厅,一个人也吃得端正,背始终挺直,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规律地吃一口饭,配一口菜,再喝一口汤。
慢条斯理地吃完,菜早就凉了。
他吃不下太多,大部分的饭菜都剩着。
小区里有几只漂亮的白猫,猫妈妈带着猫孩子,悠闲地走在院子的房檐上。
有一次蒋淮看见了,停步看着猫咪冰蓝色的眼睛,觉得很美。敏感的猫发现了蒋淮,竟是不怕人地溜达到他的身边,后面带着一串的小猫咪,毛茸茸的尾巴绕着蒋淮的脚踝。
它们抬着猫脸,瞅着蒋淮装着食物的袋子,喵喵叫了两声。
那是蒋淮的剩菜,准备把袋子扎好,放在门边的垃圾桶,阿姨下午来做饭的时候会收拾扔掉。
他们是饿了吗?
那时候的蒋淮想着,然后进屋拿了个盘子。
白猫们也不跟着,他出来的时候,大猫摊在门庭大理石的地板上,爪子扫着几只小猫,小猫们蹦来跳去,就像是在玩闹。中午一点多的阳光很是温暖。白猫听见脚步声,半眯着蓝色的眼睛望着蒋淮,眼珠折射着阳光闪烁得像是晶莹的宝石。
蒋淮放下盘子,白猫舔了舔爪子,就带了小猫围上来吃。
蒋淮转身锁好大门,背好包,就去上学。
从此之后,几只白猫便常常过来讨食。
后来小猫们也变成大猫们。
蒋淮见爸妈的次数还没见猫的多。
“应该回不去了吧。”蒋父说。
眼前的这个人,跟蒋淮印象中的父亲已经全然不同。
在未见面的日子里,蒋父似乎飞速地衰老着,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变得凌乱,参杂着灰白,身上的衣服似乎多天没换,皱皱巴巴。
就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蒋淮从父亲的眼中看不见光,曾经的雄心勃勃都泯灭了,只剩下颓然和认命。
“是我的错”,蒋父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儿子,眼神慢慢地描绘着他的每一个细节,似乎想要深深地记入心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
“在我的心中,你似乎才出生没多久,那么小,那么可爱。”
“我跟你妈都没有关心过你,你也成长得很好。”
“你不用再来看我,也不用去找你妈。过好你的日子吧。”
“是我们对不起你。”
看望的时候到了。
在离开的时候,蒋父带着手铐的手抬起,在空气中像是摸了摸蒋淮的头,一旁监察的看守所的警察见状也没说什么。
蒋父没头没脑地说:“大人的事情,怪罪到一个孩子的身上,不过是推卸责任”他努力弯了弯嘴角,一向刻板的脸突然慈祥了许多,“是爸爸错了,让你这么不快乐。我的孩子,以后你要做自己,要快乐啊。”
蒋父缓缓地站起来。铁门打开,警察带着蒋父逐渐走远,脚步一步步踏在水泥地上,没有再回头看蒋淮一眼。
“以后不要来看我。过好自己的人生啊。”
蒋淮独自坐在看守所探望间的木椅上,看着看着,然后父亲的背影就消失了。
蒋淮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耳边是班主任念叨着叫他好好学习,不要再跟陆吾则来往的话语,“不要重蹈你父亲的错,也不要辜负父母对你的期望。你还有大好的人生未来,行差踏错,可能你的未来就会完全走向错误的岔路。”
“其实,昨天陆吾则打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蒋淮突然说道,冷静地看着班主任,他唇角微勾,“只不过陆吾则让我先走。”
蒋淮看见陆吾则被敲破了头,流了血,然后陆吾则让他走,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徒留一个陆吾则和尚景胜带来的一群人继续打。
陆吾则让他走,尚景胜的人也不拦他,他谁也不在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