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只想让人还债——by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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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异金属虫再发出任何声音,机甲掌心蓝光涌动,异金属虫死得毫无声息。
“上将。”时弋微微仰头,看向半膝跪地的深色机甲,任由那双机械手在空中虚晃几下,散去发间鼻端的落灰,“我没事。”
“嗯。”霍滦上将淡声应道,将机械手挪到时弋脚边,“上来,先回去。”
时弋微微点头,手指扶在机械手掌一边,正要踩上去,身后传来一声极弱的呼喊——
“时……弋。”
时白满身灰尘从那一驾破旧的老式小型机甲里钻出来,手掌压在机甲机身上,紧绷着。
他抿紧了牙关,才叫声音不显得颤抖。
罪名一下,时家该逃的逃,该死的死,该流放的流放,无一不是当着帝国人民的面,将罪名定的死死的。
绝无翻身可能。
从前唾骂的人,换了。
他时白,是从帝星流放的。
没有比过看得见头的日子更可怕了,尤其对于他来说。曾经的帝国贵族,高不可攀的时家小少爷。
时弋回头一眼,眸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时小少爷,好。”
时白焰色的眸子难堪又复杂瞪大,干涸的唇角,裂出难看的血口,却微微颤颤什么话也没能说出。
只能看着时弋踩在机械手臂上,缓缓地坐到帝国五等星上将的战甲左肩上。
望见时弋微微侧头轻靠在战甲身上,而后缓缓地离去,自始自终头没有再回过一次。
就像刚才乱动之中,他听得的那一句疏离的“不用了”。
被扔下的不会再是时弋。
时白狠狠地呼吸一口气,却好像在窒息的边缘,无论如何都呼吸不到空气一般。随之而来的是大脑错误宕机了的幻觉。他感觉自己的嘴在一张一合杂乱的念着什么:“又……出错了,下次……绝对。”
时弋若有所感地微微回头了一瞬,却又在连时白模样都未看清瞬间,转回了头。
……
“上将,居住区那边不用清理异金属虫吗?”由着霍滦擦拭头发的间隙,时弋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并未离开S-380残星,却又不再进入居住区休息,“而且,不是还没打算走吗,怎么不在那边休息了?”
“派了人去清理了,”霍滦上将用软毛巾轻轻拢着时弋后颈部濡湿的发尾,轻轻擦拭着,眸光却一直落在时弋浅金色头发的上方左右两边,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这里更安全。”
“好吧。”时弋伸手翻找桌面上的书籍,想要找出今日闲时看的那本书,又想起遗落在了居民区,不知会不会被什么人捡走了。
“有东西掉了?”霍滦看到时弋失落地收回的手,擦拭发尾的手越发轻柔,“居民区吗?那边还有人我叫人给你找找。”
时弋摇摇头,将放在心口的那枚羽毛玉石拿出捏在掌心,“不用,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暖金色的玉质羽毛,早已墨黑一片,只留下羽毛尾端一点白色,无论如何都变化分毫。
但时弋直觉,羽毛完全变黑他才能知道,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正在此时,玉质的羽毛忽然流光闪烁了半秒,乍然的恢复了暖金色,可再定眼,分明还是墨黑的。
让人怀疑刚才的变化是不是幻觉时,时弋忽然瞪大了双眸。
他看见原本还差尾端一点的羽毛,在一瞬间就变得漆黑了。
霍滦轻拭发尾的手顿了一瞬,粗粝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那对忽然冒出来的耳朵,随后像是没有发现一般,假装着擦头发,掌心轻碰了一下。
“上将!”时弋从震惊之中挪出心神来。
霍滦缴械投降般举起手,“我不知道,下次一定。不会。”
见时弋气呼呼地撇过头去,霍滦才又覆上发间轻轻擦拭几番,偶尔“不小心”掠过猫耳。
“怎么了刚刚。”霍滦轻声问道。
时弋不用精神力后,已经能够很好控制身体上的变化了,只是偶尔一些难以镇定的事,才会这样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时弋将掌心里的玉质羽毛捧到霍滦面前,“它完全变黑了!”
霍滦本是淡笑一下,笑时弋为这点小事高兴成这样。
可擦头发的动作却忽然顿了一瞬。
“蓄意……策反,引虫潮入侵!霍滦……判死刑!”
脑中有别的记忆涌现。
第34章 小瞎子1 你忍哥,受不了了。
霍滦怔愣瞬息,面上几乎什么惊讶疑惑的表情都未出现,唯有那双淡灰色的双眸眼尾下,暖金色的符文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流光。
“完全变黑,会怎么样”霍滦垂眸,将所有的神思动作都放到擦拭发尾这件事上,撇去刚刚那随着那道声音浮现在脑中的破碎片段。
时弋鸦羽般的睫翼上下交结轻触,神色疑惑不解,左右仔细端详了会儿完全变黑的玉石。却依旧什么也看不出。
“应该,会有什么出现才对?”时弋指腹刮蹭着羽毛边缘,“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
霍滦沉默片刻,将濡湿的毛巾放到一旁,手掌轻轻薅了一下头发。忽然手顿住,霍滦将手覆在时弋发顶,绒毛猫耳之间,不轻不重地压着。
“时弋。”霍滦声音极低,像是独自呢喃听不清。
时弋将黑掉的玉石搁在面前的桌上,闻言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霍滦淡色的眸子没有丝毫躲避,直勾勾的望着时弋。
抬头和那双好似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对上,时弋心上某一处狠狠地动颤了一番,像是他内心某种被压抑得不能喘息的东西被盯住了。
“上将?”时弋微微侧身,左手绕后,在座椅旁挥舞了好几下,拽住了霍滦上将伸过来的手。
他拽着那只手,缓缓地将身子转过来,眸中还有不解。
霍滦覆在时弋发间的手掌,遮掩什么一般杂乱无章地将头发揉乱了,再捏了捏猫耳耳尖。
“看来你忘了点东西。”霍滦淡笑了一瞬。
“?”
-
“?”时弋站在霍家大门外,望着墅院里满片满片的红金色装饰物,一时之间疑惑霍滦上将是不是换墅院了。
还没等他看明白,刚开了门的塞安管家眼尖地一下就望见了在墅院外踌躇徘徊的时弋,他立刻伸长了手和脖子,兴奋地挪动他的圆滚滚的身子冲向墅院的铁栅栏门,伸手就要拽时弋的手,忽然又想起什么,立马缩了回去。
“小少爷,小少爷!快进来!”虽然不敢去拉时弋的手,塞安还是用他不停顿晃动的四肢身体,生动诠释了他现在的迫不及待和急切。
时弋将手上的密封袋放到塞安管家的手里,踏入栅栏门,好奇地碰了碰手边红金色的丝带装饰物,“上将是邀请了什么人吗?怎么布置得这么隆重?”
塞安满脸笑容地拿着时弋的密封袋,不停地催促着时弋往里走,“是啊是啊,上将邀请了好多的人来。”
“是有什么事吗……?”随着越往院子里面走,时弋发现布置的东西越来越繁复,令人眼花缭乱。简直像是把所有好看的/耀眼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摆上了,“不对,上将是要……”
话还卡了一半在嗓子眼里,一路上都急得不行的塞安,在时弋终于走到了门附近,一个跳步跳到了门前,然后双手用力地一推——
暖和耀眼的金黄色柔光从门钻出,温温柔柔地帖服在时弋身上,清清楚楚地映照出少年雾蓝色双眸里的难以置信,还有隐隐就要跳出来的,控制不住的喜悦。
“小少爷——!”塞安推开了门,立刻站在门的一边,微躯身,做出请的姿势,“成人礼康乐!”
大开的沉红色大门内,光鲜亮丽,每一处可见的角落里全被柔和的暖灯覆盖,没有遗落任何的灰影。
大厅里的光芒映照在时弋迟迟未敢眨眼的眸中,隐隐烁烁,流光百转。
他笼罩在光里。
不是透过落地窗的别人的光;不是推开门,刺痛着他眼睛、嗓子、四肢、五脏六腑和心的灯光;不是他眯着眼想要躲避的光。
宴会的大厅变了又变,里面的灯光始终是柔和温暖的暖黄色。
时弋手轻搭上门,微微动作,朝里轻推了一点。
大厅里耀眼却又柔和的光芒争先恐后钻出那小小的一方门,悉数落到门口少年的身上。
时弋忽然无奈地抿起唇角,流光百转的雾蓝色双眸不可控制的轻眨了一下,眸底的光亮眨落出来,沁在脸颊上。
“上将,”时弋仰头看向一脸严肃走过来的霍滦,“这件事,我还真忘了。”
“嗯。”
霍滦上将木着一张脸,眸底的担忧却显露无疑。他笨拙地伸手,指腹轻轻地将时弋脸上那点湿意刮蹭去,留下一点淡红。
“很开心。”时弋拉住霍滦的手,放到机甲设计师服左边的小口袋上,“上将,这里跳得很欢快,它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霍滦上将不带任何情绪的脸上,笑意浮现。
“小少爷啊,别愣在门口了!”站在一旁满口笑意都合不拢的塞安忽然开口提醒,“客人们都等许久了!”
“就是啊,我这半土老人,可经不起你这么开心啊。开心得和你家上将站在门口你侬我侬。”怀尔德教授站在厅内中央,手里摇着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还不进来啊,今天可是你的主场。”
“成人礼康乐啊,时小少爷。”
时弋失笑一声,“难道不是怀尔德教授故意给我留任务,我才这么晚才回来吗?”
怀尔德抿了抿手里的酒,满脸笑意的摇着头,“问你家上将去。”
时弋不言,只是将手放到霍滦的手心里,微微仰头看向霍滦。
霍滦扣着那只手,稳了稳心神,带着时弋往宴会厅中央走去。
往光的最亮处走去。
待时弋站在宴会厅中央,光亮汇聚之处,霍滦忽而后退一步,微微躯身,低头从衣袋里拿出深黑色的宽布手链,小心翼翼地套牢在时弋的手腕。
手链下方垂着五等星的徽章,各个星角都沾染了些些血红,还有破损的痕迹,而上面刻着霍滦的名字。
帝国五等星上将——霍滦。
“成人礼康乐,时弋。”霍滦低声说着,“它陪了我很久,下一次,希望它也陪你很久。”
时弋诧异着正要问,难道不应该是霍滦陪他很久……
一直揣在身上的变黑的玉质羽毛,忽然发烫了一瞬,转而温度又急剧下降,差点要将人冻伤。
时弋仰头看着霍滦,眸中景象却是逐渐模糊了。
“蓄意……策反,引虫潮入侵!霍滦……判死刑!”
时弋脑海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记忆,有他的却又不像他的。
他的眼前模糊不清,想要伸手抓住刚刚还在面前的霍滦,却是刚一触碰到什么,转瞬就消散成了空气,他什么也没能抓住。
“上将,上将!”时弋缓缓地蹲下来,使劲揉搓着眼睛,费力的想要看清楚。
但却被某种力量强行地将意识脱离出去。
在那些杂乱的记忆景象之中,时弋最终看清一篇不知是什么旧本小书里的一行字——
“帝国上将——霍滦,死于二十四岁。”
……
“上……将……”
喉咙干渴得火烧一样刺痛,时弋脑袋混沌得像压了千斤顶,抬不起来。
迷糊之中,只是反复呢喃着那两个字。
“啧,真烦人。”不大的屋子内,坐满了人,顶着一挺啤酒肚壮汉,伸了伸脚就要踢过来,“要不是这小瞎子开什么门,我们怎么会困在这个闹鬼的房子里!”
“他倒好,说病就病!躺着就完事,啥烦心事都闹腾不到他身上!”壮汉满身怒气,呼一口气,身子就要大抖一下,瞧着可吓人,“发烧发烧发烧,烧死算了!”
“滚开。”一直将时弋紧紧抱在怀中的秦忍,冷眉冷眼,一把小刀直接甩入身下厚实的地毯,将壮汉要踢过来的腿吓得一抖,避之不及地往后退,差点后仰翻摔过去。
“你这小兔崽子,敢吓唬爷爷我!”壮汉被吓了一跳,作势就要冲过去给秦忍好看,一把小刀却是直直地从壮汉的耳旁呼啸而过。
不仅是壮汉被吓得冷汗连连,就是在场得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
“哎,小秦小秦,别跟大壮一般见识,他就是困住了着急得慌。”坐在一旁得陈洁见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秦忍抱着时弋,冷哼了一声:“他想动我弟弟,我吓吓他,怎么了?”
“我特么难道——”大壮闻言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当下又要冲过去。
“大壮!你是怕下次扔不到你脑门上是不是!”陈洁见状,立刻呵道。
“……”壮汉愣在原地,和秦忍带着杀气的双眸对视了一瞬,整个身子更加的僵硬了,脸垂在肚子两侧的肉都不敢抖动丝毫。
陈洁左右看看,见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轻呼了一口气。
她试探地朝秦忍怀中时弋伸出手去,见秦忍往怀中藏得更深了一点,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小弋这烧了有一天了吧。”陈洁轻声问道,“这样烧下去可不好,姐这里有点药,小秦你拿去试试吧。”
秦忍却是看都没有看陈洁一眼,只是低头看着时弋,“不用,他只是被吓到了。”
“啊,啊,哦。”陈洁迟疑地看了一眼被秦忍挡得严严实实得时弋,依稀记起第一次见到时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