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发现我是主角原型——by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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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儿瘦瘦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精神极了,笑得脸通红:“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好笑了,问我是不是河神!”
林栖颇觉丢人。但他一个现代人,陡然穿越到修□□,遇到这种事当然会首先联想到鬼神之说啊!
他有些埋怨地看向蒋修思:“师尊,为什么最开始不提醒我?”
蒋修思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他好像也不明白,只是林栖欣喜地碰出来的那句“是河神吗”,还有那种浑身一下子充满的新鲜劲儿,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脑子里的一切都像烟雾,各种想法都是飘忽的,他不清楚自己该是什么样,别人该是什么样。仿佛整个人总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推着走,偶尔的一些不受控制的举动,他都无法解释。
每当他要细细思索这种异常时,一只无形的手就轻轻地拂过来,遮住他思绪里的那双眼,他的思绪就此戛然而止。
这一次也是如此,他超越“本能”地捉弄着自己的弟子,欣赏着他可爱的反应。完完全全地不合身份。但很快又被忘记。
他只笑了下,走向那个小孩儿,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虽然矮小,对着林栖时气势很足,仿佛对待平辈,但莫名地对蒋修思肃然起敬,乖乖答道:“村里没有玩儿的,我出来想抓兔子。”
林栖问:“那你的伙伴们呢?”
男孩儿撇撇嘴,埋怨道:“现在谁都不出门了。没人跟我一起玩儿,真没意思。”
不过很快他脸上又有了喜色,看着林栖再度大笑出声:“今天太好玩儿了!我是河神我是河神哈哈哈!”
林栖无奈地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道:“大家都不出门,你为什么还出来?”
“我喜欢太阳嘛!出太阳了,晒着很舒服啊。家里也没有河,我觉得河水声真动听啊。”
男孩又指着河,对着蒋修思一脸崇拜地问:“仙长,您这是什么术法啊?之前来这里的仙长哥哥都做不到这样诶。”
这孩子之前跟天渊宗的弟子有接触过,十分胆大,亲昵自然的口吻也不招人讨厌。蒋修思耐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男孩蹲坐到水边的草地上,随手扯了根草放到嘴里咀嚼着,又闷闷不乐起来:“仙长,我们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大家都变得不像从前一样了。”
林栖再看了眼河里,那里的术法已经消失了,河水又开始流淌。他问:“是因为河水?”
“不是。”蒋修思道,“我只是疑心河水有问题。有一种古兽叫水缚情,它所至之处,河水受污,饮下污水之人会终日忧心忡忡。这种异兽有着小巧的四只脚,行走之处,落下梅花状的印记,经年不散。”
显然,河床上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蒋修思道:“等入夜吧。既然异象是从夜晚开始的,那么我们到夜里再细查。”
“晚上啊。”男孩子在一旁听着,喃喃地念了一句,身子仿佛瑟缩了一下。
林栖问他:“你会怕吗?”
男孩子却挺直了腰,答道:“有时候怕。但是我娘会陪我睡的,在我娘怀里就不怕了。”
林栖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男孩子自己一下子又从地上弹了起来:“哎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我得挨骂了。”
他跑了几步又扭身回头道:“仙长,辛苦你们了!让我们村变回来吧!”
看着少年奔跑着离去的样子,林栖不禁想:在这里,幼小的孩子依赖着母亲,可以放心地在诡异恐怖的黑夜里安睡。而他什么术法都不会,入夜后,也不知是何等情况。
总之,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器可用。晚上如果要战斗,他只要不拖蒋修思的后腿就可以了。
子时。
林栖和蒋修思立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杈上。两个人均是神情凝重,紧盯着村里的每处变化。
吴龄的描述还是太过于简单了。
小儿夜啼,只是四个字。可置身于实实在在的场景之中,才知道那哭声呜呜啊啊、嘹亮高昂,有多么地让人心烦意乱,恨不能从此变作一个聋子。
他们哭得凄惨可怜,但又杂乱无章,一会儿此起彼伏,这家稍微歇了,那家又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一会儿又齐齐恸哭,几十个小孩子哇哇大叫,音色各异,有的尖利有的低哑,混合在一起就如同枯木枝一般在地上呲呲啦啦地划来划去。
光是听了一小会儿,林栖就烦躁得想要发火,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里的村民们如何忍受了这么久。他烦得要命,更加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倾听四周,余光瞥到蒋修思波澜不惊的侧脸时,不禁问:“师尊不觉得这声音令人烦闷吗?”
不过想想也是,作为一方大能,如果这点事情都无法容忍,那蒋修思跟他这样的小修士还有什么分别。
于是不等回答,林栖又感慨道:“对师尊而言,不过是泛泛凡音吧。”
而蒋修思折下了一根细细的树枝,递给他。
“什么意思?”林栖不解地接过来。
“除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大人的叹气声、木床摇动的咯吱声,以及更近一点的树枝的折断声、风声、树叶彼此拍击的声音。”蒋修思回答。因为他五感灵敏,所以可以不被哭声所困。
但他又突然看向林栖,问了一个问题:“你以为,这次的历练你能学到什么?”
或许是“无能为力”吧。林栖在心里笑了笑,你们修士的事,我又怎么懂。但他嘴上仍说着:“大概是,平常的事连成一片就变得不平常了。”
小孩子半夜哭泣似乎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这里的异常只不过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在哭。一家人的不得安宁,扩大成了整个村子的不得安宁。
林栖说得伤感而无奈,但蒋修思并没有回应。
他不禁看向他,轻声问:“师尊?”
忽然之间,近在咫尺的树叶沙沙声变得清晰了,仿佛贴着他的耳朵。而那哭声渐渐远去。
蒋修思的神情让他有些怔忪。还握在手里的那根树枝,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原本有些重量、触感冰凉,现在却宛如空气。
“我也想知道答案。”正在林栖不解怔愣之际,蒋修思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心头像落下了一片雪似的,林栖感觉到一些凉意。他没有侧头,只垂眸看了看手上仍拿着的树枝。此时此刻的蒋修思,让他误以为这是另外一个人了。
是作为一个跟他类似的普通人在与他对话,而不是一本修真小说里的所谓“师尊”。蒋修思很矛盾,换句话说,人设非常割裂。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小孩子的哭声渐渐低了,他们哭累了,就要睡了。
林栖思绪万千,也困乏得厉害。
“呜——”
漆黑的夜空下,忽然有一道悲痛到极点的声音划过。低低的、恍惚是鬼魂饮泣,轻得如同蝴蝶振翅,在林栖的心间一闪而过。
真奇怪。声音不是由耳朵听的吗?林栖却怎么感觉是自己的心灵攫取到这倏忽即逝的悲鸣。并且,那声音哀伤得简直要让他都落泪了。
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悲伤的情绪从空气里炸开,让他痛苦得要命,几欲落泪。
“师尊。”林栖觉得自己此刻很奇怪,忍不住看向蒋修思,想从他那儿获取答案。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难道是某种幻术?
蒋修思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那只手并不怎么温暖,带点不染凡尘的、仙气飘飘的清凉。也不知怎么地,林栖从蒋修思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丁点的怜爱和惋惜。
他本能地要握牢那只手,觉得处境危险,可无论如何用力都握不紧,像反复地捧水又流尽。
莫名其妙地,他又感觉到自己在不断下坠,而蒋修思对他说:“别哭了。”
咦,原来他已经流泪了吗?
可能是因为眼泪,他感觉眼前雾蒙蒙的,又有白光不时闪现,还隐隐约约有四点墨黑色的东西。是……四夜兽!
到底是怎么了?
他还想要抓紧蒋修思一点,可他们的手分得越来越开了,只剩指尖堪堪相碰。蒋修思轻轻地说了句:“去吧。”
去哪里?林栖迷茫到了极点,好像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把他往下拖。
蒋修思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说让他去?这就是所谓的“历练”?
可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现代演员,能在这里活过几章?他只有凭着本能,用力地、拼尽全力伸直手,小声地说:“我要你陪我。”
最后。
最后就他妈地神志不清了。他搞不懂剧情走向,只剩一点点意识,骂着该死的破书。
下坠的过程十分煎熬,比坐五十米大直角的过山车恐怖一百倍。一个人不断地沉下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抓住。
但也可能有谁抱住了他。他似乎闻到极轻、极冷冽的香气了,也许是从那个人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蒋修思:本来该让他一个人去历练的,可是老婆都撒娇了,我能怎么办嘛!(内心窃喜:老婆对我撒娇,我太幸福了。)
我稍微地解释一下下,这是剧情设计的一部分哈,后面会一直有:因为蒋修思在书中没有现代记忆,他实际上相当于拿着剧本在演一出戏,做一个跟着剧本走的演员。只是偶尔会有自我意识闪现,脱离“演员”身份。比如今天的受不了老婆撒娇,崩人设了啊喂!
第17章
再睁眼,是一片红色。晶莹剔透,泛着鲜亮的光泽,圆溜溜的煞是可爱。林栖眨了眨眼,这是鬼伶果?
他从地上坐起来,环顾四周。青草漫无边际,以上则是鬼伶果林,非常熟悉的景色。
不对,好像有些不一样。他视线往前,捕捉到淡淡的粉色,那色彩比鬼伶果这样红得耀眼的颜色清淡许多,那样的果子,底下是尖的。是桃子。
林栖搞不懂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但既然跟之前那片林子不同,他就到那边去看看吧。
红与粉交界非常不清晰。他站在鬼伶果林里时,只看到一点点粉色,然而当他置身于这片桃林时,却发觉好似天地间都只剩这片花林。鬼伶果树上开红花,同时结着果子。这边的桃林也是。
娇嫩明艳的桃花灼灼盛放,桃子也在枝头散发着淡淡清香。有违四时之序,像极了天渊宗上的那处桃林。
天渊宗……林栖一下子叫起来:“师尊!”
难道又是他一个人掉进了这里吗?林栖实在是憋屈。
出乎意料地,他听到了蒋修思清朗的声音:“嗯。”
林栖急急地循着声音去找,一扭头发现蒋修思半靠着在桃枝上,越过桃花看向他。
还好。幸好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林栖安心许多,语气也松快起来:“你在上面干什么?”
蒋修思用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面前的一只粉白可爱的桃子,树枝跟着也晃了晃,桃花轻擦过他的脸颊。
画面很美,不过林栖没心思去欣赏,他的身体突然绷紧。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臆想,蒋修思挨着了那只桃子时,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谁抚摸了一下。
蒋修思还是没出声,又轻轻地用食指指尖摸了摸桃子表面的白色小绒毛。
“痒。”林栖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蒋修思看到他小鸟受惊一般的动作,笑了一下,撤回手,道:“猜出来这是什么了吗?”
猜出来了……才怪啊!林栖觉得简直莫名其妙,暗暗瞪了眼蒋修思,再看向那桃子。他走近过去,踮起脚伸直手臂也去碰了碰那只桃子。
啊!怎么,感觉自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林栖吓坏了,忙看向蒋修思,惊道:“我变成桃子了?”他用两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不放心地捏捏,是柔软的啊。
蒋修思没忍住又笑了一下。他使了个术法,让林栖也到了树枝上来。两个人并排坐在桃枝上,那只小桃子就伶伶俐俐地在前方微微摇晃。
林栖看一眼蒋修思,在他鼓励的眼神中伸出手去握住了小桃子。刹那间,仿佛有灵力注入,他的脑海上不受控制地闪过一段流畅的视频。
“师尊,弟子愿一同前往。”他听到视频里的自己这么说。
“上次历练中途受阻,弟子想要将这次作为历练。”是了,这是他央求蒋修思带自己出来时的托辞。
蒋修思那张漂亮的嘴唇吐露着理性的言语:“小也,情况尚未明了,或许四夜村正危机四伏。恐怕对你而言,这不是恰当的历练机会。”
视频里的林栖沉默了一小会儿,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小也,”蒋修思轻声唤他,带着些劝告的口吻,语气温柔。
但视频里的他却猛然抬起头,急切地打断了蒋修思的话,像对待着一个憧憬许久又爱慕不已的人,巴巴地说:“可是师尊,我会担心你。”
看着视频的林栖,脸皮登地变红了。妈妈呀,他当时是不是太急躁了,演得有点过了头啊!这个气氛,怎么那么奇怪啊救命。
更尴尬的还在后头。
他看见自己眼睛转也不转地盯着蒋修思,仿佛除了他眼里就放不下别人了一般,央求着:“师尊,让我跟你一起去。”
而蒋修思凝视着他,那双漆黑又饱含情绪的美丽眼眸竟就与他对视了许久,最后才垂下睫毛,说了声好。
艹!
林栖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明明当时身在其中都没多少感觉,怎么看着那画面再现时却这么的羞耻。他跟蒋修思此时此刻还靠得这么近,林栖简直想要从树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