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by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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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谁呢?”彭家辉乐起来:“怎么,听见消息想来见见你关阿姨啊,她今天工作忙,估计不过来玩。”
彭星望被戳中心事,嘴硬道:“什么关阿姨啊,我不知道。”
“我是……我是来找你问问题的。”
“问问题?”彭家辉坐在他身边,给小孩儿削梨:“你说说看。”
比起以前那个拿小孩儿撒气的酒鬼,他现在情绪状态实在像换了个问题。
核心原因在于诸多负担的卸除。
——不用亲自养小孩,因此也不用每天照顾他吃喝拉撒,更不会被小孩儿的动静烦到。
——窘迫的经济状态日益好转,生活质量也稳步提高。
——情场得意事业上升,没道理再撒酒疯打人。
星望对这些一无所知,但彭家辉心里非常清楚。
他现在日子能过得这么滋润,有一大半原因在于姜老板他们帮他分担了抚养孩子的操劳艰辛。
说什么都显得虚伪,这样的甩手掌柜也不知道能当多久。
他每次感到幸福轻松时,心底都有根鱼刺梗一下,让人清醒又无奈。
不管怎么说,以后总归要把星星接回来养,不能一味回避。
彭星望目光落在那只转动着的梨子身上,半晌道:“哥哥他们想带我去省城读书。”
“他们打算先问我想法,然后再来问你和妈妈。”
彭家辉刀尖一卡,不小心削得梨子表面有个小坑。
“是啊,”他自言自语道:“生意做得这么大,也不可能总在小城市呆着。”
“那,星星,你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彭星望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又道:“爸爸,其实我有点害怕。”
“裕汉太大了,又有江,又有大桥,有些人说话的口音我都听不懂。”
小孩从小在街坊邻居的照顾下长大,习惯了小圈子里的安稳熟悉。
真要离开爸爸,跟哥哥和老师去陌生的省城生活,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跟出国留学没区别。
彭家辉怔了半天,没想到选择要这么快。
如果说服儿子去省城,自己没法做人,像是故意要甩掉一个麻烦好跟女朋友过日子,绝对会被人戳脊梁骨。
可如果留下星星,自己这边工作调度频繁不一定顾得上,而且教育资源肯定没有省城里好。
彭家辉没上过大学,但也希望儿子能离开这里,去外面见见世面。
他实在没有资格参与这件事。
彭星望还在等爸爸的态度,等了一会儿还戳了下他。
“你觉得呢?”
“我啊,”彭家辉笑了下,在儿子面前莫名有点狼狈:“不好说。”
“我们当然都希望你过得满足快乐。”
“但如果你很害怕,我肯定不能强行让你过去。”
几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门铃响了两声。
“家辉,是我,我提前下班啦。”
彭家辉愣了下,快速起身,吩咐儿子把梨放下跟自己一起去门口迎人。
“红红啊,”彭家辉开了门介绍道:“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彭星望。”
关红愣了下,没想到一回来多了个儿子:“你,你说什么?!”
“我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彭家辉把内心的逃避情绪强行赶走,逼着自己做个人:“我以前离过婚,这是我和前妻的儿子,这事不能瞒着你。”
彭星望仰头看着阿姨明红色嘴唇,很轻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你好。”关红放下包进门换鞋,随口道:“他平时在你前妻家里,偶尔过来看看?”
“不是,”彭家辉讪讪道:“我前妻已经搬家去外省了,他现在……住在姜老板那里。”
“姜老板?昨天那个?!”
彭星望点点头。
“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以前工作还没落定,日子过得……不好,也照顾不上来。”彭家辉硬着头皮解释,把酗酒打人那段自动略掉:“姜老板
是我前妻弟弟,刚好过来照顾一段时间。”
“后来你也知道,我跳槽过来,咱们两还是出差时候认识的,想每天接小孩放学都难,还是得拜托人帮忙照看着。”
关红的目光在父子两之间徘徊几次,忽然道:“他一个人照顾小孩子啊?”
“不是,还有季老师。”彭星望抢答道:“季老师对我也特别好!”
关红语气变得有些微妙:“就是昨天姜老板身边那个?”
“对,”彭家辉没觉得哪里有问题,笑道:“他们三个住一块,季老师刚好租了其中一间屋子。”
女人大概了解完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和他们一块买菜做饭,吃完一起看会儿电视,把小孩儿送回鹤华高苑小区门口。
等车子掉头再往筒子楼方向开了,关红还在往高档小区的方向看。
半晌开口:“这个孩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彭家辉像是又被刺了一下,手虚虚从方向盘抬起来又落回去。
“还没有想好。”他低头道:“我亏欠这孩子很多,但也不想让你受委屈。”
关红对这个回答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道:“你把儿子交给两个男的养,放心?”
“那确实比我照顾的要好很多。”彭家辉无奈道:“我的文化水平你也知道,弄弄机械车床还有余地,教小孩写作业还是算了吧。”
“季老师是我们这最好的英语老师,姜老板对孩子比我还上心,他们是很好的人。”
关红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你也是心大。”
彭家辉不安道:“什么?”
“我先说好,我不喜欢小孩,婴儿小学生初中生都不喜欢,以后也不打算生。”关红利落道:“你跟你前妻的事自己看着办,但这小孩要是来你家长住,那咱两拜拜。”
“他周末偶尔过来一趟,我能演演戏哄他开心,但真要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脾气未必好到哪去。”
彭家辉神情变得有些晦暗,别开头转方向盘,没有再哄她。
关红反而脾气上来了:“哟,你为了这孩子还不理我了?”
彭家辉压着情绪糊弄一句:“先回家,等会再说。”
彭星望到家以后照例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后者应了声正准备挂,又想起什么。
“星望,你去把院门关好锁好,家里其他门窗也一样,最近不太安全。”
“我们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回来,你要是害怕,我们等会可以先过来接你,但是还要去个酒局。”
“没事没事,”小孩儿习惯了在家等他们,又好奇道:“怎么个不安全法啊?”
姜忘迟疑了几秒,还是说了实情。
“听说,有个三眼疯子。”
“他长了三只眼睛?!”
“不是,是以前跟人斗殴,额头被斧头豁开,伤疤长出来跟二郎神一样。”姜忘怕这小孩儿粗神经乱跑,也没省略吓人的部分:“你今天看到巡街的警车没,都在找这个人跑到哪儿去了。”
“以后你放学了先去办公室等季老师下班,许老师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不用怕。”
彭星望看着窗外愣了半天,寒意自脚底蔓延。
“哥,哥哥,”他声音变得僵硬:“你说的那个三眼疯子,他是不是矮个子短头发,眼珠子左右分开,脖子很粗,手里拿了把西瓜刀?”
姜忘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
“他……他往西门那边晃过去了。”
第54章
这几秒发生的太快, 彭星望都觉得他看到的是幻觉。
“星星,你现在不要管院子了,立刻拿手机回最近的卧室, ”姜忘语气严肃道:“锁好窗户拉上窗帘, 房间钥匙拔掉然后反锁两圈,我们马上回来。”
彭星望这一瞬间像冰水浸过脊骨, 打了个冷颤掉头就跑, 找到最近一间客房照办。
“我,我锁好了,钥匙在我手里。”他深呼吸道:“你们不用担心我, 那个疯子往小区西门走了,应该不会回头吧。”
“别出去, 等会我接你你再出来, 我们已经在加速往你这边改了,”姜忘压低声音道:“你手机还有多少电?”
“百分之四十五, ”彭星望反应很快:“我们短信沟通?”
“嗯, 你呆着的这个房间一定不要开灯, 也绝对不要开锁,等会外头有什么动静都不要探头, 绝对不要往外看。”
彭星望应声挂断电话以后,姜忘只觉得毛骨悚然, 根本没预料到那个疯子会混进他家小区。
季临秋在加速开车,像是能听见他内心思绪一样,皱眉道:“很有可能是从围墙翻进来的。”
那些西洋雕花围墙中看不中用,缠绕的电网长期是个摆设,治安在老太太被偷羊的时候就该想到有问题。
羊受伤再买一只就行,可星星绝对不能出事。
他们刚刚结束一场会议, 开车回去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期间姜忘语速极快地和派出所所长报完警情。
“你们小心警灯和警笛刺激到那个精神病人,他手上有刀,很可能暴动伤人。”
对方同样不敢掉以轻心,在以最快速度调度警力,防爆盾警棍和狙击枪全部出动。
季临秋开到一半在体育用品店停下,姜忘下意识看过去,匆匆点头与他一同冲进店里,买下两根金属棒球棍几根跳绳。
“那袋网球也给我,”季临秋扬手取走,拍下一叠红票子:“不用找了。”
“哎?!给多了!!”
两人已急速赶回车里,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小区里静悄悄的,无人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今天天气不好,阴雨连绵湿热难耐,连好动的小孩儿都不肯去玩滑滑梯,只有零星几个晚归人在慢慢走着。
邢老头独自玩了两圈健身器材,夹衫后背也不知是淋湿还是汗湿,很不耐地喟叹两声。
自从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半夜摸冯老太太家的鹅被猛叨几口以后,小区几个原本玩得好的老头老太太都避着他走,物业的人见了他也一脸晦气,都像是生怕他偷自家东西。
邢老头自知没趣,本来就成天闲得发慌,这会儿下着雨也出来遛弯,不肯在屋子里憋着。
正打算回家,远远瞧着有个穿橙色长外套的人拎着个什么东西过来。
消防员?
消防员来我们这干嘛?
邢老头先瞧一眼附近有没有浓烟起火,又好奇这人手上拎了个什么,推开健身大□□朝那人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看不清,偏偏夜里还起了雾。
等走到那橙衣服的人面前,老头瞳孔一瞬缩小,双腿战战发抖不听使唤。
刀,他提着刀,好长的刀!!
邢老头转身想跑,衣领子却被那人伸手擒住。
“你,你有没有见过我女儿?”
三眼疯子声音极嘶哑,像是冒着血一样干枯。
“没见过没见过,你松开!”
邢老头知道自己今天是倒大霉了,叫苦不迭:“你找我这种老头有什么用,我没钱!”
“我不要钱,我要我女儿,我女儿。”中年男人额头上被豁开一道大口子,旧疤病态鼓起,像极了又一只眼睛。
“你女儿叫什么啊!!她之前去哪儿了你去哪找她呗!!”老头想挣脱开还力气不够,生怕这人拿刀给自己一下,身体已经如筛糠般一直抖:“你去找物业!找警察!找电视台!!”
“去哪儿了。”疯子喃喃几句,一手仍攥着老头儿的脖颈,眼神空洞:“在河里啊。”
“她说她跟朋友去河边玩,我没有管,孩子就没啦。”疯子伸手一比划,长刀在空中泛过弧光:“警察找了,我也找了,最后推进灵堂里,都泡肿了,你看过她的样子吗?”
“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就走了,只有我啊,只有我一直养着她,说不见就不见,砰的一声,掉进去啦。”
他笑得很神经质:“十五年,我养了她十五年,还有三年就可以读大学了!”
邢老头被这刀吓得也快要神志不清,竟然吼了回去:“我又不知道怎么办!你找我算什么回事!”
“我跟你说,你要找孩子要找钱,去后头那一家!”他反手指向东边:“有家门口种了大片大片栀子花,他们家最有钱,你去啊!!”
疯子惶然道:“栀子花?”
“我刚才就闻到了,栀子花在哪?”他痴痴笑起来:“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在辫子上扎栀子花。”
“一块钱四朵,买回来让我梳个小马尾,簪两朵可美了……”
老头趁他一走神松手,拽过自己领子拔腿就跑,拿出吃奶的劲儿往西门口狂奔不止同时大喊:“救命啊!!有疯子混进来了!!”
“他手里有刀!!你们都当心啊,他手里有半胳膊长的西瓜刀!!!”
“保安,保安在哪里,快报警!!!”
疯子怔怔地停了一会,也反应过来,露出担忧的神情。
“不好,有疯子进来了,”他拎着长刀匆匆往回走:“我得去保护我闺女,她在栀子花那里……”
邢老头撕心裂肺的喊声一响起来,好几家的灯都接连亮起,但没人敢探头出来。
老头也是生怕自己被那精神病追杀,一路夺命狂奔跑到西门外,还没站定就看见一长排警车停在那,正有人陆续下来。
“救命!!救命!!”他双手挥舞着大喊:“里面有个疯子!!疯子要小孩儿啊,他女儿淹死了!!!”
姜忘刚停好车,脸色一白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