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只想让人还债——by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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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滦点头,让时弋坐在床边,他则弯腰捡起时弋落在地上的膏药,而后却并没直起身来,而是就势单膝磕地,半蹲了下来。
“上将?”时弋不解。
霍滦伪装过的脸上没有那眼角那两道暖金似游鱼的符文,浅灰色极淡的眸子也变成了深邃的浓黑,那双眼里的光芒炽热而郑重,他对着时弋说:“所以,你不许乱说。”
时弋记忆力很好,几乎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大差不错的记得,“抱歉,当时只是以为他是追着我来的人……”
霍滦眉宇间似乎无奈,他将手里的药膏塞到时弋的手中,“不管是冲着谁来的,都没有差别。”
“让我把你交出去这句话,就是乱说。”
时弋愣了一下,心口处升起一点他不能理解的感受来,夹杂着一点钝涩的堵疼。
霍滦留下这句话,回头去将地上被撞落下来的门锁捡起,然后一脸黑气地走到门边,目光在外面的走廊上停留了几瞬,再将门关上。
指尖翻涌起一点刺骨的冰气,再看的时候,门锁已经被冰牢牢地锢在了上面。霍滦怕还是不够稳固,手掌覆上门扉,一瞬间,冰意四起,将门和枢纽接触密切的地方,都密密匝匝的覆上了一层稳固的老冰。
这扇门,光靠蛮力是不能撼动丝毫的了。
而后他这才又回来,看着坐在床边的时弋发顶上,那一对暴露在空气里微颤着的毛绒绒的猫耳。
面前的景象还是太匪夷所思,要不是那一对猫耳时当着他的面长出来的,他也会当是一个恶作剧。
可不是。
时弋身上的淤青还没有上完膏药,霍滦搬了椅子和时弋面对面坐着,单手从时弋手中拿过药膏,挤了一些在指腹上。
单手勾起时弋的下颌,让人微微仰起头,他好看清脖颈下的那道红色伤痕,沾了药膏往上抹去。
“猫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霍滦指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膏药,但奈何他指腹上亦有薄薄的茧子。
力度轻了,伤痕挨着喉结那一处就被茧子弄得痒痒的,时弋憋了会儿气,忍了忍那点痒意。
但开口回答霍滦的话了,就忍不住,往后稍躲了一下。
霍滦手指一顿,“弄疼你了?”
时弋手指压了压不太舒服的喉结,“没有,只是有些痒。”
霍滦了然地点点头,“那我稍微重一点。”
“嗯。”时弋又重新坐回来了一地,回答起刚刚霍滦说的话,“上将知道旧帝国吗?”
“知道。”提到旧帝国,霍滦不显山露水地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别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怀念,“和旧帝国有关系?”
时弋嗯了一声,似乎在找着措辞该如何说这一件让人略有不适应的事情。
霍滦却是开了天眼般,见时弋良久不说话,便又问,“身上的伤,也和这一对猫耳有关?”
似乎是没想到霍滦能想到这一层,时弋整个人呆滞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才呆呆愣愣地应了声:“嗯。”
“怎么弄的?”霍滦涂抹膏药的手顿了一下,眸间似乎有其他歉意的神色闪过,“我记得,今日,不是你的十八岁成人礼?时家难道不应该……”
时弋正在脑内不断编排着词语,该怎么温和的说出他受伤,顺便将这一对猫耳可能时因为什么情况引起的给囫囵出来。
兀地听见十八岁成人礼这几个字,时弋人恍惚了一下,他缓和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将还深深隐没在“时弋”身体里的那点悲哀压下去。
“上将,我不是时家的小少爷。”时弋抿着唇角轻轻弯起了一点弧度,“至于生日,我想应该也不是今天。”
第15章 上将的小猫15 小猫咪要躲好
红丝绒高坐之上,一人微垂着头,掰弄着手上的一颗宝石。底下的人战战兢兢地汇报完情况,慌张地在一旁等待。
“只有这几个人?”阮祁翻手将手里的磷灰石猫眼石藏入袖口中,瞥眼望下下方被找出来的人。
他接了秘信,说帝国有大动作,派了人下来打算一锅端了叛军的老巢。
可底下这几人,一看,明显就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和从前抓到的那些其他贵族派出来刺探的歪瓜裂枣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人,他一周就能抓出好几个来。要真是帝国派人,总不会是这些。
“只有这些了,我最后查那间房,还遇见个变态呢!”禀告的那人站出来,身子微微向前,“老大,这些人每周都有,之前不是都不管了,怎么最近又要查了?”
阮祁并不回答,只是问:“变态?”
“可不是!我闯进去的时候,他怀里抱着个人,我原本觉得没什么,结果我特么看见他怀里抱着那人露了猫耳出来!”他表情扭曲,“旧帝国过去这么多年了,普通人连猫都没见过,他居然还给人戴个猫耳……”
“猫耳?”阮祁在嘴间呢喃了这两个字,忽地笑了起来,“星舰到残星的时候,先不要放行,我要查人。”
“哦哦哦!好的老大!”
……
霍滦听完时弋简单说完事情的经过,沉默了良久,最后什么话也没能说出。
只是伸出了手,覆在时弋的后背上,笨拙地上下动作了几下安抚,“先睡觉,其他的之后再说。”
时弋眯了眯犯困的眼,看着霍滦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伸手扯住霍滦的衣摆,说话时那对毛绒的猫耳一颤一颤的,“上将不睡吗?”
霍滦身躯蓦地一顿,回眼看着时弋那一对颤颤巍巍的猫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低哑,“你睡,我坐会儿,看还会不会有人闯进来。”
时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实在困极了,抱了被子就缩到床边一角去。
霍滦坐在床尾一边的软椅上,借着房间里散乱着的光亮看了一眼在床上睡着的时弋,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门上。
要快点解决。
-
半夜,时弋迷迷糊糊地泛起了心慌,头隐隐作疼。淤堵在心口的难受,让他无法安睡,窸窸窣窣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光已经关了,时弋摸着黑,手往旁边挪了挪,并没有摸到任何的温热。
他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开了房间最低亮度的暖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霍滦依旧坐在那张软椅上,下颌压着手掌,略微支撑着一点头部,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实际也没有睡着,时弋刚站到霍滦面前,那双经过伪装的黑眸就睁开了,他目光沉沉底看着时弋,眼里是军人常带的戒备。
但看清面前的人后,那丝戒备就消散,变得格外的柔和了起来。
时弋愣了愣,心觉实在有些看不懂上将,总觉得,霍滦上将对待他,似乎很小心翼翼。
可是他翻遍了“时弋”的记忆,却又找不到丝毫和霍滦有关的记忆。
“睡不着吗?”霍滦将撑着的手放下来,覆上时弋的前额,“到残星会有许久的时间,中途会有两个空间跳跃,如果受不住,就和我说。”
“头疼,睡不着了。”时弋看着霍滦的眼睛,想了想问道:“我以前和上将认识吗?”
霍滦手一顿,带着人重新回到床上叫人坐下,随后他坐在时弋的后面,手指轻轻摁压起时弋额角一点,“为什么这么问?”
时弋头疼并不是外在的,而是紊乱的精神力,霍滦这样的按摩并不能够解决什么,但好歹也有些缓解的作用。
“因为,上将对我好像有些不一样,让我觉得,我们以前可能是认识的?”时弋眯着眼睛,低声地说着。
霍滦沉默一番,有混杂着战火和一众玻璃制品破碎的东西在眼前闪过,最后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睡觉吧,上将。”时弋意识到霍滦似乎并不想多说那些话,转了身,扯过上将的手,将人压在床上,“上将之前说坐一会儿就没有过来,我想了想,还是亲自让上将躺下吧。”
霍滦目光沉沉,压下想要挣扎起身的动作,最后还是在时弋没有用多少力度的手下躺了下去。
时弋不再多言,缩进了被子的另一角,努力压下翻覆起来的精神力,闭目养神。
时间过了良久,霍滦睁开眼,听了一会儿时弋平缓的呼吸,似乎是确定时弋睡着了,缓着动作翻身而起,坐在时弋后方沉默了良久,最终伸出了手。
宽厚温热的掌心贴在时弋的后脑处,霍滦闭了闭眼,掌心之中流淌出一点轻柔的精神力,不疾不徐地渗入时弋的精神力海中。
那股精神力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几下,随后那紊乱之中逐渐引导出一条清晰的道路来。
霍滦上手并不太熟悉,这只是他听说过的一个方法,既不能让时弋精神力察觉到,也不能干预太多引起反噬。
渗入进去的精神力忽然猝不及防地偏了一下,和时弋翻涌着的精神力撞到了一起。
时弋身躯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霍滦不敢再动,生怕时弋惊醒。
但时弋却只是颤动了那一下,似乎并没有清醒过来的模样。
霍滦放下心来,又继续疏导时弋糟乱的精神力。
黑夜之中,时弋眯着眼睛,唇边微微上扬,似乎是轻笑了一下。
……
星舰抵达残星。
时弋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一对多出来的猫耳,泛起了愁。
这几日,猫耳丝毫没有要消失的迹象,它就立在暖金的发间,说话动作时微微颤几下,以告知所有人它是真真正正的。
摸起来会有感觉,又苏又麻,可能还有些疼。
格外敏感。
时弋往外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霍滦,迅速地将一旁的红色毛绒围巾拿起,在头上绕了一圈,将那对猫耳遮挡住。
“走吧,上将。”时弋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丝毫都不露。
霍滦点点头,伸出手去挽着时弋的肩膀,几乎将人护在怀中,“他们可能接到了消息,下去的时候,可能还会要查,再装一会儿。”
时弋从围巾里探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来,“好。”
霍滦呼吸一滞,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随着人群走到出口,果不其然那里排着队,美其名曰星舰上丢了什么东西要检查是不是有人偷拿了,正进行着检查。
霍滦带着时弋排在队伍后方,等待了一会儿,就到了他们。
时弋根本没带什么东西,霍滦也只有一个小包。东西直接交给他们检查,时弋被护在怀里连脸都不露丝毫。
“老大,什么也没有。”
阮祁应声抬了抬眼,看向面前打开的包里,几件衣服,确实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阮祁被人护在怀里,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人,“身上呢?”
“赶紧的,身上有什么东西都拿来看看!”
霍滦现下是要赶紧出去,并不和这些人多纠缠,依言翻空了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给人查看了。
依旧没有什么,那人挥了挥手,就要将人放下去了。
阮祁却一敲桌子,拦下了他们,指了指霍滦怀中的那人,“他。”
霍滦手指收紧。
时弋的状况不能让别的人看见。
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霍滦丝毫不动,将时弋牢牢地锢在怀里,目光沉沉地对上阮祁那双潋滟着笑意的眸子。
之前来霍滦放间搜查的人检查完空了的房间过来了,一眼就认出霍滦,他急哄哄地凑到阮祁面前,“老大,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那变态!就他不知道在哪个渠道里买了玩具,给人戴上玩!”
那人声音也没收着,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一点。
被霍滦压在怀里,连脸都不露的时弋听到这一句话,愣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什么。
在所有人还在愣神,霍滦和阮祁无声的对峙当中,时弋忽然动了几下身子。
他从袖子里伸出挨了伤,还有些淤青在上面的手来,缓缓上移,轻轻拽住霍滦手臂,扯动了几下。
“我饿了。”时弋声音小小的,还有些伪装出来的轻颤,他说话时,故意抬了抬头,原本在走动下就有些松散的围巾,掉了一圈下来,露出了半边软塌塌的猫耳来。
“操!老大这真不是人!大白天还让人戴着!你听听,人都喊饿了!”
阮祁垂眼看过去,时弋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腕上,有一两处青紫,而他整个人都趴在霍滦身上,暴露出一角的猫耳微微轻颤着,一眼望过去,就叫人十分可怜。
但阮祁还没看够那猫耳,有只碍眼的手就伸了上来,一点一点地将围巾重新缠绕了上去,“乖,别乱动。”
时弋复又埋下头,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阮祁低笑了声,“没问题了,下去吧。”
霍滦为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接过他的行李,单手稳稳地护着时弋,同阮祁擦身而过,正要下舱去。
阮祁忽然偏了头过来,手里的超粒子枪抵挡在唇处,低声迅速地说了一句:“欢迎来到我的王国,小猫咪,要躲好哦。”
第16章 上将的小猫16 残星之上一片……
残星之上一片眼花缭乱。坍塌灰败的烂楼,旁边却是灯红酒绿奇形怪状的新建筑;肮脏四乱的街道,可街道中央却矗立着某种特别的比赛场地,东西杂乱,却又干净一片。
一半是熙攘热闹,一半是匮乏贫穷。将人分成了两半。
时弋扯着围巾一点,迎着残星上浑浊的大风,跟随着霍滦往前走去。
最后两人进了一家风格迥异的留宿店,柜前的人留着红发,烫着大波浪,只不过左边头发都推了,瞧着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