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攻略——by梁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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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开始的时候,现在他们手里有了改锥这个工具,两个人都抱有一线希望地尝试能不能能将钥匙撬出来。
“啧,异想天开。”看着监视器的安亦竹鄙夷了一句。
“少爷,不用浪费力气了,”严羽伸出胳膊,“来吧。”
“这次的剂量太大了……”绪明玉看着针管中的液体,“虽然不知道这之中到底是什么成分,但是突然将剂量提升到这个程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没关系,我心中有数。”
因为注射剂量的增多,注射后严羽直接昏倒在了绪明玉的怀里。
再次接管身体的过程十分的痛苦,且这个过程中不能使用系统,所以没有办法调节痛感,有什么都得自己挨着。
本来以为穿越一个世界挨一次就足够了,谁知道又要平白无故地挨这么多次。
严羽本来只想着安分守己地刷刷好感度和小少爷蜜里调油,这复杂的爱恨情仇的背景设定让他也是有苦说不出。
睁开眼的时候倒是没有想上次那样一片模糊,只是身体还不能控制,鬼压床的感觉。
“别看……”严羽的眼睛被绪明玉的捂住了。
严羽观察房间的布局就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第三个房间了,方才睁眼那一会儿余光扫见墙上有一些报纸图片的资料。
那些东西严羽再清楚不过了,之前安亦竹已经给他看过,是有关他的身世他父母的枉死和绪民所做过事情的证据。
挑拨离间么……严羽心想。
安亦竹准备的资料还是很有煽动性的,字里行间里诉写着严羽本来应该会拥有怎样幸福的一个家庭,却一夜之间变成孤儿寄养在福利院。
后来绪民找到严羽将他接走,紧接着就是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训练。
但是严羽不知道的是,墙上的那些资料里,还有他之前被下过的所有病危通知书。
严羽就算看到了那些病危通知书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之前作过的死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对于绪明玉的打击是巨大的。
听到绪明玉极力压制着的抽泣声那一刻严羽立刻就慌了。
“少爷?!”严羽握住绪明玉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事……”绪明玉吸了下鼻子,“你别看。”
“好,不看,一定不看。”
绪明玉不敢让严羽知道这一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严羽会伤心,或许会绝望,或许会……再也不喜欢自己了。
不论哪种可能性,都让绪明玉心口揪得发疼。
实话说严羽现在有些生气。
他自己受个伤卖个惨让小少爷心疼是一回事,别人让小少爷伤心,是另外一回事。
严羽很清楚如果把事情说明白,绪明玉会愧疚,而装作不知道的话,整个事情一样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两个人之间。
“少爷,我保证不看,但是能不能换个姿势,我现在这样平躺着有点、头晕……”
“头晕?那怎么办,要不要坐起来?”听到严羽不舒服绪明玉也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松开了捂着严羽眼睛的手。
“不用,”严羽挪了一下身体,枕在了绪明玉跪坐着的双腿上,“枕高些就好。”
膝枕……
突然亲昵的动作让绪明玉有点不好意思,也顾不得伤心愧疚了。
“少爷,”严羽右手和绪明玉十指相缠放在自己的胸口,“如果是有关我父母和绪民之间关系的内容,我最近已经知道了。”
听到这个话题绪明玉条件反射地就要把手抽回去。
“少爷!”严羽把对方的手握得更紧,“看着我的眼睛。”
绪明玉对上严羽的视线。
“我不介意那些事情,完全不介意。确切的说,我们都是受害者。”
“可是……”
“没有可是,”严羽侧了下头,让自己挨着绪明玉更近,“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我也就遇不上少爷了。”
听了对话全过程的安亦竹差点没把杯子里的水打翻。
“还什么‘也就遇不上少爷了’,琼瑶现在都不敢这么写。”
安亦竹看着手下人汇报上来的进度,绪民的动作比想象的要快。
如果心理战不行的话……
……
……
……
“少爷……这个房间依旧没有药剂么……”
严羽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
他们已经到第七个房间了,但是从第三个房间开始,就再也没有注射器了。
戒断反应。
虽然胃痉挛和头痛严羽已经通过调节痛感减轻了,但是焦虑恶心寒战心跳过速等症状还是让他几近虚脱。
严羽满头冷汗面色苍白地扶着墙在墙角干呕,人几乎要站不住。
“没,没有……都是一些杂物。”绪明玉在整个房间内地毯式地搜索着。
因为房间内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身上的东西也一并被收走了,严羽喝绪明玉在房间内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外加上偶尔还要完成一些房间内的任务获取钥匙,一路走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尽头,全程除了第二个冰室有一点水分的摄入之外,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水米不进了。
困,饿,渴,紧张,封闭空间,没有时间概念,没有尽头。
每一条都把人推向崩溃的边缘。
更不要提严羽的毒瘾。
所以现在,只要在推上那么一把……
“严羽,绪明玉,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音响中再次响起安亦竹的声音。
“看见房间内随处可见的丝带了没有?谁先把它系在对方的脖子上,谁有权利决定——”
“下一个房间打开后,找到的是药、还是食物。”
绪明玉对上了严羽猩红的双眼。
“那么——”安亦竹的语气中带着寒意,“开始游戏吧。”
第三世界第十章
安亦竹这一招可谓是机关算尽。
人在饥饿的情况下更容易冲动和狂躁,这是人类本能。
就像一同去海边殉情的情侣,当真正被水淹没的那一刻,人会因为极度缺氧而挣扎,锋利的指甲将方才还在一起山盟海誓的伴侣抓挠的面目全非。
在最原始的欲望面前,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目前的情况下,绪明玉或许还能控制住自己,但是毒瘾发作足以让严羽六亲不认。
与此同时,戒断反应很大程度地影响了严羽的战斗力,给了绪明玉挣扎的余地。
给予的条件又是“用丝带系在对方脖子上”,忍受着巨大痛苦的严羽很可能一不下心就加大了力道,给绪明玉一种严羽要勒死自己的错觉。
但要是真的想勒死人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如果严羽到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要杀死绪明玉,安亦竹完全有挽回的余地。
是的,安亦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绪明玉赢。
她就是想让绪明玉亲眼看到在他跟前从容不迫的严羽,是怎样一点点失去自我甚至要置他于死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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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羽……严羽你、冷静一点……”面对严羽的步步逼近,绪明玉只觉得手脚发软,竟然连挪动一步都做不到。
就在绪明玉以为严羽到出手的时候,严羽在他跟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这一声响就像闷雷一般徘徊在耳边,让绪明玉大脑一片空白。
即便关着痛感,这一跪严羽都感觉震得头皮发麻。
严羽先是用丝带在自己脖颈处松松垮垮地系了一个扣,接着拉过绪明玉的手将那个扣系紧。
“少爷,选食物。”
“可是……”离近了绪明玉便看见严羽被冷汗浸湿的衬衣,他想象不到严羽在忍受些什么。
“少爷,选食物……”严羽一手拉着绪明玉的衣角,身体渐渐由跪立的姿势转变成跪坐的状态,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选择好了吗?”安亦竹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方式,但依旧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选……”绪明玉咬了咬牙,“食物。”
严羽以“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为借口,没有跟着绪明玉去下一个房间。
看着房间的门缓缓关上后,严羽打开了“喷射性呕血——1000毫升”。
现在的苦肉计,就是要演给安亦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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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明玉面前是一顿丰盛的大餐,餐桌上甚至还摆了蜡烛,只不过没有点燃。
身体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绪明玉需要进食,但是他什么都不想吃。
味如爵蜡一般地嚼着牛排,绪明玉的心思还停留在严羽那个房间。
估摸着严羽现在没什么胃口,绪明玉用刀把苹果片切出一个了歪歪扭扭的心形,用叉子扎住,拧开了门。
金属叉子掉落在地的时候,绪明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身后的门暴力打开的时候,绪明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岑立的嘴一张一合的时候,绪明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慢动作了一般,绪明玉茫然无措地望着地上的殷红。
“少爷!”岑立抓着绪明玉的肩膀往屋外拽,“我们需要马上撤离这里!”
见绪明玉毫无反应,岑立顺着绪明玉的视线方向看去。
“严羽这家伙……”岑立把绪明玉交给另外一个保镖,“每次都等着我给他收尸!”
……
……
……
严羽相当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他本来以为急性失血1000毫升怎么着也能休克了,结果自己居然,没有晕。
不仅没有晕,还觉得戒断反应减轻了不少。
问题是人都已经倒地上了,总不能再爬起来接着吐吧?
他需要在安亦竹面前表演一个假死退场,本来时间掐算的刚刚好,绪民的人在预定的时间冲了进来,却不想绪明玉会这么快就来找自己。
奈何墙角的摄像头,严羽愣是忍住没起身,接着装死。
然而,被岑立一个公主抱起来后,严羽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被抱进SUV后座的一瞬间,严羽几乎是从岑立怀里跳了出来。
本来失血过多身上没什么力气,严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如此精神力十足的动作的。
“就知道你丫是装的。”岑立用毛巾擦着手上的血一脸嫌弃。
“扛,拎,拖,这么多种姿势,咱能选一个没什么浪漫主义色彩的么。”严羽无语地按着太阳穴。
“你以为我乐意公主抱你这么个大老爷们啊,死沉死沉的,”岑立翻了个白眼,“这不有摄像头在屋里照着了么,总得注意下形象不是么。我要是真把你拎出去,你回头笑场了可怎么整。”
“公主抱我就不笑场了……?”
“光顾着羞耻了,不就顾不上笑场。”岑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行了,不跟你贫了,小少爷没事吧?”
“人倒是毫发无伤,但是好像看你身边那么多血给吓傻了。”
岑立关上车门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回头再看严羽,对方现在是真的昏过去了。
“唉……”岑立帮严羽把安全带也系上,“还真TM是个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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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绪明玉的身影。
攻略进度长到了百分之八十五的位置。
虽然身边被医疗设备环绕着,但是严羽总觉得,自己并不在医院。
摸索了一圈没有找到呼叫器,实在是觉得口渴,严羽打算起身找点水喝。
估计因为躺的时间太久了,肌肉还不能很好的使上力气,下床的时候一个没站稳直接跌落下去。
床边甚至连双拖鞋都没有,严羽赤着脚扶着输液架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站起来。
走廊的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光线很暗,甚至还有一盏灯一闪一闪的。
“有人、吗……”严羽弄不清自己这是在哪里,想要叫人,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完全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一手扶着支架,一手扶着墙,严羽艰难地沿着走廊走着。
接着他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证据都明摆着在这了,绪明玉,你还有什么可心软的?”
“我要亲口听他解释。”
“解释,他有什么可和你解释的?他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就是有目的的!不然他一个在绪民手底下干事的,撑死了和你就打过你个照面,真以为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啊?”
“哥,我要听他的解释。”
生理上的成熟需要一个时间段,但是心理上的成长可能就是一夜的事情。
从严羽被推进手术台的那一刻,绪明玉就一直守在旁边。
严羽昏迷的那几天,绪明玉担心得几乎无法合眼,饿了就随便扒两口,困了就在旁边病床躺一会儿。
直到他收到绪民被安亦竹绑架失踪的消息。
直到严羽和安亦竹私下见面的照片被砸到脸上。
直到严羽和安亦竹对话的录音摆在眼前。
直到他知道,严羽的突然出现,父亲被绑架生死未卜,都是被算计好的。
昏迷着的严羽从高级病房扔进现在这个废弃了很久的破地方时,绪明玉依旧在严羽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