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攻略——by梁边离

　　尼尔本来也没有往治疗师说的方向揣测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好上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盯着尾巴发呆的时候，笑得跟个智障一样。”
　　次日，校庆。
　　尼尔这个资助者的身份，本来是要被校长拉上台感谢一番的。
　　不过尼尔并不想让伊格纳茨知道自己在场，提前跟校方打过招呼，人会到场，但是不会上台。
　　校方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学校官方的庆祝结束了，同一个班的人渐渐凑到了一起。
　　虽然大家才毕业了没两年，但是人散落到了五湖四海。伊格纳茨班的人来了七成左右，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家的变化很大，当初在班里安安静静的老实学霸成了有着三寸不烂之身的律师；之前沉迷于数学竞赛无法自拔的理科全能妹子，成了揭露社会丑闻的新闻记者；高中三年吵了两年半的情侣已经结婚了；所有人都觉得一定会走到一起的那对情侣分手了。
　　来的人里单身的不少，都在羡慕那对已经结婚的夫妻，纷纷表示最美好的恋爱果然还是高中那会儿的，出了校园想再遇上合适的人，谈一场纯粹的恋爱，真是难。
　　伊格纳茨能感受到有不少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毕竟人类总是八卦的。
　　大家的变化的确大，其中也不乏一些当年相貌平平的人长开了，显出几分姿色来；不过更有冲击的还要是，经过了岁月的蹉跎和洗礼，当年的俊男美女也长成了寻常人的残酷事实。
　　显然，岁月饶过了伊格纳茨。
　　就在众人或感叹或嫉妒的时候，伊格纳茨感觉到看向自己的视线猛然增多，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就被一个人好哥们似的搂住了脖子。
　　那人歪头，靠近伊格纳茨的耳边感叹，“唉，真是羡慕别人都带着对象啊。”

第七世界第十一章
　　“尼尔？”伊格纳茨仰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怎么在这？”
　　伊格纳茨能见到尼尔的时候，尼尔基本上切换与轮椅和病床之间，他几乎就没见着尼尔像现在这样站着的时候。
　　还没等尼尔说什么，一个男人就迎了上来，“这位是……？”
　　“他是——”伊格纳茨刚要说出男朋友这个词，然而尼尔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是他哥，比你们大两届，我们班的人来的太少了，所以想到伊格这里凑个热闹，不介意吧？”
　　“怎会，既然是伊格纳茨的哥哥，”那人笑，“大家一会儿要一起出去吃饭，不如一起吧？”
　　“好。”
　　说话的人叫沃德·霍尔，原本是班级里的学习委员兼班长。上学那会儿家里还是有点困难的，这两年靠自己赚了点钱，放眼望去在整个班里，算是比较事业有成的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班里的别的同学知道，沃德一直和伊格纳茨不对付。两个人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奈何伊格纳茨长得帅学习好，难免人气高一些。沃德是学习委员，成绩上却比伊格差上那么一点；是班长，却比伊格少些人望，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
　　今天沃德请全班吃饭，多多少少也有点炫耀的意思，上学的时候处处低伊格一头，但是毕业了明显发展得比伊格纳茨好些。不过也没有把炫富的意思写在脸上，大家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
　　尼尔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专心致志地演着伊格纳茨他哥。
　　伊格纳茨也由着尼尔闹，看尼尔那自来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班里上了三年学、
　　尼尔虽然是以资助者的身份参加的校庆，但是因为不用上台，所以穿得十分随意。
　　平时尼尔在家就算穿条毛巾，都看起来很贵的样子，这会儿也不知道怎得，倒是一点富足的气质也没显出来，有点邻家长腿哥哥的意思。
　　有人按不住心思，问起来尼尔有没有女朋友。
　　“哪有什么女朋友呢，”尼尔叹气，“要是有女朋友的话，我还能抛下她自己跑过来蹭饭？”
　　伊格纳茨知道尼尔这是指桑骂槐，在没人看见的角度戳了尼尔一下。
　　尼尔权当没感觉到，继续和旁人有说有笑。
　　只有沃德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睛。
　　一众人到了一家最近很火的网红餐厅，这家餐厅的均价很高，位置也难定，看样子沃德是真的打算下本了。
　　刚上菜没多久，沃德就起身向尼尔敬酒，尼尔没多想，举杯和沃德碰了一下，看着意思就要干。
　　结果被伊格纳茨一把就给按下来了。
　　“怎么，哥哥想喝杯酒都不行啊？”
　　“伊格，一杯酒而已，就让你哥喝了呗！”有人起哄。
　　“抱歉啊大家，他上星期刚做完手术，这酒我真不能让他喝，我替他干了。”
　　伊格纳茨这么说，其他人也不能再强迫什么。
　　有个妹子一路上盯着尼尔很久了，听见尼尔做手术，眼睛里满是关心，“尼尔哥哥身体还好吧，做的什么手术啊？”
　　其实这种问题已经涉及隐私了，但是妹子细声细气的，尼尔听着觉得她也没有恶意，干脆逗对方玩，“别担心，整容手术。”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着鼻梁，刚做的，好看吧？”
　　伊格纳茨被尼尔这漫天胡扯的功力惊呆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尼尔哥哥真的意思，”妹子笑，“隆鼻手术一星期还也就刚拆线，哪就能恢复的这么好了。”
　　一群人很快就把话题转移走了，伊格纳茨看尼尔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心理就不大痛快，可是面子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疯狂地给尼尔夹他不爱吃的菜。
　　尼尔压根没注意伊格纳茨的坏心思，对方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只是吃的很慢，一叶菜能分八口吃。
　　本来在家里他想吃什么没有，自然是吃不惯这种徒有其表实则口味一般的饭菜。
　　最主要的是，今天他格外的没有食欲，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是就是不大舒服。
　　刚出门的时候还没事，坐在台底下听校长讲话的时候也一切正常，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不大对。
　　找了个由头出餐厅透了口气，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把吸氧器拿过来。
　　他歪坐在门口的楼梯上，要按着他这个姿势，隔别人早就给请走了，但是奈何长得好看，保安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撂下电话，就听见背后有人走近。
　　“饭菜吃不惯吗？”
　　是沃德。
　　“没有没有，”尼尔接着方才伊格纳茨给他找的借口往下编，“手术恢复期，很多东西不敢吃。”
　　沃德点点头，“你和伊格纳茨不是哥哥和弟弟的关系吧。”
　　放在之前，有情敌存在他肯定一看就看出来了。奈何今天状态不好，对方都问出来了，他才发觉。
　　“不是。”尼尔本来就头疼，要是心情好还能陪对方玩玩，可惜他今天每天这个心情。
　　沃德看着尼尔身上没牌子的衣服，“身体不好，也不富裕，除了长得还能看，你给的了伊格什么吗？”
　　尼尔倒是难得的被问住了，“我需要给他什么吗？”
　　沃德难以置信，“你就打算让伊格跟着你，穿一辈子的地摊货？”
　　尼尔被对方的逻辑震惊了，“穿一辈子地摊货有什么问题吗？”
　　尼尔说着，司机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递上手里的东西，“少爷，您的吸氧器。”
　　在外人面前叫尼尔大人显得过分中二了，叫伯爵也同理，所以一般就叫声少爷，显年轻。
　　尼尔家的司机自然不能像尼尔一样穿的放荡不羁，制服肯定是规规矩矩地穿着的。别说制服了，就司机那手上的白手套看着就不便宜。
　　尼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接过来吸了两口，“能不能别总陷入有钱了能买几个破东西，全世界人就愿意跟着你走的逻辑。”
　　“还有，别总觉得自己能给这个能给那个的，给之前先问问人家想不想要。你觉得你能给伊格买名牌，然而伊格就乐意和我穿一块穿地摊货，吃粗茶淡饭。哦，对了，少给我伊格伊格的叫，伊格也是你能叫的。”
　　说完尼尔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脸尴尬杵在那里的司机。
　　他稍微凝滞了一下，立马把手里的吸氧器扔回了司机手里，“你谁啊，找错人了吧，这年头谁没事还叫人少爷，cosplay展出门右转不送。”
　　沃德：“……”
　　没理会呆在原地的沃德，尼尔回到餐厅之后，就跟宣誓主权一样，几乎跟伊格纳茨绑在了一起。
　　班里的人依旧热热闹闹的，只有沃德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以为他讨厌伊格纳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这么想。他一直很努力，想让伊格纳茨能够看到他，然而对方从前眼里就没有过他，也在也不会有，将来更是不可能。
　　沃德天真地幻想着，自己比那个叫尼尔的有钱，能给伊格纳茨更好的生活，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他或许真的有机会。
　　可惜感情这种东西，并不讲道理。
　　沃德看着尼尔和伊格的互动，看得出，尼尔就算真的是个穷酸小子，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就如同上学的时候一样，他永远会输给伊格纳茨，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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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尔看着系统显示的毒素摄入量。
　　之前医生给他体检的时候，结果显示他体内的毒素代谢的非常慢。他一开始以为是什么针对他这个人鱼设计的新型毒素，所以能够在体内存留更多的时间。
　　知道他刚刚翻到，系统有关毒素波动的记录。
　　毒素是在以正常的速度代谢的，而身体内残留的总量一直不见减少的原因是，一直有新的毒素被摄入。
　　而观察了一下摄入的时间，每一次，他都伊格纳茨在一起。
　　尼尔赖在伊格纳茨的身上，看着同时上涨的好感度和毒素总量。
　　他竟不知道该信哪个了。

第七世界第十二章
　　“我觉得，应该不是食物的问题，”尼尔思索了一下，“从洗衣沐浴方面的东西下手查吧。”
　　“好，我要是找到了什么就给你回信。”治疗师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没有过一丝的质疑，那是不大可能。不过尼尔很快就决定去相信伊格纳茨。
　　首先，不论怎样，他对伊格纳茨有着无条件的信任。其次，他不是没给伊格纳茨下手的机会，对方也犯不上背地里这么偷偷的害自己。再者，尼尔发觉自己今天的毒素也一直在增加。站在伊格纳茨的角度去看，自己今天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不请自来，就算伊格纳茨是发自真心地想要投毒，也犯不上这么敬业乐业，在自己不会出现的场合还随身带着毒素。
　　所以基本上可以锁定，伊格纳茨被人当刀子使了。
　　一行人吃过饭之后浩浩荡荡地跑去KTV唱歌了，人鱼的听觉本来就灵敏，在那种封闭且魔音灌耳的环境待着简直是折磨，尼尔便出来给治疗师打电话，伊格纳茨也不能白被当刀子使，他打算查一查毒素的来源。
　　其实要是放在平时也不至于，但是今天他毕竟不舒服，进KTV的时候就没心思去关注那弯弯绕的路线。现在一边溜达着一边打电话，撂下电话瞬间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好在他也不大想回到那乱哄哄的地方，所以就干脆不去管路线漫无目的地闲逛，等着遇见哪个工作人员把他领回正确的房间就是了。
　　然而他先遇见的不是工作人员，而是一群初高中的小姑娘，身上还穿着校服，估计也是校庆完跑出来玩的。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手拉手集体去洗手间，转角撞上尼尔之后瞬间安静了。
　　尼尔也没在意，单手插兜侧身给小姑娘们让了个路，头脑里还想着伊格纳茨的事儿，连个眼神都没给。
　　女生们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快速地溜走了。
　　她们在碰见尼尔之前的路上，也遇上过其他成年人的。有人看着她们皱眉，脸上似乎写着女学生怎么跑来这种地方；有人倒是会冲着她们笑，但是等经过她们之后回头看向她们的眼神，又让人觉得恶心。
　　大家本来是考完试开开心心地出来玩儿，却不想班里的男生突然转了性一样在房间的明目张胆的抽烟喝酒，还有凹深情人设在那里大唱情歌的。几个女生忍不下去跑出来了，结果遇上的人还不如房间里同龄的人。
　　身边的人要么是用力过猛地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要么是站在一个审判者的角度对自己指指点点，虽然她们长这么大多多少少也遇上过类似的事情，但是还是会有些不高兴。
　　而尼尔的出现简直是拯救心情的一剂良药。
　　首先尼尔的颜值摆在那里自不必说，其次尼尔展现出了她们最缺失的东西，就是无视。
　　每天又太多双眼睛盯着她们了，有没有化妆，带没带项链，是不是喜欢上了谁……等到真的遇上出现一个宛若漫画里走出来的主角，而且这位主角明显对自己还没有兴趣，等清醒过来之后——
　　她们已经把主角给围了。
　　“小哥哥要去哪个房间啊，是迷路了吗？”
　　“小哥哥眼圈为什么红了，跟女朋友吵架所以跑来KTV喝酒吗？”
　　“小哥哥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尼尔只是眼尾有一点点的泛红，主要是因为毒素的影响难免有点反胃，不过知道自己也没东西可吐，所以只是喉咙动了两下，努力压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