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攻略——by梁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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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文光从来不知道这些,如果他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赶出锁死好感度这样的事情。他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何哲,毕竟怎么看对方在世界里选择绝症也太过分了些。
世界的保护措施向来做的很好,几乎不会产生负面的效果,比如一些成瘾性的药物感觉是直接屏蔽的,怎么会在死亡上没有任何屏蔽限制呢?
一时间兵荒马乱,终文光没来得及给出什么反应。
“文光。”何哲只当是还没有哄回来,整个人都倚在对方的身上,与其说一倚,更有点像是躲在终文光的身后挡住自己前方的视野,闷闷出声: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别让我站在这种能往下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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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刚刚那个人还在跟你说话,对你笑,一个转身的功夫,便只能抓着你的衣角发不出声音,唯有周身的仪器叫嚣着。你在对方的注视中被医护人员推开,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被推远,那双好看的眸子便已然失去的光彩。
终文光把何哲死死地按在墙上,微微仰头注视着看了千万遍的眉眼。何哲似乎在世界中眼神总是丰富些,或高兴或生气或是弥留之际的不舍。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情绪,都极容易感知到。
而在现实中,终文光看到的却只有两个字:
疲倦。
“阿哲……”终文光伸手抚住何哲的侧脸,“你是真实存在的,是不是?”
他恍惚间有种错觉,自己从来没有真的醒来过,眼下的一切只是何哲曾经编制的另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世界罢了。
何哲微微一怔,随即歪头蹭了蹭终文光的手,“恩。”
而终文光显然并不完全相信。
“就是因为真实存在,所以才会痛苦。”何哲缓缓瞌上眼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文光。如果眼下的世界真的是我创的话,它便不可能如此的压抑。”
说道这里,何哲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还不能确定,于是试探性地开口:
“就像我不敢给自己设计必死结局一样,因为我怕一旦经历过,就可能再也不想活下去了。人们往往惧怕死亡,但是病到我这个程度的人不会。他们总是劝说着,‘你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想想那些爱你的人。’”
接着何哲睁开眼看着终文光轻声道:“只是他们不知道,被折磨到极致的时候,想谁都没有用。”
终文光瞬间方寸大乱。
何哲假装没发现终文光的慌乱,“所以你看,眼下种种的不好,反而是我真实存在的最好证明。”
何哲的话说得并不夸张,如果在他病得最厉害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他还真不敢保证能缓过来。不过幸好药物治疗一直持续着,误会解开后芥蒂也不复存在。虽然心里状态跟寻常人还是有一定差距,但是在世界里死上一回还是能受得住的。
不过他也不怪文光,因为心理状态健康的人向来都不会思考这类事情,想来也是无心之失。
只是他本就病着,前面患病的那些日子早就把身子骨作践的差不多了,好好养着都还不够。如今到好,平增一层心理创伤后还被按在天台的墙上吹风,一时间不觉有些头疼。
他动了动身子,终文光立刻就紧张兮兮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阿哲你……这是想干什么。”
“文光,我有些累了。”
何哲说这话的时候,真的纯粹在表述一种,“我想歇会儿”的请求。
但是到终文光这边,一句话能解读出八千层意思,立马从累了联想到是心里疲惫,引申到想要放弃,再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要跳楼。当时就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何哲的腿,“你……别累。”
何哲:?
“因为你给自己选了个绝症嘛,我就难免多想。一多想就生了下气,一生气……就……”
“就给我设计了个必死的结局?”何哲慢悠悠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治疗师怕何哲被终文光数落死,悄咪咪探了个头愁眼情况,以防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也好在旁边劝一劝,结果就看见了两个人诡异的姿势。该怒的人没怒,该怂的人不怂,甚至情况还有些反过来。
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缩回了脑袋,内心感叹一句,“你大哥还是你大哥。”
何哲垂眸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终文光,崩了一会儿脸装作生气的样子。只可惜终文光的眼巴巴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看着太可怜了,到最后便没崩住,附身摸了一把对方的头,笑道,“就是唬你一下,我没事。”
终文光显然不是好忽悠的,“我不信,你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死过一次状态的确会不太好,但是还撑得住。只是文光,我真的有些累了,字面意思上的累,”何哲拍了拍终文光的脑袋,“别让我站在阳台吹风了,好不好?”
何哲终于得偿所愿地回到了室内,极为养生地喝着温开水。而一旁的终文光显然是一副要跟他绑定的样子,他去哪对方就跟着去哪,连去个洗手间都不能出了对方的视线范围。
本来还没什么,但是终文光这般草木皆兵的样子就又让何哲感觉有些愧疚了。不过好歹历练了这么多个世界,相比从前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何哲难得有了写有问题就开口的偏好。
“刚刚那么逗你,不生气?”何哲知道他的心理问题一直是终文光的逆鳞,方才他的确用不该拿这种事情去吓唬对方的。
“生气。”终文光先是承认了,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补上一句,“但真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冲着你发脾气。”
何哲听见了,眼神暗了几分。也对,今天如果他不去哄,终文光花点时间也能自己调整好心态,就算调整不好也不会冲着他发火。
“文光……”何哲想了想开始问出了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还没等终文光回答,何哲就接着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对我太好了,从一开始的追求,到后来的相处,以及我生病之后的种种。如果是喜欢我的长相,更好看的大有人在;脾性,或许生病前还稍稍有点喜欢的价值,复发之后便是一点也没有了;至于金钱,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的钱,你有无数的契机骗走我的钱。”
“然而除去上面的所有,我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终文光一愣,随后神情就变得不大自然。抿了抿嘴想要开口,可是每次没等到出声就又厌回去了。
“不想说吗?”何哲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理已经开始相信他的确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了,不然怎么连终文光想了这半天也没编出来一条靠谱的。
“咳,那什么。”终文光摸了摸鼻尖,“就是我家里人,去世前临终关怀用的是你设计的世界,我特别感激你然后就喜欢上了。”
“好吧。”何哲落寞地点了点头。
“哎呀,行行行,你别这幅表情,我说实话。”终文光破罐破摔,“你的记忆力有没有一个绿毛小子,特别瘦然后还喜欢穿紧身破洞裤,裤子上叮叮当当一堆破链子,走到哪听着都想只带着铃铛的狗经过一样。”
何哲皱眉回忆了一下,因为这个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所以他都不需要怎么回忆就对上了号,“不要告诉我那个小子就是你。”
终文光忍辱负重地咬了咬牙,“就是我。”
何哲甚是冷静地看了终文光五秒,“噗。”
随即无声地笑开了。
“你想笑就笑吧,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才一直没告诉你。”终文光哼哼唧唧的,“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可乖了,绝对的五好学生。要不是家里人非拖到高考之才后在告诉我奶奶病重的事情,我考完试那个暑假也不会因为闹变扭而去染头发。”
何哲边笑边点头,“叛逆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当时终文光的奶奶病情突然加重,本来定好了两个月之后才需要的临终关怀世界,一周内就得赶工出来。当时家属那边也很通事理,放弃了制作世界的计划;公司那边也表示了歉意,退款手续已经在办了。唯独一个绿毛小子跑来公司闹,闹肯定是闹不到何哲那里去的,所以他本不知情。
好巧不巧的是,九点半从公司出来的何哲,看见有个绿毛猴子蹲在公司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抹眼泪,上前问了两句。寻常的构造师是根本不可能一周赶制出来一个世界的,但是何哲是何哲,不是寻常构造师,加班加点还是能弄出来的。
“我当时高考完,以为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结果就发现,原来我以为最重要的事情,屁也不是,我都无法让奶奶实现她最后的心愿。那会儿真的,天塌了的感觉。所以当你说你能帮我的时候,大晚上的快十点,公司还不像现在有自己的楼,当时我蹲的那个位置路灯还瘪了,但是那一瞬间,阿哲你就跟会发光的圣母利亚一样。”
何哲再次被终文光的叙事方法逗笑。
“你就接着笑吧,我不跟你计较。”终文光吸了吸鼻子。“后面世界试运行的时候,我提前被通知过,没有经过反复测试的世界又很大概率试运行失败。我当时看着运行进度条紧张得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结果没想到一次就运行成功了。扭头想冲上去给你一个拥抱,结果你还坐椅子上睡着了。但是没影响,我心里就是一种你怎么喘气都这么帅的感觉。”
何哲还记得绿毛小子整整烦了他一个暑假,上蹿下跳的。要是别的熊孩子他也就不伺候了,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奶奶的去世对绿毛的打击非常大,所以不论绿毛怎么闹,只有何哲陪得了,便都陪着了。其实也没闹多一会,暑假之后人就没了影,因为去外省上大学去了。
“那会儿就喜欢我?”
终文光点头。
何哲挑眉:“喜欢我整个大学期间一点联系都没有?”
“没办法啊,后来清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绿毛那会儿的造型丑得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就想等你把绿毛的长相忘得差不多了,我再回来找你。你看,后来你不就没认出来我吗。”
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何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透了老底了,那我今天就丢人丢到家。”终文光拿出了终端,调出了几张照片。很多明显是偷拍的照片,上面全是何哲。
“哥哥,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有多喜欢你的话,看见这些照片没有?这就是我整个大学生涯的小黄片。就算我是纯粹地见色起意,起了四年那也绝对是真爱了。”
何哲无视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终文光,开始看那些照片。有的是偷拍他工作的样子,有的是他小憩的时候明目张胆拍的,还有一些明显是他被绿毛拽出来吃地边摊虽然无奈但是也跟着一起吃时抓拍的。
原来,他给过文光这么多快乐的时光。他还以为他对对方带来的,总是阴暗。
“文光,”何哲苦涩地开口,“让我抱抱你。”
终文光轻搂住何哲,“阿哲,你曾陪我读过了人生中最消沉与黑暗的一段时光,所以这次,轮到我来陪你。”
第十世界第一章
作为一位私家侦探,什么才是应该做的?
给客户展示调查到的实情,还是给客户看到对方想要看到的?
祝龚选择第二种。
毕竟一旦选择要展开调查了,尤其是关于劈腿出轨的调查,那么客户心中对伴侣肯定是已然存疑了的。
不拿出点石锤,花了钱的金主爸爸绝对不会认为是他们的伴侣对他们依旧忠诚,只会觉得你本事不够,没办法发现该发现的奸情。给点钱打发了你,换个侦探继续接着查,查到有“真东西”为止。
但是真的找到了石锤,也不能上来就告诉客户。刚调查了没两天,就把幽会照片摆到客户跟前,顺便连带着小三的姓名住址等个人信息一律奉上,看起来是靠谱又高效,可是后续的钱还要不要赚了?
“我调查了这三天来看,目前还没能锁定你爱人的出轨对象。不过的确拍到他跟一位男性极为熟络,”祝龚把三张照片推倒薛玉成跟前,“而这位男性,我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正是薛家产业对头公司的高管。”
照片中的两个人在酒吧中相邻而坐,靠得极近。不过说句良心话,祝龚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两个人靠得近完全是为了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一个小物件上面的什么细节而已,如果在正确的角度照照片,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不过照片这种东西的好处就是,只要找对了角度,两个离得八丈远的人,都能让人觉得正依偎在一起,更何况这种本来离得就很近的人。
给客户这种混淆视听的东西,到底还是昧良心,祝龚这时候寄希望于调查目标真的出轨了,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证据。便不由得想要跟薛玉成确认:“薛先生,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是什么让您觉得你的爱人出轨了呢?”
“我听到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十分亲昵地喊一个我没听说过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前任?或者父母家宠物的名字?感觉这种误会总是存在的。”
薛玉成垂眸,“我倒是希望如此,只是他没有前任,并且对宠物毛发过敏,所以你说的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那这还真是挺可疑的……”
其实薛玉成方才不想回答的,只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不能跟家里说,也不愿跟朋友说,更不敢明明白白的问对方那个名字到底是谁。所有的东西都憋在心里,他很需要找个人倾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