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小夫郎 番外篇——by池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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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把带回来的玉米堆放在墙角,进屋换衣服。
玉米这东西存放时间长,储存得当能一直吃到过冬,因此景黎不打算费心往外卖。
更何况,按照先前的约定,这地里产的玉米得给李大力家送一半呢。
景黎打了桶水,先变回原形在水里滚了一圈,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才换上干净的衣物。做完这些,秦昭正好进屋,取了张帕子帮他擦头发。
秦昭问:“今日累不累?”
“不累。”景黎肤色白又水灵,哪怕天天下地,也没见他像其他农户一样被晒黑。他透过铜镜望向秦昭,眸光明亮,“我已经把地里最后那些玉米都采回来了,还联系了一户人家收秸秆,他们明日就来。”
秦昭应了一声,视线下移,恰好看见对方缩在袖中的手。
食指上沾了一点鲜红,似乎是受伤了。
秦昭眉头一皱,伸手抓住对方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景黎下意识往回缩,却没挣脱得开。
秦昭抬起他的手腕才发现,景黎手上根本不止一条伤口。
数条细小口子落在几个指尖上,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没、没什么。”景黎有点心虚,“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这些其实是割猪草时被锋利的叶片割伤的。
景黎第一次干这活,还不熟练,也没人教他。刚开始他没留意,直到把草全部割完,才发现手上被割出了好几条口子。
秦昭问:“摘玉米弄的?”
“对……对啊。”景黎几乎不敢去看秦昭的眼神,硬着头皮道:“我下次会小心点的,你别生气……”
秦昭自然看得出那不是采摘玉米会留下的伤口,而且帮着林二叔家浇水也弄不出这样的伤口,这小家伙多半又去村里接了其他活。
他眸光微沉,却没说什么,转身去床头翻找药箱。
景黎小心翼翼地唤他:“秦昭……”“我没有生气。”秦昭叹了口气。
他翻出伤药回到景黎身边,牵过对方的手,小心帮他上药。
景黎还在解释:“……这点伤口明天就会好了,真的,你别放在心上,也不用担心……”
他的恢复能力向来不错,上次去山里找芪冬草留下的伤口,只用了两三天就完全恢复,最后一点疤也没留下。
秦昭仔细将所有伤口都上药包扎完后,才道:“作为惩罚,三天不许出去干活,不管什么理由。”
景黎垂下眼,乖乖应道:“知道了。”
秦昭望着他这模样,想起林二叔对他说过的话,暗示道:“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直接对我说,我都会买给你。”
没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景黎一怔。
秦昭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
难道他知道了?
景黎的神情有点僵硬,勉强笑了下:“我、我知道啦……”
他又问:“对了,别光说我,你今天感觉如何,没有不舒服吧?也没有……没有到处乱跑吧?”
他眼底明明白白闪烁着心虚,秦昭知道他想确认什么。
“没有。”秦昭笑了笑,温声道,“我睡了一下午,睡得很好。”
他家小鱼暂时不想把事情告诉他,自然有他的理由,他没必要戳穿。
听了秦昭这话,景黎显然松了口气。秦昭起身将伤药放回原位,回来时却被景黎拉住了。
秦昭小题大做,把景黎一双手满满都缠上了纱布,看上去有些吓人。
景黎用裸露在外的一点点指尖在秦昭手心轻轻挠动,小声道:“那个,惩罚……这样就够了吗?”
又开始了。
小家伙一下午没见他,带着一手伤回来,委委屈屈在这儿讨好处来了。
秦昭弯下腰,托起景黎的下巴,注视着那双眼睛:“惩罚那样就够了,别讨价还价。”
景黎别开视线,应道:“哦……”
“不过,还可以给点别的。”
“嗯?”
秦昭低下头,吻住了那双微微开合的唇瓣。
“这不是惩罚,是安慰。”
“这几日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鸽了大家,这两天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好。昨天一整天没吃进东西,吃了就吐,头疼一晚上,实在写不出来。(预约医生了,下周去看病。)
还想再休息一下,今晚可能没有第二更了,明天或者后天一定会补回来,本章发一百红包致歉,鞠躬。
第51章
景黎很快感受到手伤的好处。
“……张口。”秦昭舀了勺粥,吹凉喂到景黎嘴边。
粥是大米熬的,放了几片切碎的菜叶,还滴了几滴香油,熬得软烂适口。
景黎一口喝下去,胃里都暖起来。
他果然还是喜欢这种的感觉,每日什么也不干,自有人帮他打理好一切,还有人喂他吃饭。
当个宠物混吃混喝多好啊。
秦昭轻轻笑了下,又喂给他一勺:“那你是想当宠物,还是想当我夫郎?”
景黎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也没有不好意思,认真思索片刻:“就不能都要吗?一半一半!”
秦昭手一顿,不知想到什么,偏头轻咳一声。
景黎:“?”
“一半一半的意思是……”秦昭缓缓道,“白天当宠物,夜里当夫郎?”
景黎:“……”
他稍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听明白了秦昭的意思,耳根瞬间红了。
这这这——这人怎么能说这种荤话!
景黎羞恼地瞪了面前的人一眼。亏他以前还当这人正正经经,清心寡欲,完全没这种心思呢!
“好了,别生气。”秦昭连忙顺毛,“我说笑的。”
景黎:“哼。”
秦昭:“不吃了?”
景黎:“……要。”
吃过晚饭,惯例该是景黎识字的时候。手被包成这样自然是写不了字,景黎便正大光明地偷个懒,让秦昭读书给他听。
其实景黎现在认识的字已经不少。
他毕竟在现代读过几年书,有基础的学习能力,虽然做不到秦昭这样过目不忘,博闻强记,但简单的识字对他来说并不太难。
因此,学完这几个月之后,除非遇到尤为生僻的字眼,寻常的阅读生活已经不成问题。
缠着秦昭给他读书,只是想撒个娇罢了。
而且现在他能够说话,可以自由选择,再也不用像当锦鲤那时候一样,听秦昭读那些枯燥难懂的经文。
“……那边第二本。”景黎指了指书柜上方其中一格。
他家书柜很大,几乎占满书桌后的一整面墙,其中一大半都是秦昭的医书和科举用书,只有一小列格子是属于他的。
那本《妖物志》已经被丢在最内侧积灰,其余则是他从书肆淘来的话本读物。
买这些话本的时候还闹出了点小插曲。
书肆伙计一听说景黎要买话本,差点直接领着他往陈列着《春闺密事》的书架走,幸好被秦昭及时拦下来。
好在景黎至今也没分清“闺”字与“闱”字在写法上的区别,秘密暂时算是瞒住了。
秦昭取下景黎要求的那本话本,转头一看,自家小鱼已经抱着被子在床上躺好了。
……听故事的姿势准备得明明白白。
今日景黎回来得太晚,此刻天色已经黑尽了。秦昭将油灯放在床头,把书递给景黎。景黎很快翻找到先前读到的那页,指了指:“从这里开始。”
时下流行的话本讲的多是风月情爱,且独独偏好浪漫缠绵、悲剧色彩浓烈的故事,被秦昭那一本正经的音色读来,非但觉不出任何感人至深,反倒只是好笑。
景黎头一次听他读话本时,险些笑得从床上滚下来。
不过就算这样,景黎仍然乐此不疲。
“谁让村子里夜间休闲娱乐太少,漫漫长夜总要找点乐子。”景黎如是说。
秦昭对此有些异议。
明明读点经文和练字也算是打发时间,再不济,二人一起去院子里品茶赏月,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在这件事上,景黎和古代人实在无法达成共识,只能仗着秦昭宠他,在秦昭提出要做这些事的时候,上去亲亲抱抱一通,缠着某人给他读话本。
“……那妖狐的尾巴不知何时已缠在王生腰间,尾端细小的绒毛沿着衣摆轻轻挠动。王生面色鲜红,还听得那妖狐在耳畔道着‘恩公何不看看小狐,是小狐生得不够好看么’……”
秦昭读不下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
他分明与伙计说过,让他帮小鱼找点不那么出格的故事,这就是他推荐的书?
而且,这话本子里的妖狐,分明是个男人吧???
秦昭把那本《妖狐报恩记》合上,按了按眉心:“小鱼,换一本读吧,这本也太——”
偏头看过去,景黎在床上缩成一团,已经睡着了。
秦昭:“……”
难怪今日景黎完全没有发笑,他还当自己读话本有进步,原来早就睡着了。
看来果真是累坏了。
秦昭不知该好笑还是无奈,把书放到一边,拉过被子将人裹起来。
他一动,景黎也迷迷糊糊动了:“读完了吗?”
“嗯,读完了。”
景黎眼睛都睁不开,含糊问:“狐妖和书生在一起了吗?”
“……”秦昭面不改色,“在一起了,他们最后过得很好。”
“那就好……”
景黎应了一声,脑袋一偏,马上又睡着了。
秦昭:“……”
秦昭无声地叹了口气,拿起床边的油灯,回到书桌边。
.
翌日早晨,二人刚用完早饭,收秸秆的农户便上门了。
秸秆能用来做饲料,不过秦昭家中没养猪也没养牛,拿来没什么用。这个时节正好是家家户户清理田地,准备空出来种小麦的时节,附近村落有养猪的人家,便专挑这时候挨家挨户收秸秆。
早先景黎已经和他们谈好了价,一车秸秆二十三文,他家田里那些玉米秸秆能装三到四车。
来的那几个农户是下游槐下村的村民,秦昭修缮堤岸对他们下游有利,槐下村的村民如今对他都心存感激,一来就拉着秦昭说个不停。
“秦昭,之前对你有些误会,对不起了。”一名黑黑瘦瘦的农家汉对秦昭道。
景黎瞧着他有些眼熟,回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这人就是当初他在镇上时,想剁了他的那个鱼贩子!
鱼贩悻悻一笑,道:“我媳妇是你们临溪村陈家的远方,之前听了点传言,所以才……总之,这些年实在对不住。”
秦昭摇摇头:“无妨,不必介怀。”
哪怕在过去,他也并不在意村民对他的误会和排挤,毕竟那时他有求于人,且有些事情的确说不清。更何况,若非这鱼贩,他也无法遇到景黎。
先前那点误会,早就一笔勾销了。
景黎在人群后方看着这些农户的态度,心中有些感慨。
这才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大家对秦昭已经完全改观了。
真好。
那几名农户还要去别家收秸秆,因此没有耽搁太久。他们先前和景黎谈的时候已经验过货,便爽快地付了二十文订金。
秦昭当着他们的面将铜板递给景黎,而后才领着他们去田里。
至于景黎。
某条小鱼还在被勒令禁止干活的惩罚期间,三天之内别想下田。
景黎目送他们离开,种满花草的小院里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这些时日天天出门干活,忽然闲下来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在穿越到这里前,景黎没干过任何农活,偶尔做做打扫的工作也极不乐意,只有养花草感兴趣些。可到了这里,他做了许多过去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并且甘之如饴。
能看着日子一点点好起来,不正是最有成就感、最有趣的事情么?
景黎回到卧房,从衣柜深处掏出藏钱的小盒子,将方才收的订金放进去。
木盒里已经小有一笔存款,虽然不多,但至少吃喝不愁。
景黎大致点了点,心中有数,便将木盒放了回去。而后,又从床脚翻出一个更小一些的盒子。
盒子打开,稀里哗啦从里面倒出好几串成串的铜板。
这些是他的小私库。
都是他这些天在村里或是镇上帮人干活攒的。
景黎扭头去昨天的脏衣篮里翻翻找找,摸出一个荷包,将里面零散的铜板倒出来。
这几天帮林二叔浇水赚了五十文,加上昨天割猪草的十文,一共是六十文。
他跪坐在床边,将那几十枚铜板一个个串进绳子里,恰好串满一百个之后还余了十几枚。
加上昨天挣的,他已经有五串这样的钱串子了。
也就是五百一十多文。
景黎不太放心,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依旧是同样的数字。
这样应该足够了。
景黎满意地笑了下,将盒子放回原位。
他想给秦昭一个惊喜,这小私库里的钱,全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如今钱已经足够,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要怎么把秦昭单独支走一段时间呢?
.
另一头,秦昭领着那几名农户去田里收秸秆。农户都知道他身子不好,没让他干活,自己亲自上手。
这几家农户向来一起到临近村子收秸秆,配合默契,几个负责收割,几个负责搬运装车,动作麻利,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将那半亩地的秸秆全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