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 番外篇——by菊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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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确认把伤口处理干净后,从善如流的将迟南打横抱起,朝楼下的停车场走去。
整个过程看都不看站在门边满脸诧异的路白舟和裴默一眼,就好像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存在一样。
看着陌生人下楼的背影,众人一头雾水。
“这是副本特意为我们准备的npc?”
“大概吧?毕竟搬运尸体是脏活累活,有这个运尸工我们省事很多。”
“……”姜羽离开前看了眼迟南的旅馆房号,发现原本空荡荡的门上突然多了块「213」的牌子,就和迟南第一次入住的房号一样。
可他明明换了房,为什么房号还是一样的呢?
姜羽记下了这个令她在意的线索。
“迟南已经死透了,为什么司机还这么要求?”路白舟疑惑的说。
“或许…”姜羽的眉头拧了拧,“这辆车有人数要求?不满四个乘客无法顺利上路?”
站在楼梯口打扫卫生的老板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头也不抬的说:“你们是一辆车的人,必须整整齐齐才能抵达终点,一个都不能少的。”
她这话说得诡异,姜羽停下脚步看过来:“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老板娘说完,就拎着水桶哼着歌朝卫生间走去。
姜羽拧眉,整整齐齐…是指人数上还是任务状态上?如果是任务状态,可现在已经死了一名队友,又该怎么算呢?
迟南的死让她安全彻底感失衡,一切变得越发难以掌控。
一行人走到停车场,司机已经坐进驾驶位发动好车子。
迟南的尸体也被放在他原先的位置上,他脑袋沉沉的靠在窗玻璃上,伤口被包扎严实,让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那位运尸工早消失无踪。
“这…尸体怎么没放到后备箱…?”路白舟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司机立刻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姜羽觉察到路白舟的迟疑,主动说:“换我坐后排吧。”
她看出来这小姑娘很介意和尸体坐一排。
路白舟犹豫了片刻,点头:“谢谢你。”
待三人系好安全带后,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姜羽:“劳烦帮那位行动不便的乘客也系好安全带,谢谢。”
姜羽倒不害怕尸体,按照司机的话给迟南系安全带,联想到刚才运尸工小心翼翼的动作,她也不自觉放轻手脚。
凑近了看,她发现迟南脸上的血渍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难道是那位运尸工清理的?服务未免过于周到了。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记不住运尸工的脸,但他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曾经认识过一样,可熟悉感又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任凭如何使劲朝里看都无济于事,看不清就是看不清。
而且‘感觉’这种东西太主观也太模棱两可,姜羽无法说服自己把‘感觉’作为推断的证据。
慢摇音乐从车内广播流淌而出,司机哼着歌再次出发。
越野车虽然是密闭的环境,但空气里却没有令人难受的血腥味,干燥的日光味道和工业皮革的气息充斥嗅觉,一切就好像他们刚上路时那样。
按理说迟南衣服上满是血污,血味应该很浓才对,为什么完全觉察不到…?
姜羽疑惑的看向身边的迟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强烈的阳光照射下,迟南的尸体非但没开始腐败,脸上灰败的死气反而淡了许多,嘴唇也浮了点血色。
她眼皮跳了跳,突然萌生了个大胆的推断,谨慎如她不会贸然下定论,只能等时间给她答案。
[听众朋友们,现在是天气预报时间:预计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404公路全路段将迎来暴雨天气,雨天路滑,视野会受到较大影响,请各位司机朋友小心驾驶,安全第一…]
令人不安的雨天预报广播再次响起,坐在二排的路白舟和裴默脸色难看对视了一眼。
这一场暴雨里,他俩中的一位注定要遇到自己角色的「等车人」。
很快,大雨瓢泼而下,噼里啪啦敲打紧闭的玻璃窗,烦躁不安的响动不停刮挠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路白舟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她抓着安全带的手突然一紧,呼吸瞬间变了节奏。
雨水中灰色的公路上,一位留着齐腰长发、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朝他们招手。
“这是谁家的姑娘?”姜羽已经点了支烟缓解情绪,她看到路白舟映在窗玻璃上的表情,故意说。
路白舟唇角神经质的颤了颤,脸上除了恐怖外还有几分难过,她冲司机喊:“停车。”
雨天路滑,但司机车技很稳的停了下来,还朝路白舟递了昨天那把红伞。
可路白舟却没下一步动作,她坐在座位上,拿着伞的手渐渐收紧,隔着灰蒙蒙的雨幕和等车女人遥遥相望。
“你要下车吗?”姜羽问。
路白舟用衣袖抹了抹窗玻璃上的水雾:“下车然后像迟南那样被恶灵杀死吗?”
这话没人能反驳,路白舟也没吩咐司机立刻开车。
车内的路白舟和车外的女人对峙了良久,彼此都没有再上前一步,半晌,路白舟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过脸看向后视镜:“司机师傅,开车吧。”
于是越野车在暴雨里继续往前开,或许因为他们停车良久,那个女子没像曲怡君那样,用暴烈的方式去拦车。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这辆车子渐渐走远。
姜羽从后窗看着长久站立的女子:“是何医生?”
路白舟:“不是。”
姜羽挑挑眉:“你果然认识吧,事到如今,还不肯把实际情况告诉我们吗?”
路白舟沉默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抿了抿唇:“她是我的…”
顿了顿她又改口说:“她叫许蓝天,我是她的副人格,现实里。”
姜羽和裴默都有些诧异:“那这副身体…?”
“我们的共同财产?角色大概找何医生动过刀子,这副身体和我熟悉的‘许蓝天’很不一样了,”路白舟摸了摸自己的脸,“倒和我幻想了无数次的容貌很相似,说实话我很满意。”
说着,她神情复杂的冲玻璃倒影笑了笑。
姜羽拧着眉:“所以这个噩梦的「被害人」,也不完全是虚拟的情况…”
扪心自问,虽然她不认识曲怡君,但对方从各自方面来说,确实是她的理想型。
路白舟:“所以我认为迟南也是类似情况,然后被蛊惑自杀了。”
姜羽朝她递来支烟:“根据之前我们的推断,车内所有人都是杀人犯,那就是你的角色杀了这副身体的主人格,然后联系那位何医生做了整形手术。”
路白舟苦笑:“所以她要回来再杀了我复仇吗?杀我不也是杀她自己…”
“你这个情况确实比较特殊…”
路白舟看向窗外湿漉漉的荒原:“或许,这个副本下来,我和她就真的只能剩下一个人了。”
雨天的两个小时格外漫长,姜羽身上的淤青扩散得十分迅速,现在她空是坐着就能感觉到钻心的疼,轻微动弹几下骨骼肌肉都要散架。
副本世界越发凶险,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状态能不能坚持到破梦…如果他们真能破得了的话。
[听众朋友们,现在是天气预报时间:预计接下来的一小时内,404全路段范围内暴风天气将会结束,晴天紫外线较强烈,请听众朋友们在享受阳光的同时注意做好防晒工作…]
日光再次破出云层,路白舟之前把外套给了迟南,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衣服遮日光,只得尽量往车子里阴凉的地方躲。
可即使没被太阳直射,她的身上还是出现了一道道交错纵横的血印,好像被人割了无数刀一样,浮在皮肤上恐怖非常。
“这不会是你整容时的刀子印吧?”裴默看着她说。
路白舟脸色僵了僵:“最好不是。”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角色被紫外线照射后出现的伤口,应该是死者的伤口才对。”
“你别忘了她们共用一个身体,谁知道规则怎么算?”
“无论怎么算,整容都是被害人死后的事,现在出现很奇怪,除非我们之前的推论是错的。”
“……”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迟南尸体的头‘砰’的敲在玻璃上,似乎因为被敲疼了,他的睫毛颤了颤。
听到动静的众人都熄了声,车内空气一下子停止了流动。
裴默悚然回过头:“刚才那个声音是谁发出…”
他一句话没讲完,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抱歉,是我。”
过于强烈的阳光在眼皮上跳跃,迟南睫毛又颤了颤,声音也因干涩有些沙哑。
他抬起手,有意无意的扯掉绑在脖子上的绷带,当摸到被故意弄成的蝴蝶结时,脑子咯噔了一下。
游遇的审美似乎不大行…
第88章 404公路(8)
车内众人惊讶得说不出半个字,直到迟南完全扯下绷带,露出光洁完好的脖子,姜羽诧异的同时,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果然,你并没有真的被杀。”
迟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滑动喉结吞了口唾沫,割断动脉和气管的伤口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整个人就好像‘新’的一样。
“可是旅馆里你被杀的那一幕…是怎么做到的?”安心佩服之余,姜羽提出疑问,“实在太逼真了,事后我们也检测不到你的脉搏和呼吸,丝毫没有破绽。”
从刚才她就怀疑迟南并非真死,但眼前过于真实的尸体和血腥场景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迟南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干涸的血渍,将两只手摊开对着日光细细的看:“没有破绽是因为,我真的自杀了。”
如他说料,日光轻而易举穿透他的掌心,浮着尘埃落在皮质沙发上。
“什么?!”
自杀、真死…迟南这句话信息量过大,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羽不可思议:“你是自杀的?!”
迟南平静的点点头:“为了做个实验。”
姜羽:“……”虽然她早习惯迟南热衷危险实验的举动,但自己把自己杀了这种事,还是在她理解范围之外。
迟南继续说:“上次曲怡君追杀你时是我判断错误,我们的角色早就死掉了,被报复的恶灵再杀一次,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并不会真的消失。”
裴默脸上即恐怖又懵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们的角色早就死掉了?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迟南摇头:“这只是‘我们以为的活着’,但没什么可以证明我们真的活着,应该从上路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角色已经是死亡了。”
裴默和路白舟一头雾水,「我们以为的活着」是什么哲学或者文学问题吗?
姜羽虽然暂时跟不上迟南的思路,但比起质疑,她更感兴趣迟南的推断过程:“既然无法证明我们活着,那你是怎么证明我们已经死掉的?”
迟南将手指按在原本伤深见骨的喉结位置:“我做这个自杀的实验,就是为了最终确认刚才的猜测,如果我真的死了说明实验失败,角色已死的推断不成立,可是现在我醒了过来,试验成功了。”
众人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这个实验失败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可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姜羽问。
迟南:“第一点,每次遇到对应角色的「等车人」后,角色的身体就会出现淤青,或许是噩梦本给我们的线索提示,这些淤青是尸斑。”
“第二点,等车人情节后,我脖子上出现的伤痕并非割伤,而是绳索的勒痕,我怀疑我们身上出现的伤痕对应的是角色的死法,并非被害人的死法。”
“第三点,刚上车的时候司机提醒过,我们不能随意下车在公路上走动,那会刚好是晴天。但第二个下雨天我提出下车接等车人,司机非但没有阻止我,还给了我一把伞,我猜测是因为当时地上有雨水作为媒介,我们「不能下车走动」的禁忌破解了。”
一直跟不上迟南思维的裴默恍然大悟:“司机在第一个下雨天解释过…死去的灵魂需要以水为媒介…才能在阳间的公路上行走…下雨是为了把地上打湿让死去的灵魂上路…所、所以我们其实也是…死灵?!”
迟南点头:“我们的角色在被害人被杀后,也相继经历了死亡。”
虽然迟南说得平静又理性,但车内众人听后细思极恐,都不禁打了个哆嗦,直觉后背凉得可怕。
“还有一些细小的线索,旅馆在晴天里看,轮廓很像一副棺材,旅馆二层的住宿区像停尸房,爬满楼梯间和墙上的奇怪文字或许是镇压我们的咒文,旅馆里不停循环的一天也可能在暗示我们死亡的事实。”
“最令我信服的一点,是我在濒死状态里看到了角色整个死亡过程,我的角色是上吊自杀的,符合脖子上的伤口痕迹。”
众人虽然不是很情愿相信‘自己’已经死掉这件事,但迟南给出的推断和线索全都合上了,有理有据让他们不得不信。
姜羽很快把各种线索在脑中捋了一遍,脸色沉得可怕:“如果我们的角色都是已死之人的话,那这段旅途的终点…”
即使行事爽利如姜羽,面对令人绝望的推断结果还是迟疑不言。
迟南知道她猜到了,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不是破梦,是真的结束。”
“什、什么?!”裴默已经不会呼吸了,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
姜羽替迟南解释:“我们是罪人的话,这段4000km的旅程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赎罪之路,如果没把握好,车子驶到终点我们还没完成赎罪、获得重生,我们就会被判定为破梦失败,终点很可能会变成地狱,我们和角色一起永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