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E世界里求HE番外篇——by温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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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忙的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串。
“6床血氧饱和度到了80%,葡萄糖呢,看他手上有留置针吗?马上输上。”
“2床心率不正常,血压仪器呢?抓紧测血压血糖?”
林纪年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看着急诊室人来人往,他头陷进手臂里。
系统适时出声:“宿主,可能只是赶巧了而已。”
“不,”林纪年说,“我一直相信他。伤人的一定不是路泽,”他下垂的眸光投放在苍白的地板上,“我一直在思考,上辈子路泽自/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一点系统也没办法帮忙,他只能提供大概的剧情,但人物的情感变化确实很难检测出来的。
“绝对不仅仅因为林意谨,”他抹了一把脸说,“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事。”
“是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忘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点。
大约晚上七点,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王姨的家属立刻围了上去,“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穿着隔离服的医生摘掉眼镜口罩,皱着眉头说,“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具体情况还要继续观察。”
王姨便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林纪年想要过去看一眼,却被拦住。
卷发女人挡在前面,“抱歉,虽然我们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但是还是不想看到你。林先生希望你能理解。”
林纪年看了一眼女人的脸,垂了眸光,低声说了句:“好。”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微侧首说:“王姨醒了之后,可以给我说一声吗?”
*
林纪年没回家。
他眉心颦起,走的十分缓慢。
四周霓虹变幻,灯火通明,却照不到他身上。
路泽的别墅还在封锁,他没地方可去。
“你好呀。”
在一片寂静里,一声突兀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林纪年猛然回首,看到一个穿着邋遢,面目浮肿的中年男人。
林纪年眼皮一挑。
系统这时候很上道,没用林纪年吩咐,就自动报上眼前人的名字。
【叮,正在检测对方身份。】
【检测完毕】
【姓名:路成峰】
【与攻略对象关系:父子】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林纪年依旧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他退了一步,说:“您是?”
“啊,意谨果然长大了,”路成峰眯了眼说,“我是你路叔叔啊,你不认识我了?”
他的头发散乱,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与之前的路成峰样貌相差很大。
“路叔叔?”
林纪年疑惑的喊了一声,他微抬头,望进一双红血丝的眼睛里。
半晌,他似乎终于把眼前这个男人与路成峰对上,连忙开口道:“路叔叔,很久没见您了,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真的很抱歉。”
“没事,我也差点没认出来你,”路成峰的手指抹了根烟出来,朝着林纪年一让,“来一根?”
是一根劣质的香烟,市场上售价最便宜的那种。
林纪年扫了一眼,快速的摇了摇头,“不用,我不会抽。”
路成峰也没有真的想让他抽,叼进自己嘴里,刺鼻的烟味很快散了过来,他随意问道:“你父母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林纪年被呛了一口,有些不自然的回答。
实际上,林意谨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家去了,他上大学的费用都是自己寒暑假打工挣来的。
“我们可没有钱供养你上大学。”
这是他父母的原话。
“嗯,那就行。”路成峰点点头,脸上的横行胡茬在星火间明灭。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隔着好远都能闻到。
林纪年皱眉,看着他因为长期酗酒而爬满红血丝的眼睛,顿了许久说:“路叔叔,路泽他失踪了。”
他语气很是着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路成峰似乎就等他这句话了。
他眼前的头发半遮住眼,“路泽……我儿子他现在状态很不好,精神恍惚。”
他似乎很是伤心,背对着林意谨抹了一把脸泪,嘴唇半勾个出弧度,沉声说:“你要跟我去看看他吗?”
林纪年看着他的背影,缓慢的露出个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不定时。
第19章 浴室美人(完)
系统注意到林纪年的笑意。
“宿主,这人不对劲,你怎么还敢跟他走。”
林纪年走的很快,他眼光藏着系统看不懂的东西,说:“这个世界快结束了。”
系统:“???”
林纪年跟着路成峰步子,凝眉问道:“若是HE值到达一百,是不是就可以脱离世界了。”
系统说:“是这样,不过有两个选择。宿主可以自行选择离去,或者陪着攻略对象过完这一生。”
林纪年眸光半敛,看不出轻松还是难过,或许两者都有吧。
他愣了半晌才道:“任务结束,我们就走。”
路泽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对方是林意谨的前提下。
很可惜,他不是。
系统虽然看不懂人类的情感,但能测出情绪的变化,他有些不懂,却依旧道:“行。不过,宿主怎么知道快要结束了?”
林纪年想了半晌,说:“路泽前几天情绪不对劲,但他一直努力压制,若我没猜错,多半和路成峰有关。”
路泽患有创伤性应激障碍综合征,这症状无他的童年生活的环境分不开关系。
虽然如今路泽已经独挡一面,但再次见到施暴人,他还是会恐惧。
他会尽力回避与创伤有关的人,避免当时的痛苦的回忆。
系统这次听懂了林纪年的话。
“宿主是说,攻略对象是躲起来?”
“不,”林纪年眼睛在黑暗中明亮,他缓缓的吧目光移向路成峰,“那只是一般人的表现,而路泽越是恐惧什么,他不会躲避,而是——消灭。”
他在找路成峰。
他想——杀了他。
路泽以前之所以BE值一直是零,原因就是这个——杀了路成峰,然后自/杀。
后来,他因为林意谨改变了这个想法。只是最近,他却发现路成峰一直在盯着林意谨。
他想伤害林意谨。
这个认知,让路泽掐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路叔,你不是带我来见哥哥吗?”
两人面前放着一艘破旧的轮船,路成峰停在前面,看着林纪年不语。
林纪年有些害怕他的眼光,瑟缩了一下,小声问道:“我哥哥呢?”
“你哥哥啊,”路成峰眼神浑浊,他笑弯了眼,“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呢。”
*
路泽眸眼猩红,精神已经有些恍惚,让他保持一点清醒的念头就是,找到路成峰,不能让他伤害意谨。
他把车子开的飞快。
四周鸣笛声,谩骂声消失在耳边,他的手机在追路成泽的时候,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天空阴沉,看起来就要下雨了。
不知不觉间,他把车子开到了海边。
路泽看着辽阔的大海,愣愣的出神。
他和意谨曾在海边拥吻,做/爱,而今天来的只有他自己。
他僵了片刻,被海风吹的有片刻清醒。
意谨。
意谨怎么办?
他怎么可以把意谨一个人扔家里。
他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别墅的方向飞快的驶去。
意谨,等我。
他看着别墅没有光亮,心中一滞。
刚下车,几个便衣警察便冲出来。
路泽没时间跟他们周旋,也没有反抗。
意谨呢?
意谨在哪里?
“路泽,”王成浩掏了一副手铐,“你醒醒,别墅没人!林意谨他不在这里。”
路泽依旧有些恍惚:“不可能,他没地方去。他除了回家还能去哪?”
他开始挣扎起来:“我要去找意谨。”
*
路泽在审讯室里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沉着脸说一句话:“让我先去林意谨。”
老警察叹了口气。
直到了第二天,路泽似乎情绪缓了过来,他看着警察说:“我说了,你们就能放我出去吗?”
“若是事情和你没关系。当然会放你出去。”
路泽想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没伤人,伤人的是我路成峰。”
老警察坐在前面:“路成峰?你父亲?”
“嗯,”路泽很不情愿的点头,“就是之前你们去我家时,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老警察问他:“之前怎么不说?”
路泽眉眼低垂下去,他拷着的手双手交叉,平声说,“我偶尔——会忘记一些事情。”
老警察听着路泽讲案发经过,王成浩做着笔录。
路泽最后说了句:“能帮我找找意谨吗?我有点不放心他。”
老警察沉稳的说:“行。”
两人出了审讯室,老警察透过窗户看了眼坐在里面的人,问道:“你信吗?”
路泽脊背挺立,即使带着手铐,也没能让压弯他的傲气。
王成浩也看路泽:“信!”
两个人没耽误时间,到处奔走,找路泽提到的那把刀。
只是两天了依旧一无所获。
到了第三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路泽家的阿姨醒了。
“不是路先生,路先生人很好,怎么可能是他伤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王姨是这样回答的。
路泽终于洗脱了嫌疑,钢铁的手铐“咔嚓”一声打开了,路泽活动活动手腕。
老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不住了,回去吧。”
这时,一名戴眼镜矮个子的女警察跑了过来,她喘了一口气说:“前辈,你之前让我查的监控,找到了。”
“那个小哥被一名中年男人带走了。”
路泽手一僵,脸上像笼了一层霜雪,半晌,他努力保持压制自己的情绪,冷声道:“带去哪了?”
几人快速去了监控室,监控中的路成峰不知有意无意,看了监控一眼。
略带挑衅。
他们看了眼时间,距离林意谨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两天。
路泽脸色很难看,老警察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快速的指挥人去巡查嫌疑人的踪迹。
这时候,王成浩傻了吧唧的冒出来一句话:“如今也没接到电话,他到底想干什么,不会已经——”
说到这里,他连忙顿住,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路泽和他师父眸色深沉的望着他,气压低到了极点。
他有生之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亡凝视。
可怜的小警察被吓得咽了咽唾液,伸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把自己嘴巴给封住了。
*
路泽几乎不眠不休的坐在公安局,因为犯罪嫌疑人是他父亲,受害人又是他家保姆和爱人,公安局特例让他进了监控室。
路泽一动不动的看着监控画面,生怕放开一点线索。
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没有一丝之前的癫狂,只是眼中的红血丝还没有消下去,看着有些可怖。
在之后的监控画面中,两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多半是路成峰特意躲开了监控录像。
“去休息一下吧,”王成浩没时间吃饭,只能塞几块面包垫肚子,“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还没等见到林意谨,自己先垮了。”
路泽手指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说:“不用。”
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有了进展。
在一个房屋遮挡,偏僻隐秘的摄像头拍打了两人的身影,事不宜迟,警察对那一块展开全方位的搜索。
路泽在警察局当然呆不住,要跟着一起行动。
其他警察觉得不合规矩,纷纷看向老警察。
老警察略微思索,点了点头。
*
这是一片荒废的港口,停了好几艘破旧生锈的大船,
警察屏住呼吸,摸索着前进,路泽跟在身后,面容沉稳,步伐稳健,心脏却紧张的要跳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意谨,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些船只大概好多年了,很多地方腐朽,不小心就会塌下去。
一行人放慢了脚步,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动静。
他们搜寻了好几艘,依旧好无所获。
只剩最后一艘了,会不会在这艘船上,受害人究竟是不是还活着,他们谁也说不准。
但所有人都清楚:林意谨活着的几率不大。
但他们不敢当着路泽的面说出口,他们害怕这个可怕的男人再次崩溃。
警察手举着枪,缓声上了船,废弃物堆积在船舱里,让他们行动受阻碍。
风吹过船舱,带着咸湿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人语。
老警察朝身后比划了几个手势:警戒。
一行人缓缓的朝着人声靠近,路泽走在最前方。
路成峰打他时的面貌依旧刻在脑海里,他身上的鞭痕,棍痕,电击痕如今还能隐约看出痕迹。
他很怕这些再发生在林意谨身上。
他不敢想象林意谨这三天都经历了什么。
他脑袋里抽痛,不,不能慌,不能犯病,他还得得救他的意谨。
他屏住呼吸,快走了两步,拐角里隐约看到闪动的人影。
警察分成两波,一波去后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