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呛死后我重生了——by马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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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濯林一不小心坐到了景行的脚尖。
景行总能在他临近情绪边缘时把他从好不容易产生的感怀中硬生生拉出来,让他原地骂街。
“景行,回去吗?”
那边,破灭基地的秩序已经恢复,人人都沉浸在“解药即将研发成功”的喜悦中,江楚楼也不例外,兴冲冲想把人全部喊回去以便开酒席庆祝一番。
景行回了一笑,牵住叶濯林的手更紧了些:“不了,要走了。”
江楚楼瞥见他俩的手,神色自若,估计已经被秀习惯了,颇为平静地说:“是哦,尸王死了,事情都解决了,也该出去看看了。”
景行不置可否,只是笑容未变,江楚楼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还是先别出去吧,解药快研发出来了,就等这么几天,待最后的日子过去,以后你俩随便怎么私奔。”
“我说的要走了,是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景行停顿一下,缓缓补充道,“不回来了。”
江楚楼指挥人群的手一顿,颇为疑惑地回头,像是没听懂景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尸王说的话你应当都听到了。”景行对他笑了一笑,“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这的任务就是帮你们渡过难关,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花了十年,有些久。”
这话半真半假,不显生疏又保持了合适的距离,江楚楼已经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静谧中,在人群的最前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处,江楚楼对景行深深作了一揖:“那……这十年,谢谢你的帮助了。
景行对之回礼,叶濯林想了想,还是没掺和进去,溜达到了游昊乾身侧,想和他研究解药后续。
然而游昊乾早已是目瞪口呆,僵硬地将目光移到叶濯林脸上:“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而且还长得这么帅?”
“……”叶濯林又瞥了眼景行,感觉游昊乾所言不假,回了他一个赞同的笑,“确实好看,所以,解药还要多久才能研制出来?”
一旁的孙贤晃了晃瓶子接道:“嗯——这个血很精纯,没有其他杂质,省去了再提纯的麻烦,大概,现在就可以了,不过要足够的药清除所有丧尸,大概还要三日。”
不远处的景行听力很好,回过头,面对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笑道:“那把景曳和涛涛留在这三天,我俩先走。”
“……”
就差大喊一句“告辞”。
没了尸王,丧尸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甚至远不如从前,江楚楼根本找不到一个能让景行多留下来几日的理由。
人既然不属于这里,而且看这情况就是急着走,那……强行要留的话就着实不识抬举了。
游昊乾很会看脸色,见此忙道:“景殿下数年相持,挽救末世局面,我等甚是感激,如今既然要走了,我们也不便挽留,那就祝二人,携手并进,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
“咳。”江楚楼毫不客气地催动异能刮来一阵狂风,直接让游昊乾哑在当场,引得其他弟子也是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这个呼之欲出的祝福语对于两个男人来说,着实是……不堪入耳。景行心态好倒是面不改色,叶濯林直接眼角一抽,死死瞪住游昊乾,险些想一剑在他的脸上画个大大的猪头。
也就在这时,阴云散开,刚刚的小雨终于停下,重新显出夕阳余晖,天光乍现,冲破云层,光影之上,竟出现了一道彩虹。黑沉沉的湖面陡然间波光粼粼,这是许久未见的绝美画卷。
兴奋过后,不免落寞。
“其实我在这边的日子,已经好久没看到太阳了。”景行缓缓说着,略一偏头,视线便粘在了叶濯林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少年人面对夕阳,站在高坡之上,背着光只看得到模糊身形,颀长匀称,勾勒出一道熟悉的轮廓。
落霞孤鹜齐飞,他与长天共色。
叶濯林像是察觉到什么,缓缓回头,与景行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俊秀的眉宇间洒下一片细碎的温柔。
周遭人已经自觉散去,把风景最好的地方留给他们,地上只有两道阴影,在清风之中缓缓靠近。
“叶哥哥。”景行靠近他的耳朵低声道,“我特别想把你藏起来。”
此等景色,叶濯林也不好说什么冷场的话,跟着笑笑:“此话怎讲?”
景行笑说:“你太耀眼了,你看你,一直站在人群最前面,总能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我比较自私,我想……你身侧只有我,看你的也只有我。”
“身侧不可能只有你,看我的也不止你。”叶濯林沉吟片刻,做出一副调笑模样,“不过,我能回应的当然就你一个,其他人……他们看他们的,我又不会看回去。”
景行挑眉,轻轻拉住叶濯林的手,唇角勾起:“也是,有理。”
两人踏着余晖,身形缓缓消失在夕阳中。
…
三日后,最后一个丧尸被灌下解药,至此,困扰了世界十二年的末世终于结束。
欢呼声响彻云霄,破灭基地的铁栅栏一时被拆了个稀巴烂,喜静的江楚楼看得头疼,奈何也不好打扰别人乐呵,只能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每日对着四书五经打发时间。
这些书他来来回回看了十二年,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破灭基地的人都知道,江楚楼本来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学霸级别,若不是这世界遭此横祸,恐怕他如今已经是夫子级别的人物了。
他们当中,有本该光芒万丈的人,也有如尘埃般渺小的平民,然而末世之下,人人平等,哪怕割了级别,也隔不开同为人类的责任。
景行在三日前就已经告别辞行,收获了一大堆真情实感的泪水,不过这俩人嘴上说着不关我事,然而打心底还是关心后续走向,于是景行带着叶濯林隐去身形,跟着偷看了三日,确定无碍后,这才彻底舒了口气。
“回到正轨了啊。”面对又一处被一脚踹断的栏杆,叶濯林喃喃细语,也不知是对景行说的,还是顺口感慨,“打完胜仗也没这么热闹,跟造反似的。”
“对于战争来说,输赢是常事,反反复复,才能有数年的来回交错。”景行弯下腰,手部穿过地上刚刚破土而出的一株嫩芽,“这里不一样,我们和丧尸的交战,没有胜利,只有死亡人数的统计,以多少来决定这次的防守是否成功。”
成功只是意外,他们从未对此抱过希望。
战争胜利只是万众所望,然而生存下来却是奢望,当奢望变成了现实,变成了极端兴奋下的癫狂。
然而癫狂的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局外人。
景行看着躺在破旧柴房里熟睡的江楚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脚步略有些迟缓地走过去,显出身形,将江楚楼手中摇摇欲坠的书抽走,放在一边,又不动声色将炉子里的火加大,省的把江楚楼冻着凉。
“其实,这个世界,是我最舍不得走的。”景行传声说,“前面几个世界,我可以利用术法,利用我的一切特权,去改变整个世界的规则,然而这里不行,我就是个稍微有点能力的普通人,我要眼睁睁看着基地里的人被丧尸撕咬扯碎,或者变成新的丧尸,这是我唯一无能为力的世界,不过……”
不过,幸好有你,也幸好有那么多愿意一起苦苦支撑的普通人。
江楚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睫毛轻轻一动,景行立刻收回身形,于是江楚楼睁眼后,只看到周遭空寂的柴房,不禁叹了口气。
而后他瞥见了旁边柜子上放的书,稍有些懒惰地将书拿回来,随口翻开一页,便许久没了作为。
叶濯林站着没动,出于礼貌,哪怕是隐身状态,他也没有凑过去看书上写了啥,反而是景行先开口:“那是日记本,江楚楼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写,不过这是新的本子,之前那本……在你来之前,被丧尸撕坏了。”
话音刚落,江楚楼总算是解除定格状态,将书合上,走到火炉边,热浪滚过,火光映在脸上,明灭不定。
“结束了。”
江楚楼突然笑了一声,在叶濯林的目瞪口呆之中,将日记本丢入炉火,而后不顾飞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至此之后,便是崭新的时代,荒草萋萋,却又生机勃勃。
景行面对江楚楼的背影,轻声道:“他们的末世结束了,我们的旅程也结束了,叶哥哥。”
叶濯林一怔,脱口道:“要回家了?”
带着景行也是一愣,半晌后,景行拉住叶濯林的手,话音在喉咙间滚了半圈,最终才颇为小心却又坚定地说:“是,回家了。”
炉火烧着纸张滋滋作响,下一刻,叶濯林极为自然地拉住景行的手,眼中有一片浩瀚星河:“嗯,那就走吧,我还没正式把你介绍给那几个憨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拖着半残的腰跑回来了,不过还是好忙...最后一卷更新频率会慢些,不过肯定不会坑哈
卡文卡了好久,甚至现在还在卡,没大纲的苦逼
文中诗词原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第112章 回家(1)
“怎么又是这啊……”
叶濯林躺在山头上,用指尖时不时抠着旁边地上的碎土:“这下面就是我的棺材吧?”
“是啊,不过你现在还在乎这些吗?”景行就躺在他旁边,悠闲地侧着身子,用手拖着脸,手肘撑在地上,“你都已经完完整整的变成活人回来了,除了相貌年轻十岁,剩下和以前并无两样。”
叶濯林啧啧两声,别过头:“主要……你让我梦回刚死的那段时间了。”
“不会吧,我又没让你喝水。”
“是啊,你直接把我淹在河里。”
被迫回想,叶濯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憋屈又“噌”的冒了出来:“你淹就淹吧,反正我落水也落习惯了,但你……你不让我憋气,几个意思啊?”
“憋气难受啊。”景行慢吞吞伸出手揽住叶濯林,悠闲地打了个哈欠,“反正迟早要死,与其缺氧晕厥后被灌水淹死,还不如一瞬间被呛到,直接结束。”
“……歪理。”
忆起水中他安静等死时,景行突然游过来用舌头撬开他的唇齿,那时他一个慌乱,没控制好憋气节奏,直接一口水倒灌进肺部,醒来后就在这了。
他有充分理由怀疑所有冠冕堂皇的说法都具备欺骗性——景行只是使尽浑身解数想占他便宜而已。
“不管是不是歪理。”景行轻轻一笑,用手指向远处一片云雾下的朦胧,“你我总归是回家了。”
叶濯林“嗯”了一声,沉默许久,才道:“过了多久了?”
“从你离开这个世界,以我们共同渡过的时间来看,差不多七八个月吧,最后一个世界耗的时间最多。”
叶濯林不自觉地低头垂目,有一瞬间的黯然:八个月,足够物是人非一番了,赵封会更胖,贺啸会更高,只有他们二人一成不变,一如当初。
“你之前不在这的时候,各个世界的时间是不互通的吧?”
“嗯,但这次你也跟着我走了,就互通了,所以这里也过了八个月。”
景行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用手在他头顶处拂了一下:“八个月很久,但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今后时光中的沧海一粟。”
“你这话说的,我险些忘了我俩都二三十了。”叶濯林拉住景行的手腕,停止他试图摸头的势头。
“二三十还不年轻吗?都够好多八个月了。”
叶濯林轻笑一声,也不和景行争这种小孩子拌嘴的话,视线投向远处被云雾遮住些许的皇城:“八个月了,也不知道赵封他们怎么样。”
“在你醒之前的几分钟,我过去看了几眼,现在简单和你描述一下。”景行歪头打了个哈欠,随意而又懒散,“好巧不巧,咋们来的就像卡时间似的,赵黎要谋反了。”
“……”叶濯林手心一滑,顺利以一种躺平的姿势倒在崖顶。
“什么叫要?”
“我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越狱出来了,带着一堆人朝皇宫的方向走,我寻思他总不能是出来散个步。”
“……”
叶濯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瞬间就换了个状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景行一挑眉,暗搓搓多看了几眼,这才意犹未尽拉着叶濯林的手,催动荒合御剑瞬移,直接到了皇宫上空。
“我觉得卡点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从正殿上方目前还感觉不到动静,但若是对马蹄刀剑声极度敏锐,比如像叶濯林这样,就能听到些许动静,甚至能辨别出模糊的方位。
“确实是地牢那边的位置。”叶濯林眯起眼睛,仔细眺望片刻,“大概没一会就到了,人不少啊。”
景行表示赞许:“估计是谋划了挺久了,但如果真的有心机,不会就这么让全部兵马闯进去,先隐身看一会,赵封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你总不会真觉得他是个傻子。”
“我只觉得他很憨憨,但没说过他蠢。”叶濯林搓着下巴,大致审查着皇宫布局,“我感觉还要从西边来一队人,皇宫这个构造,只打一边的话就是无脑白送,但我没听到动静,应该不是轻骑。”
“毕竟皇宫内不允许骑马,谁知道是不是藏在官员中?甚至后宫都有可能是个收纳所。”
“啧,看到人了。”
两人停止讨论,与此同时,不起眼的动静自然而然也被有所察觉,然而钟响三声后,并没有御林军出现,再凝神一看,随着扬起的灰飞,一队轻骑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