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by浮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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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琢看得心疼:“孤让御膳房下回别做这么甜的糕点。”
“不是御膳房的错。”容与?幽幽道。
楚琢:“……好,是孤的错。”
他望着碟子里被容与?吐出来的半块甜糕:“既然?你不吃,那孤替你吃了?”
容与?问:“你爱吃别人剩下的?”
楚琢一本正经:“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孤乃一国之?君,岂可带头铺张浪费。”
他当?然?不吃剩的,容与?吃过的例外。
嗯……确实太?甜了,甜齁了。
楚琢将半块糕点细细咀嚼,尽管齁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仍然?顽强地?没?有囫囵咽下。
糕点本身甜度百分百,加上“容与?吃过的”加成,那甜度就有百分之?一万。
这是块意义非凡的甜糕,他得慢慢品味。
……不敢亲人嘴,这样也算间接接吻吧?
容与?说:“你这阵子往我这儿送的东西,可不太?勤俭节约。”
齐王之?前赏赐给姬玉很多金银珠宝,姬玉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全放进库房积灰。容与?不同,他就爱这些俗不可耐的宝贝,一室红彤彤金灿灿的看着就赏心悦目,所以一来就把那些库房里吃灰的宝物都翻出来,摆在屋子里欣赏。
楚琢看见后很是吃了吨飞醋。尽管知道以齐王那令人发指的行为?,容与?不可能爱他更不可能睹物思人,可屋里摆着别的男人赏赐的东西算什?么。于是楚琢一声令下,立刻就将所有东西换成更值钱更珍贵更稀罕的,把齐王赏的通通替换掉。
楚琢说:“给你的能叫铺张浪费么?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本就该用来配你。可惜孤的铁骑不能攻天兵,不然?天上的好东西,也该都是你的。”
楚琢这发言已经非常有昏君范儿。
容与?眉梢一扬,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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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大半月,容与?手上的绷带终于拆下来。
楚琢对容与?这双手的重视程度比容与?本人都要?高。首先用的药就是“骨生”。
骨生药效如其?名,可使断骨重生,乃楚王当?年向?神医所求,天下只此?一瓶,珍贵万分。
楚王连年御驾亲征,战场上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骨折更如家常便饭,有这么一瓶药,简直是他的第二条性命。即便如此?,楚王也只在腿骨折断险些残废时动用过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受多少次伤,好药都用在刀刃上,平日的小?伤根本不会去动用。
如今却将一整瓶都拿来治容与?的手。
楚王的医官自然?是连呼不可,觉得不值,王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救一个妖妃。楚琢只道天下今已太?平,此?后再无战事,他未必有危险,容与?的手却是真的拖不起,不容置疑地?让医官拿药。
医官长吁短叹,觉得王这回真是栽得彻底。谁能想到,胜仗打过八百场,输给美?人一颗心。
……那美?人还是个男的。
这是容与?不知道的。
或者说,容与?猜到,但装作不知道。
骨生的药效是有目共睹的。绷带拆下后,容与?的十指修长白皙,柔软细腻,完全不见之?前肿胀可怖的模样。姬玉的十指骨头是被生生夹断的,这会儿外观看着,瞧不出半点儿昔日的惨烈。
容与?望着这双手,忽然?想起上个世界的鬼王。
鬼王当?时看他的第一眼,便是执起他的手,一口气吹好他鲜血淋漓的十指。
那真是比什?么药都管用。
楚琢见容与?的手恢复得很好,面上松了口气,语气仍有点紧张:“疼么?”
容与?活动了一下手指,说:“不疼。”
他双手伸展几?下,又交叠穿插在一起:“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楚琢终于露出笑意:“那就好。”
“好什?么?好在你不用再一日三餐给我喂食,沐浴擦身由你代劳了?”容与?刻薄道,“我就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失去了光明正大压榨太?阳的理由。
当?个废物点心挺好的。容与?对于被照顾毫无心理负担,对于自力更生反倒充满抗拒。
楚琢:“……”
什?么孝子?
他是把容与?当?爱人照顾,不是当?老父亲伺候!
“你要?是不愿做,以后孤还这样照顾你。”楚琢好脾气道,“只是你不愿,与?你不能,总归还是有很大差别。”
这听着还像是人话。
“不过今晚这一顿,你还是试着自己用筷。”楚琢说,“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容与?说:“那传膳罢。”
楚琢一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还不到晚上……”
容与?讲出一句真理:“我饿之?际,就是天黑之?时。”
“……”楚琢妥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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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摆上桌,一如既往地?丰盛,冒着诱人的香气。
容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第一下没?拿稳,筷子从手中滑落。
楚琢安慰他:“别急,慢慢来。”
容与?再拿,再次脱落。
楚琢心下一沉。
难道这手……中看不中用?
下一瞬,他看见那只漂亮的手放弃筷子,直接从盘子里拿了只鸡腿,这回拿得稳稳当?当?。
容与?吃着鸡腿,非常豪放,但并不粗鲁。
在楚琢眼里,容与?做什?么都很可爱。
容与?很快解决完一只鸡腿。拿筷子这动作要?求太?过精细,还不如直接上手去抓。
大魔王耐心向?来不好。
楚琢刚提起的心又放回去:“既然?能抓起东西,就说明手没?问题,多练习几?次就能拿起筷子了……你吃慢点儿,喝口汤。”
他给容与?舀了碗鱼汤,细心地?将鱼刺都剔去。
容与?将汤喝了,一顿饭都在练习怎么拿起筷子。
尝试好几?次,最后总算成功。
容与?满意了:“备份笔墨纸砚,我试试能不能握笔。”
姬玉的心愿是绘尽天下风采,这要?想作画,肯定不能拿不起画笔。
想让姬玉的魂灯亮起,治好手伤也是重要?一环。不能作画,对姬玉而言比死还难受。
原剧情里姬玉的手废了,还没?得到治疗就被处死,这心愿也就不了了之?。现在不一样,他的手康复了,就可以继续画下去。
楚琢立刻就去叫人准备。他见过玉清宫中的画,都是花鸟虫鱼,山河湖海,宫墙绿瓦,浮世炊烟,意境极美?,落款都是姬玉。
想来在宫中无聊的日子,青年都是靠作画打发时间。从这些画里也能够看出,青年有多擅长绘画,又有多热爱绘画。
他笔下描绘的,便是心中的山水。
楚琢也想看容与?亲自作画。
笔墨纸砚很快备好,容与?站在桌前,用一个标准的姿势握起画笔。
很好,成功了。
接着是落笔。
容与?蘸了点朱砂颜料,落到宣纸上,很快就绘出一个红点,接着红点越来越多,十分密集。
楚琢看了半天,问:“这是落花?”
容与?镇定地?扔下画笔。
“我想画的是红日。”
楚琢迟疑:“红日不应该是一轮吗?”
哪会是这么分散的红点,除非容与?想画后羿射日,有十个太?阳。
容与?:“看不出来吗?我手抖。”
第72章 祸水7 祸国妖妃vs嗜血暴君
楚琢不由失笑:“手抖能抖成这样……”
他笑意渐渐淡了。
“你再写字试试。”楚琢沉声。
容与不耐烦,撸起袖子提笔写字。落笔姿势没问题,写出来的字却歪歪扭扭,丝毫不见往日落款时的潇洒飘逸。
楚琢这回看得分明,容与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眼中彻底毫无笑意。
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可以执笔,却不能再写字作画。
思及玉清宫内挂满的画卷,楚琢心头一刺,这对青年来说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容与反应平静,这在他意料之中。
任务哪有那么容易完成。
但也不是很有难度,无?论如何,最后总有办法。容与不是很放在心上。
楚琢看着容与的平静,却解读出“震惊绝望不可置信后落寞发呆”的复杂情?绪。
他立时心急如焚,又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说出一句苍白无力的安慰:“无?妨,一时颤抖而已,以后……会好的。”
以后会好吗?谁也不知道。
连太医都说容与这双手救不回来,如今凭借骨生能够重新握物,已是意外之喜。再想画画写字,就有些难度了。
容与唇角勾出一丝极淡的弧度:“我?不急。”
他还能在这世界多留一段日子。
那笑落在楚琢眼里,就是强颜欢笑。
他无?言以对,只能疼惜地拥住清瘦的青年。
楚琢在认认真真地心疼怜惜,容与和血玉镯却是实打实的没心没肺。
血玉镯:哈哈哈哈哈哈你画的那是什么东西那是红日吗哈哈哈哈哈,哪个世界有这么多这么小的红日啊!
容与:是啊,你家主神?碎尸万段后不就是这样吗?
血玉镯:……
魔王就是魔王,一开口就这么狠。
血玉镯:别这样,你都知道我?们主神?大人不是故意渣你的了,碎尸万段倒也……罪不至此。
容与:架不住你这忠心耿耿的小镯子总把你主人往死路上逼。
血玉镯小声:可是画得真的很好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容与:手抖是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我?画技炉火纯青。
血玉镯: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容与的自恋在血玉镯这儿是顶级的,它?不信任何来自魔王的自夸。
容与怜悯道:早就说过,我?会的东西多得你难以想象。不相信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事物是你思维狭隘见识浅薄,与我无?关。
他不需要向这破镯子证明什么。
血玉镯敷衍道?:嗯嗯,你厉害,等你治好你的帕金森……哦不手抖再说吧。
容与:我?要是真画得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血玉镯警惕地问:什么条件?
容与:之后的世界都给我?解开封印。
血玉镯:不行!
它?还没有昏了头。虽然它不相信大魔王能画好画,可万一大魔王真的行,那不得玩完。
容与:哦,不敢赌啊。
血玉镯:激将法已经没用了!不是我不肯,但你也不想想你力量有多危险,一个控制不好是要世界末日的!
容与微笑:我?会控制不好我的力量?是你不信我能控制好吧。我?和你家主人的关系你还不清楚么?现在我知道了时间线的事,也不恨他了。就算给我?解封,我?也不会再逃跑,更不会毁掉那些小世界……所以解个封印怎么了?
血玉镯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可是,可是……
容与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不要以后所有世界,一个世界总行吧?
血玉镯晕晕乎乎的:行,行吧……
一个世界,好像还可以?
容与:这是你答应好的,身为言出必行的主神本命神器,可不能反悔。
血玉镯一下子清醒了。
等会儿,什么一个世界就行。大魔王的力量只要解封到50%以上就强到不受它?控制了。没有主神大人出手,它?根本没法把大魔王重新封印的!
这和所有世界有什么区别!
血玉镯意识到它又落入了魔王的语言陷阱,可恨的是它真的连反悔都不可以。主神大人有着属于太阳神性里的光明正义,它?身为主神大人的本命神器,继承了光明属性,绝对不会做出尔反尔这种违背自己属性的邪恶之事。
它?明明一开始只想嘲笑大魔王画技的,怎么就被哄着签下这种条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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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容与把自己闷在房里,整天练习作画写字。
其实就算不练这些,容与到这个世界以来除了第一天在天牢,都没有迈出过玉清宫一步。首先前段日子他伤没好,一直卧床养病,其次外边天太冷,出去受不住,最后不管宫内宫外都一样无聊……
练习字画还算能打发时间。
只是这手一握笔就颤抖的毛病始终没好。整瓶药都用完了,筷子能拿稳,轻巧的物件都能随意抓取,唯独一提笔就打颤,怎么也没办法克制。
仿佛终生都要烙下这个毛病。
这几?日玉清宫内都是这样一副景象——楚琢坐在一头的案几?前批奏折,容与坐在另一头书桌前练字画。楚琢下笔如有神?,批好的奏折叠得整整齐齐。容与半点无长进,废掉的纸团扔得到处都是。
起初容与还会将练废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后来废纸篓满了,容与也越练越不耐,干脆就随手扔身后地上,反正有宫人打扫。
这毛病还真不是勤加练习就能好的。
楚琢正低头批着折子,桌上就忽然落下来一个纸团。
他笔尖一顿,抬头一看,果然是容与扔过来的。
地上还散乱着大大小小许多个这样的纸团,这个是恰好落到他面前。容与背对着他,不曾回头看一眼,还在全神贯注地练习。
楚琢将纸团展开,只见皱巴巴的宣纸上画着一只……
王八?还是小蛇?
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实在很难看出形状。
楚琢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几?个纸团,展开一看,努力辨认出应该是一只猫,一条虫,一只鸡……非常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