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by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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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十指不知什么时候紧扣
在一起,冬风打着旋自山谷穿过,可空气里尽是还在不断上升的燥热。
“和我在一起。”姜忘喃喃着亲他:“好不好?”
像是要用一个又一个吻来证明,他甚至不给他呼吸的机会,握紧他的手腕抱紧他的腰肢,俯身吻他的眉间,他的眼睛。
“临秋,在一起,好不好?”
他从未幻想过他会亲吻他。
会用自己体温焐热他的冷,衣领的纽扣都好像在纠缠碰触。
季临秋是他年少时的一束光,是他一度不敢触碰的一个谜。
可此刻他们靠得这样近。
就好像心脏都紧抵在一起,同样热烈又放纵地共鸣着。
姜忘甚至觉得亲吻这件事就像是一个人极力成为另一人身体的一部分。
他在吻他之前,从未感觉过他们都在渴望亲近更多。
然后轻轻的,像是害怕任何一个音节错误一样贴着他的耳侧呢喃。
“我好爱你。”
季临秋被亲到低低呜咽一声,快速换了一口气,又被搂在怀里再度被长吻。
“你……”他嗓子也哑了,眼睛都湿润又失神:“你都不给我回答的机会。”
姜忘这才停下来,伸手把他的碎发捋到耳后,又用手背量了下他的脸颊。
“都发烫了。”男人笑起来:“现在还冷吗。”
季临秋也笑起来,下一瞬又有烟花在他们身侧的高空炸开,让夜幕幻出无尽的银树霜枝。
“不冷了。”他望着他,眸中亦然璀璨生光:“我也爱你。”
两个人不知道山上呆了多久,然后手牵着手走小径回家,快接近灯光时才松开。
再回去的时候,路还是来时的路,依旧无人经过,满是乱石野草未融的雪。
可就是变得宽阔又平坦。
他和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牵着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却好像心脏紧靠着心脏一样,皮肤也暖得发烫。
到家以后,姜忘跟客厅里看春晚的几人刚打完招呼,被季临秋往楼上带。
“哎——赵本山快出来了,都来看小品啊!”季母招呼道:“上去干嘛!”
季长夏也开朗很多,叼着大块苹果道:“姜哥!过来吃水果啊!”
“我给他送个礼物,马上下来。”季临秋随意答了一句:“你们先看。”
姜忘被一路牵到书房,瞧季临秋反手关门,很大方地张开手臂。
“来,给男朋友抱抱。”
季临秋忍笑走过去被他又抱又亲,从书桌里找到一根油笔。
然后把袖子拉开,一直挽到手肘位置。
“来,满足你的愿望。”
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右手已被他的左手牵起来,握着笔在光洁的皮肤上一笔一画。
姜,忘。
他忽然想起他跟季临秋提过,他喜欢在一本书的封面写名字。
他渴望拥有这件事。
他怔怔几秒。
“原来你是左撇子?”
季临秋长叹一口气:“你才知道?”
“那这个名字被洗掉了怎么办。”姜忘露出小孩儿一样的困扰表情:“都留不了两天。”
但又很快摇摇头。
“不许刺青,你白白净净最好看了。”
“不会被洗掉。”他俯身靠近他的耳侧,低低道:“字会一点点浸进去。”
季临秋从未说过这样露骨的情话,此刻自己都觉得有电流自神经颤栗而过。
“浸过皮肤,透过骨血,顺着动脉一直流淌到我的心脏旁边。”
“你爱我多久,字就镌刻多深。”
第48章
姜忘再睡觉, 做梦都像飘在云里。
他抱着被子把头贴在枕头边,迷迷糊糊地感觉是抱着季临秋,半睡半醒里还亲了口枕头。
恋爱一旦开始, 生活就像翻到新的一章, 一切明亮又崭新。
某人睡着觉还直乐。
瞧瞧这选的好日子,年三十告白, 以后过纪念日都不用费心记。
大年初一还真没有下雪。
老天爷像是听见祈愿似得, 特意等到初三才再度下鹅毛大雪,落得漫山满岭都是一片银白。
季临秋起了个早过来掀他被子,又把手背放到姜忘脖颈旁边冰一下。
“都闷屋子里三天了, 走,出去爬山。”
姜忘一放假松弛得不行, 真换好衣服跟他爬山时都还在打哈欠。
不得不说, 在乡下过年只要吃好睡好,确实比在城里惬意放松。
他们出来纯粹是为了活动筋骨, 爬到一半看会儿雪景, 在无人的松林间讨个吻, 开满山茶花的羊肠小道再亲一口。
冷不丁碰了下树枝,落得两人鼻尖都落着雪, 吻变得丝丝冰凉还沾着山茶香,忍不住边亲边笑。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姜忘看向脸颊微红的季临秋, 略遗憾地中断亲昵。
“老板!!!”秘书哀嚎起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书店这边从大年三十就开始短信电话轰炸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拜年问候太多,生怕初一的鞭炮太响姜老板听不到他们的热情祝福。
姜忘做事不躁,提前两个月就在安排新年里线上线下同步打折活动,给所有合作方都寄了诚意满满的拜年礼盒,应急预案都拟了好几种。
主要在于, 小城里的伙计们头一次碰到这么大的业务量,人都傻了。
没底气,实在是没底气。
姜忘二十多岁时对于年货节双十一之类见怪不怪,但这个时代二十多岁的人见到成千上万的订单,脑子容易被烧到短路。
大伙儿过年闲的没事,会用电脑的肯定逛逛有啥好吃好买的,拜完年到处串着玩的肯定也会凑个热闹。
不忘书城预先联合各大辅导班搞了个新年庙会,场地规模比上回还要大,甚至惊动省城电视台的记者过来强力报道,引得不少附近城市的人过来凑热闹玩。
——反正开车也就一个小时,不来白不来,以前想逛庙会还得坐一晚上火车去北京呢!
什么吹糖人剪年画,现场写对联炸元宵,蒙眼啃苹果贴大象一类的,花样多乐子更多,各家商户都添了不少彩头当作礼物,也是先前便已经达成一致,不图赚钱优先把人气盘活。
线下其乐融融,线上大笔订单进来,自家公司架设的仓库对接系统碰到业务高峰能忙到死机。
“老板——您玩得差不多记得回来看看——”秘书抹眼泪道:“我这几天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啊!”
姜忘头五分钟还能听对面一帮伙计哭诉生意太爆心态快崩了,十分钟后耐心逐渐见底。
“我又不会搞程序!别跟我哭!跟程序员哭!抓着他的头盖骨问到底啥时候才能搞好系统!!”
旁边伙计嘤了一声:“老板——”
姜忘把电话拿到一边,可怜兮兮看还热乎着的对象:“你看?”
季临秋笑着踹他屁股:“赶紧滚回去,赖我这干嘛。”
姜老板得了便宜还卖乖,拿着电话怼回去:“今天就回来!你们把活儿给我看好了,三倍工资还搞砸小心到公司门口罚站!”
伙计们欢天喜地应了,背景音里还能听见有人欢呼:“老板说他今天回来!!”
“老板回来救场了——!”
“啊啊啊啊太好了!!”
姜忘当即回去先跟季家各位道个别,还顺手给拜年的小辈儿们发了一圈红包,小崽子们欢呼声能掀翻房顶。
然后一块开车去县城里买最早的票,准备就此告别。
春节期间票量很紧,最早一班都还有两个半小时。
姜忘闲着也是闲着,拉季临秋在附近的小商场里走走逛逛,看见一家羊毛纺织店。
“哎,”他突然想起什么:“你给你爸妈,还有你妹妹买条围巾吧。”
季临秋很少收礼物与送礼物,有点犹豫。
“我爸比较保守老派,可能不收,还觉得浪费钱。”
看店的大婶很热情地迎了上来:“买围巾吧?纯羊毛的,戴着不刺脖子可暖和了,送老人正合适!”
季临秋思索一会儿,还是给家人都挑了三条。
姜忘在旁边掏出钱包:“老板,旁边一黑一白我要了,这两条不用放打包袋里,五条钱我一块付。”
季临秋有点急:“你还跟我抢啊。”
“什么叫抢,”姜忘瞥他一眼:“你挑我买单,天经地义。”
季临秋拧着不干,强行结了全部的账,老板娘在旁边点钱点得合不拢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两人走出小商场,姜忘把纯白那条围在季临秋脖子上,一圈圈仔细绕好。
然后脖子一扬:“来。”
季临秋发觉自己还真挺喜欢这家伙的臭屁劲儿,笑着给他仔细围好纯黑那条,又拿出两个红包。
“还没有见到星星,怪想他的。”
姜忘侧目道:“还有一个呢?”
“你说呢?”季临秋捏他的脸:“大男孩,收着吧。”
姜老板很自恋地哼了一声,完全不带推辞地把红包收了,趁着没人又亲他一口。
“你回去时注意安全,我再陪爸妈几天就回来。”季临秋仔细道:“回去以后注意门窗通风,你跑业务也注意保暖,别感冒。”
男人眼睛含笑地看他。
季临秋有点恼,佯装不开心来掩饰害羞:“笑什么,我认真的。”
姜忘笑眯眯应了,和他再三挥手才从安检口消失。
他再坐火车离开的时候,都感觉手腕有一根风筝线,随着汽笛的鸣响声越拉越远,一直牵着山路另一边的季临秋。
像是能看见临秋如何一个人开车回去,又怎么淡笑着和妹妹聊天,会不会也在想念他。
风筝线长到没有尽头,轻轻拽一下像是会有回应,又好像没有。
期间如果刚好打两个喷嚏,便是心有灵犀的证据。
姜忘看着车窗很久,看到火车穿过隧道,车灯
让窗户映出他的脸。
终于轻咳一声。
都说恋爱中的人会变傻。
是傻了不少。
下午五点走,晚上十一点才到。
期间公司电话又打了好几个来,说问题基本全部解决,特别顺。
姜老板略有不爽:“就知道你们是自己吓唬自己玩儿,净耽误我事儿。”
“能耽误您啥啊,听说那边山里都没通网。”秘书讪笑道:“您回来感受下虹城的春节气息不是挺好嘛,咱公司好多姑娘还想等您来了一起包饺子呢。”
“还有就是,星望听我说您要回来了,死活晚上要一块来接您,这答不答应啊?”
姜忘诧异一秒,杀气有点起来:“他不是跟他爸过年了吗,怎么着,他爹又犯浑?”
“哪里哪里,”秘书狗腿道:“小孩儿是想你了,在这边我也看着呢,没受委屈。”
姜老板又哼一声:“行,都来接吧。”
晚上十一点到了虹城,天空飘着星星落落的小雪点,被车站口猩红灯光一照像是下细碎的花瓣雨。
小孩第一个瞧见他,欢呼一声用百米冲刺速度飞了过来。
“大!哥!新!年!好!”
姜忘任由彭星望拱到自己怀里又蹭又扭,反手掏出两个红包。
“喏,回头我带你去银行开个卡,自己存好省着点花。”
彭星望开开心心接了,放到随身腰包里仔细放好。
姜忘瞧了眼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包:“收获不少啊。”
“我爸今年挣着钱了!他给我包了好大一个!”
姜忘把行李交给秘书,跟小孩一起坐后面。
“怎么急着过来找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吧。”
“没,我爸又打牌去了,”彭星望一皱鼻子,伸胳膊闻味儿:“我新衣服都熏了一股烟味,讨厌。”
中年人就这点爱好,不赌博就行。
汽车缓缓发动,姜忘大概问了问公司情况,继续跟小孩儿聊天。
“知道还有几天开学吧?”
小孩儿僵了一下。
姜大哥笑容慈祥:“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那个……杨凯说……老师都懒得改。”小孩儿支吾道:“而且别的同学……他们都……”
“你是不是忘了季老师就住在咱们家呢。”姜忘笑眯眯道:“一开始就没想着写作业啊?”
彭星望惨叫一声。
“全都要写。”姜忘不紧不慢道:“我开学前一天检查。”
于是姜老板的下属们日常来交代任务的时候,每天都能看见一个小萝卜头坐在办公桌另一边奋笔疾书赶作业,满脸苦大仇深。
老板看着财报喝咖啡,没事还会给公司实习生们减负。
“来,手头活儿放一放休息半天,你看看这小孩儿作业都做对了没有。”
偏偏公司对面就是大草坪,这会儿甚至有小孩在大太阳天放起风筝来,欢声笑语一片,坐六楼一样能听得见。
小孩义愤填膺:“我写完这本作业就去剃头!”
旁边倒茶的秘书呆了两秒:“你头发也不长啊。”
“没啥。”姜老板慢慢吹气道:“我这大外甥本来就傻。”
第49章
姜老板随身带着一小朋友这件事, 大伙儿也见怪不怪了。
虽然彭家辉在当地认识不少人,但到底生意没姜忘做得大,交流圈也就局限在棚户区附近。
以至于刚开始很多人以为姜忘不婚不娶的主要原因, 是在给前妻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