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曾是个大人物番外篇——by兰陵笑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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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这才如触电一般,从对方身上收回了手,床帐内弥漫着浓郁的气味。
原来是他自己太顺从梦境,把桑哥儿衣服给弄乱了……他自己兀自沉浸在梦境时,桑哥儿八成正憋着一股火呢。
果然是梦境,他就说少年性情如雪山幻化而成,怎么可能如此主动,想到梦中的景象,萧恒心念又起。
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近距离贴着他,云桑脸色微变,眼中冒出两团焰火:“你……你给我去洗澡去。”
看他要发火了,萧恒立即把人抱在怀里,安抚道:“你别怕,我不动你,我就抱抱。这个点都快丑时了,如果我去洗冷水澡,你家里人一定都猜得出我们发生了什么,桑哥儿不想被人知道吧?”
想一想也是,云桑果然马上就一声不吭了,哪怕此刻他俊秀的眉毛紧锁在一起,正挂着一副极想把人踹下床的表情。
萧恒笑了笑,沉声道:“乖桑儿、好桑儿,你让我抱一抱,我很快就消了。”他哄人上已经极有一手,再加上此刻男人嗓音懒倦,充满求好的意味,云桑靠着对方温暖宽厚的胸膛,半天没有搭腔,也算默认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骗局,说好很快就消下去的那玩意儿,雄赳赳地挺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亮鸡鸣才有要疲软的预兆。
这一整天,云桑面沉如水,那脸色别提多臭了。翻书声哗啦啦的响。
萧恒得了便宜,也不会在他面前晃悠,平白讨人嫌,他拿着镰刀上山去了。云家还需要不少的柴垛,只是这天气寒冷,山路湿滑,他信手救了一个村民,结果反被拖了下去。
脑袋正好磕碰在石砖上,视野一黑,萧恒直接晕了过去。
待萧恒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炕上,头上包扎着一个伤口。少年抱着一个汤婆子,坐在他身边,一边托着科举书在看,一边视线偶尔在他脸上盘旋,似乎在等他醒来,面色早已没有晨时的冷淡。
可再面对这个人,萧恒的眼神却已经变了。
“你一直守着我?你心中果然有我。”萧恒笑问道,不等对方回答,仗着臂长,他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不顾对方挣扎得厉害,强行在那白皙的喉结处辗转蹂.躏地亲了又亲,还轻轻咬了一口,一偿梦中的宿愿。
“你!”云桑脸色发烫得厉害,也意识到了萧恒的不对劲,男人的气势和目光变了。
萧恒以前就喜欢盯着他看,无论何时何地,云桑当然不会不知道,只是面色淡然任人盯着罢了。男人武功高强、欲望强烈,可云桑总有恃无恐,认为自己好端端的,不会有被人拆骨入腹的危险。
可这一次萧恒醒来后,虽然那眼角眉梢染着笑,但那眸子却更加深邃如能将人淹没的潭水,眼神却更加直白、还极具占有欲。手也喜欢环抱着他,让云桑微微皱眉,脸色发烫同时也在思索。
他心想这一次撞到脑袋了,男人是不是正好想起什么了?
可是男人除了动作稍微放肆了点,也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待他依然极好。知道云桑面皮薄,男人在外人面前态度也依然收敛,不太像是恢复了记忆的样子。
云桑心中有所迟疑,可很快就被打消了,他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是这时候,他不再坐在椅子上看了,而是坐在男人的怀里。
他兀自专心致志,并没有挽起发冠,也完全不介意男人将脸埋首在他鸦青色的发丝瀑布中,偶尔揽腰的行为。毕竟男人深谙温水煮青蛙,煮着煮着,到了最后青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被各种侵略攻破。
男人在房间外表现得一本正经,回了房间内才毫不掩饰,云娇娇一直对两人关系被瞒在鼓里,再加之上辈子萧恒对兄长本就极好,她根本没有联想到南风上边去。
直到她有一次误入了,发现两人叠抱在一起,兄长在提笔写字,萧恒却侧着头亲对方的脸颊时,这才后知后觉两人原来是这样畸形的关系!
明明这辈子是她救了萧恒,为什么萧恒还是对她兄长百般体贴,甚至两人关系似乎比上辈子还亲密无间。
两人都在专心自己的事,没有人发现她的误入,云娇娇噩噩浑浑地踏出了房门,坐着车马来到了县城。她如游神一般踏入了药铺,询问掌柜的是否店铺内有烈性的药物?
一听是要这东西,掌柜定睛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似乎是未出嫁的小娘子,一时微感惊讶。云娇娇这才懊悔,发现自己来一趟居然忘记带面纱了。
她恼羞成怒道:“有还是没有,掌柜你快拿出来,我掏银子买就是了。”
掌柜忙不迭地点头:“自然是有的,不知道小娘子需要多少?”来者皆是客,掌柜当然不会把生意拒之门外。在询问了一下所求药量后,掌柜就让店小二去开药了。
很快云娇娇便遮着脸面,鬼鬼祟祟地拎着好几服药,坐着马车回到家中去。
到了晚上,萧恒眸色暗沉地看着那碗汤药,忽地嘲讽一笑。
第49章 平步青云的农家子vs锦鲤女配12
第12章
“大恒哥, 你怎么不喝呀。这是我特地为你炖的补汤,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大夫说多喝补汤, 伤口能好得快。”见那碗汤停留在男人嘴边, 就是半天没抬头喝, 云娇娇连忙柔声催促道, 用殷切的目光压下语气的急切。
看着面前高大阳刚的男人, 云娇娇心潮澎湃,内心充满深切的渴求,只需一口、一小口,今后她便会迎来风光无限的前程, 她会穿上大红色的喜服, 嫁给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成为尊贵无比的齐王妃。
她不再是一名出身卑微的农家女,而将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她想起了前世那古朴威严、大气浑然的齐王府,想起了那上百名伺候着主子的丫鬟仆役, 更是想到了皇亲贵胄所住的那气象庄严的琉璃宫殿……这些东西上辈子都曾留给她无数的震撼,让云娇娇体内的血在发热,而萧恒只要喝下一口补汤, 她就能成为共享着一切的女主人。
她脸颊绯红,甚至感到心慌意乱, 是期待也是激动。当生米煮成熟饭, 她就大声尖叫,让全家人撞破两人的事情,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兄长脸上的表情。
低着头幻想的她, 没有注意男人盯着她的目光何其幽暗深邃, 仿佛择人吞噬的秃鹫,随时可以扼住她的脖颈。
如果萧恒没有恢复记忆,他一定嗅不出这碗汤药下了什么东西。
同理,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不是那个横扫半个边疆、权倾朝野玩弄权术的萧王爷,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人,在落难之际突遇一名貌美的农家少女,不仅救他身家性命,也不嫌弃他一无所有,还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一直以来把他放置在远高于家人的地位上,萧恒理所应当会感动……
但现在,萧恒恢复了记忆,他曾驰骋战场、纵横官场十余载,见惯了风雨诡计,云娇娇那些粗浅的心思和伎俩便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了,如垂髫小儿一般生嫩浅薄。
当初他被带回云家,家里明明负担极重,穷得要揭不开锅,少女还是不顾家人的阻止就是要收留他,现在想想少女对他一切的好,完完全全好过了头,反说明了此女别有所图。当初云家人强烈反对,少年甚至想把他送往官府的反应才是正常。
更别提手中这碗烈性汤药,若他真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乡野村夫,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地方,不惜下药也成颠鸾倒凤、既成事实。要知道如此高的药量,萧恒都不屑对外族战俘下,一旦人饮下,不奋战到后半夜都不可能,这完完全全就是做着想让云家人都知道的打算。
萧恒不知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但不影响他对云娇娇的印象跌到谷底,贴上了心机算计的印子。
而且他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毫无防备,喝下了这碗汤,他就彻底与云桑无缘了,几个月朝夕相处足以萧恒摸清楚对方的性子,那个少年骨子里冷情到了极致,也绝情到了极致……光是想想,萧恒就脸色阴沉,手掌也下意识便用了力气,装着汤药的瓷碗瞬间爆裂成碎片。
汤药洒了一地,吓了云娇娇一跳,她缩了缩脖子,注意到萧恒那冷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感激她大冬天不辞辛苦熬汤的样子。
“大、大恒哥……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她脸庞僵硬,结结巴巴地问道,天知道在男人的逼视下,她差点呼吸不过来,只想转移话题:“那碗怎么碎了,大恒哥我再给你装一碗吧。”
因为心虚,她一颗心也跳得极快,整个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只剩下她心脏怦怦乱跳的动静,和舀动汤药的水声。她只想着多舀点,让男人赶紧喝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不信男人还会用那般冷的眼神看她。
一个冷不防,萧恒突然问道:“你说我姓什么?”
“你当然姓萧……”全身心都在汤药上,云娇娇自然毫不犹豫答道,等脱口而出后,她才知道自己口快犯了什么错。
大冬天她穿着厚实的袄子,陡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敢置信自己被男人套话了,只能双腿发软地站在原地。眼睁睁见着男人走到她面前,冷笑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也难怪你在汤里下药了。”他一语道破了少女的心思,云娇娇脸色霎时变白。
男人长相本就英武凌厉,当他周身放出森冷戾气,锐利目光审视她时,空气几乎要冻结成块,让人不寒而栗:“你很清楚我和你兄长的关系,今天居然还想下药勾引,我敬你是桑哥儿的妹妹,今天就饶了你,如果你敢再有什么挑拨心思……”他不是厌恶云娇娇攀龙附凤,只是厌恶这个女人想用这种手段,并以他为对象。
话音刚落,萧恒又捏碎了一个碗,见到汤药瓷片双双爆开,浓郁药香在地表上散开。滚烫药汤溅到了云娇娇的裙摆,她尖叫了一声后,立刻噤声。
在此之前,云娇娇从没上过战场,也只在民间传说中听过萧恒杀敌千万的可怖事迹,可当她真的站在这个不知何时恢复记忆的男人面前,感受着这比厉鬼还要令人畏惧的气势,她突然能明白那些外族战俘的心情了。
萧恒那双眼冷得彻骨,随手捏碎的也不是碗,更像是她脆弱的脖子,云娇娇被吓得手脚抽搐,眼中浮现惊恐,生怕下一秒就真被男人掐死。
好在男人也只是警告她,甚至勒令她不准把身份说出去,就拂袖走人了,留下被威胁的云娇娇,一个人噩噩浑浑待在厨房内。
整个夜晚,她都脸色发白地缩在被子里,一边想着自己栽了如此大的跟头,下药被识破了,荣华富贵的美梦也破碎了,一边脑子又混沌地想着,怎么可能呢,萧恒究竟什么时候清醒的?一边又嫉妒咬牙切齿,觉得老天爷何其不公平,既然让她重生,又让她快人一步得到机缘,那为什么还要夺走呢!兄长气运好,可命如薄纸,无法承受这天大的福气,她是对方近亲妹妹,为什么老天爷不分点福气给她呢,她和兄长又差在了哪里?
她越想,胸脯越起伏得厉害,最终还是没打消攀上萧恒的想法。
只是经过这一次打击,后遗症还是有的,男人成了一片化不开的阴影,至始至终笼罩在她心头,让她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根本不敢踏出一步。
转眼过完年,想看着距离云桑赴京赶考的日子越近,云娇娇心里越加焦急。等到云桑真正上路那一天,她还是找不到机会,终于绝望了。
楚州郡距离京城极远,再加上冬雪未化,哪怕走新辟的快捷官道,路上起码耗时半个月。
云桑一路就坐在马车里,偶尔看书,大多时候睡眠养神,身子随着车厢的颠簸而摇晃,到了后期哪怕有垫子,身子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又一次被颠醒,云桑微微蹙眉,感觉到有些许口干。
注意到他醒了,几乎他表情微动,萧恒就能判断出他想要什么,便取了个水壶,动作怜惜地拧开盖子给他喂水。水还是温的,云桑喝了几口后,干燥的感觉大大缓解。
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到萧恒也仰头喝起了水,对的是同一个壶口。
见云桑呆了,男人还扬起一个笑容,眼中有缱绻又浓烈的情感,他将人一把抱入怀里,“桑哥儿做什么看我,难道你还想喝吗?”
“不,我不想。”少年冷淡地拒绝了,只是萧恒能看到,对方虽然口气冷淡,但黑发间的雪白耳际微微红了。
在黑发掩映下,这份通红如熟烂的果实,让萧恒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抱人的手臂越发收紧了。他无时不刻都想把人揉进骨子里,或者合为一体。
可惜少年一直没有点头同意,萧恒不知道桑哥儿在想什么,他总觉得饶是自己死缠烂打,两人之间也始终隔了一层。而这一层的原因,出现在桑哥儿身上。
两人旁若无人,或者说是萧恒单方面的旁若无人。毕竟越到风气开放的京城,越预示着男人即将回归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地盘上,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无需顾忌别人的看法,他之所以克制没有放纵,纯粹是在意怀中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