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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宋朝做经纪人 番外篇——by南有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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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她在大内听闻新旧两党斗得血雨腥风,到了最后关头必然牵涉到两党之首,李枣和楚国公,她总担心楚国公会对司清湖不利,光凭萧椅和司清湖两人的武功还不足以自保,早已有了雇人跟从司清湖身边的想法。
  司清湖素来喜欢自在简约,不像坊间别的名伎,但凡出行都有几个丫鬟和护卫,她成为坊间最有名气的伎人后,也只带着灵儿一人,如今多几个人跟在身边,多少会觉得不自在。可见萧桐谈到这个话题,往日的嬉皮笑脸不再,只有满面的沉重、担忧害怕。
  她已经猜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遂道:“好。”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会武功能保护好自己的。”
  萧桐浅笑道:“那就好。”
  “四郎,我也有一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司清湖沉默了一阵,道:“演完这部戏曲,我就不要登台了。”
  萧桐疑惑的目光投向司清湖。虽然她也料到《大唐女相》可能是司清湖最后一部登台的作品,但她想到的是,楚国公倒台后,司清湖必然会回李家,身为相国之女,李枣又怎容得下她继续在坊间登台?
  可司清湖主动提出登台,又是出于什么想法?
  司清湖解释道:“你如今是教坊副使,好歹也是个官,我们既已定下婚约,那教坊副使夫人在勾栏卖艺不就成了人家笑柄吗?”
  萧桐斟酌着司清湖的话,也理解她,毕竟这个时代的艺伎与现代娱乐圈明星多少有些差别,艺伎表面上风光,但在官宦之家眼里终究是个低贱行当。稍微有点财富的普通人家也不会让子女从事这行,更别提一个六品官员的妻子在勾栏演出了。
  可是因为自己,就剥夺了司清湖的事业,那这桩婚事有什么意义?
  萧桐道:“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你嫁给我以后也能高高兴兴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司清湖双手勾着她的脖子,莹润的杏眼从上而下看着她,眼中温柔似水,道:“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四郎,登台演出并非我最爱,我想要的你已经帮我做到了!”
  即便没有遇到萧桐,再过一年她也打算退出勾栏,和灵儿寻一个小地方安度余生的。
  当初之所以和萧桐签契约,完全是因为被迫赎身花光了积蓄,打算再演两年赚一些开铺的资金,也希望演出超越前作《弦索西厢》的作品来证明自己。萧桐给了她《花木兰》,一部让勾栏观众叫好、令朝中权贵认可的作品,使她成为京中名声最盛的艺伎。
  如今她有了归宿,不过是提前退出勾栏。
  她又道:“从那场选秀,我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做幕后的事情。以后就给戏曲编曲,在牙行帮忙教导后辈,你说好不好?”
  萧桐笑道:“既然你喜欢,那都依你!”
  司清湖双手捧着她的脸,俏皮的笑脸凑近她,柔软的红唇轻启,小声道:“真乖,我的官人!”
  “我的官人”,四个字温声细语,这是司清湖第一次喊她“官人”,像羽毛划过心瓣,惹得她酥痒难耐,配上这张美如谪仙、又俏皮的脸,刹那间,她的呼吸也紧了。
  司清湖似乎捕捉到她的反应,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吻温柔而绵长,像细水长流,从唇到心滋润着萧桐。
  第二日,萧桐和司清湖定亲的消息随着最新一期《汴京风华》发刊,传遍了汴京大街小巷,甚至传到了京都附近的城市,像是一包□□在司清湖众多粉丝中炸开,许多年轻女子一日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官人”,男子失去了女神,哭天抢地的,向小报发行方一方书肆送信表达心痛和祝福。
  梁府,梁菲菲和几个粉丝后援会的闺中密友坐在闺房,围着炭盆取暖,人手一份小报,捏着小报的手微微发抖,悲痛欲绝。
  梁菲菲的视线从小报上收回,目视前方,悲凉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们喜欢的清湖姐姐终究还是被萧当家娶走了!
  一个女子擦了擦眼泪,道:“成亲就成亲,为什么清湖姐姐是嫁不是娶?”
  另一个也难受道:“那以后是不是看不到清湖姐姐登台了?”
  梁菲菲呆呆的:“没错。”
  今早她收到牙行的来信,信上说清湖姐姐演完《大唐女相》就不再登台了,这出戏曲大约就演一个月左右,让她通知粉丝们想看的赶紧去看。
  言辞之严肃,这一次真的不是饥饿营销了!
  粉丝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们都因《花木兰》喜欢司清湖,才半年时间,都还没看够司清湖登台表演,她就要退居幕后了。
  如此辉煌绚丽的成就,却不再登台演出,着实让人惋惜。
  梁菲菲抬头,目光伤感,喟叹道:“原来清湖姐姐,只是我们命运苍穹飞过的一颗流星,绚烂却短暂!”
  翌日,《大唐女相》戏曲门票在坊间和一方书肆预售,无论是司清湖的粉丝还是路人粉,在得知她定亲的消息,这将是她在勾栏最后的演出后,都蜂拥买票,甚至还有外地粉丝看了小报后赶过来,含泪观看司清湖的告别之作。
  这部戏曲原定在选秀前上演,由于延期,萧桐对剧情和表演继续进行了精细的打磨,出来的品质不亚于《花木兰》,再加上是司清湖的退隐之作,许多粉丝都依依不舍,看了又看,上演了六天,每日两场,场场爆满!
  那日黄昏,萧桐穿着绿色公服,和众多官员一样刚从大内出来,一个衣着干练的男子焦急地走向她,她记得是不久前为司清湖雇的护卫。
  未等她开口,护卫就急道:“大人,夫人在桑家瓦子跟人打起来了!”
  萧桐心里咯噔一跳,几乎目瞪口呆,清湖跟人打架?
  她这么不争不抢的人怎么会跟人在街上打架?
  “是谁欺负夫人?”
  “柳清沐!”
  萧桐旋即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楚国公的人!柳清沐不是清湖的对手,但她还是跟着护卫去了一趟桑家瓦子。
  司清湖今日的演出上午一场,午后一场,刚演完第二场,她带着灵儿和四个护卫从勾栏出来,准备上马车,就看到柳清沐被一帮人簇拥,似乎在听她说什么八卦。
  “这珠钗当真是萧副使赠我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不信你们看。”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传到司清湖耳里。
  司清湖烟眉蹙了蹙,缓缓走到人群最前面。
  只见柳清沐身着大红色,脸上妆容艳丽,不像刚演出完,倒像是即将出嫁,但发上只插一根红玉簪和贴着金花华胜,行头比新娘要简陋许多。她手里拿着一根珠钗,给围观者逐个看,那些人看了后都道:“还真是萧四郎赠你的。”
  “她不是要娶司清湖吗,怎么还赠你发钗?”
  “哎,当官的哪个不风流?”
  灵儿气急急的想上前,司清湖却拉着她,容色沉着,静观其变。
  她猜柳清沐是算着她出来,故意演这出给她看的。果然,柳清沐发现她来了后,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扭着腰肢慢悠悠走向她。
  “呦,这不是教坊副使夫人吗,怎么还在勾栏卖艺?”
  “你手里拿的什么?”
  司清湖视线一直在她手上的珠钗,金制的两杆钗柄,头上金色的镂空雕花,中间镶嵌着一颗翡翠玉,三条珠链子垂下,每条链子各窜五颗白珍珠。
  听柳清沐方才所言,上面刻有萧桐的名。
  她没猜错的话,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年,萧桐为她准备,却被她拒收好几次的礼物。
  直到年初,萧桐听闻她被余姑姑典给梁公子,以为她和梁公子两情相悦,上门讨债的时候顺便赠给她的成亲礼,当时她不在乎,任由余姑姑收走,没想到柳清沐从余姑姑那里要了过去,如今在这兴风作浪,企图败坏萧桐的名声,离间她们的感情。
  柳清沐一笑,“是什么?自然是萧副使赠我的珠钗。”
  司清湖冷笑道:“别装了,这是萧桐当初赠我,我落在青玉坊的,请你还我!”
  “这是我的!”
  柳清沐抬起手把珠钗插回发髻中,盯着司清湖,昂起下巴,目光挑衅!
  司清湖咬了咬牙,怒目直视。
  四郎赠她的礼物,一件也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你还给我!”
  说罢,司清湖走上前就要从柳清沐发上取下珠钗,柳清沐胡乱挥动双爪,推搡着司清湖,抬手护住珠钗的时候把自己一头整齐的秀发弄成了鸡窝。嘴里不断喊着“抢劫呀”。
  司清湖的四个护卫迅速上前帮忙,倒扣着柳清沐双手,按着她。
  司清湖把她发上的珠钗抽出来,总算松了口气,灵儿赶紧为她理好被抓乱的衣襟和头发。
  柳清沐恶狠狠地盯着司清湖,凌乱的头发,眼神怨怼如厉鬼,嘴里不断吼道:“司清湖你欺人太甚!”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棕色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着粉色衣裳,肩披狐裘,端庄美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在两个丫鬟和四个护卫的簇拥下走进人群中。
  女子肤若凝脂,皓齿峨眉,抬眸眨眼,一举一动,皆有名伎风采,再看这出行派头,想必是一家教坊或牙行的头牌。
  司清湖记得她,是选秀出来的学员,青玉坊的陆清青。她得了选秀第四名后,如今成了青玉坊最有名气,最为余姑姑看重的艺伎。
  陆清青演出后,正在回青玉坊的路上,看到司清湖和柳清沐的争执便叫停了马车。
  她朝司清湖施了一礼,道:“清青见过清湖师姐。”
  司清湖微笑道:“清青来得正好,把你清沐师姐带回去吧!”
  陆清青看向柳清沐,故作心疼,茶里茶气的道:“哎呦,清沐师姐,今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怎么跑这儿了?”
  大喜?司清湖疑惑了,原来柳清沐这身行头真的是在出嫁。
  柳清沐狠狠地剜了一眼陆清青,“小□□,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游说余姑姑把我出典了!”
  陆清青理直气壮道:“对,是我,一个名声衰败还眼高手低的人是没资格留在青玉坊的。”
  原来这个陆清青得了选秀第四后,回去把学到的戏曲技能传授给同门,加上她在选秀期间获得的高人气,许多勾栏老板、商户都愿意出资让青玉坊排戏曲,由她当主角。
  她自然成了余姑姑的新宠,当作未来当家培养。
  从前柳清沐处处为难她,现在她得势了便游说余姑姑将柳清沐典给别人当小妾。柳清沐和白树合作排出的戏曲《长恨歌》无法回本,她投出去的积蓄全都打水漂了,如今被余姑姑典给城东一个三十出头的商贾,连赎身费也拿不出,毫无还手之力!
  司清湖听完这前因后果,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是喜是悲。
  当初柳清沐排挤她,逼着余姑姑把她典给梁公子,如今却也落得个受后浪排挤,被出典的下场!
  柳清沐死活不愿走,说司清湖抢了萧桐送给她的东西,嚷嚷着要报官。
  于是司清湖便派了一个护卫去宣德楼外等萧桐,带她来澄清这件事,不然日后惹人非议。
  萧桐到了后,看着手上的珠钗,钗柄刻着一个细小的“桐”字,好一会才想起它的由来,立即对围观者解释自己的清白。并指着柳清沐怒斥:“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也是重罪!你为今日之事向我娘子赔罪,我就不治你的罪!”
  柳清沐道:“我偏不,你们当官的欺人太甚!”
  萧桐还想继续说,忽然传来余姑姑讨好的声音,“萧副使息怒,今日是她出嫁之日,你就饶了这可怜的女子吧!”
  围观者识趣地分开一条道,余姑姑领着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迎面走来。因为柳清沐是被收为妾室,轿子普通简陋,并非大红喜轿,也没有迎亲队伍,只是余姑姑请了几个轿夫把她抬到对方家里。
  余姑姑端着双手,严肃道:“清沐,上轿吧!”
  司清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放开了柳清沐,柳清沐痴笑着,身子摇摇摆摆,扫视众人,绝望的眼中骤然涌上泪光。
  她扬起食指,苦笑着点了一圈人,最后指着余姑姑道:“当初是谁答应让我做青玉坊的未来当家,如今却把我典给别人做小妾?是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老巫婆!”
  所有人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柳清沐,对于她的质疑谩骂,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她身体一晃,转到陆清青面前,指着她道:“别以为你今日风光就得意忘形,你还年轻,日后路还长着,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余姑姑同样会把你踢出去!”
  陆清青默不作声,有司清湖和柳清沐两个前车之鉴她还看不穿余姑姑为人吗,她就是再蠢也不会把自己的赎身费赔掉!
  柳清沐最后指向司清湖,看了一会,嘴角扯起自嘲的笑,笑着笑着,泪水像下雨般扑簌落下,道:“为什么我的运气就没有你好?你明明已经被我排挤出青玉坊了,明明入了一家破产的牙行,为什么却成了名声最盛的艺伎,还嫁了个官!”
  而她只能当小妾,连嫁都算不上!
  她的脸颊低垂下来,落着泪喃喃自语:“我十岁登台,十年来从不怠慢一场演出,不过是想成为汴京第一名伎,不过是想成为青玉坊未来的当家,不求跻身上流,只想这辈子守着这勾栏戏台。为何偏偏落得如此下场?”
  余姑姑听不下去了,立即命轿夫把柳清沐塞进轿子抬走,还不忘谄媚地向萧桐和司清湖行告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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