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拒绝自己的人设——by冻感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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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进:“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景深:“去吧。”
徐进:“我不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景深抬手,把手掌心盖在徐进手背上,目光深邃,“听?话。”
*
“报告。”
班主任回头,松了口气,至少回来?了一个,脸上依旧很严肃,“徐进你昨天无故旷课,今天交八百字检查。”
徐进黑着脸,“知道了。”
第78章
初中部与高中部仅有一河之隔, 景深趁中午午餐时间混进去之后才发现两个校区有天壤之别。
高中部杂乱无章装修简陋,四栋教学楼外?墙斑驳,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所郊区老学校, 而眼前的初中部:欧式的建筑, 优美的绿化, 高大洁白的天使雕像下喷泉清澈见底, 水面反射出细碎的金色阳光。
景深站在喷泉前,阵阵凉意袭来,夏日的闷热也散去不少。
泉水里倒映出景深沉静的脸。
实?不相瞒,这个初中部他很熟悉。
这就是他在国内上过?的私立中学, 连水池里铺满的硬币都一模一样。
这实?在太诡异了?。
同一所学校,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
景深抬起头,仰望高耸的教学楼,第一次开始回忆自己的初中年代。
他的记忆也都是片段式的,所有的记忆并非影像式的连贯,而是相片一样, 一张一张,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否真实?。
他的初中生活……众星捧月、无忧无虑,太简单了?,简单得没有什么可回忆的。
悠扬的乐声响起, 午休结束了?。
安静的校园逐渐热闹起来。
景深身形瘦小,穿着和中学部一样的校服混迹在人群中,完全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也是因为“景深”本就是个存在感不强的人物。
昨天晚上景深留意了岳慧珊的书上写?着三(7)班,他摸到7班的门口,站在后门口观察教室内的情况。
教室内三三两两的学生站在一块儿说话, 窗明几净,黑板上写?着端正的板书。
景深很快就找到了岳慧珊。
岳慧珊坐在第三组的第三排座位,几乎是班级的中心,而她此刻也确实就是班级的中心,好几个女生正围着她说话。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前俯后仰,气氛很融洽,有人一抬眼看到了景深,不在意地滑过?去,低下头又继续和岳慧珊说话,她亲热地拉着岳慧珊的手臂摇晃,周围的女生吃醋似的也去拉岳慧珊。
岳慧珊没有说谎,她的确在班级中很受欢迎。
景深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学校大堂外?的两侧公告栏上会有每个月的月考优秀学生光荣榜。
公告栏的第九位赫然是岳慧珊的照片,她笑得阳光灿烂,毫无阴霾,在她的名字下面有一句她的座右铭——在光明到来之前,用尽自己全部的努力。
景深莫名地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在光明到来之前……”景深喃喃念了一遍,脑海中立时闪过一句话——在黎明到来之前,流进最后一滴血。
这是徐咨羽跟他提到过的他们先世界的盟誓。
他曾心里暗暗笑过?这句话太中二病,像个孩子说出来的。
目光锁定在公告栏的那句话,打印出的黑色正楷犹如活了一般扑向景深的眼帘,景深的脑海一阵一阵轰鸣,无数曾经在他脑海中闪现的疑问、错综的关系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样向他砸来,而他轻巧地从网中的缝隙穿梭而过?,满身清凉。
景深凭借着自己毫无存在感的优势,在学校里游魂一样地待了?一下午,到处搜集讯息,当然最关注的还是岳慧珊的信息。
岳慧珊成绩优异,相貌出众,而且能歌善舞多才?多艺,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要找到她的消息一点也不难,她甚至拥有自己的后援会,因为家境贫寒,被称为中学部的“辛德瑞拉”。
幼稚又浮夸的外?号没有让景深发笑,他坐在图书馆里翻看新一期的校刊,校刊的头版用了很大的版面刊登岳慧珊写的文章。
这样大篇幅的文章更暴露出了岳慧珊的行文遣词和景深所看到的日记一模一样的事实?。
文章很普通,表达的都是中学女生的多愁善感。
景深放下校刊,又拿起上一期,依旧是头版,依旧是整篇的作者署名为岳慧珊。
景深手顿了一下,继续往下翻,一连翻了数十份校刊,每一份都是岳慧珊的的头版。
校刊摊在掌心,景深凝神?盯着上面的文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他所有的文件都很规整,在他进入《极度宠爱》之后,文件上的文字全部变得模糊,那是因为他的人设发生了?变化,从醉心工作的总裁变成?了?恋爱脑的霸道总裁,工作变得不重要了?,所以文件全部模糊处理。
现在他所身处的这个世界,岳慧珊所写?的文章虽然幼稚,却是一字一句都很鲜活真实?,与中学女生的口吻完全一致,这是为了?岳慧珊的人设服务?
岳慧珊的人设阳光向上,又与这些充满了忧郁感伤的文字并不符合,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模糊处理?
真相似乎越来越接近了?。
景深合上校刊,走出图书室,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他正在低头思考,随口说了?句“抱歉”就要走,手臂却被拉住。
对方的力气不大,只是景深这具身体太弱,轻轻一拽就被人拽了过?去,他仰头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我找到你了?。”
脖颈间的刺痛感与黑暗一起袭来,景深最后的视线里是顾静松那张温柔英俊的脸庞。
第79章
徐进被委派了光荣的卧底任务, 开局就是?八百字检讨,他一直都是?好?学生,头一回写检讨完全没有思路, 下了课孤坐在座位上摊开一张白色信纸发呆。
身边的座位空荡荡, 以?前景深在的时?候, 徐进没觉得景深多有存在感, 现在景深不在了,徐进却?觉得格外空虚。
出乎徐进意料的是?, 他以?为李家凯他们会来找他麻烦,然而李家凯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整个班级少了一个景深, 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依旧喧闹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 就像景深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徐进,出去打球啊。”
经?常一起打球的同学抱着篮球过来用力一拍徐进的肩膀, 徐进一个恍神, 如梦初醒般道:“我还要写检讨。”
“检讨急什么, 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 老班不会细看的,走,出去打球去。”
徐进被拉去了球场,球场上还是?老玩伴,他稀里糊涂地和人打起了篮球, 打着打着他觉得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说不出来。
心思不在球场上,手里的篮球脱手而出,弹跳出球场往, 徐进下意识地顺着篮球跳跃的方向?看去,这?个时?候他应该说——“看什么呢,捡球啊。”
徐进愣在了原地。
“看什么呢,捡球啊。”
身后有人替他说出了这?句台词。
徐进猛地回头,是?一起打球的同学,笑嘻嘻地和球落在脚边的男生说话。
等等……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台词”这?两个字?
“怎么了你?”肩膀被人推了推,徐进扭过脸,脸色难看道:“不打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围观的同学人群,在球场旁的长凳上坐下,他第?一次用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周围的同学。
昨天?他也打了球,昨天?好?像也是?这?些人在球场围观,那前天?呢?上周呢?
徐进喉咙里像堵了一块吸满水的棉花,他想?说些什么,却?完全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立刻马上就见到?景深。
景深醒来了,入眼就是?一片雪白,淡绿色的吊扇慢慢旋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虽然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了,却?还没有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你醒了?”
视线又被顾静松的脸占据了。
顾静松的表情很复杂,欣喜中带着忧伤,他拉起景深的手握在掌心,在自?己?的眉心轻轻一点,“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景深很想?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掌心抽出,只可惜他现在连控制眼球转动都非常困难,只能眼不见心为静地闭上眼睛。
依照他对书里世界的认识,只要能够看透书的本质,即为掌握书的控制权,他现在最有效的反抗就是?思考。
头顶的额发被轻柔地抚摸了一下。
“你不用这?么累,”顾静松温柔地抚摸景深柔软的额发,“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景深心中一凛,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
强烈的睡意袭来,景深警铃大作,在脑海中与那股睡意激烈搏斗,不愿入睡。
顾静松笑了一下,“还是?这?么倔。”
景深对顾静松的话充耳不闻,以?强烈的意志力与脑海中那股明显外来的睡意做斗争,也不知是?顾静松让了他,还是?顾静松确实?不敌他,慢慢地,那股睡意退去了。
景深重新睁开眼睛,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
而顾静松只是?宠溺地笑道:“你喜欢醒着,那就醒着吧。”
顾静松放开了手起身。
景深听到?耳边一阵拿东西的响声,过了几分钟后,顾静松回到?病床前俯身抱起景深,景深的视线陡然增高,也让他看清了他正处于一间医务室里。
顾静松抱着他将他放下。
景深视线有限,只能感觉到?他似乎躺在了什么硬板子上。
顾静松小心翼翼地将景深的腿推到?胸口,小腿填入大腿后侧,景深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他摆弄着,之后黑暗袭来,景深听到?了拉链的声音——他被锁在了一个行李箱里。
景深这?具身体矮小瘦弱,塞在大号的行李箱里蜷缩起来严丝合缝,毫无困难,只是?行李箱很闷,全身都蜷缩起来之后更是?难受,景深深吸了几口气,吸入鼻腔的全是?新行李箱的塑胶味道。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景深头晕眼花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顾静松推着行李箱动了。
一路上顾静松遇到?了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景深在眩晕中冷静听着,从对话中推断出了顾静松的身份——学校的校医。
这?个“顾静松”应该是?那个从徐咨羽世界来的顾静松,相比他所认识的那个顾静松,这?一位更无情狠辣,他觉得如果是?原来的顾静松,是?做不出把他装在行李箱带走的举动的。
“顾老师。”
熟悉的声音传来,景深呼吸一滞。
是?岳慧珊。
顾静松一路和人打招呼都是?匆匆掠过,却?在岳慧珊这?里停下了脚步,景深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怎么了,岳同学?”
“啊……没什么,只是?和顾老师打个招呼……顾老师,你怎么拖了这?么大个行李箱?”
“我要辞职了,把我的东西一起打包带走。”
“什么?顾老师你要辞职了?为什么?”
“因为我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这?样啊,那顾老师,再见了。”
“再见。”
行李箱动了,忽然又停下,“岳同学,你还在写小说吗?”
“是?啊顾老师,我新写了一篇,可惜你辞职了,我少了一个读者?。”
“其实?我觉得创作是?一件需要坚持的事,专心写好?旧的那本,新写的暂时?放到?一边比较好?。”
“……是?、是?吗?”
“当然,岳同学你不相信我吗?”
“我、我当然相信顾老师了……”
之后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小,景深已经?完全听不清了,行李箱被拖走,一路还算平坦,景深没有受多大罪。
不知过了多久,片刻的失重后,拉链打开,景深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无力的双臂被顾静松以?抱婴儿一样的姿势抱起,顾静松把他从行李箱里抱了出来,放到?了副驾驶,替景深系好?安全带后,顾静松坐回驾驶位发动汽车。
景深隐约感觉到?体内的力气正逐渐回笼,他不动声色地调动自?己?的意志力,期待能尽快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顾静松在他身边静静地开着车,车辆一路行驶,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僻静,终于行驶到?一个林间小屋后,顾静松停下了车。
顾静松下车绕过去给景深开车门,在景深膝盖用力踢上来的一瞬间,手臂已经?压制住了景深的大腿,他微微一笑,“一路玩得还开心吗?”
景深冷冷地看着他。
“我们到?家了。”
不顾景深的挣扎,顾静松强行将景深从车内抱起,成年?男人对柔弱少年?的压制几乎是?压倒性的,景深知道再作挣扎也只是?徒增对方的趣味而已,干脆放弃了挣扎。
林间小屋的外壳全由木制,里面也是?清新自?然的树屋。
顾静松把景深放在藤曼椅上,坐在景深的对面,两手拉住藤蔓,把景深困在墙与自?己?的胸膛中间,他认真地观察景深的脸,视线有如实?质般从景深的每一处五官上滑过,最后停留在景深脸上的伤上面。
“伤害你的人,我让他们全部消失好?不好??”顾静松柔声道。
景深一言不发,眼中完全没有顾静松这?个人的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