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曾是个大人物番外篇——by兰陵笑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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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少年的体质,萧恒便觉得不能马虎,万一病倒了怎么办?云家现在有小笔资产了,足以购买一些上等药材,是时候调离身体了。
而且桑哥儿吃多点补汤,身体才会好,考场上不容易病倒,以后也能更好地承受住他。
他想得挺多,少年也配合地端起了药汤,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后,俊脸皱成了一团,差点没吐出来,“这里面放了什么药材,为何那么苦?”这个身体已经从小喝药到大,但在这碗增强体质的汤药面前,云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承受,整个口腔麻痹,身体在抽搐。
“别吐、别吐,良药苦口利于病。”萧恒见他有反胃的迹象,明显的虚不受补,赶紧拿帕子擦拭对方面颊,逼着对方咽下去,安抚了许久才渐渐停息。
云桑嘴巴苦得没知觉,脸色自然不好看。但萧恒环抱少年的肩膀,却异常的怜惜满足,他微微低下头就能亲到对方的冷淡眉眼,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到了晚上堂屋吃饭,云桑还是精神不济,半点眼神都不想给男人,萧恒也不介意,今日他占桑哥儿的便宜已经够多了,瞄中盘子里的鸡肉,很理所当然的夹到少年的碗里,道:“多吃点肉,补身体。”
看这少年的细瘦胳膊腿儿,他眼中有微微的怜惜,平时宽松的衣物遮掩,只让人觉得少年衣带飘逸,今日换衣服才知道有多瘦。
现在云家过了好日子,饭桌上有鱼有肉还有一大盆老鸭汤,可萧恒终于明白了云家先前为何穷得揭不开锅,还要把大多数肉给少年。换做是他也愿意,可似乎是那碗汤药的迁怒,少年却有些不领他的情,端起饭碗别过脸去,像是不耐烦再听他唠叨。
但身为农家子,云桑是不会浪费粮食的。萧恒吃准了这点,继续给他夹菜,很快就如同小山一般堆起来,云桑皱眉,敲了他一下筷子:“你别夹了。”都快吃不下了。
萧恒这才堪堪收手,一抬眼他发现云家老太太依然板着一张脸,但暗地里却朝他投来一个满意的眼神。
看着萧恒的举动,云娇娇脸色如被打翻的脂粉盒,表情极为丰富,从惊异渐渐变成了惊骇,似乎完全不明白,她才几天没注意,男人怎么跟自家兄长关系如此亲近了。哪怕云桑不知道萧恒身份,但能得到男人一句关怀,并且在男人面前如此放纵,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辈子明明是她救了萧恒,她也对萧恒关怀备至,但萧恒还是如上辈子一般,对兄长关爱有加!那她重生还有何意义?
想到这里,云娇娇就难掩嫉妒,扒着嘴里的珍珠米,有些食不下咽,见她碗里省了那么多肉就不吃了,二房婶忍不住唠叨了两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浪费呢?”
她把女儿碗里没吃完的抠一部分进小儿子云清碗里,又扣了一部分进自己碗里,二房婶子到底是节俭习惯了。
哪怕如今她身上有好衣服穿、手腕还佩戴着银镯子,连发簪都是桑哥儿挑的,走出去大家都说她是县里的夫人,餐桌上也开始顿顿有肉,在厨房炒菜也不需要吝惜油,可她十多年的习惯早已经刻入骨髓,忍不住就这样做了。
可她这样的举动,落在女儿眼里,竟觉得脸上臊得慌,觉得自家娘亲上不得台面,现在萧恒失忆了没错,可等人家恢复记忆,八成就嫌弃他们家人是小门小户了。
“娘你这样做什么,盘里又不是没肉了,这些就倒了……”她话还没讲完,发现另一边兄长也吃不下了,微微蹙起远山似的眉,一边瞪着碗,一边瞪着男人。萧恒笑了一笑,便把对方碗里剩下的肉夹了自己吃了,还拍了拍少年的手背,似乎在做讨好的安抚。
见对方如此,兄长微微垂下眼睫,也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萧恒完全捏准了对方的脾性。
为何两人如此亲密无间?云娇娇心中一个激灵,忍不住就脱口而出,想破坏这股和谐的氛围:“桑哥,你知道周家小姐因为你的拒绝,这些日子回了家茶不思饭不想,还小病了一场吗?”
她现在还记恨着云桑的拒绝,她距离折磨周佩环、让对方成为寡妇也就一步之遥了,而且周佩环嫁过来,她未婚先孕也能让兄长痛苦,这是一桩多么好的结合,兄长居然拒之门外。
听她提起周佩环,云桑愣了一下,也想起了当天那抹倩影,再听说对方病了,心中浮现些许歉疚:“是我不好。”
这年头男子拒绝一场婚事,无论是再委婉的拒绝,都会让女方承受到一些非议。
云家老太太也扒着饭闷闷不乐,都怪她自作主张,没等孙儿回来就被花言巧语的媒婆哄了去,这下可好了,两家人处得尴尬。云家人对周佩环极有好感,如果不是桑哥儿喜欢男子,周佩环定会成为云家大儿媳妇。
萧恒注意到他的脸色,见他为一名女子歉疚,哪怕知道青春俊丽的少年与娇艳如花的少女结合,这才是天经地义,但出于私心,他只想桑哥儿属于自己一个人,于是他掩去眸中的晦色,默然出声道:“那个周小姐不是跟隔壁村李秀才订亲了吗?”
他宁愿不知情爱的少年,专注自己的科举考试,也好过开始关心同村的女子,尤其那个周小姐不是一般的娴静貌美,家世也不是一般的优越,多关心几下搞不好就起心思了。
这还是萧恒捣衣时,从河边妇人听来的消息,说是周佩环选择下嫁给了隔壁村的李秀才,那个李秀才也是今年八月预备考举人,他们将在七月底成亲。
时间是有些匆忙,但两家人都不介意,能娶到周家贤淑貌美的小姐,李秀才很是欣喜若狂,今早就在媒婆的催促下,早早去周家提亲了,两家还交换了庚帖。
哦原来周小姐跟人订亲了,云家人面面相觑,觉得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云桑也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歉疚,面上回归如水平淡。如果周小姐为他生病伤神,他是有点责任,但既然对方已经跟人订亲,便也跟他没关系了。
周小姐的夫君婚后会好好安慰她的。
虽然周佩环被云桑拒绝后得了相思病是真的,可周家人迫不及待想把周佩环嫁出去也是真的。
发现事情不如自己所料,云娇娇要被气死了,她故意在饭桌上说这一番话,除了想破坏王爷和兄长自己的氛围,还为了想激起兄长的愧疚,让他担起责任来,去争取周佩环的芳心,结果兄长一听周佩环有人托付了,立马就没心思了。
算盘再次落空,让云娇娇感觉晦气。
但她没有依然放弃让周佩环嫁到云家的打算,然后她发现,每当自己在兄长面前多提一次周小姐,说周小姐绝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主持得了家中内务的贤内助,如果娶了周小姐对兄长今后的事业有何裨益,周家人在山溪村也有势力,能怎么帮他运作,她嘴巴都要说干了,换作世间任何一个男子,怕都是要怦然心动。
兄长面无表情心里如何想她不清楚,可云娇娇发现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却越来越冷冽了,仿佛她不是救命恩人,而是夺妻之敌。
云娇娇更加茫然了,怎么回事,她好像招惹萧恒厌恶了?
第46章 步平步青云的农家子vs锦鲤女配9
第九章
她当然不知道, 她每说周小姐一分好,落在男人耳里,从世俗的角度, 越把他这个黑户衬得一无是处, 男人自然不喜她如此多嘴挑拨。
云娇娇完全不知情,她还希望自己未来能做齐王妃呢。
时间转眼匆匆到了八月,风武二十年的乡试大比到了, 无数楚州郡的学子都涌到了省城, 各种意外也频频发生,山贼出没林间还有一些黑店把魔爪伸向了落单学子,各地县城都注重了防护,确保学子们平安无事。
云桑倒是好手好脚地到了省城, 他早已习惯了人多的大场面,可云家人却被如此多的人吓了一跳,起码两三千人,还皆是各地的神童、精英,从小接受家族对自己的供养, 从小交得起束脩享受优渥的私塾环境和浓厚的读书风气。而云桑不过一个农家子,从小连个书童也没有,要与这些人一起竞争那一百余人的名单, 这竞争不可谓不大。
与院试不同,乡试规格更高, 周遭的客栈早已爆满了, 络绎不绝的都是读书人和其家属。
目光精明的掌柜时不时在人群打量, 用自己从业多年的目光来判断,这些秀才中谁能中或不中,这极为考验眼力劲儿, 若觉得此人会中,可以适当卖点好,免了对方的住房费,来换取对方的墨宝。因为通过乡试的考生,来年二月便能进京参加礼部举办的会试,仕途才有展望,有鲤鱼跃龙门的可能。
待对方为官做宰名满天下后,这小小一份墨宝便值钱了,挂在门店里便是蓬荜生辉,所有人都会知道,某某官曾经住过店内的几号房,或者是几号房风水好,能让人考运加持。到时候那个房间自然会被人抢破头,而客栈赚得盆满钵满。
这是一份赌注。
云桑就是被掌柜相中的,他风轻云淡的气度与其他同龄学子截然不同,也相当引人注意。云家人大多都陪他到了省城,人数挺多,还有不少行李,起码要四五个房间,光一个晚上的住宿费都要两三两银子。
但掌柜一咬牙,把费用全免了,只希望云桑能在墙上提字,或者在小店提供的纸上留下墨宝。云桑没有拒绝。
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好处,云家人大喜过望,他们供奉桑哥儿读书多年,一直省吃俭用,可待桑哥儿考出名堂后,他们越发感受到了,供奉出一个读书人的好处。
首先是云家人在山溪村的地位和影响力,他们之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村里商量什么事,譬如开垦荒地、修河道等,几乎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可待桑哥儿考上童生乃至秀才后,云家的门楣都要被踏破了,如今山溪村遇到了什么事,都希望找云家人商量,连县令都对云桑这个学生和颜悦色,亲自派侍卫护送前来省城,这是肉眼可见的改变。
其次是云家的进项多了,想攀关系送礼的,村里有什么争执需要调解的、或者有百姓要去县衙告状打交道,会出钱麻烦秀才公帮忙写一份状纸。光是一个七月,云桑就帮山溪村两户人家调解了树木嵌墙、黄牛踩坏田地问题,还帮人写了两份文采斐然的状纸,看在秀才的面子上,县衙接了条子,基本解决速度那叫一个快。
家中老三云大河现如今也开始物色媳妇了,村里想成为举人家眷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多。云家人也越加不后悔当初勒紧裤腰带供奉桑哥儿去读书的决定,瞧瞧这日子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现在连打尖住店,掌柜的都愿意免了住宿费,却没给其他学子免,这让云家人感到脸上倍有光。
云桑提笔落款,那字迹龙飞凤舞、极为磅礴大气,掌柜和小二都被这一手给镇住了,觉得光这幅字买卖就不亏了。
要知道字如其人,也是一个读书人行走的脸面,能写出这样的好字,未来仕途一定不差。为何这样说,还不是因为在考场上写一手好字,主考官被吸引,可能会多加青睐不说。等入了仕途,一手好字写下奏章时,也能让帝王心生愉悦,博得好感。
掌柜拿起那幅字,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收起来,夸赞话儿不要钱地蹦出来,更让云家人心情舒畅。两方都很满意。
云娇娇却不以为意,心道爹娘愚蠢,为了想让云桑读书出人头地,搏一个前程,一辈子都给大房人做牛做马、被人吸血还不自知。现在云家有钱了,她偶然便怂恿二房婶子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分家?”
二房婶子拿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家女儿:“你大白天说什么梦话呢,分家分什么家?‘父母在不分家’的传统被你忘了?哪怕你爷奶走了咱家也不分……”现在云家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桑哥儿也要再攀越新的高峰了,女儿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分家,当然让人觉得她脑子糊涂了。
二房婶子没把女儿的话当回事,并警告她不能到处乱说,省得云家老太太把云娇娇的胡言乱语,当成她这个儿媳妇私底下有什么不满呢,这不摆明了影响家庭和谐。
这俨然不听劝,可把云娇娇气死了,好几次都想跟冥顽不灵的娘亲说:一个要死的人哪有什么前程,你们这时候不分家,以后等他一命呜呼了,等我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你们别想来沾光!
到了分配房间,萧恒和云桑一间,云家人都默认了。云娇娇却很不是滋味,心中忍不住猜疑道:这客栈有的是房间,兄长还要巴着萧恒一间房,难道是知道萧恒身份了?
她完全忽略了,云桑是自己进去,萧恒后脚跟着入房门这一细节。云桑放下行李,见窗外吵闹,便推开了窗。
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楼下大堂学子们互相吹捧、以诗会友顺便交换情报,他还在看楼下人才济济、身负才学魅力的考生如过江之鲫,上次院试榜二的徽安县才子张文书也在,正被人围绕如众星捧月。
据说这个张文远少年成名,在算学上不是多么强,但诗赋上很出众,他的老师还是朝堂内的一位官员,可谓是身系名家,与云桑这种泥腿子半路出家、背后无人的不同。这一次乡试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看上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