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变成反派的小棉袄——by自在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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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着里孟先觉还因玄微将他逐出师门消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玄微也是丝毫不肯放松,一定要将孟先觉逼入死路,给天麓一个交代。
但这次,玄微似乎有了些放松,孟先觉也没有原着那般难过,一切都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严重。
程未晚静静坐在孟先觉身边,侧头看孟先觉的脸,突然开口:“孟先觉,玄微是重生的。”
孟先觉的手藏在衣袖中,静悄悄地攥紧缰绳,同时蹙眉,装作并没有听懂的意思:“何为重生?”
程未晚始终紧盯着孟先觉的双眼,不放过他眼中的一丝变化,他精力不够,头脑中始终都有闷痛感,但他硬撑着这种痛,紧盯孟先觉不放。
可他发现,孟先觉一切如常。
他本想试探一下孟先觉,试探他是不是第二个重生者。
按照常理来讲,数据流会附身主角身边的重要配角,比如玄微。
但现在异常数据流而导致的重生者不止一个,程未晚只好将目光投向孟先觉。
这次玄微将孟先觉逐出天门之后,他们两个的表现都与他意料的不同,玄微的不同是他能承受的,但孟先觉的不同……
是他远没有想到的。
孟先觉感受着程未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额角渗出冷汗,所幸天冷,看不出端倪。
程未晚终于没找到孟先觉的破绽,他眨了眨眼,垂下头,同时也松一口气,给孟先觉解释道:“重生,其实是一种有悖于天道伦常的方法……当一个人死后,或者在发生一件事执念过深的时候,他的这种执念力量就可能会引动天道为他调拨时间,回到一个他最希望回到的时间点,或者是从头开始,只不过,那些重生者都喜欢回到决定命运的时间点。”
孟先觉喉咙发涩:“晚晚,玄微他既是重生者,若是放任他不管,会如何?”
程未晚看向孟先觉略显疑惑的眼神。
也许真的是因这一次孟先觉提早察觉到了章成灿的阴谋,而且章成灿又没有原着里那么能打,他对师门心寒,所以复兴鬼宗,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吧。
而玄微将他逐出天门,又正中他心意。
程未晚继续为他解释道:“这么说吧,就像上次凌肆夭给你说的,我迟早是要脱离这个世界的,但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里,发生了一些异常……”
说到这,程未晚扶额。
“而这个异常,就是像玄微这样的重生者诞生的原因,”程未晚呼出一口气,“因玄微是重生的,所以他对原着……上一世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他能轻易掌握到我们的行踪,当然,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取代我,从而去到我本来所在的那个世界。”
孟先觉从头至尾都在认真听,良久,低低呢喃一声:“难怪……”
程未晚没有听清:“难怪什么?”
孟先觉忽地转头,认真地看他:“我能帮你什么吗?”
难怪玄微带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难怪玄微一开始就要提防程未晚,难怪玄微给他安排的事情都与上一世吻合,更难怪,即使这一世有他在暗中打压章成灿,玄微也仍旧要提拔他那个不成器的师弟。
程未晚托腮,漫不经心地说:“重生者不止他一个,不止解决玄微,还要解决其他的重生者。”
孟先觉道:“那重生者一共有多少?”
“两到四个吧。”
“如果另外的那些都找不到……”孟先觉的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会如何?”
“那我就回不去了,玄微可能就趁着这个漏洞,取代我的身份,去我原来的世界生活了。”
孟先觉身周起初围绕着的那些戾气骤然不见,他忽地垂下眉眼,紧紧攥拳,浓密的睫羽如一把小扇子,在他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如果不找到全部的重生者,晚晚就走不了了。
而他,占了其中一个。
到这种时候,孟先觉才自私地觉得。
自己的重生,是一种恩赐。
程未晚撑着头,看向孟先觉,以为是孟先觉在为自己找不齐重生者而担心,他轻笑,眉眼弯弯的:“没关系,对于那些重生者,我已经有些头绪了,到时候只要顺着线索找,就一定能找到的。”
孟先觉也顺着他的笑意笑了:“嗯,那便好。”
程未晚觉得孟先觉的这个笑容有些奇怪,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只好转移话题道:“你只穿这么点不冷吗,我来驾车吧,你去里面歇一歇。”
说完,伸手便要抢孟先觉手里的缰绳,孟先觉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一个小角度,这样一来,程未晚想拿过他手里缰绳的时候,上半身就几乎是要贴着他胸膛的。
像是拥抱。
孟先觉轻声道:“晚晚,你刚刚醒来,身体虚弱,还是我来吧。”
程未晚不欲和他争抢,只好轻轻点头,陪他又聊了会,但孟先觉始终都只是在侧耳听着他讲话,偶尔对他的话应一声,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这让程未晚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一样。
左右那种头痛的闷感也已经消失不见,他又扁着嘴,强硬地给他塞过去一个小暖炉,然后一头扎进了帘子里。
雪精灵消失不见。
孟先觉捧着小暖炉,贴近自己心口。
感觉到凉风吹了进来,凌肆夭抬头去看,正巧看见满身轻松走进来的程未晚,狐疑道:“你跟孟先觉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程未晚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笑着的,听见凌肆夭的话,立刻抽了嘴角,一脸严肃:“我有在笑吗?”
凌肆夭扁着嘴,不想对他的装傻充愣做出任何回应。
程未晚示弱:“行行行,我就是告诉了他他曾经的师尊是个重生的,别的也没说什么啊。”
说到重生者,凌肆夭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脸正色道:“晚晚,就在前不久主系统给我发了一条邮件,最近被玄微那事耽搁了,我才一直忘了和你提。”
程未晚直觉是个十分重要的事,他挺直了腰身,道:“你说。”
“晚晚,有两个事,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程未晚死鱼眼看他:“你能别这么老套吗。”
凌肆夭被他一噎,也死鱼眼地看他:“那你能给我点面子吗?”
程未晚嘟着嘴道:“你那点面子又不值钱……先听好消息吧。”
凌肆夭笑逐颜开:“好消息就是,重生者只有两个,我们只需要再找出来一个重生者就可以啦!”
程未晚心头突地一跳,没有预兆,他忽然道:“那坏消息呢。”
凌肆夭瞥见程未晚稍显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知为何也凭空生出些不安,低声道:“坏消息就是……我们没有一点关于第二个重生者的线索。”
程未晚蹙眉道:“不应该在章成灿身边的人找吗,比如林英儿之类的,还有他的手下。”
凌肆夭摇头:“自从主系统那次捕捉到异常数据流的踪影之后,可能是它起了戒心,主系统再没有捕捉到了,而他又对章成灿身边的那些人都做了一个严谨的搜索,发现那些数据流的核心波动……都没有在他们的身上找到。”
程未晚紧锁眉头。
“也就是说,是玄微把另一个波动藏起来了吗。”
凌肆夭颔首:“……可以这么说。”
第87章 交换
程未晚又觉得有点头疼,他从来都不喜欢思考这种没有线索的事情,至少今天他不想再动一下自己的脑袋,仿佛稍微动一下就会榨干他最后一点的精神和脑细胞。
凌肆夭瞬间闭嘴,但他和程未晚是一样的性子,一会不说话就憋得难受,过不一会,他又把脑袋往程未晚那凑去,小声问道:“晚晚,头还疼吗?”
程未晚有气无力:“刚才不疼,跟你一说话就疼了。”
凌肆夭:“……”怪我咯?
“晚晚,我刚才又去数据库里调查了一下,你两次的头疼是不是都是突然发作,毫无预兆的?”
程未晚点头。
“是哪里疼?”凌肆夭站到程未晚背后,依次按了三个地方,压低声音,“疼了叫我。”
程未晚对凌肆夭是完全的信任,他闭上眼,凝神感知疼痛,可凌肆夭手劲颇大,按一个地方就恨不得在他头骨上按出坑来,程未晚痛得嗷嗷叫,但最后仍旧悲伤地发现,他此刻的头痛并不是内在因素所导致的。
凌肆夭陷入沉思:“你的头疼,我怀疑你是身上中了什么蛊,孟先觉那个半命符为你转移了锁魂钉所有的痛苦,我猜测这种剧烈的痛不是来自于锁魂钉。”
说着,凌肆夭又按中了程未晚头部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引起了程未晚脑内的剧震,他痛得叫出声,而在他痛呼出声的那一瞬间,马车剧烈颠簸,而下一瞬,帘帐被撩开,却见孟先觉呼吸急促,抬手撩开厚重的帘子,注无出鞘,他满身裹着冰冷的寒霜,抬步迈了进来。
凌肆夭接触到孟先觉的眼神,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看见过那种目光。
冰冷,杀意迸出,多看一眼,就要被那种眼神封在冰窟里,生不如死。
孟先觉淡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罪魁祸首凌肆夭瑟瑟地收回手,干巴巴道:“没什么事。”
但孟先觉的目光如一只扩张领地的毒蛇,幽暗黑浓的双眸从上而下地打量着凌肆夭,最后停留在凌肆夭虚虚搂住程未晚脖子的小臂上。
凌肆夭无端觉得小臂有些烫,又觉得有无数根细小的银针像是从孟先觉眼里发射出来似的,打靶一样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地戳到了自己的小臂上。
凌肆夭又收回自己的胳膊,用手搓了搓,才觉得好受许多。
孟先觉仿佛这才满意,将那可怕的目光移开,下一瞬又看向程未晚,眼中那种可怕的气势早已不见,只剩下一团柔软的棉花,不大不小,仅能容程未晚留在里面。
“晚晚,刚才怎么了?”
程未晚也觉得自己刚才痛呼的那一声有些夸张,便抿了抿唇,略有尴尬道:“没事,刚才是我在和凌肆夭打闹。”
凌肆夭瞪圆了眼,拼命地给程未晚使眼色。
刚刚他只是把双臂搭在程未晚的脖子上就收到了孟先觉的警告,还打闹?
程未晚,我看你是真的想让我死。
凌肆夭,危。
可程未晚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是盯着孟先觉,有点心虚。
孟先觉对程未晚并没表露出什么不满,他只轻轻颔首,随后便探头向外,对正在赶车的乌重嘱咐了几句,随后,便收起长刀,双手握住小暖炉,寻了个地方,稳当地坐了下来。
孟先觉一在这,他连一个大气也不敢出,时不时还要遭到孟先觉的冷眼凝视,他心脏受不了,便低下头,附在程未晚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抵是关于程未晚还病着,要多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后,便哆哆嗦嗦地抬头。
却在抬头的这一瞬间,又看见孟先觉凝视着他。
凌肆夭险些心梗,嘴里嘟嘟囔囔了一句“什么仇什么怨”,然后又尽量绕着孟先觉走,绕了一个大圈,才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事到如今,凌肆夭还是沦落到了出去赶车的地步。
程未晚望着凌肆夭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半晌,才道:“他似乎很怕你。”
孟先觉低头,藏去眼中凶光,低声道:“除了你,其他人都怕我。”
孟先觉又抬头,与程未晚故意打量他的目光对上。
程未晚仔细注视着他,发现孟先觉的双眉与眼睛之间的距离很短,眉毛在压着眼睛,这样无端就会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错觉,但程未晚认真望进他的眼睛的时候,就会看到,孟先觉眼中是有光的。
那种光恰似浓沉黑夜之中的柔和月光,温润且拥有力量。
若是程未晚不知道孟先觉在原着中是一个怎样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人,他几乎快要相信了孟先觉这种无害的伪装。
程未晚低声笑:“刚才你都吓走了凌肆夭,现在就别假装纯良了吧?”
孟先觉被拆穿也不觉尴尬,他轻笑:“晚晚,我只对你如此。”
程未晚倒觉得此时轻松许多,他整个身体绷着的劲骤然消了,用胳膊撑着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孟先觉,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孟先觉冷静而淡然。
良久,他道:“记得。”
孟先觉话音落下,程未晚突然觉得自己左臂上有些痒,他惊讶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袖子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耸一耸的,他掀开袖子,只见自己左臂上不知何时缠了一根白色的布条,那布条像一只小蛇一样,渐渐苏醒,随后小白布条原本绕紧的身体一点一点松了,头部弯下一小节,亲昵地蹭着程未晚的手腕。
程未晚:“……”
他艰难地看向孟先觉,有些激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孟先觉低笑:“晚晚,听我说好吗。”
天麓这些天以来一直都在流传一个消息。
孟先觉大逆不道,欺下犯上,重伤同门师弟,甚至杀入天门,罔顾人伦,竟要对他的恩师玄微出手,所幸玄微早已预料这孽徒会心怀不轨,因此在连珠峰上设下重重防护,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后孟先觉果然闯入天门,重伤许多弟子,重岳一怒之下摘了孟先觉三圣之首的封号,转而赐予章成灿“风拢朗月”。
三圣依旧是有三人,但那位雾锁横江,已经永远成为了过去式。