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by浮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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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烧短了一截,楚琢收笔,望着容与背上成形的红莲,彻底看不出原本的印记。
大功告成。
见容与已经入眠,楚琢默默将衣裳给他拉好?,悄无?声息地?把人抱到床上。
沙漏慢慢落下最?后的细沙。
新年到了。
新年快乐。楚琢望着容与的睡颜,在心中无?声道?。
他眉目温柔,眼底却并不快乐。
楚琢对容与所做所为一举一动,无?不彰显他是何等宠他爱他。但他从未对容与直言一句爱他,也没问过容与心意是如何待他。
他生来有?心疾,太医曾断言,活不过而立之?数。
他已经二十六岁,过了年便?是二十七岁,只剩下三年。
将死之?人,怎配招惹这朵小莲花。身殒之?后,又该怎么保护被群臣口诛笔伐的他。
招惹他不愿,放弃他不甘,只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现状。
“小莲花。”楚琢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孤该拿你如何是好?。”
“孤向来知分寸懂进退,为何一见了你,便?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睡梦中的容与自是听不见他这番话,只觉得脸上被摸得很痒,发出低低的呓语。
楚琢便?立刻缩回手。
他静了半晌,又躺下身,强硬地?把青年揽到怀里。
楚琢眼神坚定下来。
“三年便?三年,孤想自私一回,望你莫怪。怪了也无?妨,反正……”楚琢低语,“孤活着一日,就不会对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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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免朝三日,楚琢难得有?一日能?抱着人睡到天光大亮。翌日容与醒在他怀里,还颇为惊讶:“你是下朝回来,又陪我睡了个回笼觉?”
楚琢轻笑道?:“今日不上朝。”
“哦。”容与这才想起已经是新年了,顺口说了句,“新年好?。”
一句普普通通的祝福,硬是听得楚琢心里淌了蜜似的甜。
“昨晚我睡着了。”容与问,“莲花画好?了吗?”
楚琢说:“画好?了。”
“那我可?得看看,不能?在我身上画太丑。”容与从被窝里坐起来,解开系带将上衣稍稍褪下一些,扭头去?看自己的后背,看到一片如血鲜红。
具体的莲花形状,他这个角度完全看不清。
他这一解,胸前再无?遮挡,楚琢脑袋一热,扯过被子将人严严实实裹好?:“你这人,别一言不合就脱衣裳。”
大早上的,简直是明晃晃勾引他。
“你干嘛呢?我都还没看清。”容与不满地?转回头。
“自己看自己后背,怎么看得清?放心吧,不丑,给你画的莲花是最?好?看的。”楚琢撇过头,“把衣服穿上。”
容与盯着他:“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楚琢:“你没穿衣服。”
容与:“装什么装,又不是第一次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给我沐浴的不是你?给我上药的不是你?给我帮忙的不是你?”
“……是我。”楚琢被这三连问搞得哑口无?言,他又不好?意思直说正因如此,他每回都忍得很辛苦。尤其?现在是早上,男人早晨本就血气方刚的,再被心上人一撩拨,这也太痛苦了。
“这就是了。都是男人,你还在乎这个?”容与嘲笑道?,“往日军营里士兵个个光着膀,难不成你也要回避?跟个姑娘似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被楚琢按住了,人被压在枕头上,直直望着楚琢。
“跟姑娘似的?”楚琢似是气笑了,“孤真是白心疼你了。”
要不是怕这朵娇弱的小莲花身子骨受不住,他至于这么忍耐。
容与还在作死:“难道?不是么?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我看你就是姑娘。我说的有?道?理?么楚姑娘?”
楚琢按着他,居高临下道?:“你病愈了是吧?瞧这样子挺生龙活虎的。”还牙尖嘴利,惯会对着他张牙舞爪。
容与不服输地?望着他:“怎么?你还想打我?”
“岂敢。”楚琢慢条斯理?道?,“不过是要正名一下,让你知道?孤是不是真男人。”
………………
新年第一天,容与是睡过去?的。
睡前面还要加上一个被字。
宫人中途也想进来喊他们起床,听到屋内动静后便?红着脸退了出去?,心道?陛下对姬公?子也真是宠爱有?加,□□的就……
哎,真是不好?说。
屋内。
“小莲花。”楚琢忐忑道?,“你还好?吗?”
容与靠在床头,微微掀起眼皮,开口就是阴阳莲花:“陛下这是什么表情?瞧着跟我欺负了你似的。刚才不还挺英勇的么?”
楚琢沉默一瞬:“方才英勇完了,现在英勇就义。”
他承认他是一时冲动……不,他是一直都想摘了这朵莲花,却总在忍耐。这次真付诸于行动,还是因为容与今早那言行,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他没忍住,把花采了。
但凡容与过程中反抗一下,他都不会继续下去?。
可?小莲花他完全没有?啊!
那么主动,那么热情,勾得他欲罢不能?。
考虑到容与的身体情况,楚琢已经尽量克制,没做得太过火。奈何容与身子太弱,再怎么被温柔对待,都能?生生晕过去?。
楚琢:“!!!”当场吓到枯萎。
容与苏醒的时候,认真思索了一下太阳下个世界的心理?阴影会不会是不敢上床。
他苍白着脸神色不悦的模样,成功激起楚琢的怜惜和愧疚,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容与确实不高兴。
不是因为楚琢太过火。
他是故意撩拨楚琢的,这太阳开窍的进度条太缓慢了,容与干脆就直接推动一把。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三百回合,但是这具身体不配合,竟然?晕了过去?。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这可?以列入魔王生涯里最?耻辱的时刻。
楚琢倒不会为此嘲笑他——这也太不是人了。
楚琢语气里是浓浓的关?心:“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孤让人去?准备膳食。”
容与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近黄昏:“都一天了吗?”
“嗯,我们……闹了半天,你又睡了半天。”
容与颔首,平静道?:“哦,难怪我饿晕了。”
他着重强调“饿晕”二字。
他是饿晕的,不是被做晕的!
楚琢差点笑出声,然?后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良心,赶紧忍住了。
“是是是,都是孤的不是,竟然?没照顾好?我们小莲花的胃。”楚琢认错态度良好?,复又确认一遍,“真没哪里难受吧?”
容与晕过去?的时候太医就已经来过了,确定没什么问题,纯属体力不支。楚琢不放心,自己又问了一遍。
容与看他:“要真有?难受的地?方,你能?解决么?”
楚琢心一紧,还真有?不舒服的地?方?
“说吧,孤都能?解决。”还有?整个太医院一起解决,解决不了就解决太医院。
暴君的迁怒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容与说:“看见你就难受,你自行解决吧。”
楚琢:“……”
今天的暴君,是自暴自弃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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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很快做好?被呈上来,是一碗鸡肉粥。容与的身体不适合吃太油腻荤腥的东西,这对于不爱吃素的大魔王无?异于又一种折磨。
楚琢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舀一勺粥放嘴边吹了吹热气,喂给容与。
容与极其?自然?地?张开嘴。
在容与手没拆绷带之?前,楚琢一直都是这么喂他的,动作已经很熟练。
碗里的鸡肉很快一扫而空,粥用了小半碗,容与就别过头:“不吃了。”
楚琢凝眉:“怎么了?不好?吃?”
容与的食量他知道?,不至于这就吃不下。
“不想吃。”
“那再让厨房给你做点儿?”
“不要。”
“不是你说饿的吗?”楚琢失笑,“这就不吃了?”
容与没说话,侧脸被掩藏在乌发下。
楚琢觉得不对劲,将人肩膀扳过来,发现人面无?血色,明显是不太舒服的模样。
他面色立刻紧张起来,低沉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容与低着头,不情不愿地?指了指胃。
楚琢扭头便?吼:“传太医!”
……
太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检查完说是容与本身就有?胃病,又长期不用早膳,今天还饿了一整天,就胃病发作了。
说严重也不是特别严重,要是一日三餐精心调养,就不容易再发作。太医说了一堆,最?后开了个中药方就走了。
容与听着那些中药名,想到苦涩得难以下咽的滋味,整只魔都丧失了活力。
容与:下回的气运之?子可?千万别再是只药罐子了,你是在要我命。
血玉镯:我也刚复活呢,看了半天马赛克,真绝。你们就不能?把事情留到晚上干吗?
楚琢让太医退下,转头就板起脸教训容与:“以后不能?再睡懒觉错过早膳了,孤什么时候醒你就什么时候醒,要养成早睡早起准时三餐的好?习惯。”
容与愤怒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楚琢说:“孤可?舍不得。”
“那你就自杀。”
“孤就是死了,变成鬼魂,也得监督你好?好?吃饭。”
“……”滚!
那个“滚”字没说出口。容与突然?想起上个世界的晏昭。那三年里,晏昭经常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也只有?晏昭做的早饭,能?让容与抵抗被窝的挽留,大早上起来乖乖吃饭。
容与说:“可?以,除非你亲自给我做。”
让九五之?尊为他洗手作羹汤,容与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敢这么讲话的。
楚琢不假思索道?:“行。”
“对了,今晚还得再喝药。”
容与:“我不可?以了!你还是杀了我吧!”
容与再怎么抗议,黑糊糊的中药还是熬了上来。楚琢将中药放到桌上,等它?稍微凉些。
折腾了这么久,楚琢到现在还没用晚膳。他不放心离开容与,在容与面前享用大餐又太残忍,便?没有?浪费容与用剩下的大半碗白粥,端起来吃了,也不算浪费。
冷掉的白粥并不好?吃,还没有?一块鸡肉,楚琢却吃得津津有?味。
容与看不过去?:“这都凉透了,你是想和我一样得胃病吗?不然?这苦药分你喝一半?”
“孤身子没你弱,别担心。”楚琢问,“胃还难受么?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扯淡吧,一个心脏病人也配说这话。
楚琢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上心,他只担心容与。
容与见楚琢眉头化不开的结,轻叹一声,豁出去?了。
他皱着眉,端起桌上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把空碗放回去?:“喝完了。”
楚琢惊讶:“这回怎么这么听话?”
“是啊,我听话了,您就别操心了。”容与没好?气道?,“难喝死了。”
楚琢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小莲花总算知道?体恤自己身体了?”
容与:“呵。”
他可?不是体恤自己。
只是……
不能?总叫心脏病人心疼吧。
第77章 祸水12 祸国妖妃vs嗜血暴君
那?日之?后,楚琢对容与的宠爱变本加厉,甚至以帝王之?尊亲自?下厨,还不是一时兴起,是日日如此,只为讨容与欢心。消息传到宫外,举世?皆惊——陛下竟沦陷到这个地步,那?姬公子莫非真是狐妖转世??
大臣们忧心不已,但见容与并?未吹枕边风,提出干扰朝政残害忠良等事,一时也寻不到由?头发作。陛下就是愿意宠着他,宠得无法无天,不肯再纳后宫,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除了对容与的盛宠太惊骇世?人,楚琢其他方面做得没什么不好,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并?未因美色昏聩。
大臣们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整个隆冬至早春,楚琢都陪容与待在玉清宫里,不敢让人出去吹一丝风。他们在屋里倒也不曾闲着,除了楚琢必要的办公时间,有时会下上一整日的棋,画上一整天的画,再不然兴致上来,耳语亲吻,拉到榻上温存,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等到桃花盛开时,大地早已不见半分薄雪,空中的寒意被暖风驱散,宫人们的冬装也都换成?了春衫。楚琢让人在院子里扎了个秋千——这要求是容与提的,楚琢自?然是满足他。
秋千系在一棵桃树上,满树桃花灼灼盛放,美不胜收。
楚琢就让容与坐上去,自?己站在身后给他推秋千,不敢推得太高,免得容与惊着。容与倒是半点儿也不怕,若不是这身子太容易散架,他完全可以360°旋转荡秋千。
淡粉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被微风吹过?庭院。一树桃花下,玄衣帝王推着秋千上的红衣青年,构成?一幅意境唯美的画卷。
一片花瓣落在容与如墨的青丝间,被楚琢挑出来,捧在掌心递到容与面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它觉得你很宜孤的室家。”
容与眼皮一跳:“说人话。”
“……”楚琢意识到和?小莲花玩文艺行不通,便直言道,“孤想娶你。”
他顿了顿,见容与没反应,小心翼翼地补了句:“可以么?”
本是要等到容与将伤养好就给予名分,可封后大典礼仪繁琐,要在露天寒风中待几个时辰。容与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楚琢实在不敢在冬日里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