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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发现我是主角原型——by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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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天空依旧清澈,丝毫看不见时间有一丝一毫的流动。而那水涧,也完全无影无踪。这里仍是个无边无际的迷宫。
  “我们要怎么出去?”林栖讷讷地问。
  回答他的,是蒋修思那柄飞出的剑,它猛地在空中暴涨开来,变成一艘小舟一般大小。而两股气流上升,分别托着林栖和那少年上了剑。
  林栖此刻体力不支,上了剑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突然身后又多了一股力量。
  接着,他的腰就被虚虚环住了。蒋修思完全是将他揽在了怀里!
  林栖顿时立直了,面红耳赤起来,小声回头说:“师尊,不需要这样的。”
  而蒋修思微微低头,凑近他的耳畔:“方才不是吓得直呼我姓名了?还有力气吗?”
  林栖:“!”
  他差点都忘了!可……他那是叫的现实中的蒋修思!上次蒋修思抓蛇救他了,他下意识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完蛋完蛋。幸好这个蒋修思没有怪他对尊上不敬。
  “我……”他绞尽脑汁地想找点借口,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实在很怂地示了个弱,“我错了。”
  蒋修思似乎轻笑了一下,气息拂到他耳尖。
  “不要紧。”他这样说。
  我有点要紧!林栖的脸不由得更红,因为蒋修思收紧了一点胳膊,把他圈得更牢了。他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的接触。
  有那么多术法可以使吧?不必用这么原始的办法!
  可最后他还是任由着热意一层层渡上身体。靠着蒋修思,跟他近距离接触,竟这么稀里糊涂地让林栖驱散了满身的惧意。
  这出去的法子也让人怪难以接受的。
  那剑直直驶向一颗鬼伶树,一阵罡风吹来,他们即将撞上树干,林栖禁不住半闭上眼。疼痛感没有到来,便又慢慢睁开。
  他们就这么穿过了树干。这里形成了一道忽明忽暗的隧道,剑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数秒内他们又到了天空之中。
  原来时间真的有流逝。这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刚出那危险万分的地方,蒋修思也并不急着为林栖解释,反而先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林栖正要替他说一句“他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那少年却微微蹙眉,迷茫又若有所思地说:“我应该是叫做席夜。”
  “你想起来了?”
  席夜看向林栖,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从那树里穿过,这名字就猛然跳至脑海。只是别的都不甚清晰,隐约有个朦胧的印象。”
  林栖喃喃道:“这地方是会吞没人的记忆吗?那我在里面待得久了,也会什么都忘记?”
  他用探究的目光瞥向蒋修思,蒋修思依旧讳莫如深,不置可否。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或许在途中能再恢复一些记忆。”蒋修思又对席夜道。
  那少年单纯可爱,并未推辞,感激地一笑,谢他让自己也能借剑高飞。
  老实说,席夜那样子乖得要命,着实让人心生好感。不过林栖还是有些疑惑,蒋修思真的有这么亲切吗?他们俩前往四叶村,是要去解决问题的,而且蒋修思还说了那是危险之境。
  为什么要把一个陌生人卷进来?
  还是说,以席夜现在这样的状态,让他独自一人会更危险?
  林栖必须承认,他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尽管对方表现得并无不妥之处,他也没法轻易与人交心。蒋修思这样的大能,或许放松警惕不要紧,可他这样的蝼蚁,步步惊心,不得不谨小慎微。
  四叶村远在天边,林栖和席夜完全不能够像蒋修思那样日行数千里,即便是乘剑,也耗费不少精力。夜越来越深,三人便只有停下来,寻个林子,略作修整。
  更深露重,凉意侵袭身躯,且置身黑暗,难免让人有些不安。蒋修思已经为林栖输送了一些灵力驱寒,仍体谅他,为他生起一堆柴火。
  几人随意交谈了几句,便各自休息了。
  但林栖怎么也无法安宁下来,他害怕脑子里那些消极的想法会不合时宜窜出来,心绪异常烦闷。
  他强迫自己想些好的事情,却又忍不住回忆起那天下午,蒋修思抓蛇救他的事情。
  这时他才意识到,当时蒋修思怎么就能那么快地发现危险,赶到他身边呢?
  就像今天,蒋修思那么久都没发现他消失了,又是怎么赶在危急关头来救他的?
  这巧得简直像被提前安排好了。
  思及此处,一种冰冷僵硬的感觉蓦地冲上他的头皮,他不禁怀疑,他在所谓的“现实”和“书中”都受着某种摆布。
  要不然,怎么那个蒋修思和这个蒋修思是一模一样的呢?
  这骇然惊悚的想法立刻被他摈弃掉。他冷汗涔涔地、仓皇地看向蒋修思所在的地方,他想要攥紧一些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他迫切地需要证明存在的真实性。而且,他只能、也的确依赖蒋修思。
  可目光移过去,他竟把这些思索都统统抛掉,转而生出一种既酸涩难受又委屈自卑的复杂心情来。
  那个来救他的人,被他称作师尊的人,他的总是充满柔情的眼光却落在了另一侧——已然熟睡的席夜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林栖:超气,你为什么不看我。
  蒋修思:老婆听我狡辩!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晚下课应该很晚了,没时间码字,不用等更新啦。后天尽量!)


第14章
  火光在他的侧脸上闪烁,那双眼睛因此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藏了许多东西在其中。
  林栖呆呆地看了好几秒才猛地撤回眼光,他心神不宁地瞪着前方的泥土。到了这个地方,他变了很多,太多不确定的东西使得他全没了平时的自信与坚定。
  这很糟糕。
  忽然之间,他感到有什么凉的东西擦过了他的手背。林栖僵住,但也知道不能时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便控制住恐惧的情绪,静静地感受了下。一滴又一滴,原来是雨。他松了口气。
  可他将将放松一点,身边却突然多了个人,林栖抬头去看,却听到蒋修思在他耳边低语道:“嘘。”
  林栖的心又吊了起来。
  林间的风仿佛在瞬息之间变得阴寒诡异了,松涛声凌乱而暴虐,响彻在他们头顶。
  林栖害怕得很,硬着头皮伸出左手,攥住一点蒋修思的衣服。他顾不得这种小动作是不是一种冒犯,反正蒋修思看着也不像会介意。
  雨仿佛没下了,他周围是干燥温暖的。
  不对,火堆里火苗扭曲变形,明显是被雨淋了。林栖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蒋修思过来帮他挡住雨了。
  他突然有点搞不明白了,那席夜呢?刚刚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现在就让他淋雨吗?
  他朝席夜那儿投去一瞥,小孩儿脸上已经湿漉漉的了。林栖更迷惑了,转头看向蒋修思,可他还没开口,攥着对方衣角的那只手便被握住了。蒋修思又示意他看向席夜那处。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可那少年睡得恬静安谧,仿佛对外界一切都一无所知,根本不像五感敏锐的修士。
  不过很快地,他就看到席夜头顶上方的树枝动了起来,并非因风而动,而是如同两只手臂一般,自两边伸过来,叠起细密的枝叶,抖了抖,将聚集的雨滴全砸到他身上。
  它们痛痛快快地砸完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儿又歪歪斜斜地飞来,立在了他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简直像要跟他说什么一样。
  脚边的草儿,也怒气冲冲似的,纷纷缠上他的脚,使劲儿地拽他,仿佛要将他拖向某个地方。
  这一切都奇异得不得了。可林栖最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倒霉的小孩还不醒过来?他是受伤了吗?可看上去他的神情却是惬意的,完全是处于香甜的酣眠之中。
  他动了!
  林栖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席夜。这个倒霉蛋,脚动了动,然后手从腹部滑了下去,慢慢撑住了地,那只手再往后缩了缩,再撑着背后的树让自己一点点站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诡异得要命,而做这一切的同时他的眼睛始终未曾睁开。
  他的表情仍然无害,但此刻,配着这僵硬的肢体动作,却更让人觉得害怕。蒋修思只是轻轻地圈住了林栖的手,这下子林栖受不了了,主动握紧了他的手。
  林栖总觉得自己处在一种极其诡异的境况之中,也许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或物都是会变化的。它们可能会猛地向他扑来,张开血盆大口!
  还好蒋修思的手心是温暖的。而林栖又想象不出蒋修思这张脸所能变出的可怕样子,便下意识觉得他是可靠的存在。
  风依旧肆虐着,草木招摇,尽是可怖的声响。
  席夜像只提线木偶,举止迟钝麻木,他慢慢张开了嘴,动作机械得仿佛能让人听到他关节的每一声咔嗒。
  林栖想用声嘶力竭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席夜。尽管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却有种撕心裂肺的力量从口中迸发。那是一个十分哀伤、哀伤到甚至会让人不禁潸然泪下的嘴型。
  林栖没能读懂那个字眼,只看到席夜在静默与僵硬中淌了满腮的泪水。
  然后,他高高抬起了膝盖,朝着永恒的前方,足尖再落下。
  他重重地跌了下去!
  林栖又将蒋修思的手握得紧了些,而且他身子微微前倾,下意识要去扶起席夜。
  他挨着了这片小结界的边缘,一滴雨几乎擦着他的鼻尖落下,未曾打湿他的皮肤,但林栖蓦地感受到一阵阴凉的气息。
  不可捉摸的感觉从他的身躯穿过。他犹如听见万里之外的数声呼唤,情不自禁地要再往前走去。
  不行,他猛然回神,顿时一个激灵。
  那滴雨早已渗进土地里,消失不见。雨停了,万物又回到寂静之中。
  林栖茫然无比,眼见着那跌倒在地的少年此刻自己爬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却睁着无辜的眼睛,宛如结束了一场大梦,只怔愣地重述着梦中的启示:“我是要去四夜村的。”
  一段记忆似乎又回到他的脑海里。
  但林栖感到一种更为透彻的孤独,因为他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变化,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这时,蒋修思突然在他耳侧问道:“你不是说把这次出行当做历练,这就害怕了吗?”
  林栖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他的声音是如此冷冽。
  但是他要回到这个理由上吗。林栖有些想笑,他在这个地方只是扮演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啊,那些滑稽蹩脚的托辞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这种荒唐的世界根本不是他想要啊!
  他几乎是怒气冲冲,只有声音维持着尚存的一点冷静:“师尊,人降生于世,此后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是的吧!你们不就是爱讲什么天道、什么因果吗!
  可蒋修思神情不变,握着他的那只手也没加重力气或是放松,他远比林栖沉静得多:“不。”
  在林栖的痛苦的眼神里,他又补了一句:“不是一切。”
  林栖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笑,搞得对面的席夜十分不解。他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脑子里仍吵吵闹闹的,现在注意力又都被林栖吸引去了。
  林栖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儿,笑得不能自已,塌下腰,额头就抵在跟蒋修思握住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因为那笑而产生的颤动全传到蒋修思身上。他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栖,但没有撤回手。
  笑声终于停了。他看着林栖一点点仰起脸,眼里还带着点泪光,双颊泛着红,简直像喝醉了一样。
  未及他出声,林栖又朝着他一笑,那笑容无端有种璀璨的感觉,看得蒋修思不禁微微眯了下眼睛,又听到他说:“师尊,你说错了,我不怕历练的。”
  蒋修思隐约察觉到,他的语气里仍与之前一样乖巧,但好像没了那点柔顺与诚惶诚恐。
  只有林栖自己知道,他再也不想要这么窝囊下去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决定自己绝不会任凭这个世界摆布。他厌恶始终处于恐惧的状态。
  反正也就这样了,那他就信他愿意信任的那句话。
  席夜还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于是林栖放开蒋修思的手,朝着他走过去。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蒋修思的耳中恍惚划过了一阵巨浪涌起般的声响,仿佛此刻世界化为一片空白、远离他而去了。
  下一瞬,那幻觉又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他来不及记住那短暂得悲伤的时间里的所有预感。
  林栖未做任何解释,只是笑着对席夜说:“那就去四夜村。”
  于是,他们又踏上了去往这个村落的路途。距离已经不算太远,晨曦初绽时,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刻着“四夜村”的石碑倒在地上,这里的清晨用于迎接他们的东西,是一声不知什么鸟儿所发出的悠长、喑哑的鸣叫。
  林子里幽暗、悄然,天光还没覆盖到这边来。他们穿过这里,终于看到房屋的檐角。炊烟是没有的,凑近了那屋舍,先看到门前的泥地上躺着的好几只小鸟的尸体。黄绿色的羽毛仍旧鲜亮,鲜红的喙显得尤为僵硬,但双翼已经紧紧贴着身体,再无法飞翔。
  林栖微微抿了下唇,再问席夜:“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席夜摇了摇头,目光一直落在那些可怜的鸟儿身上。它们底下的泥土是湿润的,这些小鸟是被风雨摧残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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