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值采集专员——by一昔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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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虽然贺砚予没有回答,但系统还是没敢继续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09觉得贺砚予现在好像和之前相比有了很细微的变化。
外面的动静持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毕竟研究院附近还有不少防守力量,在报警系统响起之后,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所以那群歹徒其实也就只在这里耽误了很短的时间,没过多久,他们就撤离了这里。
防守的部队赶到之后稍微抓到了两个人,但所有的重要资料却毫无疑问都被抢夺了过去。
后续的事情就是收拾被人闯入的研究院,整理清楚损失的资料,以及统计人员伤亡。好在这次任务似乎并没有人死亡,只是有五名伤者,贺砚予作为伤者之一,很快被就送到了帝国第一医院进行治疗。
贺砚予作为这次机甲设计的主要负责人,现在右手受伤,其他人自然是非常紧张的,他几乎是被簇拥着上了救护车,然后又迅速被安排进了医院最好的病房当中。
因为伤势其实不算重,所以治疗的过程其实很快,但就算是再怎么快,恢复也需要过程,贺砚予的手很快就被用纱布给包扎了起来,并且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再动弹。
其他人对贺砚予的状况担心不已,甚至还有人提出想要让贺砚予住院治疗,但贺砚予坚持自己伤了手,所以并不打算留在医院里。
只不过在拒绝住院之后,贺砚予叫住了陪在自己身边的研究院同事,说道:“我还有件事想说。”
同事怔了怔,问道:“你都这样了还要说什么事情?”
贺砚予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猜想向对方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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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贺砚予完成了所有检查和治疗,从医院正门走了出来。
因为苏晤在这里工作的关系,平时贺砚予来这里的次数不少,不忙碌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来,但以前都是他来接人,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成了他,这种差别还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贺砚予沉默地站在楼前,研究院的人不放心他,派了人来准备送他回家,不过对方开车,贺砚予却礼貌拒绝了下来:“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同行的人当然不答应,觉得贺砚予现在有只手不能用,行动很不方便,而且研究所不久前才刚出了事情,他们让贺砚予这么自己回去,显然也不太能够放心。
说到这里,同行那人又说道:“出了这种事,苏医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吧,不知道苏医生现在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他来了我再走还差不多。”
贺砚予没出声,他之前就已经用还能使用的左手打开了终端通讯界面,界面上空空荡荡,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贺砚予平静说道:“他不会来了。”
对方不太明白贺砚予的意思:“苏医生有事在忙吗?”
贺砚予沉默摇头,但就在这时候,深夜的医院大楼前方突然有车灯亮起,接着一辆熟悉的车开到了他们的面前,苏晤从里面拉开车门,脚步急促地很快就到了贺砚予的身边,沉着脸盯着他绑着绷带的伤手。
“苏医生来了。”同行的那人看了看刚刚说出那话的贺砚予,摇头笑了笑,在跟苏晤打过招呼之后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眼前暂时只剩下了苏晤和贺砚予两人。
贺砚予没出声,就只有苏晤在看过贺砚予的手之后,压着难看的脸色,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是从周医生那里听说的,你刚被送进医院我就接到消息赶过来了。”
贺砚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这点伤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甚至没有任何痛觉。
但苏晤的神色却不太好看,他小心地托着贺砚予的手,像是不敢稍稍用力,有些气急又担心地说道:“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又斗不过那些匪徒,他们要什么你给他们就好了,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贺砚予原本正要说点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微微蹙起眉头。
他语气很轻地反问道:“你认为我应该把东西交出去?”
苏晤抬起头,对上贺砚予的视线,明显看出了贺砚予眼中的认真。
他太清楚贺砚予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如果说出肯定的回答,必定会影响对方的心情。
贺砚予不会对他生气,但在很多事情上不会妥协,就像是现在。
贺砚予坚持说道:“我没有后悔我的选择,那是研究所所有人努力了许多年的成果,即使没有能力保护好,我也没有办法允许自己为了自身安全就把东西轻易交出去。”
苏晤对于他的说法显然也有想要反驳的话,但他看着贺砚予的手,揉了揉眉心还是放软了语气:“我只是在担心你。”
见贺砚予身上还穿着研究所单薄的工作服,苏晤牵着他没有受伤的手说:“先跟我上车,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贺砚予倒也没有执着于要就刚才的话题向苏晤问出个结果,他跟着苏晤往前走去,看得出苏晤很担心他的伤势,虽然平常他看起来大大咧咧,总需要别人照顾,但在这种时候苏晤却从来不会含糊。
两人边往前走边说着这次研究所被袭击的事情,苏晤担心询问,贺砚予也没有隐瞒,将当时的情形说得非常清楚。
接着苏晤才问道:“出了这种事情,研究所准备怎么解决?”
贺砚予看着身边的人,继而说道:“研究所的安全系统非常完善,但这次袭击我们的人,很明显是拿到并且破解了我们其中某人的权限,所以才会毫无阻碍地进入其中。”
苏晤脚步微顿,面色没怎么变化,只是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贺砚予解释道:“也就是说,只有拥有权限的人,才能够进入研究院内部,而权限越高的人,能够进入的加密房间也就越多。这次闯进来的那批人权限很高,所以我怀疑研究所里面出了内鬼,有人把权限给了出去,所以才让敌人毫无阻碍地进到了研究所内部。”
苏晤回过头,在瞬间的沉默后向他说道:“所以你们有怀疑的人吗?就算是怀疑,应该也很难把那个人找出来吧?毕竟拥有权限的应该也不少,要慢慢排查也不太容易。”
贺砚予如实说道:“不需要慢慢排查,因为其实我们每个人的权限序列都是不同的,只需要进行点很简单的操作,我们很快就能查出究竟是谁把终端权限交给了那群歹徒,让他们破解了防护系统。”
苏晤这次终于彻底顿住了脚步:“你们……”
他紧盯着贺砚予的眼睛,目光慎重但语气却只像是随意在打听:“如果发现是谁,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贺砚予丝毫没有犹豫:“交给帝国军部,按叛国罪处置。”
第27章 第二个世界 跟我暂时离开这里。
两人已经来到了车门前, 贺砚予的手不太方便,所以只能坐在副驾,他拉开车门, 回头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苏晤,不经意般问道:“你怎么了?”
苏晤摇摇头,很快从另一边坐上了驾驶座, 主动替贺砚予系上了安全带。
直到两人的车开出了好一阵, 苏晤才有意无意地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的调查, 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贺砚予:“大概两天之内。”
苏晤问道:“这种罪名是不是太严重了点?毕竟那些歹徒也有可能是偷偷做了手脚,偷走了谁的终端才弄到权限, 要是冤枉好人怎么办?”
贺砚予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种权限是很私密的,就算是终端被人拿走,也有加密程序在里面, 除非那个人主动帮忙破解,否则很难得到权限。”
他看苏晤似乎还觉得不妥,于是又说道:“能够破解这种加密信息的机器,整个帝国和星痕联邦加起来恐怕也只有三台, 首都唯一的一台现在在军部的手里, 所以除非星痕联邦早就派人卧底在首都,并且提前准备好把机器搬来,否则他们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
所以推论就是,必然有人泄露了机密。
苏晤没办法反驳这话,于是也只能小声说道:“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他们没再对话, 贺砚予大概是有些累了,毕竟夜晚已经很深, 所以他靠着窗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苏晤在路上几次转过脸看他, 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开了却有四十来分钟,等到终于到了家里的车库,苏晤才转过头犹豫着想是否要立刻叫醒对方。
但在苏晤出声之前,贺砚予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没睡着吗?”苏晤问道。
贺砚予无声地摇了摇头,接着打开车门出去。
苏晤跟在后面,看着贺砚予在灯影下清晰的轮廓,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空泛。
他接着几步来到贺砚予身边,牵住了对方的手。
贺砚予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问道:“怎么了?”
苏晤紧紧扣着贺砚予的手,表情不像平常,显得不太自然:“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你的样子,觉得……”
觉得贺砚予好像突然之间距离他很远,这让苏晤心里面有点慌乱,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等到他回神之后,他就已经签上了对方的手。
回到家里,因为贺砚予手上有伤的关系,苏晤不让贺砚予做别的事情,于是直接把他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先是替对方脱下外套换了宽松的居家衣服,接着才又收拾房间忙碌起来,准备替贺砚予做点夜宵。
然而很可惜苏晤照顾人的熟练度实在是有限,就连简单地弄个粥,他都能把厨房给点燃。
最后还是贺砚予替苏晤收了场,用左手做完了这份粥。
大半夜里,两个人对坐在桌前,喝着味道不怎么样的白粥,气氛异常沉默。
苏晤没尝出什么味道,他其实没有胃口,现在会坐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贺砚予在这里。
没喝上几口,他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问道:“你今天早点休息吗?那群歹徒吓到你了吧?”
贺砚予摇头:“我没事。”
苏晤平常都缠人得厉害,总是黏糊糊地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但今天却因为贺砚予的受伤而表现得成熟了许多,他拉着贺砚予没受伤的手,根本没有相信贺砚予故意让人宽心的这些话,坚决道:“不行,你现在需要休息,不对,你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
贺砚予甚至都还没有出声,苏晤就已经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吗,说等到我有休息的时间,我们就离开首都星,去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玩上两个月。”
怕贺砚予不记得,苏晤还立刻转过身去,找出了他们之前看过的那本风景杂志,翻到其中某页指着上面的风景说道:“我们说过要去这颗星球看海,这还是你选的地方,你不是说过你很想去吗?”
贺砚予看着苏晤所指的那页,杂志上的精修图片的确风景过人,也的确是贺砚予不久前陪着苏晤看过的,他说道:“我说过我们还要照顾孩子,而且你的工作现在也没办法闲下来。”
“孩子还有段时间才能接回来,而且刚出生还是应该让她在培育中心多观察会儿。”苏晤像是早就已经有了打算,笑着说道:“至于我工作的事情,我今天本来也正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因为前段时间我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所以说我替自己争取到了一整月的休息时间,正好能够让我们出去转转。”
看贺砚予还没回应,苏晤说道:“你们研究所的事情最近不也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虽然资料被抢但肯定有备份吧,但这些也不需要你来折腾,你的手都已经受伤了,他们没道理还让你带伤上阵,正好你可以陪我去旅游休息。”
贺砚予当然没有立刻答应:“不行,研究所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而且究竟是谁把权限给出去的,我们也还没有定论,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贺砚予!”苏晤听到他这些话,终于忍不住稍微提高了声音,有些忍无可忍般说道:“你到底关心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你能跟我去吗?但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想什么,你只知道关心你的研究所还有那些破数据!”
他终于喊出了这些话,脸色原本有些难看,但在注意到贺砚予的沉默之后,他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退了半步说道:“抱歉,我不该说这些,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这些事情,跟我暂时离开这里。”
不管是强硬的还是委屈的,甚至是委屈过后的无奈求全,苏晤都表现了出来。
如果说是平常的时候,贺砚予必然不会再继续坚持下去。
苏晤很清楚贺砚予对自己究竟有多么纵容。
但让他感觉意外的是,在听到苏晤说出这番话之后,贺砚予却竟然还是执意道:“暂时还不能走,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们可以等到研究院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也不过只用等待两天而已。”
苏晤有些气急,觉得自己刚才的说法根本就是在白费心思:“你就非要这么古板固执!”
贺砚予说道:“我说过,这些都是应该遵循的原则。”
苏晤平常也不会过多地去要求贺砚予什么,但今天他却有些不依不饶:“这些都是没用的规则……”
“苏晤。”贺砚予反说道:“你今天情绪好像不太稳定,我们明天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两个人僵持半晌,竟然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这还是两人自相处以来头一次有这样不算愉快的场面。
毕竟贺砚予从前始终都会在许多情况包容苏晤,像现在这样坚决的情况却从来都没有过,而苏晤以前次次在贺砚予的面前撒娇,也很少会有这么不愉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